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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毅只觉心头给什么蛰了下,微微的痛。
周孔孟却偷着在笑,皇上,大概是动情了。
玉醐也有些始料不及,没想到康熙如此机智,说不过人家,索性去给他把脉,轻轻的把手指放在康熙的腕处,蜻蜓点水般的,须臾就挪开,道:“皇上虽然只是受了风寒,可是皇上曾经受过重伤,此次风寒引出了旧患,所以吃了药也不见好。”
康熙不止一次受伤,对玉醐的诊断非常佩服:“你小小年纪,还有如此精湛的医术,你来说,朕该吃些什么药方能痊愈呢?”
玉醐目视地上:“也不必用什么特殊的药,只添一味人参即可。”
周孔孟从旁道:“臣略通歧黄之术,所以真没想到皇上染了风寒竟然把旧疾引了出来,差点误事,臣有罪。”
他说着跪下。
康熙一心在玉醐身上,也不拿正眼瞧他,只道:“朕恕你无罪,赶紧去张罗一支人参来,蒙江盛产人参,这应该不会太难。”
周孔孟谢恩而出,想办法去买人参了。
康熙问玉醐:“倘或你治好了朕的病,你就是大功,你想朕赏你什么呢?”
玉醐差点脱口而出要他替父亲昭雪,忽听巴毅清咳了一声,她改口道:“奴才不敢求皇上赏赐,奴才给皇上看病是荣幸之至。”
康熙微微一笑:“听你说话谈吐不凡,该有良好的家世,听瓜尔佳将军说,你是流落到蒙江,最后为了糊口做了他的马官,那么你家在哪里?父亲是做什么营生的?”
玉醐迟疑着,明白方才巴毅暗示她,是因为眼下贸然说出父亲的事,非但不会让康熙开恩,亦或许会让他反感,毕竟卢照水的事件重大,康熙怎能轻易赦免了父亲的罪名呢,就道:“奴才卑微,奴才的一切都卑微,恐有辱圣听,倒是皇上的病要紧,耽搁下来怕加重,奴才这就去给皇上熬药。”
她说完跪下磕了个头,然后退了出去。
康熙看着她的背影道:“这姑娘,奇奇怪怪的。”
巴毅忙解释:“小孩子没见过世面。”
刚好此时李连运等人也回来了,自有他们来服侍康熙,巴毅退出,因为周孔孟对此地不俗,巴毅就让达春陪着,去蒙江镇的药房购买人参。
药材买回来,已然快二更天,玉醐在营帐外支起了炉灶,洗刷干净的药罐子也吊在了火上,药材入内,她亲自盯着,不时的往炉子里添些柴火。
熬了一个多时辰,药罐子里的水逐渐少了,浓浓的草药汤黑乎乎的倒在了碗里,玉醐端着走向康熙的营帐,刚好半路遇到巴毅。
味道有些奇怪,巴毅深深嗅了下,突然皱起眉毛:“你在药里加了什么?”
正文 058章 亲口试药
药碗烫手,玉醐只托着碗底,给巴毅识破心机,她暗幽幽的眸子如天上的星子,保持着以往的镇定,淡淡道:“没什么,是一种调和的香料,这样皇上吃起药来方不至于口苦。”
巴毅哪里肯信,四下看看,除了几个巡逻过去的兵丁,再无其他什么人,他还是压低声音道:“不对,你告诉我,到底是什么?你若再次冒险,必然会害了你父亲。”
他总是能够一眼望到自己已经冰封的心底,这不知是好事还是坏事,玉醐晓得骗不了他,只好说了实情:“这不是毒药,我只是想让皇上的病情加重,那时他自然会想起我爹来,等我爹出手救了他,他才肯赦免我爹。”
巴毅压抑的低声呵责道:“糊涂!”
