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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张继贤,只好捂着嘴偷笑两声,方才止住。
吴凤仪看完,见和自己无关,又放回到书案下面,转身正要离开,见这折子下面还有一折子。吴凤仪大异,看一眼张继贤,见他依旧躺在地上酣睡,这才放心打开来看。这一看,他更加惊异。原来折子上写道:中原风华物茂,向来是万国朝宗之地。更有世祖定鼎中原以来,偃武修文,与民休养生息。臣认为木兰秋狩已无必要,为今之计,自是要查污贪贿,整治吏风。京师人常说,任凭官清似水,无奈吏滑如油。这是臣的一点建议,望皇上圣裁!
吴凤仪一看,心下先道,这本折子他竟要上?原来日间,皇上在养心殿问群臣,要恢复圣祖时的木兰秋狩制度。满人原是从马上得来的天下,靠的就是骑兵。木兰秋狩作为一项大型的军事演习,曾一度被满人视为进身之阶。陪同皇上一起去木兰狩猎的大臣,若有谁表现优异,回京后自会加官进爵。雍正朝时,这项制度曾一度被忽视。如今,皇上登位已历五年,既然有那么一问,必定是要重新恢复木兰秋狩制度。在这个关头,张继贤竟然上折子要偃武修文,感情他是嫌自己脑袋硬,专门找墙上碰呢。
吴蝎子再翻翻,见里面并没有什么要紧东西,这才转身离开。吴蝎子的脚步声刚离开,张继贤就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揉了揉面颊,骂道:“奶奶的,竟挨了两耳光。”他边说边走到桌上,一手一个鹅腿,啃着吃起来。
第二日早朝,吴蝎子喜滋滋地进入养心殿,一门心思要看张继贤笑话。刚过卯时,乾隆准时出现,就在殿下问对奏如何。他开言道:“我朝太祖开天下,全靠骑兵冲锋陷阵。木兰秋狩,为的就是让兵士不忘刀剑功夫。想前明为甚丢了天下,多半是兵士常年不武,所以难以对抗我朝骑兵。先帝爷在时,因为发奋吏治,所以对武事略有疏忽。前车之鉴,后车之师,我朝应防微杜渐,避免前明教训莅临我朝。所以,朕欲恢复木兰秋狩,群臣意下如何?”
殿下站了四五十人,谁也不肯做这出头鸟,只是沉吟不语装木头人。此时,一个高亢的声音响宇殿内:“臣以为皇上此举不妥。如今,我朝定鼎中原已近百年,却是该偃武修文的时候,至于木兰秋狩,臣以为大没必要。臣的意思还是以汉朝文化为底蕴,这才是长远固守之计。或者皇上是以狩猎娱乐么?”
吴蝎子再一看,这人正是张继贤。吴蝎子暗自冷笑一下,静观下文。果真,一阵寂静之后,皇上脸色大变,随后龙颜大怒骂道:“你叫什么名字?在哪个衙门做事?”
张继贤答道:“臣是都察院御史张继贤。”
乾隆冷哼一声道:“这不是你这身份上的人说的话。作为朝中言官,你做好本职工作就好。至于朝中大事,让都察院的御史中丞说话。都察院的御史中丞是谁?”
吴蝎子忙趋前答道:“微臣吴凤仪就是。”
乾隆问道:“张继贤可是你衙门的人?”
吴蝎子说道:“回皇上,张继贤却是都察院的人,但素来不服管教,总是越级上奏。微臣也曾经屡次劝告,但多半无效。今日上奏,微臣并不知情。皇上要处置张继贤,微臣一定全力支持。”
乾隆说道:“既然你这上司都这么说了,那么朕罚张继贤两月俸银,打扫都察院茅厕两月。”
吴蝎子忙道是,谨遵圣旨。
被张继贤这么一闹腾,乾隆也没什么继续上朝的心情了。他袖子一挥,气哼哼说道:“就这个木兰秋狩,明日每人再上一个条陈来。退朝!”
