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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袖儿为了讨好阏氏,则更加的用力。
她银铃般的娇笑:“不过大堂兄既然是彬彬有礼的君子,就让我为苏家大房活剐了这个贱人又如何?”
苏袖儿话儿这样子说,可是她这样子一个娇贵的小姐,自然是绝不会自己动手杀人。
她目光流转,轻轻的示意,一旁的一名丫鬟顿时解下了腰间的匕首。
那丫鬟手法娴熟,就向花艳娘的胸口刺了过去。
花艳娘明知将死,却也是容色木然。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柄折扇轻轻点中了那丫鬟的手腕。
咚的一下,那匕首顿时叮咚一下落在了地上了。
苏袖儿故意说道:“大堂兄你这是——”
林墨初打断了她的话:“苏夫人,当年你这个正房品行不端,颇不得宠,甚至,甚至不如一个青楼女子。想不到过了这么年了,苏夫人仍然是难以释怀,准备母子相残。”
阏氏脸色顿时大变,林墨初这个贱种,竟然胆敢当众这样子说话。
林墨初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花艳娘,他心中有说不出的懊恼,说不尽的痛楚。
只因为林墨初清清楚楚的知晓,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得到的东西。他人模狗样在堂前侃侃而谈的清贵风华,那已经展露在眼前的锦绣前程,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会在这一刻消失了。就好像是花瓣之上的露水,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一下,就这样子蒸发挥发,再不留一点痕迹。
这样子的一切,就当是做了一场梦。
无论自己付出了多少的努力,花了多少的心思,努力琢磨自己的一举一动,模仿那些贵族子弟的一举一动。靠着血淋淋的磨砺和学习,装点自己容貌与气质。可这许多的受苦和努力,统统都是没有用了。
他的梦,那随着清风而吹,顺着青云而上的富贵梦,就这样子没有了。
其原因,则不过是因为,因为自己是个青楼女子的贱种。
周围的一切,林墨初也瞧不见,别人的说话,他也是听不到。
林墨初只看着眼前的花艳娘:“我虽然是苏沉寒的儿子,却不是阏氏的儿子。我是青楼女子所处,当年苏家甚至没有认这个妾。阏氏绝不肯认这苏家的庶孽,母亲带我离开苏家。”
周围的嗓音蓦然便提高了许多,无数惊讶的目光更是落在了林墨初身上。
这林墨初,看着简直是最清贵的公子,让人不由得自惭形秽。
可他竟然是青楼女子所出?
其中最为尴尬的当然是崔硅了,不错他是崔家比较通透的人,甚至是崔家之中不那么在乎出身的人。
可崔硅最能接受的,那也是落魄的小家族的子孙罢了。
林墨初?青楼女子出身!
崔硅感觉面颊火辣辣的,好似被人打了一耳光。
想到自己居然还想要将妹妹给嫁过去,甚至游说崔清河嫁给林墨初。崔硅只恨不得自己立刻就死了,这是何等羞辱?
他简直是大错特错,从前更是自以为是。什么不在乎门第,以才学为重。自己甚至不如从前自己瞧不上的崔家迂腐之人,崔家一直自矜出身,也许这才是正确的。
否则竟然让这污秽东西险些玷污崔家血脉!
