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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会的。”他抱着腿,将脸埋在膝盖处,逃避现实。
“好吧,既然你说不会,那我也不吃了。”放下托盘,司笙诺故意移开了目光。虽说这种对话和方式像是在哄不听话的小孩子,但她却极有耐心,而且她很确信这个孩子还是很好哄的。
果然,她刚刚移开目光,身边就传来了碗筷被端起的声音。
“这就对了。”她满意的扭过头,看他用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吃着饭,不由笑了笑,伸手去摸他的头。
这样的动作她已经做得很是习惯了,只是这一次却没想到,顾夏一居然会抬头看她一眼。那一眼快得司笙诺根本没法捕捉里面蕴含的情绪,他已经再度垂下眼帘,放下碗筷后,有些傻傻地伸手揉着双耳,本来毫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一丝不自然。
不就是不小心碰到他的耳朵了吗。。。。。。司笙诺抬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指尖,无奈的弯了弯嘴角。
莫何走进屋子的时候,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幅“温馨”的画面。虽然他接下来要说的话很是破坏这温馨的气氛。
“老七。”他只是这样唤了一声,然后什么也没说。
司笙诺一时没能理解他想表达的意思,但是顾夏一却很快便明白了。
这意味着,他该出去干点“正事”了。
江湖通缉令上,赏金最高的杀手一直是他。所以他也不会轻易出手,需要请他动手的往往都是些极难对付的人,甚至是武功远胜于他的。他能立于不败之地,只因为杀人毕竟不比单纯的比武。
而这一次,更困难。
他不会违抗主子的命令,所以在莫何说完之后,便顺从的站起身,问道,“是谁?”
莫何无疑很满意他现在这副样子,起码能像个正常人一样与他说话,不至于像是以前那样,让他出去杀个人还要先把他打个半死让他记住对方到底是谁。
“出去说。”瞥了一眼司笙诺,莫何只是给了她一个略带歉意的眼神,然后示意顾夏一跟自己出来。
这样的事,司笙诺早已习惯了,虽是有些担心又无奈,但也无法干涉。顾夏一是做什么的,她从一开始就清楚的不得了。
没一会儿,顾夏一一个人回来了。而且是略显踌躇的站在门口,半天才说道,“我。。。。。。我要出去几天。”
“我知道。”司笙诺尽量表现出一副淡定的模样,仿佛他只是出去晒太阳一般。
又沉默了一会儿。
“姐姐。。。。。。”少年的头越垂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
司笙诺倒是隐约能看出他是在纠结,不是在纠结该不该做这件事,而是在纠结这件事的后果会不会惹得她生气或是不高兴。对一个杀手来说,他的致命弱点简直是越来越多。
而且都是她造成的。
“夏一。。。。。。”她站起身朝着他走去,但是正准备开口的时候却被他抱了个满怀。
这个举动若是换做从前,她一定不会在意,因为大夫与病人之间的亲密之举是安慰性的,无关其他。不过今日这个拥抱却又有些不同的意味,就好像。。。。。。情人间的。
这个惊人的念头让司笙诺瞬间反应了过来,然后用最快的速度推了推他,想要推开他。只是他抱得太紧了,仿佛只要稍稍放松,她就会消失不见一样,如此小心翼翼而又战战兢兢。
“夏一。”这个反常让她放弃了推开他的想法,只是轻轻抚了下他的背,“怎么了?”
“姐姐。”他又将双臂收紧了一些,完全没能考虑到她会不会觉得难受,只是单纯的想要抱紧她,恨不得就此跟她合为一体,永远也无法分开。即使从此没了他自己的意识也无所谓。惟独,不想再也不见。
“我总是觉得,我回来就会看不到你了。”他的声音已经有了一些微微的颤抖。
“怎么会呢?”她不知道他的预感是从何而来。即使她也知道像是这样的病人,总会有异于常人的感知。
最后,顾夏一还是在她的软语安慰下离开了。
但是司笙诺却并没有向他承诺什么,因为就在他说出那句话的时候,她也有了一种预感。她总觉得,如果自己真的做出了承诺,一定会毁约。
而她的预感在晚上的时候,应验了。
“琉璃死了。”
当莫何告诉她这个噩耗的时候,司笙诺有一瞬间的失神,仿佛忘记了自己姓甚名谁身在何处。而她对面的莫何也是平生第一次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他们都知道琉璃这个人意味着什么。如果没有那个少女,一向走江湖行医的司笙诺绝对不会拥有今日所拥有的一切。正是那个少女,让她结识了莫何,结识了李澜洺。。。。。。而莫何,正是痴恋对方多年不得结果。
司笙诺是个大夫,她知道好友时日无多了,而且已经用了整整一年接受了这个事实。但却未曾想过,噩耗来的竟然这样快。
“我要回上京。”说话的时候,她看了一眼身边的莫何,“你呢?”
