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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芙蓉吓坏了,赶紧搀着我向前,走进了屋内,那跳跃着的火光映在我身上,我才恍然觉得自己早已在外面被风吹得毫无知觉。
芙蓉转身关好门,我一步一步的绕过屏风,看到那床榻之上,一人静静而卧,那儒雅俊美的脸上是纸一般的惨白,见到我来,浅笑着叹息:“我就知道瞒不过你。”
声音无力,几乎微不可闻,看得出他是强撑着说出这句话,我从来没有见过他如今的模样,便是初遇他时,他身受数刀,可仍然与我谈笑风生,可是他方才刚刚开口,我就知道他这次……伤得非常重。
泪忽然就落了下来,却咬着牙关决不让自己哭出声,他试图抬手招我过去,却发现只是枉然,不由得柔声道:“阿卿,你过来。”
我听话的走过去,他眯了眯眼,看着我颈间的红痕,很是心疼,我抽噎着,吸了吸气,解释道:“不疼的。”
他勉强扯了扯嘴角,想抬手替我拭泪,却尝试几次都不成功,只有叹道:“别哭了……是我不好。”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急忙忙道,他抬头看着我,不知为何眼神有些涣散,我瞪大了眼,竟发觉他新换上的里衣又隐隐有血色透了出来,我急忙喊道:“大夫!叫大夫!快点叫大夫!”
“阿卿……”子房费劲最后一丝力气,猛地拽住我的手腕,我的心疼得好像被人拿刀子割成一片片那般,哭着道:“你说,我听着呢……”
“记住,我受伤的事,一定不能让别人知道,一定不能……”他的声音渐渐微弱了下去,就这般软软的靠在我身上,我一把拭去眼泪,颤抖的去试他的鼻息,还好……还好他还活着,我哭着喊芙蓉来帮忙,二人小心的将子房扶好,看着他胸前的殷红越来越多,我急的除了握住他的手,什么也做不了。
这时大夫也推门而入,他显然知晓子房的情况,二话不说直径上前去查看他胸前的伤口,见我捂着嘴在旁哭得不成人形,不由得皱眉道:“如果看不下去,还请司徒夫人先出去。”
我捂住嘴,强行止住哭,深吸一口气道:“我是不会走的,还请先生继续,妾绝不会耽误先生治疗。”言罢走至三步远的地方坐下,目光却一直未曾从床上那个白衣男子的脸上移开。
芙蓉不知从何处找来药膏,替我上在脖子的伤口处,药膏凉凉的,掩去了之前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我却恍若无感,只是痴痴的看着那人,白色的里衣被血染得鲜红,绑着伤口的布条是触目惊心的血色,被换下来随意的丢在一旁,愈发趁的他的脸是死一般的惨白,不会的,我告诉自己,他活到了汉朝建立之后,绝不可能在这连名字都不曾留下的战役里身故,之前经历了那么多,好不容易走到了这里,我们怎么能就这样轻易放弃?
大夫重新为子房上好药,又小声吩咐人前去抓药,见他交代完毕,我“蹭”的一声站起,踉跄着走到他身边,待他收拾好箱子,我示意芙蓉跟着那人前去抓药,转身对大夫道:“先生,子房他……”
“司徒大人肩部受到重挫,拖延时间过久,失血过多,所以才会昏迷,”大夫抬头冷冷看了我一眼,道,“如今药材紧缺,臣也无法保证司徒大人什么时候能醒,这些,还需得看天意。”
天意……吗……
很可惜,我不信天,不信命,我只信我自己,早在香兰死后,我就决定不在去遵从所谓的老头规定的一切,我便是逆天改命,也决不让身边的人受伤。
“既然子房愿意让先生诊治,那便是相信先生的能力,妾自然会信任先生,所以子房的病情,还请先生多多劳心了。”我扯了扯笑,嘴角微微上扬,“先生是个聪明人,今日之事还望先生能保密,其中要害应该不需妾再重复了,嗯?”
