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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赶紧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来问问你,怕你忘了时辰。”
他不在意的翻过一卷竹简,头也不抬道:“恩,今日便不出去了,留在家中陪你,这几日一直不曾好好同你说说话,今日正好。”
我的脸瞬间皱成一团,大哥,平日就算是再想你留在家中同我处着,你也总是用那十分歉意的目光看着我,然后不照旧是衣摆一撩扬长而去吗,我尊重你,所以我从来不争不抢不恼不怨,今天我百般提醒你你该出门了,你却给我来一句这个,你是在故意玩我吗?
他抬头一看,“噗嗤”一笑,捏了捏我的包子脸,叹道:“本想今日多陪陪你的,既然你这般说了……也罢。”搁下手中的竹简,他起身对我道,“今日晚饭前回来,若是饿了就无须等我了。”话音一落,不等我说什么,他便迈步离开,我看着他的背影,嘴里的话转了几圈,差点就要脱口而出,忍了忍,还是咽回腹中。
子房走后,我急急忙忙冲到厨房,芙蓉早已立在一旁备好一切,我问道:“可还缺什么?”
芙蓉摇头,“一切已按照小姐的吩咐备好,丝毫不差。”
我笑,“辛苦你了,先去休息吧。”
芙蓉不语,只是默默退到一旁,我叹气,知道这孩子与香兰不同,十分注重长幼尊卑,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我正是喜爱她的知分寸,也只有任由她在一旁,为我递上毛巾与水,无语陪伴。
古代的面粉跟现代不同,饶是我揉了一下午也没揉出软硬适度的,最好还是腆着脸请教一旁的芙蓉,她便淡然的教我如何和面,先以温水和面,加以几勺粗盐,最好再加些猪油,几番“蹂躏”之后总算能大致看出些模样,我看着芙蓉脸上沾染了几许白,不由得玩心大起,往她白哲的脸上又拍了几下,她一怔,下意识的摸摸自己,那般呆呆的模样让我不禁笑出声来,她脸一红,忙低下头去,我却不放过她,几番下来她只好求饶道:“小姐……你再闹下去可没法给姑爷做晚饭了。”
闻言,我只好停手,至此之后我却惊奇的发现,自从那次打闹之后,芙蓉不再似以往冷冰冰,总算多了些情绪,也只有这样,才更像一个活人,自然,这些都是后话不提。
煮好汤汁,将买来的猪肉放入其中,煮上大半个时辰,待汤汁渗透进肉里只好将其捞起,切碎,再将揉好的面团按成饼,在锅中放入猪油,烙熟至两面金黄,再将面饼从中间切开,将备好的寒肉,也就是腊汁肉放入其中,便做好了,我自个儿咬了一口,味道咸了些,跟我在现代西安吃过的肉夹馍的味道实在是相差太多,叹了口气,准备将今个儿做的都给扔掉。
据史料记载,腊汁肉在战国时称为“寒肉”,当时位于秦晋豫三角地带的韩国,已能制作腊汁肉了,秦灭韩后,制作工艺传进长安。之前我一直不知子房为何难过,在询问过洛先生之后才知道,原来秦灭韩,便是在这十月初一,过年的第一日,那时子房虽然年幼,可已有记忆,自此,这过年变成了他不愿提及的痛,这是他家破之日,更是他国殇之日,依他的性子,此时定是万般思念故国,我没有能力让他回到过去,也没有办法现在就冲到秦始皇的宫殿里取其性命,我能做的,也只有让他尝尝家乡的小吃,一解心中愁绪。
可是就算只是这样,我似乎依旧做的,很失败……
:“小姐?”芙蓉有些不解,问道,我摇头,这么难吃的东西怎么能给子房,现在是为人妻子,自然是要为他的健康着想,“今日做的太失败,扔了吧,明日我们再尝试。”
芙蓉低头称是,连着几日,我不知扔了多少半成品,且为了能给子房一个惊喜,我日日撵他出门,不许他在家中久待,他连着郁闷了好些日子,直到四日后,我总算做出了还算满意的作品,特地备好晚饭等他回来,心中因为这几日的冷落也有些愧疚,希望能好好补偿他一番。
暮野四沉,他踏着夕阳归来,我带着笑在门口迎他,他一怔,趁着细碎的暖光细细打量着我,我不好意思的把头偏向一旁,悄声道:“干嘛这样看我。”
他只是这般打量着,带着探究,我不喜他这般眼神,便拉着他的手往屋内走,“好了好了,你辛苦了一天了,快吃饭吧。”
:“好,”他应道,“一切都听你的。”
芙蓉一一端上菜来,最后的主食是由端上来的,他见我手中的肉夹馍,不由得一怔,我递给他,讪讪解释道:“我去问了洛先生,才知道你为什么不喜过年,我不是淑子,许多韩国地道的小吃的也做不来,只有尝试着做了些腊汁肉,和着饼一起,味道……应该还能凑合。”
子房并不急着吃,只是静静看着他手中的肉饼,随即抬头看我道:“你这几日赶我走,都是因为在忙这个?”