叶笑儿更是嗤笑:“简直是装模作样,我也想不到林公子居然是这样子好的戏子。假装这一腔世族风流,却没想到居然是这等出身,简直,简直是装模作样。”
不错,苏袖儿是想要讨好阏氏,阏氏更是想要对付林墨初。
可若无叶家帮衬,她们是不能这样子顺利。
叶笑儿目光流转,更落在了崔硅身上:“不过,听说崔公子是眼界宽阔,性子豁达的人。想来,也许是不介意的。听说,崔家小姐更是要嫁给这等青楼出身的俊俏小哥儿呢。”
崔硅冷笑:“叶姑娘说笑了,从前崔家是被他欺瞒了,此等下贱之物,和崔家又有什么关系。舍妹受了许多苦楚,还是不要开这样子的玩笑。”
崔清河听了,微微觉得有些不对。她虽然对林墨初无意,却也是有些不想听到这样子说。
叶笑儿听了崔硅这样子说,心中却也是大悦。
林墨初出卖自己,算计了自己,她是个小气的人,是绝不会这样子的罢休。
她不觉眼波流转,继续羞辱林墨初,故意对崔硅说道:“可是之前,我却不是听这么说的。林公子虽然是青楼出身,可是却也是人品俊雅,琴棋书画是样样精通呀。正因为这个样儿,想来也是能讨好崔小姐吧,让崔小姐欢欢喜喜的。”
崔硅只觉得备受羞辱,正欲再言,却被崔清河轻轻的扯了袖儿。
崔清河抬起头来,不觉说道:“这是崔家的时候,叶家不过是个外人,大哥何必跟外人议论。”
崔硅回过神来,顿时也是对着叶笑儿冷笑不语了。
叶笑儿只觉得没趣儿,不觉狠狠的盯上了林墨初。
再如何,这个林墨初也是要好生折磨。
而林墨初也不理会那些注视自己的轻视目光,反而一脸冷漠盯住了阏氏:“云夫人出身名门,瞧不上我这个庶出孽种也还罢了,为何今日还设局如此行事,当真是小家子气。莫非自己肚子里面生不出来,却希望别人母子相残。我虽生得晚些,却有些了解苏家大公子为什么不肯喜欢你的。当真是,平白让人恶心。”
阏氏顿时面色大变,说不出的恼恨。
林墨初身份卑微,如今居然胆敢辱骂自己。
只不过今日若林墨初顺意除了花艳娘也还罢了,林墨初却也是偏偏没有。如此一来,倒是拂了自己的颜面,让她不觉有些尴尬。
想不到当初苏沉寒如此可气,如今的林墨初也是这个样儿。
苏袖儿却不觉向前,呵斥林墨初:“当真不知好歹,大伯母也是心疼大房无后,所以纳了你这个庶孽,原本是想给你一个好的出身,洗去你身上下贱之气。想不到林墨初,你居然是这样子不知好歹。今日你有辱苏家,可是不容让你放肆!”
说到了这儿,苏袖儿目光示意,顿时也是让那些苏家的侍从向前。
林墨初容色微冷,冷笑了一声,手指刷的一下顿时也是扯断了花艳娘的绳索。
他腰间缠剑,如今轻轻的抽出来。
苏家一名侍卫向前了,却也是被林墨初一剑刺倒。
花艳娘嗓音微微有些干哑:“初儿,都是我不好。”
林墨初面颊之上浮起了一缕微微扭曲的冷笑,他是不甘愿的,如今更被人算计,一无所有。
可是,可是——
再怎么怨怪,有些东西究竟还是放不下。
他回想小时候,在寒风凛冽的冬天,自己最高兴的事情就是能够吃上一碗热面了。
那个女子牵着自己的手,那手掌因为常年帮人浣洗衣衫十分粗糙了。
洗了一天衣服,自己的儿子也可以吃上一碗热面。
热气腾腾的,加了香菜和辣椒。
可是那个女子,却也是一点儿都舍不得吃。
那个时候,林墨初就暗暗发誓,自己是一定要出人头地。
这世上没有任何人会帮衬自己,而他也会不择手段的往上爬。
有些人锦衣玉食,从小含着金钥匙长大,自然是会觉得名利富贵如浮云。
可是他们从来没有品尝过饿肚子被人瞧不起的滋味。
当年那个小孩子,吃完了面,那热乎乎的小手会被妇人拢在了旧棉袄里面。
然后,这母子两人,就会在寒风飘洒的夜里,一步步的回去那简陋的住所。
以花艳娘的姿色,也许不必日子过得那般辛苦。
不过自从有了儿子,花艳娘不想自己的孩子被人瞧不上了。
林墨初手中长剑一挥,点点鲜血纷纷冉冉的落下来,撒在了他的衣襟之上了。
那样子的鲜血,好似艳丽的桃花花瓣,轻轻的染上了林墨初的衣襟。
他那俊俏的样儿,却也是分明显得是格外的出挑了。
艳煞煞的,宛如地狱而来的艳鬼。
他抓住了花艳娘的手,心中虽然仍然不甘,却也只想离去。
一侧头,瞧着眼前妇人的面容,却瞧见一枚箭尖儿透体而出!
