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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在。”王路躬身道。
孟绍濂刚要吩咐去带小贵子,便听太后道:“不是什么大事,皇帝何必动气,想是皇上就寝了,奴才又不知芙妃所来何事,所以借故这样说,皇上责罚不要紧,这衿妃才有了身孕,又胎气不稳,为这点小事喊打喊杀,不值得,倒是芙妃把珮儿带来,让哀家瞧瞧,好长时间不见了。”太后道。
文依不知道太后竟能堂而皇之地拦下皇帝的命令,心中不禁诧异,望向孟绍濂,只见孟绍濂神色如常道:“太后所言不差,罢了,王路带了公主来吧。”
王路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只见他领了一个粉雕玉砌的2、3岁大的女孩儿进来,短短的玫红芍药纱裙,配着浅紫色月盈纱裤,很是艳丽却一点也不俗气。文依一见便很是喜欢,不自觉被孩子吸引住了目光。
太后见语珮来了,便抱在怀里看个不住。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夸奖公主。正说得高兴,只见语珮面色一变,哗哗吐了出来,芙妃一惊不小,也顾不得礼节,上前将孩子抱了过来,就有宫女赶忙着帮太后收拾,进内室换洗衣服,这里早有人传了太医来。
太医诊了一回脉,又看了看气息奄奄的公主,忽然跪下,磕头如捣蒜,口称:“微臣无能,公主已经……已经不行了。”
太医这一说,陆芙甄顿时晕了过去,被身边宫女扶住,扶到内室。孟绍濂亦是脸色大变,众人皆惊慌失措,一时间赫宁宫上下一片嘈杂。文依见众人慌乱,忙吩咐王路道:“你再去太医院,将当值太医全部招来。”
王路听声忙去,这里文依伏在榻前,和孟绍濂一起看着面色如金纸般的公主。因为刚呕吐过,公主身上榻上都是污秽,气味很是难闻,皇后只看了一眼,便站在皇帝身后。
文依此时和绍濂坐在榻上,看着公主,猛然间,文依心头一动,只见隐约一条五彩斑斓的细线在公主颈中皮内窜动,一闪而过,文依越想越心惊,不禁伸手摸了摸公主脉息,一探之下,心中无比骇然。
陆芙甄此时已经转醒,从内室踉跄跑出来,文依忙让开,陆芙甄抚着女儿的头,看着气息微弱的语珮只有半口气在,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只感觉冰凉一片,不禁痛哭起来。
陆芙甄本是娇弱之人,此时哽咽悲戚,凌乱不堪,绍濂忙将她揽入怀中安慰。太后、皇后、沁美人都各自垂泪,唯文依仍在思索,眉头紧皱。
一盏茶功夫,太医院当值太医全都忙忙赶来,为首的正是陈以。
见他进来,孟绍濂忙挥手道:“免了礼,快来看公主。”
陈以见众位主子皆是满脸泪痕,便忙上前,拿了公主脉息,面色愈渐沉重,又听之前一直给公主请脉的太医叙述,已知无力回天,便复跪下道:“皇上,公主所得乃肠痨之症,药无回天,只在……一时半刻了。”说罢叩首不起。
陆芙甄听陈以如此说,便知公主再难回天了,面露绝望之色,连哭泣也不会了。
“朕要你极力救治公主,她是朕唯一的女儿。”孟绍濂眼中通红,血气上涌。
“这……皇上,若臣以银针督脉,也许还救得半时,但是也可能瞬间毙命,臣没有任何把握。”陈以道。
“这话怎么说?”沁美人急着相问。
