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累得气喘吁吁瘫倒在地的林清不禁有些纳闷了,莫非张庙生已在那场大火中被烧成了一捧灰?抑或者是,昨夜张府走水时他恰好不在府中?
正当林清撑着脑袋百思不得其解时,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男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
林清本以为来人是她遍寻不获的张庙生,却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向来行踪不定的宁沧澜。
“拜见教主。”端端正正的行礼过后,林清径直从地上跳起来抱住了宁沧澜。她也不顾自己此刻全身脏兮兮的模样,一个劲的便在宁沧澜精致华美的衣裳上蹭个不停,“恩公,半年未见,小清好想你!”
宁沧澜笑了,那笑容极其宠溺。“瞧瞧你身上这一身的灰,都这么大了还是个脏丫头。”
“脏丫头又如何?只要恩公不嫌弃就好。”林清也不知自己究竟怎么了,在看见宁沧澜的那一瞬间,仿佛所有的烦恼全部都烟消云散。脑子里突然想起‘男女授受不亲’这五个字,她这才不情不愿的松开环住宁沧澜的手,转而退到他身侧的位置。
见林清又在自己面前撒娇,宁沧澜忍不住打趣她道:“你怎么还是这样任性,将来只怕没有男人愿意娶你。脏丫头若是嫁不出去,我可是要急得早生华发了。”
明知宁沧澜口中说的不过是玩笑话,林清却莫名有些难受。恩公的却待她极好,却终究只拿她当妹妹看。可她,并不想做他的妹妹……
“恩公,你为什么会来木禾镇?”一股难以言喻的苦涩突然涌上心头,林清强作无事,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自然是来看你。”宁沧澜笑得人畜无害。
七年的相处,林清早已学会揣测宁沧澜的心思,自然知晓他这次来木禾镇并不是来看自己这么简单。只怕是因为先王遗诏吧!否则他又怎会亲自出马。
尽管知道他是在逗弄自己,林清仍然不自觉的脸红了。宁沧澜的出现使她差点忘了寻张庙生一事,眼看天色已晚,她不能再耽搁了。
“小清正在寻找一位名唤张庙生的男子,恩公可愿助小清一臂之力?”
“这个好办,你只消告诉我他容貌体型便可。不出一日,我定将他带到你面前。”
林清没料到宁沧澜会答应得这般爽快,“恩公待小清这样好,小清不知该怎么做才能报答这份恩情。”
像是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宁沧澜突然哈哈大笑起来。“报答?除了以身相许,我实在是想不到什么更好的报答方式了!”
“啊?”听到这话的林清不禁愣住了。但下一秒,她的眼中忽然绽出巨大的欣喜的光芒来,“恩公,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的脏丫头怎么还是这样傻,适才这一句不过是句玩笑话而已。”宁沧澜的语气平淡无波,看向林清的眼中满是慈爱。
他永远是一副微笑从容的模样,却用最温柔的表情对她说着最残忍的话语:“小清,你要明白,从我救下你的命开始,你的命便不再属于你自己了。我可以疼你、宠你,但永远不可能给你你最想要的。”
一瞬间,仿佛有一盆凉水从天而降,彻底浇灭了林清心中所有的期许。原来,他早就明白了自己对他的心思,只不过一直故作不知而已。
“我,明白了。”没了撒娇的*,林清对宁沧澜说话时的自称也从‘小清’变成了‘我’。
分明已是心痛至极,她的眼里却没有半分落泪的迹象。也对啊,恩公在自己面前一直扮演着如父如兄的角色,又怎么可能对自己产生男女之情呢。再说,能遇见恩公已是自己此生最大的幸运,何苦再强求那些本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呢?