随后夺过药碗,手一倾斜,药汤倒在地上,滚热的药汤遇到冰雪,顿时冒起了热气,他脚下的方寸融化成水,溅在那掐金丝的牛皮靴上,他拉着玉醐往营帐的暗影中躲了,再道:“皇上是何等人物,岂是你能骗得了的,而周孔孟、于化雨、黄鼎臣和盖铁锅这几个人也非等闲之辈,你这样做无异于抱薪救火,救你父亲我自有法子,你只需好好的为皇上看病,看好皇上的病,你这里不是一样居功么,回头寻个合适的机会,我再对皇上说明你的真实身份。”
玉醐低头默不作声,忽而抬头看着巴毅问:“将军母亲是否健在?”
巴毅不知她是何用意,点头:“她老人家还算硬朗。”
玉醐突然哽咽了:“可是我娘却没了,我爹给官兵抓走没多久,我娘就没了。”
巴毅拧紧了眉头,彼此对视,他看见玉醐的眼睛溢满了泪水,他把持不住,一把将玉醐揽入怀里,待觉着这行为有些不妥,忙松开玉醐,风马牛不相及道:“你冷么?回去歇着罢。”
玉醐止住哭,抹干了眼泪:“我得赶紧重熬一碗药,等下那个李公公会催的。”
她扭头走了,巴毅就目送着她的背影,悠然一叹,去了康熙的营帐。
今日之事太过兴奋,康熙还没有就寝,正歪在炕上看书,见巴毅进来,待巴毅想施礼,他就抬抬手:“行了这又不是在朝堂,快别闹那些虚文了,你过来坐,朕有些话刚好想找你说一说。”
巴毅就走了过去,于炕前的椅子上坐下,先问了康熙的身体,才又道:“皇上找臣,是为了葛尔丹吧?”
康熙用手指点着他:“知朕者,唯你瓜尔佳将军也,是这样,葛尔丹举兵十二万往南边挺进,灭了两三个部落,大有称霸之势,可是他没有明目张胆的跟朕敌对,以你看,朕该当如何呢?”
巴毅对此事早做过深思熟虑,道:“葛尔丹同罗刹国交好,不过是用了计远攻近交,臣觉着,皇上也可以如此,于此便做到有备无患。”
康熙认真的听着,点头:“此话如何讲呢?”
巴毅道:“玉醐往林家庄时,救下了一个小乞丐,当时追赶小乞丐的就是喀尔喀部的人,听说喀尔喀部给葛尔丹突袭,这些个喀尔喀部的人是冲出来准备上京向皇上求援的,葛尔丹野心勃勃,深受其害者众多,漠南漠北漠西的蒙古各部,喀尔喀部外,还有土尔扈特部等等,葛尔丹对这些部落亦是虎视眈眈,倘或这些部落连在一处,使得葛尔丹如坐空城,周围没有可亲近之人,他还会如此嚣张么。”
康熙频频点头,听他提及玉醐,突然改了话题道:“那个玉醐,她倒是有些手段,只做了个马官,未免屈才了。”
巴毅正想就葛尔丹往纵深里谈论下眼前朝廷的形势呢,有点猝不及防,道:“她初来乍到没多少日子,委以重任,臣怕她不能胜任,毕竟她还是个小姑娘,等她再历练些日子,臣准备升她做医官。”
康熙表情淡淡:“像她这样的女子,世上能有几何,别暴殄天物,将军酌情吧。”
巴毅迅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嗻,臣明日即升她做医官。”
康熙忽然又把话题拐到葛尔丹身上,还谈了南面三藩余孽,两个人一说,就不知道多少时间了,这时李连运进来禀报:“皇上,药熬好了。”
康熙颔首。
李连运就转身让等在门口的玉醐进来了。
康熙仍旧坐在炕上,仍旧同巴毅说着话:“你这军营可厉害了,这火炕烧的滚烫,躺下来非常舒服。”
巴毅就道:“关外之地悉皆如此,否则不能取暖。”
玉醐脚步如凌波,轻得听不见声息,连快曳地的长袍都只是微微而动,这是一个大家闺秀该会的礼仪,她走近了康熙,把手中的药碗转交给李连运。
李连运已经从身上摸出一个布包,打开布包取出一根银针,康熙见了制止道:“行了收起你的宝贝吧。”
李连运有些为难:“皇上,这是太皇太后交代奴才的。”
