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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半日,二人骑乘的马不似青尾矫健有耐力,已经浑身是汗,寒池下马,拍了马身一下,马儿自去池塘边喝水吃草了。
寒池便在路边找了块石头坐了下来。
葛庭看了看周围,走过来道:“这是怎么回事?”
寒池摇头:“两种可能,一,咱们有可能赶得及,走差了路,兜了回来,不过就像你说的,这不大可能。
“那第二种呢?”葛庭问。
“咱们遇见了仙人指。”寒池道,说着紧了紧右手的护腕。
“仙人指?那……那是什么?”葛庭道。
寒池皱眉一笑:“你从今天出来一直在口吃。”
“你不说这半日里遇到太多出人意料的事情,倒说我口吃?!”葛庭不服气道。
寒池道:“听闻戈壁上有个传说,叫‘前无去路仙人指,回头是岸佛无声’。”
“什么意思?”葛庭听得一激灵,忙问。
“当地人相传,在这茫茫戈壁之上,过往行人客商若是遇到自己觉得跑了很远,却发现又回到原地的情况,那么就是有仙人指点。告诉你,前面的路艰险非常,早早回头。只要你回头了,佛祖就会无声保佑的。”寒池说罢,将手中缰绳放在身边的石头上,从怀里拿出莫妃给他带的药打开来倒在嘴里。
“那……那要是不回头呢?”葛庭道。
寒池正在盖瓶塞,抬头看着前路,似是在想什么。
葛庭以为他发愁怎么办,却听寒池道:“什么药能治口吃呢?”
“你别走,许寒池,我要和你比武,比武。”葛庭追着寒池往前去。
寒池俯下身来,正在以比较低的视角观察前方的路线。
“要比和我比。”远远一个苍劲的声音传来。
此话一出,葛庭不禁头上冒出汗来,寒池想是早就听到身后有人声,并没有太吃惊。
待二人回身过来,果见不远处,子春一条腿站在原地,龙形虎头拐仗架在身侧。旁边两人亦是面熟,正是明月崖的人。
此时三人身前还有一人,手中握着一柄犬牙交错,极为粗壮的金刚锉。
二人知道,毛老君的新徒—左丹口中的金人绞。
寒池暗暗松了口气,还好,左丹四人没被抓住。
“谁想和你比?”葛庭小声嘀咕道。
唐子春脸色极不好看……
金人绞忽然出声道:“你们两个把牧云郡主藏到哪里了?”
“谁是牧云郡主?”葛庭问。
“别给老子装糊涂,我们一路追赶,已经打伤了左丹,没理由追不到牧云郡主,刚才我们又问了茶歇的店家,一天之中只有你们两人和牧云郡主四人经过此地,不是你们还能是谁?”
“那你应该问问茶歇店家是不是藏了郡主。”葛庭道。
“妈了个巴子的,你少废话,他要是还能说话,我还问你?真他娘的不禁打,让我一锉就给锤死了。哼!”金人绞道,满脸横肉坠坠。
寒池似乎实在不愿意看他,低了头,紧着袖口。
“听闻你受了伤,怎么还敢出来走动?”半日不语的唐子春对寒池道。
寒池未置可否,道:“我有一事相问。”
“可以。”唐子春道。
寒池道:“孙、余二人之死,可是明月崖所为?”
唐子春显然一愣,继而阴沉道:“不是。这么卑鄙的手段怎会是我明月崖所为?”
“那你可知是谁?”寒池眼中寒光微动。
唐子春用手摸了摸拐上的虎头,没有说话,眼光扫过站在身前的金人绞,慢声道:“说起此人与令师还有些过节,不过此人颇为不好对付,许庄主没必要知道了吧。”
寒池面色骤冷:“你可是亲见?”
唐子春道:“我相信,只要亲眼见过的人,都不会愿意再见。我倒是但愿从未见过。“
“好了好了,你们别再腻腻歪歪叙旧了,爷没空儿陪你们磨叽,说!牧云郡主在哪里?”金人绞显然不知道他们说的就是自己的师父——毛老君,不耐烦道。
葛庭道:“你说的郡主是哪里的郡主?”