我挠头,轻轻的应了声,声音微不可闻,唯恐他笑我笨,良久,他看着我,竟然绽开一抹笑意,对我道:“原来是这般,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什么?”我不解道,他摇头,搁下手中的吃食,忽而将我拥在怀中,半晌才闷声道:“我很想家。”
:“我很怀念当初在韩国的日子,衣食无忧,壮志满酬,父母在堂,弟友兄恭,现在想来,那段日子,简直好似一段不可触及的美梦……”
:“你还有青梅竹马,相伴相携。”似是醋意作怪,我不由得嘟哝了一句,他听了,不由得好笑的捏了捏我的鼻尖,叹道:“平日里还好,每逢此时,往日的记忆竟然愈发深刻,那曾经色彩斑斓的美梦在记忆里渐渐破灭,一个又一个亲人在我面前离世,午夜梦回,竟然全是那些人的脸,犹如昨日般清晰。”
:“夜夜梦魇,一觉醒来却发现你在身旁,还握着我的手,那时候我由衷的感谢上苍,我还有你,否则我不知我是否能在这般的绝望之中继续坚持着活下去。”他叹道,我忙掩住他的嘴,威胁道:“你胡说什么!你要是敢放弃,你要是敢轻生,我会让你这辈子都见不到我,我绝不是在开玩笑!”
他拉着我的手,对着我点点头,半晌才轻轻道:“我从未想过,除了亲人,还有人能这般关心我,愿意为我费尽心思,阿卿……其实你能否做出这些吃食我并不在意,因为有你这份心思,于我而言比任何都要来的珍贵。”他叹了一口气,复而更加用力的将我拥紧,“谢谢你,阿卿,谢谢你做的一切。”
☆、荧惑守心。
作者有话要说: 我结束兼职了啦啦啦啦前段时间的小小失踪对不住了大家~~~~明天就恢复正常了!
在下邳还有沛县之间偶然的往返,子房也与刘季熟悉了起来,时间就这般一晃如昨,就这般,竟到了秦始皇三十六年。
一日夜,我梳洗过后回房,却见子房立于窗前,仰头看向窗外,我从衣柜里寻得一件略厚的长衫,走至他身边,将长衫抖落在他肩上,摇头责道:“夜晚露气重的很,你倒是勇敢,也不怕将病气过给我。”
子房回过神,轻轻一笑,执起我的手,了然道:“是为夫的错,原谅为夫可好。”
我脸一红,每次听他自称为夫,总有种不真切的幸福感,忙佯装看向别处掩饰自己的羞涩,他将我顺手揽进怀中,我忙想挣脱,却听他道:“别乱动,这般我们都不会着凉了,岂不甚好?”