“我不方便过去。”只有莫何才知道,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自己的心情是怎样的绝望。
“节哀。”事已至此,早有心理准备的司笙诺知道面前的人比自己更需要安慰。而她自己,她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冷静和坚强。她已经用了一年的时间来悲伤,就是为了在这一刻来临的时候做所有人的后盾。琉璃的后事还需要她来主持料理,现在的上京一定已经乱成了一团,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而在这种时候,她也没有忘记自己的病人。
“我再等一天,等夏一回来告诉他,然后再离开。”她是个大夫,她要对病人负责任。如果她一声不响的离开,她很怕顾夏一会就此崩溃。
明明他很快就会痊愈了。
只是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这一等,就是三天。足足三天,顾夏一还没回来。但这也并非什么稀奇的事情,只能说明敌人太难缠,顾夏一还在找最好的机会下手。
“不能再拖了。”最后,莫何为她下定了决心,“你先走吧,老七回来,我会对他说。”
别无他法。
“告诉他,如果事情办完了,我还会回来。”心知事情不能再拖,司笙诺也只能留下这句话,然后动身离开。
她在第三天的傍晚离开。
顾夏一在第四天的深夜回到了天地楼。
“她呢?”带着一身的伤回来,少年在所有熟悉的地方都找了一遍,终于发现自己最亲近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里了。
“走了。”莫何本想如实的转达司笙诺的话,但在开口之前却想起了自己曾经担心的事情,于是本想说出口的话变成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顾夏一不解的看着他,似是完全听不懂他的意思。
“她只是你的大夫,又不是卖给你了。你凭什么让她永远的留在这里?”莫何也直视着他的眼眸,一字一句都砸进少年的心底,然后剜出一个血肉模糊的伤口来。“如果你不想变成她的负担,累赘,就收敛一下自己。”
从始至终,顾夏一都只是安静的听他说着,然后在他终于说完之后,抬起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莫何还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眼神,仿佛一潭死水,却又似是刮着狂风掀起巨浪。
而紧接着,顾夏一便转身出了门。
“拦住他。”片刻的愣神后,莫何立刻朝着所有下属吼道。
若是放任那个人就这样去找司笙诺,天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
训练有素的杀手们齐齐将手中兵刃对准了被包围在院内的少年,但那少年却笑了,嘴角慢慢咧开,又慢慢收敛,直至变成了一副扭曲的模样,他没有抽出手里拿着的刀,只是低声说道,“你们谁敢拦我试试。”
语气冰冷,杀意尽显。
作者有话要说: 目测要狂化一阵子了。。。。。。。
☆、痊愈
处理后事并没有花费太多时间。祭拜完好友之后,众人都很体贴的将那一男一女留在了墓边。
司笙诺一直专注的看着墓碑,回过神的时候才发现所有人都离开了,只剩下李澜洺还站在不远处看着她。这样的场景,她也隐约能猜到事情的原因,“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竟然还需要避开其他人。”
“是他们自己想离开的。”李澜洺对着她笑了笑,然后把身上的狐裘解下来裹在她身上,“我要说的事情可不怕他们听到。”
这狐裘乃是用白狐的皮毛支撑,样式精致,保暖又小巧,倒不像是男人穿的,而像是专门为了她做的。最近天凉,司笙诺也没有拒了这个好意的理由,便将那皮毛裹得更紧了一些,等着他将事情说出口,“那你快点说吧,穿得这样单薄,小心着凉了。”
脱了那狐裘给她,李澜洺的身上就剩下一身青衫,在寒风中身形更显单薄,但他却好像丝毫没有感觉到寒冷一样,只是定睛看着她,然后开口问道,“你我相识多久了?”
“五年?”仔细回想了一下,司笙诺不确定的答道。
“六年。”他笑着摇摇头,“那时你才十五岁。”
“原来都这么久了。”之前没有想过,如今听他提起,司笙诺倒也有些感慨。十五岁到二十一岁,几乎等同于一个女人的整个年少时光,也是一生中最美的岁月。
“六年前,你说等到二十岁的时候就找个地方安定下来,如果有中意的人就嫁给他,然后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家。虽然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这些话,但是我一直记着。”回忆着曾经的一切,李澜洺的唇角又漫上一丝笑意,六年了,眼前的女子早已从当年的娇俏变成了今日的清丽出尘,让人难移目光。而他,也终于可以说出这句话,“现在时间已经到了,你找到让你安身的地方了吗?找到中意的人了吗?”
她没有回答,因为她知道他根本不需要她的回答。
“嫁给我吧。”说出这句话,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难,因为他已经在心中重复了很多很多遍,只为了现在这一刻,“无论你想在何处安身,我都会陪着你。我可以给你一个家,给你想要的一切。”
相识六年,虽然是因为别的人才有了交集,他与她却从初始开始便成为了朋友,一直到今天。六年来,不断的有人对司笙诺说,说她和澜洺看起来太过般配,仿佛天生一对。听得多了,司笙诺也就一笑而过。般配?确实,他与她很是般配。但感情之事若只是一句“般配”就能形容,世上又哪来的那么多痴男怨女。司笙诺对男女感情之事,一向没有太大期待,就像是生活一样,随遇而安罢了。她也完全没有在意过自己与李澜洺的事情,毕竟所有人都理所当然的觉得他们会在一起,除了他们自己。她一直觉得,若是李澜洺真的有这份心思,早尽酢貊口了,又怎么会到了今日?
可是此时此刻,李澜洺却也给了她解释,“因为我害怕。我害怕我若是说出口了,你会拒绝我。倒不如一直以朋友的关系相处,反倒亲密些。但是现在不一样,小姐她已经不在人世了,你已经没必要为了她再接触我们这种人。何况。。。。。。早有传言说,你和那个顾夏一。。。。。。”
“他只是我的病人。”唯有听到这一点的时候,司笙诺平静的解释了一句。
若问李澜洺到底介不介意江湖上的传闻,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有些介意的。所以他才会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她的心意。而听完她的回答之后,他便没有再多说些别的,直截了当的问道,“那你会接受我吗?嫁给我,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