“回娘娘,公主所得乃是绝症,只存一口气在胸中游荡,银针督脉,若针下于气首或者气尾均可使气息暂时调顺,当然,续命也只在两三日,若是针入气中则气息截断,立时毙命。”陈以道。
“你可有把握不入气中?”孟绍濂问。
“臣没有把握,若是成年之人,气息较慢臣尚有几分把握,只是公主年纪尚小,气息游走犹如脱兔,臣半分把握也没有。”陈以道。
“若是不用针呢?”陆芙甄颤声道。
“一炷香的时间。”陈以低声道。
陆芙甄听罢急痛攻心,又昏死过去,孟绍濂亦是怆然不已。
一时间无人说话。
“用针吧。”半晌,孟绍濂道。
“不可。”众人之中,文依走出来道。
斑斓虎蛊
语珮公主气息微弱,几不可见。
孟绍濂下旨用针。
陈以挽了袖子,将针包打开,逐次取银针于蓝色瓶中淬药。
因有太医在旁,给陆芙甄用了提神的药,陆芙甄此时已经醒了过来,靠在孟绍濂身上,面目死灰。
陈以已将所用二十四枚针全部淬好,拿起其中一枚向语珮头顶正中送来,众人皆屏息。陆芙甄更是死死盯着。
“慢着。”众人皆静,此一声虽音色美极,仍使众人一惊,不禁回头看向站得稍远的文依。
“衿妃,为何阻拦太医”太后冷声道。
文依其实尚在疑虑,见陈以用针,几乎是本能地喊停。
“文依,怎么了?”孟绍濂声音有些哑,对文依却还柔和。
文依深吸了一口气,跪下道:“公主所得并非陈太医所言的肠痨,不能用针,用针会顷刻毙命。”
孟绍濂略一皱眉。
陆芙甄抢着过来跪倒在文依身边,抓着文依的胳膊道:“你说什么?不是肠痨?可是公主的病状确确实实很像是肠痨啊。”
“芙甄,很多病症的表象皆是很像的。”文依看着眼前憔悴不堪的陆芙甄,极力安抚道。
“那……那是什么?”陆芙甄道。
“衿妃姐姐是不是有孕,身体不适糊涂了啊?这陈太医可有神医之称,怎会出错,再者,陈太医也说了,虽没有把握,但是成功了可有两三日无虞?”沁美人道。
“那两三日之后呢?”文依道。
“这……公主得的是绝症,也是救不得了,两三日让皇上和咱们都为公主再尽些心也是好的。”沁美人说罢,又用帕拭泪。
“公主尚可救。”文依道,心中如擂鼓一般。
“你……你说什么?”陆芙甄死死抓住文依臂膀,问道。
“若太后和皇上信任文依,请让文依一试。”文依道,事到如今,只能坚定自己的想法。
太后正襟危坐,半日无语,眼睛因为刚才落泪,现在正闭着养神,慢道:“衿妃,陈以乃是宫中旧人,在皇上身边多年,没出过什么差错,你小小年纪,能学过几日医理,便如此肯定,公主乃是金枝玉叶,若出了半分差池,你一个小小的妃嫔,可是担不起的,你若是要试,到时公主命丧,你可知是什么罪过?”
文依心中黯然,知自己所做太过冒险,本就没有把握能救得公主,只是实在不忍心看陈以一针下去语珮命丧,太后拿此难为自己本是意料中事,心中倒也坦然起来,便道:“文依由太后和皇上处置。”
“你可知,若是公主因你医治丧命,那么你的位份不保?连你腹中龙裔也会因母妃获罪受到连累。”太后仍旧闭目道。
“文依知道。”文依道。
“衿妃莫要胡闹。”孟绍濂道,“陈以乃朕极为信赖之人,不会断错。陈以,你这就下针吧。”
“不可。”文依急道,“皇上,此针一下,公主再无生还道理。”
“下去!”孟绍濂目光冷峻道,从见到文依至今,他还没用过这样的语气。
“皇上,请文依一试。”文依坚持道,并不相让。
陆芙甄见陈以就要用针,忽然跑了过去,连拉带扯,拼命夺了下来。
众人也是没见过陆芙甄这样失态,无不诧异,陆芙甄踉跄跪到文依身边,抓着文依的手,满眼祈求之色道:“妹妹可有把握?”
