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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依将白衣抱在怀中,遮挡自己乱七八糟的衣衫,心中恼羞至极,不觉落下泪来。
绍泠望着她……目光碎而又碎。
半晌,文依一只手抱着衣服,一只手吃力地扶着旁边的树,想要站起来。
绍泠走过来,伸手扶她。
文依狼狈地退了一步,使劲摇头,泪珠滑落。
绍泠剑眉深凝,侧过头去,伸手在脸上划了一把,仿佛拭掉刚刚溅在脸上的溪水。
两人相对无语。
文依坐在一块石头上,用力裹着衣服,身子在风中不断战栗。
绍泠慢慢走过来,蹲在她面前,抬头望着她,月光透过他的肩,和目光交叠在一起……
“不要,不要看我,我……”文依站起来,转过身去。
绍泠伸手将她拉回来,手势轻得像在接一片羽毛。
“不……你躲开。”文依急道。
猝不及防,孟绍泠已将她紧紧拥在怀里。
“放开,放开我,你放开……”文依奋力推着,手指触到绍泠胸口,一片冰凉。
白衫掉落,凌乱的头发和不整的衣衫,被绍泠死死抱在怀中,任她怎样抵抗,都是丝毫不松的怀抱。
“你放开我,你放开,我要去找他,我不要在这里,我不要……”文依已推得无力了,眼泪打湿了绍泠的肩膀,“我答应过的……我会保护我自己,要好好等他回来……我怎么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怎么可以?”文依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失声痛哭。
“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好好的……他没有得手,没有!”绍泠抱着怀里发抖的文依,越发得紧,“我带你去找他,我们走,现在就去。”
因为抱得太紧,文依去推绍泠的腰,手到之处竟是温热,月光下,文依白皙的手上血红一片。
这血色让文依渐渐清醒了过来……
“绍泠,绍泠,你放开我,你受伤了。”文依道。
“让我伤,我就应该伤得更重,我就应该死了。”绍泠恨道,声音嘶哑,手上半分力道不减,血汩汩流出。
文依不再用力反抗,她一反抗绍泠就抱得更紧,血就流得更快。
“我为什么没有早杀了他?我就应该在他第一次对你起了色心的时候杀了他,我就应该不管绍濂的反对,在王府的时候杀了他。”绍泠目色赤红。
血流到了地上。
“让我看看你的伤。”文依努力稳定着自己的声音,道,“我……我没事了。”
绍泠还是没有放手。
“绍泠,你放开我。”文依语气已经带了焦急。
绍泠一震,慢慢松开文依臂膀,这一松,身体不自觉摇晃起来。
文依忙扶住。
白衫早已掉落,身上衣衫不整,很多皮肤露在外面。文依忙捡起白衣想要遮挡,却触到绍泠因为失血异常冷的手。
文依咬了咬牙,将衣服披在了绍泠身上,碰到绍泠的目光,狼狈得将双手交织在胸前。
绍泠苦笑,转过头去不看她。
文依从自己凌乱不堪的衣服里找到之前缝着的药袋,还好,它还在,便忙将药袋撕破,又将绍泠用来止血的绷带解开,将药撒了上去。
果然,伤口渐收,不一时,血也止住了,细看,竟是极深的剑伤。
文依望着绍泠:“是贡琛伤了你?他现在人呢?”
“死了。怎么可能还让他活着?”绍泠道,“你知道,他险些……”说着已不住动怒。
文依慌乱低头。
“对不起……我。”绍泠忙道歉。
文依摇头:“那现在怎么办?”
绍泠道:“没有怎么办!按照之前的安排,他就该死在这儿。”
文依不解。
绍泠道:“这里不是大陈也不是大理,是贡琛最好的葬身之地。傍晚时我们抓住了几个刺客。”
“刺客?”文依道。
绍泠点了点头:“你都出宫了,太后怎么能让你活着回去?刺客是少不了的。所以我们早有准备。”
“我……我没有见到。”文依道。
“你这么笨,怎么会知道这些?”绍泠似乎从刚才的情绪中慢慢平静下来,道。
文依想了想,道:“所以,你们打算让贡璁死’在这些刺客手里?”