他也是个明白人,微微眯眼,随后道:“臣知晓,还请司徒夫人放心。”
我笑着送他出门,随后转身回了屋内,坐在床边抓着那只冰凉的手,放在唇畔,轻轻吻了一下,“子房,我知道你一定会醒的,你现在太累了,先休息一会儿,你所在意的一切,我都会替你保护你,你就安心睡吧……只是不要睡太久,我会担心的。”
眼泪再度在眼睛里打转,我抽了抽鼻子,笑道:“你看,我又哭了,你不醒的话我会一直这样哭下去的,所以……我等着你醒来跟我擦泪呢,我会等着你的,子房……”
拂过他的发丝,我的手指细细拂过他的眉眼,高挺的鼻梁,精致的眉眼,我缓缓低下头,闭上眼,在他唇上印下一个吻。
泪水顺着眼角低落,我在心底喃喃,你一定要醒来,我在这个世上最爱的男人,唯一的牵挂。
一个时辰后,芙蓉端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我伺候着子房喝下,本以为会像小说里写的那样需要以嘴渡药那种方式,岂知子房便是在昏迷之中也配合的很,我没有费太多功夫就将药喂完了,将药碗随意搁在矮几上,轻轻拭去了他嘴角的药渍,其实,你也一直在努力醒过来,对吧,子房……
我出了门,以子房的名义邀周青前来主帐,便说有要事相商,二人皆是有些疑惑的越过我朝里看去,我柳眉一挑,厉声道:“看什么看,还不快去!耽误了军情你们可担待的起!”
“喏。”一人忙道,我偏头看了看芙蓉,小声道:“你去将赵大志找来,快,切记莫要让人看到。”
芙蓉点头,随即小跑着离开,我转身回了屋子,靠在门上,我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次睁眼时,没有了半分的犹豫纠结,害怕难过的情绪在那一瞬被收敛进了身体的最深处,只留下冷淡与清明。
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那就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我听到身后有人敲门,起身打开,见到那身着甲胄的男子,转身小心合起门,对着有些意外的他恭敬的一拜,认真道:“周将军,如今你我生死皆在此一举,不知将军可愿听妾身一言。”
☆、寒露染身。
作者有话要说: 虐的好开心!我果然是后妈!!!!今天的更新来迟了!!
显然周青也被我的话语吓到,眉目间皆是不解,我带他饶至屏风之后,当他看到那面色如纸昏迷不醒的男子时,饶是周青七尺男儿,也不禁倒退几步,他正欲开口,我忙对他摇头,轻声道:“到外面说。”
他会意,二人踱步到外间,我替周青倒了一杯水,递给他,他忙双手接过致谢,待他饮完一杯水,我才压低声音道:“不知将军可否告诉妾身,子房到底是如何受伤的。”
周青将水杯搁在桌上,犹豫片刻道:“那时,那时城墙上一片混乱,吾方军营中混有奸细,那时吾正被数人缠的分不开身,估计是那时……当时司徒大人面色如常,吾也不曾多想,原来……”
我听的心头一紧,我几乎尅想象,在受到那致命的一刀后,子房是以怎样云淡风轻的姿态平淡隐忍的度过了接下来的时间,或许,他还会笑着鼓舞大家,还会与诸位将士一起守在最后一刻,我深吸一口气,觉得胸口疼几乎被人捏碎了般,眼泪又再度在眼睛里打转,挣扎几回,我总算将它咽了下去,随即抬头肃然道:“除却了周将军,子房在三军之中无异于精神支柱,可他如今伤重昏迷,周将军可曾想过,这消息若是让三军得知,会造成如何大的影响?”
周青面色一白,随即结结巴巴道:“怕是……怕是……”
“怕是三军气势骤减,而如今敌众我寡,若是再加上士气低下,那我们会丢了城,然后……”我顿了顿,“我们会死。”
周青骤然站起,我仰头淡然以对,他死死盯着我,仿佛是在考虑我话语的可信度,可是片刻之后,他手攒作拳,皱眉对我道:“司徒夫人到底是何意?”
