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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还未刮净,就这么轻易地出现在她面前,刚见她靠在那望他时,明显一滞。
“二少”平儿接过他手中的墨绿色外套,在衣橱里挂好,然后悄然地退了下去,出门时,关门都轻轻巧巧地。
令她脸红心跳的近在咫尺
她穿着薄纱质的睡衣靠在床上,垂着一头的青丝,抬起双眸,似水,望着他,双手紧握着,血色红润异常,“二少。”
同样是这一句,可从她口中说出,竟听起来是小女子羞答答的关切,他听在耳里,暖在心窝里,利落地坐在床沿边上,掀开毯子,仔细看了看那团纱布,柔声问道,“可好一些?”
她腼腆羞涩,轻轻点头,“二少,有心,已好许多!再过些时日,不那么疼了,我就不用麻烦二少,叫父亲来接我回去。”
他徐徐抬起目光,显得有些憔悴,一手抬起,整了整她鬓角后的一缕头发,“急什么?一切等你好了再说。”
“二少……你看起来很累,刚从北大营回来吗?”她也看出他的精神不佳,脱口而出。
“刚坐专列回,北面交界处,北建城有军队闹事,波及百姓,出了流血事件,我不得不前往处理。”他走到书桌边,拿起水壶倒水,一饮而尽。
“那二少可处理妥当?”一阵风从窗外刮进来,她的身子抖了抖。
他从衣柜中左右看看,取来一件薄外衣,给她披上,“这事刚完,我就乘专列赶回,本料想你已经睡下,谁知你还在……”他伸头看见一本译文书籍,“看书?”
她瞥了瞥静放在一边的一本英文书籍,心想着自己哪里看进去一章,便说,“随便翻翻,我每日坐在这,又不能下床,闷得慌!”
他忽地一笑,近似溺爱,“再忍几日,我想你应该可以下床走动走动,我都问过医生了,并无大碍,这几日还得休养,以恢复筋骨的韧带。”他想了一想,眼光一闪,“明日,我叫人送一样东西过来,你定不会闷了。”
她靠在那,宁静地望着眼前的人,嫣然报以一笑。这般光景,越来越不同,如今的他近在咫尺,仿佛只有这样,才能拉近了他俩的距离。
那一日过后,真有人送来了东西,安装好后,她才知道是留声机,听着古典音乐,看着那圆盘唱碟悠悠而转,宛如进入了一个时空隧道,包容了许许多多的幻想。留声机虽好,可她长期躺在床上,不觉时间漫长,抬眼闭眼间就往阳台上看,外面的风把稀薄的空气吹了一些进来,她便合眼深深吸了一口,嘴角不自觉中缓缓上扬,栀子花的香气袭人,被风带了进来,着实让她心荡神怡,迷神之际,对候在一旁的平儿说,“平儿,我快忍不住了,我真快忍不住了。”
她没有听到平儿的声音,觉得奇怪,忽地睁了眼,发现习暮飞不知何时不动声色地坐在一张白花木雕椅子上,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看,硬朗的面孔上竟露出从未有过的温柔。
“二少,怎么是你?平儿呢?”她躲不过这张脸,不知觉中低了头,雪白的脸蛋,瞬间就抹上了绯红的胭脂。
“你要与平儿说什么?”他好奇地问,“你忍不住什么?”
她莞尔一笑,转头看了一眼那宽敞亮堂的大露台,“也没什么!我就是整日躺在这床榻之上,无聊极了。”
他低头把衬衣的袖子卷好,看她的眼光忽然定了一定,仿佛思索了几秒,“如此而已!”
她呃了一声,话音刚一落,一双孔武有力的双手就伸过来,将她悬在半空之中。
好大的胆子
也就几步的功夫,她的眼前顿时骤亮,花园里的参天大树就这么轻易地出现,这偌大的露台中摆着一套白色英伦座椅,再无其他一物。
“这样你就无须再忍!”这时,她已坐在了一张椅子之上,双脚被他用极慢的动作放了下来,他的面与她如此接近,令她呼吸一窒,双手不知不觉就握住镂花扶手上,不知怎的心里突然害怕起来,胡乱说了一句,“我有点渴了!”
