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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南渚猛舒一口气,一步跨上马车,振臂高呼:
“从今夜起,你们便是我兄弟!有我梁南渚的命,就有你们的!”
四下齐声欢呼。
梁宜贞也咧着嘴笑,眼圈不自主红了。这样的他,真是好动人啊…
第三百七十一章 隔岸观火
“梁南渚在喊救命?”徐故自语,下意识掉转马头就要狂奔。
“等等。”杜宾驾马拦在前面,“能让梁南渚高呼救命,一定不是普通的军队。”
紧接着便听到乱哄哄的声音。只是太嘈杂,根本听不清说的什么。只知群情激愤,不是善茬。
杜宾回头看一眼,自己带的队伍不过一二百人,真遇到精锐军队,只怕一二十个就能杀他们个片甲不留。
徐故马蹄一滞,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到嘴边的肉,眼看着溜走么?”他不服,也不甘。
杜宾却异常镇定:
“淮南的地盘,能如此阵仗的,除了扈司青还能有谁?”
他目光落向徐故:
“徐大人,点兵吧。”
点兵…
便是要开战啊…
徐故一瞬抓紧马缰,整个人显得焦躁。
对于京城而言,梁南渚不论是落到扈司青手里,还是逃回川宁,那都太可怕了…
此番带了这么多兵来,不过是一番震慑。
但事实上,朝廷是不想和扈司青开战的。胜负难料的事,岂能冒险?
可梁南渚抓不回去,也危险啊…
徐故一时沉吟,默了半晌,只道:
“明日,我再去与扈司青周旋一番。实在不行,再说吧…”
“明日?”杜宾冷笑,“明日等扈司青备战么?要打,便要攻其不备。今夜扈司青派了精兵保护梁南渚,淮南城内必定空虚。
此时不攻,要等明日…徐大人,你什么意思啊?”
杜宾话音刚落,已有领头的将领开始打量徐故。神情怀疑又阴阳怪气。
徐故是从川宁临时抽调来的,这些将领大都没见过他,自然许多不服。
而杜宾,虽是个太监,可他得宠于皇上与太后,是满朝皆知的。
于情于理,该站在哪一方,将士们心知肚明。
有将领遂道:
“扈司青也太嚣张了,早该收拾!今夜正是良机,回去整兵进攻。所谓擒贼先擒王,扈司青抓住了,还怕抓不到梁南渚么?”
“是这个理。”有将领附和。
“徐大人不愿打,难道是怕了?”
“还是有私心?”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徐故只默着不说话,目光看向杜宾。
他是在含沙射影地冤枉自己了。此时再说不打,只怕众人都会以为徐故与扈司青有来往。况且,此番使者是他,岂不更能说明问题?!
“哼。”他鼻息闷哼,“杜大人,这手离间计玩的漂亮。”
杜宾低声轻笑:
“徐大人,你想多了。”
二人各自驾马,四目相对,谁也不让一份,谁也不退一步。
徐故扯一下嘴角,面前的杜宾脸色苍白,身形清瘦,像个鬼魅。
潜伏在京城的,伺机而动的鬼魅…
徐故遂道:
“你是谁的人,我心中分明了。”
杜宾垂眸冷笑:
“我是大楚的人。”
那一夜,徐故明知杜宾有问题,却眼睁睁看着他鼓动将士们,眼睁睁看着他点兵。
眼睁睁看着…他大旗一挥,万马齐奔,在夜里扬起弄弄尘土,切断自己的视线。
而后兵戈之声、厮杀之声,血肉横飞、惨叫连连…每每思及,只道悔之晚矣。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扈司青手握长枪立在城墙上。
他鬓发散乱,面上还残着血迹,甲胄亦是血痕斑斑。
手掌上,是常年征战留下的又厚又老的茧。他撑着长枪,缓缓抬起眼。有些疲惫,却又充满了杀戮与坚韧。
京城的兵还驻扎在城下,一个个精疲力竭,却没有撤回的打算。
一将官小跑上来,满脸凝重:
“将军放心,朝廷的兵攻不进来。只是咱们死伤也惨重,他们若有援军,只怕危险…”
“刘子能呢?”