林清如此想着,便也有些释怀了。
“时候不早了,紫烟还在等我回去,我就先告退了。”
宁沧澜轻轻颔首以示应允。望着林清离去时柔弱的背影,他禁不住叹了一口气。
小清是个好姑娘,只可惜遇上了他宁沧澜……
☆、第21章 别离
次日,张庙生果真出现了。
见到张紫烟后,他并未有过多言语,只是快步上前紧紧拥住她。张紫烟一声不吭任他拥着,身子如木偶般纹丝不动。
在一旁的林清心里急得直打鼓,难道连张庙生都不能帮到紫烟吗?
“烟儿别怕,有我在。”张庙生缓缓开口,声音极富磁性。这磁性却是因为他昨夜半夜别人叫醒,没睡好导致嗓子哑了的缘故。前日他受张府管家之命去郊外收租,恰与一租户产生了纠葛,于是便在客栈住下了。没成想昨夜竟有一人夜访客栈,并告知他张府走水一众奴仆们几乎死了个干净,大老爷张敬德横死街头,二小姐张紫烟受惊过度当场晕厥。
旁的事他倒不会在意,可若事关紫烟,他便无法将之置之度外。
张紫烟看了看林清,又看了看张庙生,突然闭着眼睛哭道:“庙生哥哥……”
“有我在,有我在呢。”张庙生轻抚着张紫烟的背,面上却未见多少怜惜之情。
好像积压多日的愁绪突然寻到了一个倾泻的口子,张紫烟的泪水流得愈发汹涌。
见此情景,林清心绪稍安。“好了,哭出来就好了。”她不愿再留在屋内搅扰紫烟倾吐心事,只轻声说了这么一句,旋即便招呼屋子里的侍婢一同离开。
一连几日,赵明松都宿在木禾镇衙门内苦心查案,江韶也不知去向,至于宁沧澜更是自那日于夜色中见过一面后就再未现身。身边的环境突然由聒噪变得安静起来,也让林清有了精力思索有关盗取先皇遗诏的事。
虽然与赵明松相处时间不长,但她脑海中却有种模糊的印象,依据赵明松的性子,定然不会把遗诏随身带着四处奔波。林清仔细观察过,赵明松去得最多的地方除了赵宅就是衙门,于是她决定先在赵宅内进行一次无死角搜寻活动。
尽管林清连脚底下的石头缝都没放过,一座座园子找下来,却没有半点收获。
“枫溪园?”林清抬头看着刻有这三个字的牌匾,心中暗想,这不是那个登徒子江韶住过的园子吗?“有人吗?”她敲了敲门却未见园内有任何动静,推开门后林清也无心观赏枫溪园内的景色,只径直向里屋而去。
“啊!”是一个女子尖利的叫喊声。林清捂住耳朵,半晌才反应过来这声尖叫是从自己嘴里发出来的。
“你……你怎么在这?”林清又惊又怒,雕花木床上竟稳稳当当的躺着一个人。细看之下,才发觉这个人正是多日不知去向的江韶。现在这个时辰明显还没到睡觉的时候,再说方才自己敲门的时候他为什么不应?他一定是故意的!
“该问这话的人应该是我,你怎么在这?”江韶气定神闲的躺在床上,长眉舒展,脸上布满戏谑的笑意,没有半点起身的意思。“上次我说要日夜监视你,但除了你睡觉和沐浴之时不会跟着你。怎么,你这算是在变本加厉的报复我吗?”