文依静静心神,自己猜测公主之病因实属离奇,说给众人听必被当做荒谬之言,但是她知道,若是自己猜对了,陈以的针一下,公主毙命是毫无疑问的。
文依看了看哭得憔悴不堪的陆芙甄和一脸苍白的孟绍濂,此时若是说自己没有把握,也许还能脱身,众人还是会依照陈以之法救治公主。陈以有话在先,公主就算立时毙命,身为太医也责任轻微,而语珮再救不得了,文依手心都是冷汗,面色却坚定,道:“嗯,文依有把握。”
陆芙甄面露喜色,跪向孟绍濂道:“皇上,臣妾愿意让衿妃娘娘一试。”
孟绍濂盯着顾文依,面色阴晴不定。
“好,那就让衿妃试试吧,若是治得好便罢了,治不好……虽然哀家也不忍心,但是规矩还是要立的。”太后道,面色不觉中闪过一丝阴沉。
文依低头称是,说道:“皇上,若是文依救得公主,陈以太医又当如何?”说罢抬头……
“按律当杀。”孟绍濂道。
陈以有瞬间的犹豫,继而沉稳道:“陛下明断。”
皇后却有些坐不住了,上前劝说:“皇上,陈太医也是尽医者本分,现在尚不知情形如何,莫寒了大臣的心啊。”
“朕多时需要皇后提点法度政事了?”孟绍濂道。
皇后见皇帝隐有怒色,不敢多言。
太后轻哼了一声,也不再言语。
一时间,大家的目光全部转向了顾文依。
文依由碧生扶起,道:“皇上,文依施药需要三日时间,这三日不能有人打扰臣妾,还请皇上下旨,三日之内,封锁子青殿,除臣妾宫中一众奴才,其他人一概不准进入。”
“我……”陆芙甄抚着自己胸口道。
“芙妃稍安,你也不能随我进去。”文依柔声道。
“准了,你可需要谁协助?”孟绍濂担忧道。
文依略一思索道:“皇上御兽园中可有非常漂亮的禽类,比如白羽孔雀,或者雄香雉?”
“有,朕马上悉数让他们捆绑了送去子青殿。”孟绍濂道。
“多谢皇上,另外臣妾还需要一位接生姑姑,一定要老实可靠的。”
皇后刚要说话,孟绍濂道:“王路,去传李妈妈到子青殿伺候。”
“奴才遵旨。”王路接旨快步走出殿去。皇后只好沉声。
文依知道李妈妈乃是皇上奶妈,是最可靠的人,文依向孟绍濂点头。
“臣妾斗胆,还需……皇上……一杯血液。”说罢忙跪下。
“大胆!”太后睁开眼睛道,“大胆衿妃,皇家重地岂容你装神弄鬼,治病只需药材,你要帮手,要美禽便由着你,你竟然要皇上龙血,你安得什么心?”
孟绍濂看着顾文依,道:“你要朕的血来做什么?”
文依咬了咬嘴唇,道:“恕臣妾暂不能相告皇上和太后,还请皇上依臣妾之话。”
孟绍濂眼光中一丝烦扰闪过,顾文依啊顾文依,你是非要把自己逼上绝境不可吗?低声道:“拿匕首来。”
“不可,皇上,龙体怎可损伤?”文乔起身阻拦,声音已然有几分厉气,“姐姐,你是不是糊涂了?”
文依起身,傲然道:“妹妹放心,不会有事的,臣妾也是皇上之人,和妹妹待皇上的心是一样的,只是事出紧急,姐姐也是无奈之举。”说罢看也不去看皇后。
温热的血顺着孟绍濂的手臂滑下落入盘中,皇后不禁扭过头去,太后满脸怒色地盯着顾文依,待取血闭,道:“顾文依,虽皇帝宠你,但今日之事,你太过张狂,若是救得公主,便罢了,若是救不得,你便在子青殿给哀家禁足,待生下龙裔,便给哀家滚到晓翠宫住着。”晓翠宫乃是宫中无宠的小主子们聚集的地方,庭院不大,却住了20几个人,有的房间连得宠的奴才的都不如。
孟绍濂刚要出言阻拦,却见文依向他摇头。
“是,太后娘娘,文依只愿公主平安,这就回子青殿治疗公主了。”说罢亦不向太后皇帝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