我粉拳砸向他的胸口,明目张胆的吃我豆腐还美名其曰不会着凉,嘴角却扬起一抹笑,顺从的靠在他怀中,顺着他的目光,我看见漫天繁星,随口道:“你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自头顶而来,“星象。”
:“星象,你还懂这个?”我奇道,扬头看向他,他点了点我的鼻尖,淡然道:“那是自然,怎么,越来越觉得你夫君能干了?”
:“才没有!”我嗔道,接着在他怀中躺好,“你看出什么了?我只看到了几个星星,也没看出个什么所以然来啊。”
他执起我的手,顺着他所指的方向而去,“看到那边没有,有两颗赤星,一颗名曰罚星,另一颗名曰大火,”他顿了顿,半晌才闷声道,“二星相遇,不祥的罚星在大火附近徘徊不去,则两星相互辉映。”
什么?!我还未回过神来,便听他继续皱眉道:“占星学指其为「大人易政,主去其宫」,帝王恐有亡故之灾,天下怕是要大乱了……”
荧惑守心!没错,这就是《秦始皇本纪》中所记载的始皇帝三十六年的荧惑守心!我赶紧聚精会神的看向他所指的方向,荧惑守心的天象在古时中国被视为大凶之兆,在古人的眼里,火星是近于妖星,司天下人臣之过,主旱灾、饥疾、兵乱、死丧、妖孽等等,而我在现代毕竟没有真的见过这等奇特的天文现象,而浑身的热血让我恨不得能将此时的天文奇观拍下来!不由得惊喜道:“荧惑守心!竟然真的是荧惑守心!”
《秦始皇本纪》有云:“三十六年,荧惑守心。有坠星下东郡,至地为石,黔首或刻其石曰“始皇帝死而地分”。始皇闻之,遣御史逐问,莫服,尽取石旁居人诛之,因燔销其石。”而我面前的,正是这段历史的真实记载,心中莫名的兴奋,抬头见子房,却是一副若有所思的目光探向我,我一怔,忙收敛起满腹思绪,挠头呵呵笑道:“帝王亡故,大人易政,这不都是你所期盼的吗?为何还如此不开心?”
子房摇头,“这般看来固然是好,乱世之中时势能造得英雄,但是归其根本,最为受苦的,却是广大百姓啊……”
我轻叹一声,我面前的这个男人,有勇有谋,又有一颗悲天悯人之心,恨不得将天下百姓的安危都系于一身,这样的一个男人,以后若是我想从这官场之中抽离,只怕他多少也会不舍吧,尽管他留恋的,是百姓,而不是那些权术……
:“倒是阿卿,竟也知道荧惑守心。”子房话锋一转,忽而指向我,我掩嘴,暗暗骂自己,正想扯出些什么时,见他一副似笑非笑的眼神,只得叹道:“别问了,我就是知道,至于为何知道,你……你就当我占卜算出吧。”
他只是轻轻一笑,继而将我揽的更紧,被他这么一掺合,我也不敢再表露出对荧惑守心更多的向往与好奇,只得一边用余光偷偷瞅着天上,一边问道:“近日可还顺利?”我知晓子房在下邳已然凝聚了一股反秦的小势力,他这些年也一直在在为此奔走,我见他能在学堂关闭之后找到自己新的目光,自然也是心中欣慰,只是见他这几日不经意间皱起的眉头,便知事情不如预料般顺利。
:“还好。”他闷声道,我自他怀中而出,扳正他的脸,肃然道:“张子房,对我说实话。”
他一怔,随即苦笑道:“还好,其实是假话,实际上是很糟糕。”
:“发生了什么?不如说出来,我们是夫妻,可以一起想办法的。”我自然而然道,脱口而出的那句夫妻竟后知后觉的有些脸红,子房自是一滞,随即笑着点头重复:“是,我们是夫妻,没有什么是解决不了的……”随即道:“本不是想瞒你,只是不想你与我一道忧心,这些人好些都是当年学堂里的那些学生,尊我敬我,我与他们相处甚好,只是有一人,年岁略老,在此处也算是说得上话的人物,本与我一贯交好,只是这段日子却处处与我为难,我说一他便定要说二,我敬他年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