扈司青低沉着声音,一夜未眠,透出压抑的疲倦。
将官犹疑半晌:
“刘副将没回来。”
“梁南渚呢?我的兵呢?!”扈司青眼眶挣得通红。
“将…将军…属下,不知。”
将官一把抱拳,单膝跪地,一副负荆请罪的架势。
扈司青一声冷笑,垂眸向城楼下扫一眼:
“好一手隔岸观火。”
他狠咬着牙:
“梁南渚,今日的一切,我要你双倍奉还。”
这是扈司青第一回被骗得这么惨。这才明白,什么叫做赔了夫人又折兵。
最可笑的是,对方仅凭一己之力,却灭了他千军万马。
他佩服,又恨之入骨。
而后的一月,双方僵持。
朝廷调来周围的援兵,但扈司青也不是吃素的。他虽来不及调兵,但仅凭淮南驻军,便与京城兵马势均力敌。
终于,双方见谁也吃不下谁,只好讲和。
扈司青免了上回讨要的银子,京城的皇上也表示不再攻打淮南。
事实上,便是想攻打,短期之内也回不过力气了。
…………
且说梁南渚这头,自打收了扈司青的精兵,在其护送下,便快马加鞭赶回川宁,在途中一座小驿站与鄢凌波汇合。而知先生与老林便留守山寨。
眼看川宁渐近,一行人都很是兴奋。尤其那些精兵,多是没来过川宁的,见此山川林立,也算在行军途中的一大乐趣。
近来,梁南渚见军心渐稳,也想多抽些时日陪梁宜贞,故而这几日都陪着她与鄢凌波坐车。
鄢凌波只笑道:
“本以为你二人平安脱身就谢天谢地了,谁知竟带回一支精兵!可真有你们的。”
梁宜贞噗嗤:
“当时我都吓到了!尤其见大哥杀人的模样。不过,谁知他的后招这么高明?!诶,”
她手肘怼他:
“万一这群人不听你的鼓动,岂不是尴尬又危险?”
“怎么可能不听?”梁南渚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老子说得那么有道理,难道不足以服人?
这也是想起从前,你鼓动川宁的女孩子来看我和凌波哥,我才突发奇想。
这脑子,简直太聪明了。”
梁宜贞白他一眼。
这个人,给点颜色就开染坊,还真是丝毫不谦逊啊。
梁南渚咧嘴一笑,凑上一张俊脸:
“当然,主要是你给的灵感好。你看,没有你,我可什么事都干不了啊!
阿贞,你可怜可怜,那件事就应了我吧?”
梁宜贞唰地脸红。
他一本正经地耍流氓,真是猝不及防啊。
她撇撇嘴,朝鄢凌波挪了挪。
鄢凌波憋笑,清了清嗓:
“咳咳,世孙,凌波虽看不见,可听得见啊。你不知害臊的?”
梁南渚嘿嘿,大手一甩:
“害什么臊啊?!都是一家人,是吧大舅哥?”
第三百七十二章 就不告诉你
鄢凌波忍不住扑哧一声。他与梁南渚自幼一起长大,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模样。
说无赖吧,又挺可爱。说混蛋吧,又让人不忍心骂。
梁宜贞颇是气恼:
“凌波哥是我大哥还是他大哥,也不帮我骂他!你看他那副没皮没脸的样!”
梁南渚忙接过话头:
“你哥不就是我哥?我们所有家人都是一样的称呼,这是注定的缘分,你就认命吧。啊?”
他朝她轩眉,笑得灿烂又撩拨。
梁宜贞半缩在鄢凌波身后:
“你坐远些。先是骗我解毒,又骗我装成夫妻!”