从养心殿出来,大小臣工都埋怨张继贤胡乱说话,扰了圣心。这下可好,害得众臣都胆战心惊跟着受罪。更有了解张继贤的人走上来,好意数落一顿。张继贤吃一堑,还没长这一智,索性和人大吵起来,争辩古今文事重要性。人见他如此较劲,也就散开来不理他。
张继贤还不罢休,一定要找上司吴蝎子分辨明白。打扫茅厕也就算了,凭什么又要罚两月俸银?这两月没有银子,张继贤吃什么去?他说如果吴蝎子不给个说法,他就日日蹲在吴府混饭吃。
碰见这种不解风情的官员,吴蝎子只好绕道走开,能躲着就躲着吧。L
☆、第0135章 放大人进府
且说乾隆当政,为平衡朝中政权,军机大臣向来是实行一满一汉。乾隆初期,朝中却是张廷玉和鄂尔泰。鄂尔泰和张廷玉原本是雍正朝重臣,雍正在弥留之际,特别对鄂尔泰和张廷玉的政治品质予以表彰,并对儿子特意说道:朕可保其始终不渝。雍正可谓是用心良苦,怕新皇上来迫害老臣,所以用“二臣可以配享太庙”的方式保护两人。
乾隆初期,乾隆遵守先帝爷的遗训,依旧启用张廷玉和鄂尔泰为军机处首辅大臣,恰是一文一武、一满一汉。张廷玉门生故吏遍天下,而鄂尔泰底下多半是旗人,旗人做官的多,所以来往鄂府的都是旗人大官。
这日,吴蝎子心道,自己也算是朝中重臣,鄂相张相两边都不能得罪,于是,筹思下朝来依旧去各个府点点卯,聊表一下殷勤态度。
他先来到鄂相府中。乍一见,这鄂相府中竟没有小厮看门。这下,吴蝎子心中先吃了一惊。一般来讲,这在大臣当中实属罕见现象。要知道,大官大府,门口都是门庭若市、车来车往,多有往来拜见之人。这看门的活儿可算是硬差事,进门有贽仪,出门有答礼,一日少说也挣几十两银子。为此,赶到逢年过节,多有连日连夜上的小厮,不让看门就跳街骂人的事情发生。
这鄂相府,怎么恁地不一样?感情是另有隐情?他正这么瞎想着,一个不小心,一条半人高的狼狗蓄势待发地扑过来,要不是有绳子牵绊着,几乎要咬他个粉身碎骨才是。任吴蝎子擅长背后取巧,这会儿也吓得冒了一身热汗。刚抬进去的右腿右脚倏地一下又收回来,直往外跑。一直跑到狗扑不到的地方。他才长喘了一口气。
他正自喘息,一阵哈哈声从内传来,紧接着。从院内钻出一个小厮,嘻嘻哈哈打千说道:“我当是谁呢?原来是都察院的吴大人啊。”
吴蝎子睁目一看,这人也认识,他是看门的小厮,名叫梁三儿,以前出来进去也曾见过面。说过话。吴蝎子擦了一把汗。问道:“鄂相府中,什么时候添了恁大一条狗?以前不曾见过。”
梁三儿说道:“这是相爷前几日才从集市上购来的,吴大人这几日没来。自然不曾见过。”
吴蝎子呵呵一笑,从怀里摸出一两多银子,趋前塞给梁三儿问道:“相爷要这狗做什么?感情是为了防贼偷盗?”
梁三儿笑道:“大人可是故意装傻呢?府中侍卫多的是,一两个毛贼还能对付,要这狗何用?大人如此聪明,自然明白相爷的意思。”
吴蝎子说道:“三儿,你可别蒙我。我怎么能知晓相爷的意思呢?我要有相爷的心思,我也当相爷了不是?你倒是说说,相爷养这么大一条狗是为何来?”