林清一时词穷,“我……”
“莫非还要我将你请出去?”江韶的语气突然严厉起来,带着几分山雨欲来的架势。
“不劳江侍卫大驾,我自己会走!”林清怒火中烧,却又找不着理由反驳江韶,只得神色灰败的离了枫溪园。
林清自然不会知道,这几日江韶一直在暗处默默监视她。见她在赵宅里四处翻找,便起了吓一吓她的心思。今日趁她还在别的园子内埋头苦寻时,他已经快速回到枫溪园并躺到了床上,只等林清寻进里屋时吓她一吓。
此刻看来,他的目的达到了。然而见到林清吃瘪,江韶心中却并无自己想象中那般欢喜,反而愁绪渐深。
陆承瑄回京时江韶本想跟着一起回去,却因为寻遗诏一事而留在了木禾镇。原本他该四处调查找寻遗诏下落,事实上他也的确这样做了,结果全无半点收获。然而见林清举止异常,他首先想到的便是她也在寻先皇遗诏。可是按理来说林清不过是个小小丫鬟,她又怎么可能与遗诏之事有所牵连?除非……
除非,林清是受人指使搜寻遗诏。
七年前丞相赵怀被杀,其女赵木樨跳崖自尽,义子赵明松退隐于江湖。此后京城内便有传言说,先皇曾私下将一道诏书交与赵怀,并且诏书内容有关帝位。如今先皇已殁,新帝疾病缠身随时有性命之忧,加之他虽妃妾成群却并无子嗣,因而帝位极其不稳。
二皇子陆承修、三皇子陆承瑄乃是当朝炙手可热的继位人选,二人素来不合,明争暗斗多年亦未能争出个高下来,如今为了得到帝位更是各显神通,无所不用其极。
陆承瑄被人引到木禾镇寻赵木樨,却正巧遇上了与赵木樨面容相似的林清,并险些认错了人。林清的出现扰得陆承瑄心绪不宁,令他几乎忘记自己身上背负的一切,几乎不愿回京。这一切,若说是有人刻意安排也并非说不通。
“林清,你究竟是什么身份……”江韶禁不住叹气。
离了枫溪园的林清并没有走远,她心里的气闷无处发泄,只得折了一枝兰花在手中蹂躏。“死江韶,臭江韶!竟然……竟然吓我。”
林清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这江韶来无影去无踪的,却又那般胸有成竹的躺在床上,像是早就料到她会进去。
今日她辛苦忙活了半日都无所收获,到了还要被江韶气一顿,林清气得忍不住跺脚,“江韶,遇见你算我倒霉!”
林清本想去花园中央的亭子里坐坐,隔的老远便看见了紧紧依偎在一起的张紫烟与张庙生,不愿做个碍事人的林清只好默默打消了去花园的念头。
“林清。”一道熟悉的女声乍然在身后响起。
“张秋丽?”林清转过身,见来人居然是张秋丽。今日的她着一身麻布衣裳,乌发间簪着几朵素净的白花,与她从前在张府时整日浓妆艳抹锦衣华服的样子大相径庭。俗话说,女儿俏一身孝,一身孝服的张秋丽看上去的却很美。
不待林清有所反应,张秋丽竟在她面前直直跪了下去。此刻她面色苍白,双目微肿,瞧着格外惹人怜惜。“我从未求过任何人,但是这次我实在别无他法,因为除了你,再没有更合适的人帮我这个忙了。”
“你这是做什么?”林清冷冷的看着张秋丽,不知她这是在耍什么把戏。
“父亲死了,张府也被大火烧得面目全非。原本我与紫烟可以投奔许家,可是紫烟并非我母亲所生,我怕许家人不会好好待她,所以我想拜托你先帮我照顾紫烟一段日子。”
听到这话的林清极其惊讶,她对张秋丽向来没什么好感,没想到今日张秋丽竟会为了紫烟而向她下跪。一时之间,林清心中百味杂陈,“从前你是怎么折辱紫烟的,不用我提醒你也知道。如今你却来求我照顾她,你这不是摆明的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吗!我与紫烟情意匪浅,用不着你说我也会竭尽所能去照顾她。”
“那就好,紫烟就交给你了。”张秋丽朝林清磕了个头,而后便自行站起。“有些事我不便解释,想来你也不会原意听。我即日便要离开木禾镇,紫烟若是问起我的行踪,你就说你也不知道。”
张秋丽说着看了一眼远处的亭子里的张紫烟,脸上露出不知是欣慰还是心酸的笑容,“罢了,紫烟她对我的厌恶只怕不会比你少,她……她可能只当我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吧……”
离开生活了十七年的木禾镇,张秋丽心中自然不舍,可是她没有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