她看他一眼:
“再远些!梁南渚,我告诉你,这一路你休想再占我便宜!我亲大哥在呢,你敢不老实,我可有人撑腰!”
鄢凌波笑笑,摸摸她的头:
“世孙,不是我不帮你。我自小便说过,万事都没有宜贞的事要紧,自然是要护着我亲妹妹了。”
梁南渚一梗,在兄妹二人的威胁下,不情不愿挪开半寸。
他只撇撇嘴:
“你有什么要求你就提嘛,我哪里做的不对不好,你也要告诉我啊。就是别让我滚远些!”
“好啊。”梁宜贞白他一眼,“你现在闭嘴,我就谢天谢地了。”
“嘴长着可不就是说话的?”
“你嘴里没好话!”
“怎么没有?!”梁南渚不服,“心肝、宝贝、媳妇…可不都是顶好的话么?”
梁宜贞哪里想得到,在鄢凌波面前他也如此嚣张。一时气得直跺脚,脸上十分羞恼。
“你别恼。”鄢凌波笑道,“过会子上了缙云山,你跟爷爷告状去。”
他朝梁南渚努努嘴:
“他呀,自小最怕爷爷。”
爷爷…
梁宜贞若有所思。
他们说的爷爷,便是老晋阳侯吧。梁宜贞来此许久,缙云山也上过,但对于老晋阳侯却是只闻其名不见其人。
梁宜贞又朝车窗外看看,后面跟着精兵一对,是梁南渚从扈司青手上坑来的。
她道:
“带着这些兵,我还以为直接入城呢。没想到还要上山。”
鄢凌波颔首:
“这些人从前是扈司青的兵,作战习惯与咱们的不同,还需送到爷爷那里调教一番才能上战场。
否则乱了兵士们的阵法与节奏,是兵家大忌啊。”
古语有云: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就是说的行军打仗的节奏。梁宜贞熟读史书,这些道理自然一讲就通。
她点点头,又看向梁南渚:
“我能问问,咱们到底有多少兵力么?”
昨夜,梁南渚与鄢凌波说起要尽快上京,此番回去正是点兵部署。
既然爷爷的道观是大本营,缙云山上应该藏了不少私兵吧。偌大的缙云山啊,能藏多少人,简直不敢想象。
她一问,梁南渚便捻指算了算。
从前养的私兵本就不少,他们既是道士,也是兵士。加之今年陆续投奔的,也有十来万之数。
他收回手指,却不告诉梁宜贞,只凝向她:
“想知道?”
梁宜贞噔噔点头。
他斜勾唇角:
“这可不是甚么人都能知道的。比如宜萱,她也是晋阳侯府的小姐,她就不知道,我凭什么告诉你?”
“我不一样嘛。”梁宜贞一脸认真。
“哦——”梁南渚故意拖长尾音,“哪里不一样了?”
“我…”梁宜贞蓦地一顿,“我…我陪你上过京城啊,我们一起念的书。自然更亲密些。”
亲密啊…
他喜欢这个词。
梁南渚抿着一抹笑:
“我的同窗多了。老苏与春卿陪我念书的时日可比你长,也不见我告诉他们啊。连我的身份,老苏都是才知道不久。”
梁宜贞咬咬牙。他这样说,分明就是故意找茬!
梁南渚笑笑:
“告诉你也可以。”
她眼睛一亮。这家伙,良心发现,不捉弄她了?
他接道:
“不过,这件事事关重大,我只告诉过我最亲密的人。除非你嫁给我,否则凭什么知道?”
她就知道!
他不仅手脚不安分,这张嘴也不安分!
鄢凌波在此,他不敢动手动脚,可这嘴上的便宜却没少占!
梁宜贞睨着他,眼珠转了转,忽而灵光一闪,只笑道:
“道理是不错。不过…”
她顿了顿:
“你连这点事都不肯跟我坦白,我凭什么嫁给你啊?还有没有点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