三儿在手中摸了摸银子,约莫有一两来重,心道,恁大的官。才给一两银子。三儿才懒得理你。想着,三儿收了笑容。正色说道:“大人都不知道,奴才一个看门的更不清楚了。三儿还有事,先退一步。”说罢,转身就要往院内走。
吴蝎子见状忙拦住他,知他嫌少,又从怀内摸了一两多银子塞给他问道:“三儿的脸怎么就和狗脸差不多呢,说翻就翻。老吴我还没有问完话呢。”
那三儿收了银子,摸了摸又是一两多,心里老大不乐意。可是最近相爷在门口安置了这条狗,进门的大臣远不如以前多,挣一点是一点,总没有见银子退客的道理。于是,三儿停步说道:“三儿听人说,相爷养狗是为了谢客,避免有人进来以权谋私、结党营私,防着有人进府受贿。安排大狗意思很明白——就是这是私宅,公事公堂说,下堂私宅概不会客的意思。要三儿说,相爷也是的,弄这么一条大狗进来,三儿的活儿都被狗干了,三儿还干什么?倒不如回家种田去。”
吴蝎子迎合说道:“谁说不是呢?这可委屈三儿了。没事,有啥困难到府上找我去,我帮你。”
三儿也忙趋奉道:“那是最好,只是大人要怎生进府去呢?”
吴蝎子也没甚办法,对付人容易,对付生人不忌的畜生,他可是一点办法都没有。他也不会狗语,和狗交流不了啊。三儿的眼珠子转了三转,嘻嘻笑道:“大人也不用急,小的早想好对策了。”
吴蝎子忙问:“三儿,快说,啥办法?”
三儿说道:“畜生虽是畜生,但对付它来要比对付人容易得多。我这里有三斤牛肉,大人只管把这三斤精牛肉喂给它,管保它乖乖放大人进府。”
吴蝎子一听,果真是这理,忙对三儿说:“牛肉在哪里?快给我喂它吃。”
三儿呵呵一笑,说道:“牛肉倒有,不过三儿也是从街上买来的,大人总不会白要三儿的牛肉吧?”
吴蝎子没想到,鄂相养了狗为的就是阻止他们受贿银两,可这些看门小厮竟又有了这种生钱之道,心中不禁嘿嘿。正所谓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没有看门钱,又有喂狗钱。不过,此时吴蝎子只得吃这个哑巴亏,又从怀里摸了几两银子买肉钱。收了银子,三儿才从门房中提过来牛肉。
吴蝎子接过牛肉,一块一块地喂给大狗吃。那狗得了三五块牛肉之后,果然对吴蝎子摇头摆尾,似是很亲热的样子。吴蝎子见时机已到,恰把那剩下的牛肉远远地抛出去,狗随肉而去,吴蝎子却只身入得府来。
吴蝎子和鄂尔泰关系不熟络,毕竟和鄂相交结的都是旗人高官,吴蝎子可是如假包换的汉人,要想见鄂相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不过,吴蝎子和鄂相长子鄂容安大有交情。鄂容安在东华门外有一家估衣铺,却是吴蝎子送的,所以要说吴蝎子见鄂容安还是很靠谱的。
吴蝎子进了厅堂,穿过侧廊,悄悄来到鄂容安住的东厢房。东厢房前面是鄂容安的书房,一般是他会客用的,东厢房后再经过一个院子才是他的寝房。吴蝎子进得书房,不见鄂容安的人,心道这会儿难不成在后院寝房待着。后院寝房,吴蝎子可不敢随意进入,正在筹措间,只听门外响起一两声八哥叫。吴蝎子心道,得,鄂容安到了。
原来鄂容安其他本事不会,却会遛狗遛鸟,府里的八哥、雀儿多半是他养的。果真,门外响起鄂容安的声音:“马老五,我的鹦哥可好生养了?这几日怎么感觉瘦了?我可告诉你,要是我的鹦哥月底再瘦一两,你这个月的月钱就别想要了。”
接着是马老五的回答:“我说爷啊,您可饶了我吧,这鹦哥不吃饭,奴才还得吃饭呢。为了这金贵的鹦哥,奴才可费了不少心,恨不得将自己的肉割下喂它吃呢,可是这鹦哥不知怎地,就是不吃不喝。奴才也没别的法子,一心在想,感情是吃得太多积食了不成?”
鄂容安骂道:“放你的狗屁!要积食了你就找御医看看,把山楂捣碎了搅和蜂蜜水进去喂它喝,难不成要生生饿死它不成?”
那马老五心道,还蜂蜜水呢,老五都没钱喝蜂蜜水,竟让这鸟儿喝了,但嘴上却答道:“是,是,奴才这就去请御医去。”
吴蝎子急忙从内掀帘而出,对着鄂容安打千说道:“小爷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