“废话,当然是那木措赫的郡主。”金人绞道。
“那木措赫的郡主,你为何到大陈的地方来找?”葛庭道。
“这……”金人绞一时语塞,“我管你什么地方,你只说见没见到?”
“嗯,见到了。”寒池应道。
“那他们现在在哪?”金人绞急道。
寒池摇头。
金人绞以为寒池戏耍他,怒火中烧,脸色爆红,手中金刚锉被转得嗡嗡作响。
唐子春没有出言阻止。
金人绞带着阵阵腥风,飞一般地冲了过来。
葛庭紧握手中之剑。
寒池道:“每次迎战,都是你来为我扫清前锋,今日我有伤在身,一会儿你代我会会唐子春如何?这个……交给我吧。”
葛庭知寒池不能压制心中之火,必是要烧尽眼前这个鲁莽狠愚之人,当下收起剑锋道:“好。”
寒池一笑,忽地跃起,直奔正在向他猛冲过来的蠢汉。
金人绞高有6尺,虎背熊腰,金刚锉拿在旁人手中无疑是一件沉重的兵器,在他手中便如柴棍一般。
见寒池向他迎来,挥起重锉就向寒池猛砸。眼看就要砸到,寒池必是筋骨尽断,蠢汉得意非常,忽地哈哈哈大笑。
他这一笑,唐子春也笑了:“蠢蛋,死都是蠢死的。”
金人绞连人带锉全跌在了地上。因为用力过猛,摔得七荤八素,坐起来口中喊道:“哎呀,我的妈妈呀,这是怎么了?”
星芒搭在他的肩上。
饶是金人绞再蠢,也能觉出肩上的剑,锋利异常,寒气逼人。
“你可见过余公羽和孙梦昀?”寒池道。
金人绞晃了晃硕大的脑袋,努力想了想,道:“你是说那两个小白脸儿?见过!”金人绞劈开腿坐在地上,口中逞强道,“说起来,还真是俊。”说罢又是大笑。
“他们怎么死的?”寒池道。
“怎么?你认识他们?”金人绞转过头看着寒池,脸上沾着一片灰。
寒池不语,从怀中掏出三节指骨。
身后唐子春眼眉一跳。
“我就跟我师傅说,这么好看的人应该用来喂孔雀姑,那要是喂完了,孔雀姑就更好看了,我师父不听,非要用来喂白蛇蛊,还说什么,只有这样才能让他们尝尽什么叫人间至苦……挺好看的两个人,死得时候七扭八歪的……多……”金人绞话未说完。
星芒已入吼,剑柄直末,半晌,血顺着剑身喷薄而出……
寒池因为痛苦,额上青筋爆出,肩上隐隐透出血渍。
唐子春脸上亦是唏嘘……仿佛那日情景再现,说不出的恶心。
寒池抽出星芒,转过身,身后的金人绞倒在地上,临死还睁着无神的大眼。
唐子春不由得一震……
绝杀
金人绞像山一样死气沉沉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寒池回头看着唐子春。
唐子春一愣,眯着眼看了看寒池肩上渗出的血。
出乎意料,寒池拎着星芒找了一块儿石头坐了下来。
“你还是让葛庭与我一战?”唐子春道。
寒池点头:“这次我不会出声,伤口崩开了,我需要疗伤。”说罢拉开衣襟,从怀里掏出个瓶子,白色粉末撒在长有尺余的伤口上。
唐子春身边两人不禁吸了口凉气,伤口这般深长,刚才却能施展如此迅疾的身形,若是还有人能做到,那就是他们的崖主——祖溪刻了吧。
寒池涂完药,道:“许某有言在先,许某不动手,也不会出言,二位兄弟也只能观战,若是……那寒池也就顾不得伤口了。”说罢整好衣襟,扯了一块儿金人绞身上的布,开始擦拭星芒,去掉血污。
星芒在越来越暗沉的旷野里发出耀眼的光,正如他的名字,星芒。
江湖之中你争我夺,你死我活,拼的是武功,拼得也是心境。高手过招,势均力敌可能打上几天几夜,也可能往往只在一瞬之间。