“妾想说的很简单,”我冷声道,“子房受伤的消息不能外传,不能让三军知晓他昏迷不醒,而这段时间,子房……就是妾身。”
“司徒夫人的意思是?!”周青简直不可置信,我在他审视的目光中站起,一字一句道:“在子房苏醒之前,他的一切,都由妾身来接手,妾身与子房相濡以沫十年,难道将军还能找到比妾身更加了解妾身夫君的人吗?”
“这谋略之事,司徒夫人不过一介女子,你哪里能够知晓?”周青似是隐隐有些心动,却不忘质问道,我轻笑几声,“妾身与夫君结发十年,兵法谋略也略有耳闻,况且放眼望去,除了妾身,周将军还能够找谁商议?”我向前一步,冷笑道:“韩王远在千里之外,带走了绝大部分的精兵良将,如今城内只有一千老弱妇孺,周将军可有信心凭借一人之力调动这一千残兵抵抗接下来秦兵一波又一波的袭击?”
我摊了摊手,无所谓道:“若是周将军有此信心,那便是妾身多虑了,方才所言将军便把它当作一个玩笑罢,妾身也不过是一介妇人,当初韩王与子房有隙,妾身转交给将军书信之中的提醒,将军也一同忘了罢。”
转身便准备去照顾子房,岂料刚刚迈出两步,便听身后人道:“在下……愿听司徒夫人差遣。”
回头,看见的便是周青看着我,信誓旦旦的模样,我嘴角扬起一抹笑,随即真诚道了句:“多谢。”
周青走后,我坐在子房床边,将他的被角小心的掩好,随后芙蓉带了赵大志进来,他见了子房的模样十分不解,正欲说话,我忙将手指放在嘴边作了个“嘘”的动作,他们二人会意,我们再度退到了另一间屋子里。
我们三人做好,我看向赵大志,淡定道:“你知晓我现在为何找你吗?”
赵大志摇头,挠挠头有些疑惑的问道:“张夫人,张兄他……”
“如你所见,”我冷声开口,“他被奸细重伤,伤重昏迷。”
“什么!”赵大志惊道:“怎么会这样!是被谁伤的,什么时候能醒,现在……”
“闭嘴!”我低声呵斥道,他好似被我吓道,连连后退几步,我伸手按了按自己的额角,放柔语气道:“抱歉……我不该冲你发脾气,只是……只是事情很多,我有些头疼。”
“无妨,无妨,”赵大志理解的摆摆手,我轻叹一口气,道:“子房重伤之事,是不能让他人知晓的秘密,我如今告诉你,是想请你帮一个忙,事关生死,我无法信任其他人,唯有你,我才能将秘密托付。”
赵大志愣了愣,随即郑重道:“张兄与我相识多年,我赵大志绝不会做任何对不起他的事,张夫人可以放心告诉我,我绝对会做到
。”
我欣慰的点点头,道:“子房一倒,军心就会涣散,所以在子房醒来之前,将会由我扮成他的模样,毕竟军营之事我并不大懂,所以细微之处还需你在我身边提点我,不知这个要求,你可否能够办到?”
赵大志有些惊讶,不过随即单膝跪下,肃然道:“赵大志必不辱使命,不负司徒夫人的信任!”
我忙起身去扶他,他恭敬的对我行了一礼,随即冲我绽开一个笑容。
夜里,我痴痴看着子房的模样,一直握着他的手,对他温柔着说了很多很多,包括我们的初遇,包括我第一次见他时的感受,包括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发现自己心有旁落,很多从来不曾启齿的话语此刻都化作了声声呢喃,我不知晓他是否听得见,我只想告诉他,我一直在他的身边。
待芙蓉打了热水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