贡琛笑了笑:“原来也不算太笨。”
“可太后是知道的,刺客怎么会杀了贡琛?绯岩与太后亲厚,贡琛都能算得半个驸马了。”文依道。
“她知道不知道无妨,最主要,大理王主这么认为就好。”绍泠道。
文依心下一亮,果然是对的。
忽然清风吹至,文依紧了紧衣衫。
绍泠站起来,将白衫复披在她身上,白衫宽大,足将文依包住。
文依低下头,眼中仍有未退的泪痕。
“不要哭……若是再让你落泪,还不如让我死了。”绍泠深痛,手不自觉抬起想为她拭去眼泪,却停在半空,“今生我已娶不得你,能看你安乐……也是好的,不要再哭,不要再折磨我……”
文依惊得睁大眼睛。
见文依显然是被吓到了,绍泠爽朗一笑:“你知道吗?其实你曾经有可能成为我的王妃,若不是当时顾文乔去太后面前告了你一状,你被送回了家,或许……你我如今儿女成群了也不一定。当年我已经求得父皇,等顾文乔成了太子妃,便将你赐给我,做我的……王妃。”
文依简直不敢相信。当年,不过一两面之缘。
“我从小失去了母妃,虽然姨娘护着我,但我还是尝尽了这宫中冷暖,长大后便无心政事,不过琴棋书画,结交武林侠士,封王之后更是美人环绕……”绍泠笑道,目光深邃得不见底,“只是我从不知,我还可以爱谁,还有人能这样让我什么都不想管,只想一直陪着她,看着她笑,看着她坏,看着她安静地睡……”
文依抓着绍泠雪白的衣衫,已是不能说话。
绍泠目光离开文依,掰着手中的树枝笑着摇头,叹了口气道:“可惜,她竟然是我最好兄弟的女人……不过没关系,我向来也不顾什么所谓道义,她若是肯跟我走,我们现在就走,从此不问天下,再无伤悲!”说罢,自己大笑起来,笑到最后已是无声……
远处……
遥遥出现几个火把并人声。
文依看绍泠,绍泠起身,自然地将文依掩在身后,道:“是咱们的人,他们应该是已经发现刺客和贡琛的尸体了。一切都在安排中,别紧张,我在。”
文依点点头,随着绍泠向树林外走。
猛的,绍泠转过身来,温热的唇深深地碰触在文依粘着泥的额头,待文依反应过来……绍泠已转身而去。
何去何从
一行人回到大帐,早有随队御医来查看绍泠伤势,剑尖入肌寸许,还好没有伤到内脏,只是筋脉受损,需静养,暂不可乘车马。
听说碧生受伤,文依顾不得周身褴褛,忙来看。
虽然钝物敲击后脑,好在碧生灵巧,一躲之下,并没有正好击中要害,但仍是受了重伤,昏死过去。现在已醒,见文依一身凌乱奔来,心中惊恐,就要起身。
文依忙按住她,眼眶微红道:“没事,我……没事,王爷来得及时。”
碧生松了口气,又不觉含了泪:“我真是该死,怎么就不知道去亲自问问贡嫣郡主,就进来传话呢。”
文依摸了摸她的脸,安慰道:“你也是伤得糊涂了啊?哪有你一个侍女去问郡主的规矩?再小心也小心不到这上面的。”
文依回头见青宁也在旁边,便道:“从现在开始,若有人问起,咱们怎么会到了竹林,我又是被谁掳走的,要说,是咱们三个去竹林里散步,青宁回去拿衣服,我是被一个看不清样貌的刺客掳走的,记住了吗?”
