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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耕儒之前猜的差不多就是这个,他故意举着那只伤手给李连运看:“我乃残人,如何能给皇上请脉。”
李连运呵呵一笑,按下他的手道:“很多病,不必把脉也能看出,我信你玉先生有这个本事。”
玉耕儒不想去,就推脱:“谢谙达垂爱,只是看病,把脉是关键,更何况是给皇上看病,可马虎不得。”
瞧他执意不肯,李连运只能使出杀手锏:“这是圣旨,皇上口谕。”
玉耕儒怔了一下,随即跪地,行三叩九拜的大礼。
李连运咯咯一笑,拉起他:“敬酒不吃吃罚酒,走吧,陪万岁爷说说话,也是好的,你久离宫中,连太皇太后都想你呢。”
玉耕儒忙道:“草民诚惶诚恐。”
门口早备下了马车,还有小太监和侍卫们,玉耕儒正想同李连运上车,盈袖跑了出来,惊慌失措的喊他:“老爷!”
玉耕儒将抬起的腿放下,道:“我进宫面圣,也或许今晚就不回来了,你叮嘱丫头小子们,早点上锁睡觉。”
盈袖答应着,一颗心悬了起来。
玉耕儒随着李连运进了宫,直接到了乾清宫,康熙虽然病着,也还是斜倚在炕床上,听大臣们禀报着,诸如边防的事,诸如灾民的事,等等等等。
上官盾也在,他道:“启禀皇上,臣听说新任吉林将军阿尔哈图纵容手下强抢民女,那女子不堪受辱,自缢而亡,其家人当街拦轿,向阿尔哈图告状,谁知阿尔哈图竟然将那女子的家人一顿马鞭子打跑了,还扬言,他是吉林将军,整个关外都是他的,谁敢不听他的话,格杀勿论。”
康熙听罢,皱眉问:“有这等事?”
上官盾道:“臣不敢欺瞒皇上,那女子的家人已经上京来告状,状纸臣已经看过。”
康熙突然坐直了身子,一掌拍在炕几上,大怒:“他阿尔哈图活够了是吗!”
说完,剧烈咳嗽起来。
吓得上官盾忙道:“皇上保重龙体。”
刚好李连运走了进来,忙指使小太监端了杯温热的茶过来,康熙喝了口茶,止住了咳,余怒未消,指着地上的几个大臣:“你,还有你,你们给朕好好查一查那个阿尔哈图,此事若是真,就他那句,格杀勿论。”
诸位大臣齐声道:“嗻。”
康熙疲乏的挥挥手:“都下去吧。”
诸位大臣告退,李连运扶着康熙往炕上躺下,道:“万岁爷,玉先生请求面圣。”
康熙一愣:“他怎么来了?”
李连运闪着狡猾的目光:“说是久未见驾,想念万岁爷,又听说万岁爷龙体欠安,更加惦念。”
康熙轻笑:“难得他不记恨朕。”
李连运忙道:“万岁爷仁爱天下,他只记得万岁爷的洪恩。”
康熙悠然一叹:“他夫人……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为此朕才失去了玉醐。”
说完,点了下头:“朕正烦闷,叫他进来陪朕说说话。”
李连运应了声:“嗻。”
转身吩咐小太监:“传玉耕儒,皇上叫进。”
执事太监走出去,将玉耕儒带了进来。
见驾,礼仪是不能抬头,玉耕儒便跪伏在地,以草民之礼,见过康熙。
康熙淡淡道:“起来吧。”
玉耕儒起身。
康熙又道:“赐座。”
李连运叫人搬了张小杌子过来。
玉耕儒谢坐。
康熙很是随意的问:“许久不见,先生还好吧?”
玉耕儒站起,重又跪下:“谢皇上,草民一切都好。”
康熙抬抬手示意他起来,又问:“玉醐也好吧?”