他一怔 ,唇中带笑,默不作声地往后走进屋内,然后她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偌大的屋子就只剩她一人而已。她突然开始有时间呼吸这迷人的空气,在夕阳阳光之下透气的感觉如此之好,她看见花园中的花圃之中百花齐放,艳丽多彩,栀子花,芍药,仙客来,赤蔷薇……
花园里,这一刻静悄悄地,她只可远远看见四五个卫戎分立园子四周,手持步枪肃穆以待,一位长官从花园的小径里走过,分别走到他们面前,对他们交待了一番,转过头来,与她四目相对,俯身给了个敬礼,她朝他扬了扬手,面若桃花。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却不是军靴之声,轻缓的步子,分明是布鞋的声音,她心想必定是平儿送茶来了,高兴地回头一看,却不是,是他端着一盘子茶壶茶杯来了。
她这才发现,眼中的人,第一次在她面前脱掉军装,一身藏青色长袍褂子,长及脚裸处,脚上则穿着黑色白底布鞋,她有点不习惯,可却十分欣赏他这一身的装扮,更让人感到亲切,“二少,今日,第一次看你穿褂子。”
他比穿军装更添了一点文雅,虽坚毅不减,可文质彬彬总也多了些许,“我是极少这样穿,刚刚在内厅里泡茶时不小心打翻了茶杯,泼了一身,才及时换了这身。”
“二少,穿这样的长袍,委实入眼的!”她抿嘴一笑,眸子里片刻间就洒来许许多多的星光,在落日余晖下照耀下,就像一个琉璃水晶娃娃般透明。
他忽然有点腼腆,只把茶盘放下,放好青釉荷花茶杯,再提起茶壶,茶嘴一低,便溢下了那股甘甜,“喝吧,你不是说渴了吗?”
她越发得想笑了,又极力忍住,端起茶杯,呼呼吹了吹,喝了几口,眼睛盯住那茶杯不放了,“这只上釉茶杯真好看,定是价格不菲的。”
“是大姐从上海带来的,听说是特别定制的瓷品。”他也手拿茶杯,喝下龙井茶,靠在被椅上,悠哉地纵观前方的即将落山的夕阳。
她问,“是上次在戏院遇见的那位美丽女子麽?”
他点点头,“大姐出嫁后,常回来看我,她是极爱看戏的人,所以,我偶尔也会陪她几次。”
远处换防的声音传来,引得她伸起脖子看了看,又说,“二少与姐姐的感情看来很是不错,真让人羡慕!”
“羡慕?做什么羡慕?”
“我家自小就我一个孩子,我最欢喜的就是有个兄弟姐妹,家里总是闹闹腾腾,那样的生活一定幸福许多!”她说着一只手肘抵在椅子扶手上,手心贴在左脸颊上,眺望远处,仿佛在憧憬什么。
他却低沉地笑了一句,一只手把被风吹起马褂拂平,瞳孔中出现恹气,“我父亲孩儿确是不少,可我也没觉得有多幸福。”
“那是你把自己伪装过紧!不与家人沟通的缘故!”她脱口而出,未料及却正好触痛在他的伤口之上,他重重地放下手中做工极好的上釉茶杯,水花从里面荡漾出来,泼湿了桌面,“谁准你说这些,好大的胆子!”