青宁跟着就道:“为什么?明明就是贡嫣郡主……”话说道一半,忽然警醒,“不是……不是郡主,我回来找人时,郡主已经睡下了,看样子是全不知情的。”
文依点头。
“那,不是郡主,怎么会是东萝来传话?”青宁道,略一迟疑,“难道,难道是……是贡琛王子”
文依眼底一片厌恶。
“除了他,还有谁能指使贡嫣郡主的婢女?”碧生道,脸色苍白,阵阵后怕。
“是王爷救了您?”青宁道。
“嗯,王爷来得及时。”文依温和道。
“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好在文依姐怀疑不是郡主,提前通知了王爷,谢天谢地。”青宁双手合十道。
碧生担忧道:“那现在王子人呢?这事要怎么收场?终究是关系到两国的。不会……不会因为他是大理王子,就不追究这欺辱皇妃之罪吧?如果是这样,娘娘岂不是更危险?”
文依看着碧生,知她心思细密聪慧,便道:“不会了,你放心。贡琛和王爷为了救我,和刺客厮杀,结果……贡琛王子不幸被刺客所害,王爷也受了伤。”
碧生眼中精光一现,不禁面露喜色,忙点头、青宁愣了一下,随即也明白了过来,暗暗松了一口气。
文依见碧生还好,心里放松下来,才觉身上到处疼痛。青宁忙扶她去清理大大小小的擦伤。
整个和亲队伍一夜无眠……
翌日。
文依休息了一下,精神稍长,昨晚听贡嫣和绯岩哭了整夜,心思不免烦乱。
简单早膳后,就有绍泠的婢女来请,文依整装前来。
一入大帐,便看到靠在榻上的绍泠,脸色已不似昨夜苍白,又见他眼光关切却并不越礼,文依也施了一礼。
“衿妃娘娘可还安好?”绍泠道。
“多谢王爷相救,本宫并无大碍。”文依道,已坐了下来。
眼前贡嫣已哭得面目浮肿,绯岩更是哭得声音也嘶哑了,见文依进来,目光似箭一般射来。
文依心中一动……难道,绯岩竟是知道昨晚之事的?
心下所想,口中道:“二位郡主,本宫实在抱歉,贡琛王子为救本宫……这让本宫怎么过得去?”
贡嫣因为昨晚与文依长谈,已觉文依亲厚,此时见文依也满脸是伤,且说到哥哥之死,压抑不住情绪,哭着跑了过来,伏在文依身上,口道:“娘娘做主啊,我哥哥被刺客所杀,请娘娘一定回禀陛下,务必查出是谁杀了哥哥,为我大理做主。”说罢又是痛哭。
文依虽深恨贡琛,但是贡嫣不仅才貌双全,更是心性纯良,不禁落泪扶起,侧过脸去,不忍看她目光。
“娘娘昨晚怎会跑到竹林里去?”绯岩道。
文依见她果然有疑惑,便道:“账内有些热,本宫去散散步。”
“是吗?那竹林只在帐外百米,刺客来袭,我们都没有听到娘娘呼救,为何王爷和王子会追了去?”绯岩面色潮红,气息不顺。
“你们并非习武之人,我也不过听到细微声响,料想贡琛也是。”绍泠道。
“王爷为何不叫侍卫?”绯岩向绍泠道。
“我出去时不知何事,不过去查看一下,又有贡琛同往,便没有惊动侍卫,绯岩是有什么怀疑吗?”绍泠道,脸色冷淡。
绯岩见绍泠不虞,便道:“不敢,依绯岩之见,王爷和王子杀了几个刺客,尸首就在外面,想从他们身上找出身份,并不很难。如今咱们应该回陈国,请太后和皇上为王子主持公道。”
“不,王爷,贡嫣请求王爷,请将我哥哥尸首送回大理,请我父王彻查此事,让哥哥回到故乡入土,他才能瞑目啊。”贡嫣哭道。
绍泠见贡嫣哭了整夜,心中早已不忍,此时贡嫣来求,便起身,将她扶起来。
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