玉耕儒愣住,心噗通噗通的狂跳,瞬间呼吸都停滞了似的。
康熙神色一凝,忽而笑了:“瞧朕这记性,玉醐在宫里呢,而今是玉妃,并且马上要替朕添个小皇子了。”
玉耕儒悬着的心扑通落了下来,道:“草民恭喜皇上。”
正文 343章 钓鱼之计
寒夜漫漫,康熙歪在炕上,玉耕儒坐在他近前,即使不把脉,也能看出康熙的病一两副药便可以痊愈,想太医院自己曾经的那些同僚,个个都非等闲,如何就治不好皇上的病呢?
这时康熙长长的叹了声:“病来如山倒,可不管你是天子还是庶民,即使是铁打的汉子,病一上身,也如同一滩泥,朕这身上实在图不得了,只能躺着和你说说话。”
玉耕儒道:“皇上这病,委实有些奇怪,看面色看目色,只是风寒而已,药也吃了,若何这样重呢?”
康熙笑了笑,病着,连笑都是无力的,只是那目光灼灼,一如寒夜星辰,侧头瞟了眼玉耕儒,“或许,不对症吧,朕的意思,朕的病,只一味药可解。”
玉耕儒冷不丁没理解他的话,止不住好奇,问:“皇上所说的那一味药是?”
康熙顿了顿,最后这样道:“你明知故问。”
玉耕儒愣住,等明白过来,只觉汗毛孔倒竖,仓皇垂头:“恕草民愚钝。”
康熙疲累的闭上眼睛,淡淡道:“朕有些乏了,你跪安吧。”
玉耕儒慌忙站起,施礼而出。
等回到家时,已经是三更鼓响,盈袖一直没睡,坐在灯下做着针线,听说老爷回来了,丢开针线就来了上房,见了玉耕儒就问:“怎么样?”
玉耕儒以为她问的是皇上的身体,心里还想着康熙的话,神思恍惚的:“圣躬违和,倒也无大碍。”
盈袖却道:“我问的是,皇上宣老爷进宫为什么?我不信真的是让老爷看病。”
玉耕儒一笑:“果然聪明,看皇上的意思,这事像是李总管自作主张叫我进宫的。”
盈袖讶然:“李总管,他敢假传圣旨?”
玉耕儒道:“这也不算假传圣旨,毕竟根本没有圣旨,李总管是何等人也,最能揣摩圣意,所以皇上不会怪他的。”
盈袖纳闷:“李总管知道皇上想叫老爷?”
玉耕儒低眉想着心事,轻声道:“皇上想叫的不是我。”
盈袖蹙额看他:“这是怎么个话?”
玉耕儒抬头一叹:“皇上说,风寒之所以吃了药也不见好,是因为不对症,而皇上病只一味药可解。”
说完,对上盈袖的目光。
盈袖骇然:“是小姐!”
这丫头,聪明绝顶,玉耕儒慢慢点了下头。
盈袖心里着急,直接坐在他对面的椅子上,得以和他更近,道:“皇上是知道小姐并没有死,这可如何是好?”
玉耕儒微微一笑:“你别担心,皇上一早就知道醍醐活着呢,还赐她一块如朕亲临的金牌,当初肯放醍醐离开京城,皇上就不会出尔反尔,只是皇上思念醍醐而已,我猜,皇上这场病其实是刻意为之,然后久治不愈,想以此引醍醐回京,皇上是了解醍醐的,觉着那孩子秉性纯良,倘或天下无人能治皇上的病,那孩子断不会袖手旁观。”
盈袖听罢,骇然间不假思索的脱口道:“好阴险。”
玉耕儒看了她一眼。
盈袖自察失言,掩口,随后道:“我的意思,小姐真的会上当吗?”