花艳娘原本是想要说些什么的,却忽而面容扭曲。
林墨初一时之间,他以为自己瞧得错了。
可是眼前染血的箭尖儿,却也是血淋淋的真实的。
胸口一团血晕不断的扩散,鲜血却也是滴滴答答的滴落下来了。
然后,眼前的身躯软绵绵的倒下去,软绵绵的靠在林墨初的腿上,却再无力支持。而林墨初仍然是,捉住了对方一只手。
他脑子微微晕眩,好似喝了许多许多的烈酒,整个人都是一阵子的恍惚。
下意识间,林墨初抬起头,瞧着远处的那人。
锦城公主婀娜矫健的站在了叶笑儿的身边,面若寒霜,手中捏着一柄长弓。而那弓弦仍然是颤抖不已,射箭的人容颜若雪。
就是这个跟林墨初有许多次肌肤之亲的女子,就在刚才,这一箭射出去。
她迎上了林墨初的眸光,竟无一丝一毫的愧疚,更无一丝一毫的动容。
她就宛如磐石,并无动摇。
那双冰冷的眸子,却也是好似流转了几许极冰冷,极复杂的情愫。
锦城公主死死的咬住了唇瓣,她只以为林墨初无心,对谁都是没有什么感情。
只不过这份感情,素来也是不对着自己罢了。
若为了权力富贵,林墨初可以出卖了自己一次又一次,可以舍弃了自己一次又一次。
可是,原来林墨初并不是对每个人都会这个样子。
不是彻底无情,只不过这份感情素来没放在自己身上。
纵然是如此,对方无情如斯,冷漠如斯,她仍然是割舍不下。
亲手杀了花艳娘,她不是对林墨初狠心,而是仍然保护林墨初呀。
只要这个花艳娘还在,在一日,都是会清清楚楚的提点,林墨初那下作的出身。
而林墨初也是会被彻彻底底的牵绊。
死了,方而是对林墨初的一种解脱吧。
宁可恨自己,也是要让林墨初解脱。
报复她也好,怨恨她也好,好似林墨初这样子的人,一定是会站起来,再次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将那些瞧不上他的人狠狠的踩到足底!
然而此时此刻,锦城公主却也是觉得自己手掌轻轻的颤抖,竟然觉得这弓也是拿不稳。
那冰冷的眸子之中,终于添了一缕颤抖,一缕柔软。
可林墨初偏生没有瞧见,只因为此刻,林墨初已经是垂下头去。
他搂住了花艳娘软软的身子,花艳娘的血仍然是咕咕的往外头冒。
妇人喉咙里面咕咕的发出了声响,吃力的想要说些什么。
可是却也是听不清楚,再用力说,也是吐词不清楚。
也许是对儿子的抱歉,究竟还是连累了她。
又或许,是叮嘱林墨初好生照顾。
她眼睛瞪得大大的,唇儿开开合合,鲜血一点一滴的淌落。
随即,女子脑袋软绵绵的倒在了一边,却也是再无呼吸。
苏家的人也是有些愕然。
苏袖儿目光轻轻流转,却也是若有所思。
如此姿态,也不是苏袖儿想要的。
不错,苏家大房确实不容这等庶孽,可这面子之上的功夫却也是还要做一做。
原本也不过是想将林墨初捉住而已。
毕竟大房没有子嗣,只有这么点血脉。
便是要除去,也是要加以算计,弄个名正言顺。
如今这个样子,叶家掺和,总是会让苏家名声被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