鞭心
这一句下来,把门下的卫戎都惊动了,忙持枪快步走来,但见他拂了拂手,便悄然回到原位。可到底是吓着那临危而坐的人,她的泪花轻易地掉了下来,一滴一滴落在手背上,心里委屈地不行,再不敢多说一句。
他看在眼里,心里狠狠地抽了自己一下,喉中似带刺,痛楚地不知该说何话,只见她抽动的肩膀在他面前晃动,最终把那根刺咽了下去,尽量放柔了声音,“你前几日不是说想到花园里走一走,等用完饭,我就带你去。”
她遂抬起头来,悲伤委屈的小脸庞,挂着两缕清幽消息,透着水珠的光亮,那楚楚可怜的模样,叫他更加懊悔起来。
夜里,星辰布满每个角落,真可谓是繁星闪烁,曲径交错的后花园之中,传来阵阵栀子花儿的香气,琳琅满目各色盆栽分布在一条长廊四周,与镂花白色花架衬托地再不可最好的赏心悦目。
本来站有卫戎的地方,已经被撤了下去,只留在其他较进的地方,以方便叫唤。那一时候,他把她从二楼抱下来,坐在一张刚刚从上海某大医院购置过来的外国轮椅,他一路推着她走进曲径之中,不知不觉就步入了后花园那块静土之中。
可她懒懒地靠在轮椅之上,脸色沉沉地,不与他多说一句,仿佛要特意这样与他拉开距离,他本就沉默寡言,推着她慢慢走,想着她这些日子在他面前快快乐乐的样子,心里多番滋味,知道她是恼了,便终是忍不住放下面子,“好了,算我的话重了,往后,我会……”
她劈头就说来,“二少您是何人,您是习军将帅,我是谁,我不过是平头百姓罢了,您的话我哪敢不听的道理。”
说完便低下头来,双手使劲地绞着手中的绢帕,晶莹剔透的泪珠子就在眼睛里打滚了,他听见这道话,马上停下步子,绕到她的前面,蹲下,看她在哭,就更加慌更加乱,“你这是什么话,不是鞭我的心吗?我……从未把自己身份看得多重要,只不过,我……”
他犹疑不定,“算了,我与你赔不是,千万别扫了今日出来赏花的雅兴。”
她眼眶的泪珠实在抵不住,便滴答滴答地落在手背之上,被他看见。他情不自禁地抽出她手中的绢帕,轻轻划过她的泪痕,他忽然柔情无限,眼神就这么深了下去,“别哭,我最怕女人在我面前哭。”
她眨了一眨眼睛,秋水流动,明亮剔透着少女般地稚气,在他的注视下,极度羞涩地从他手中收回了那绢帕,忽见他印堂光透,唇角露出一股子狡黠的笑意。
他推着她一直这样走,走到紫藤花架前面,四周有亮洁的路灯,在白色镂花架子上垂下了如黑色瀑布一样长的紫藤花,那穗子般的紫藤花儿常常地垂在花架上,一排密密麻麻,上面留有白日园丁浇水时留下的晶莹水珠,在众星戴月至下,真是颜色灿烂极了,让人忍不住就会想起那动人的仙境福地。
她亦看到,感叹,“真美,我从未见过这么美的紫藤花。从未见过!”
“这是孙则田曾为他的五姨太种的,可惜刚种下没多久,他就被我赶走了,他甚至没看到它开花。”他饶有意味地说了句。
“那我真幸运,可以看见如此梦境般美丽的花朵。”他默然一笑,推着她的车子很快就走到紫藤花下,她仰着头去看那繁花绕枝,姿色各异的紫藤花,感叹道, “人家说,自家的园子若是花朵艳丽翠树繁茂,这家的日子一定过得繁盛安定,我看孙则田拨的种不开花,也是有一定道理的。你终究是胜了他。”她忽抬起头,望他高昂起的身姿,“其实,我应该替文远城的老百姓感谢你。”
他笔直地站在她身后,颀长的影子挺拔威武,望着这满目的紫色花朵,像开了口,与他笑着,“你说这话,我是爱听的!”
宏图大志
“二少那天在天主教堂与神父的话,我恰巧听见。”她伸手欲摘那面前如同一堵彩绘的流动墙面,却没够着,他马上走上去扯下一段零零星星掉在一块的紫藤花,放在她手上,问,“哦?”
“二少的心是真正用在平民百姓身上,而不是与以往任何一任军阀一样,眼里只有权势与财富,百姓也只能任其宰割。”她说。
“安国必先安民,一个国家中最重要得是人民的富足安定,而不是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