说完,发现再次口不择言,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越是着急,这嘴越是不好用。”
玉耕儒目光迷离,仿佛猜不透女儿到底能不能陷入康熙的计策般,斟酌下,道:“那要看醍醐对皇上的情意了。”
他所言的情意,不是玉醐对巴毅的那种情愫,而是恩德,康熙对玉醐的感情众人皆知,玉醐更是深有体会,若得知康熙病重不治,顾念恩德,玉耕儒猜,女儿或许能回来。
盈袖没明白玉耕儒心里所想,感慨:“小姐若是喜欢皇上,就不会费尽心机的假死离京,所以我猜小姐不会回来,更何况小姐回来,她假死的事便真相大白,欺君之罪啊,小姐不会连这个都不懂。”
玉耕儒想,假如玉醐真想回来给康熙看病,当然不会大张旗鼓的,冒冒失失的,至于到底会不会回京,还是个未解的谜。
玉醐到底会不会回京呢?
当康熙病重的消息传到蒙江时,已经过完了年,眼看快到正月十五上元节,玉醐的生药铺子已经开张,作坊却没有开工,坊间百姓习俗,没过正月十五,依旧是年内,所以玉醐同林修远商量后,决定给木把们放假到十六。
这几天玉醐不得清闲,因为蒙江的父母官苏俊卿是个喜欢风雅的人,早听说蒙江的冰雕雪雕很出色,他就让人找了些老工匠,刻了些冰雕,只等元宵夜那晚给百姓观赏,可他怕不懂这些个行当,就让玉醐帮忙照应。
明天即是元宵夜,冰雕也完成了,玉醐终于松口气,于是来到衙门向苏俊卿交差,见了苏俊卿方想开口,却听个小衙役进来禀报:“大人,六百里加急。”
苏俊卿一愣,接过衙役手中的公文,猜了腊封,抖开来看,须臾紧蹙起眉头。
公务事,玉醐不方便开口问,又不好在这个时候开口说告辞,只能静静的站着,半晌,苏俊卿沉重道:“皇上染病,久治不愈,阿尔哈图将军说,得知蒙江有神医,要我寻到神医,带入京中给皇上看病。”
他病了?久治不愈!玉醐呆住,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感觉,怪怪的。
苏俊卿徐徐回头看她:“蒙江的神医,除了玉小姐,没有旁人。”
玉醐一愣,立即道:“大人错了,我不是神医,我只是个买药材的,买卖人,我不会看病。”
对于玉醐同康熙之间的故事,苏俊卿也是略知一二的,只是不了解太过详细,念着自己高升,又遂了心意能来蒙江陪在表姐身侧,他一来感激巴毅,二也感激康熙,如皇上不首肯,他一样来不了蒙江,皇恩浩荡,他得知恩图报,本身为臣子的,也该为皇上鞠躬尽瘁,于是劝玉醐:“谁不知道你医术厉害呢,即使是本官,你还救过两次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给皇上看病,是大功啊。”
玉醐脸色冰冷道:“苏大人,我何时给您看过病?我想你是公务繁忙,累糊涂了,我铺子上还有事,这就告辞。”
说完即走,管他是四品佐领,管他是堂堂公主的表弟,玉醐走的好不含糊。
正文 344章 最好归宿
一路神思恍惚,回到家里,刚好初七将饭菜端上了桌,连叫她几声,玉醐都置之不理,最后初七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姐,你怎么了?”
玉醐却茫然看着她:“我怎么了?”
初七奇怪道:“是我问你呢。”
玉醐愣愣的站了一会子,才道:“我没怎么,有点累。”
初七不知底里,埋怨苏俊卿道:“都是那个苏大人,专门挑剔那样的苦差事给小姐。”
说着,将一碗饭推到玉醐面前,又往她手中塞了双筷子,玉醐仍旧是反应迟钝目光呆滞。
初七扒拉一口饭,挑眉道:“小姐,你有心事。”
玉醐黯然无语,良久,才道出实情:“皇上病了,很重,太医院的太医们都没能治好,苏大人接到阿尔哈图将军的令,说蒙江有神医,苏大人认定我是神医,要将我带回京城给皇上看病。”
初七正嚼着饭呢,突然就泥塑木雕般,嘴巴张得大大的,嘴里的饭粒簌簌掉了出来,僵了半天,想明白是怎么回事,问道:“小姐,你该不会真想回京给皇上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