玉醐明白他的用意,怕药中有毒而已,就从他手里夺回药碗,不假思索的吃了一口,然后道:“这下可以放心了。”
李连运目瞪口呆,手指她:“你!这药你怎么能吃呢,你吃了皇上吃什么。”
皇上的东西向来没人刚碰,碰了,就是大逆不道。
玉醐哪里懂宫中那些繁文缛节,抿嘴看着康熙:“奴才不知,不然奴才重新熬一碗药来。”
她转身想走,康熙喊住她:“不必,朕就想吃这碗。”
玉醐转身看他,有些手足无措。
康熙招手示意她过来,待她重新靠近,康熙下了炕直接从她手中接过药碗,咕嘟嘟喝酒似的,喝了一个畅快,喝光还意犹未尽的吧嗒下嘴:“这药熬的火候好,朕明日就可以痊愈了。”
玉醐恍惚着,假如这药里下了毒,此时已经给母亲报仇雪恨,她的眼底又升腾起冰冷的雾气,连语气都是凉冰冰的:“明日皇上能否痊愈,要看这枚人参是否够得上几百年了。”
康熙懵懂:“这药里的人参有几百年那么久?”
玉醐垂头:“是,奴才懂药材,亦懂人参,周大人说他买的这支人参少说也有三百年,但奴才发现这参的芦头稍微有些不妥,若是明日皇上能痊愈,即说明这支人参不是伪货。”
康熙由衷的赞叹:“你小小年纪懂的还真不少,朕来问你,你姓什么,祖上哪里?家里是做什么营生的?”
他迫切想知道这些,玉醐迟疑下,顾不得巴毅之前的提醒,一字一句,泣泪滴血的道:“奴才姓玉,家严名讳,上耕下儒。”
正文 059章 居功得赏
“玉耕儒……”
康熙微眯双目,低吟一般,他先前只以为玉醐的玉是名字中的一个字,并没想过居然是姓氏。
“玉醐,哦,原来如此,原来你是玉耕儒的女儿。”
康熙波澜不惊,说起玉醐的名字时一字一顿,又反复咀嚼,仿佛这不是个名字,而是首诗,口齿生香。
“我爹……”
玉醐并不想趁此机会替父亲求情,只是想表明父亲如今身在青龙河畔的营地,近在咫尺,若是康熙的病不见轻,她想请康熙准许父亲戴罪为其治病。
只是她刚开口,康熙却道:“朕今日也乏了,你跪安吧。”
玉醐缄口,随后告退而出。
账内的巴毅同康熙,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气氛相当尴尬,巴毅没料到玉醐会在此时坦露她的身世,而自己,有隐瞒不报的嫌疑。
终于,康熙重重的吐出一口气,表情肃然道:“她来蒙江多久了?”
巴毅愣了愣,不知皇上口中所言的是谁,须臾便明白该是玉醐,因为玉耕儒充军发配蒙江是皇上下的旨,以皇上的才智,粗略估算都能知道玉耕儒到蒙江的时间,巴毅遂道:“就在皇上微服私访来此之前不久。”
康熙慢慢转身,望着巴毅道:“朕知道你没那么冲动,不会将罪臣之女弄在身边,所以她该是自己来的,想京城距此千里迢迢,她可真是不一般。”
巴毅亦是如此感叹:“臣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因为无处安身,更无法糊口,适逢孙禄山招护院,那孩子,竟然跑到孙府去应聘,所以,她正如皇上所言,可真是不一般,后来臣得知她是玉大人的女儿,才留在身边做了马官,玉大人救过臣的命,臣如此做,只是投桃报李,只是臣也没有格外关照她,她是马官,每天喂马,也随着臣查破了孙禄山一案,还替人看病,她倒是非常勤恳,也毫无怨言,从一个大家闺秀沦落到如此地步,一般的人,怕是早想不开做了傻事,可是这孩子有股劲儿,那是玉耕儒的影子。”
康熙端坐在炕上,李连运拿过一张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