葛庭与唐子春一战,已过百招……
寒池仍在擦拭剑身,不看也不出声。
唐子春手中虎头杖凌厉,若长了眼睛,始终不离葛庭周身一寸,逼得葛庭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可惜唐子春每每落地只有一条腿受力,长时间处于进攻位置,体力消耗过大,再落地就会偶有不稳。知自己不能久战,唐子春急于取胜,手中虎头杖越出越急……
终于。
劲风一动,虎头杖夹带起的凶猛内力,一攻之下,杖气“嗉”地撕破了葛庭的腰带,长衫呼呼被风吹开,一时间飞扬起来。遮住了身前正在猛攻的唐子春。
不过是被遮挡视线的一瞬间……
星芒划破黑暗,无声飞出,所过之处光芒停留在空气里,仿佛凝滞的光束。
有划破衣衫的细微声响,唐子春身后一人颓然倒下,手中还拿着一颗未及发出的红蒺藜。
另一黑衣人已经吓傻,转身就跑,这次飞出的是许寒池,手起剑落,星芒上半点血都未见,已入鞘。
黑衣人倒下。
葛庭微微错愕,可寒池的举动没有影响唐子春,仿佛被杀的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伙伴,甚至都不是人……高手过招最怕分心,何况生死攸关,他正专心致志挥舞手中的虎头杖。
“你若不想死,就别分心,赢你我胜券在握,别让人说我胜之不武,许寒池有言在先,你我之战别人都不可插手,他们两个以为衣衫遮挡了许寒池的视线,想发暗器助我,那就是死有余辜,就算是我赢了,我也会杀了他们两个……”唐子春虽在说话,手中铁杖攻势不减。
葛庭衣衫飘起,甚是不方便,干脆趁唐子春缓招,伸手拉下衣襟,扔在一边,宽阔的肩背露了出来,一丝赘肉也无,甚是强健,身上几处经年刀伤,为铮铮男儿添了说不出的魅力。
“啊!”路边树丛中,有人惊呼一声,似是女子之声。
虽说同伴之死丝毫没有影响唐子春,但是此时女子惊呼却吸引了他的注意。
葛庭剑走缓招,唐子春猛一提气,向着树林直飞而去。
葛庭当然也听见了女子声音,心下一惊,怕是去而复返的牧云郡主,不禁心中着急,提剑飞身追去。
不料……
唐子春疾去竟生生是个虚招,待葛庭飞起半空,唐子春急回身,虎头仗已回头迎至。
葛庭大惊。
避,已无从避!挡,手中之剑迎上虎头杖,怕是剑碎身也碎。
葛庭心中一片死灰,第二次再战,竟然还是输,而且就要丧命在此了。
电光火石之间,寒池已是一身冷汗,葛庭怎会看不透这样的虚招?一思之下身形已动。
可惜寒池还是晚了。
虎头杖重重落在了葛庭左边小腿上,只听得腿骨碎裂之响,葛庭闷声一哼,满头汗珠滚落。
而此时……葛庭剑已脱手,直取唐子春的前胸,不过眨眼,深深镶入。
若说胜负本是平常事,生死则在取舍间。
唐子春倒下了,他再不需要用一条腿苦苦支撑。
葛庭落在地上,腿上吃痛,撑不住坐了下来,左边小腿皮肉绽开,口中不禁嘶嘶之声。
寒池俯下身来,从膝盖依次向下抓触腿骨,每一用力,葛庭便闷哼一声,直到寒池捋到脚踝,葛庭才缓缓松了口气。
“断了三节,已经接好了,索性,没有碎得太严重。等我。”寒池道。
葛庭点头。
寒池纵身跃入树林,削了一根木头回来。
“若是勉强,大可和我说。”寒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