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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我们小人物的悲伤。”
“我懂!”江画几乎是想也不想的冲口而出,怔忪了片刻,便一下子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阖眼惨笑,“本殿自是被人宠大,可梨逍尘不是啊……”偏偏梨逍尘的记忆就扎根在了她脑子里,日日夜夜,挥之不去,清晰真实犹如发生在她自己身上一般。
像小时候没日没夜练舞的梨逍尘、还未碰见梨逍尘之前被人当做娈童的纤痕、甚至还有洛戚戚,他们比起正常人对亲情的渴望更是来的强烈,平日没有便罢,一旦有了,便是粉身碎骨也浑不在意,哪怕是飞蛾扑火。
“殿下待我恩重如山,阿碧怎会不知,可那日从太后娘娘那儿回来,我便远远地看见了被侍卫拉走的碧娘,那种仿佛晴天霹雳的一幕,我怎么都无法承受。我曾经以为,我的娘亲,早在当年翠蓉宫那场大火里就丧生了,却没想到她还活着,即便是疯疯癫癫的,也是我的娘亲啊……”
“所以你便要代她完成心愿,杀了梨王……杀了我。”江画仰起头,闭起来的睫毛颤抖着泄露了主人的悲伤。
“殿下,即便我罪该万死,我娘从未放弃过杀你,可她毕竟是个神志不清的人,也没有什么反抗之力,你却为何要杀她,为何……下此毒手啊?难道,就真的如外头传言的那样,梨王殿下玩弄权术、残害忠良、睚眦必报……祸国、殃民,人人得而诛之?”
一阵恍惚,江画忽然似顿悟了什么一般,惨笑道,“我竟不知外头是这般说我的,难怪、难怪啊……阿碧,若我说,不是我下的手,你可信?”
阿碧想了想,摇头,“不信。”
“好……很好,哈哈哈哈——!”江画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的就开始大笑,整个天牢的人都怔怔的看着她,不明所以。等止了笑声,道,“既然如此,便多说无益了。”
说罢便再也不看里头的人一眼,拂袖离去。等走到天牢门口的时候,江画对候在外头大半夜赶过来准备审案的林岚道,“这结已经解不开了,你审也没用,都杀了吧。……一了百了。完了去跟圣上说,阿碧刺杀我,被我一不留神下手重了,就给杀了。而碧娘,就说暴毙的吧。”
“殿下,这……”
“圣上若不信,便让他来找我,本殿自会同他说清楚。”
“好吧。”
往回走的路上,江画始终想着那几句话。……玩弄权术、残害忠良、睚眦必报、祸国殃民。想着想着,心里头忽然很想笑。走到一处荷花池的时候,抑不住胸口的甜腥,一口血就咳了出来。
身后跟的宫女慌了神,忙叫着要去请御医,却被江画拦了回来。直接坐在池边用冷水洗了把脸,忽然扭头问道,“难道外头传我的不是就这么几句么?”
小宫女刚被江画一口血吓得不轻,一时没反应过来,疑惑道,“殿下说什么?”
“还能有什么,自然是玩弄权术、残害忠良、睚眦必报、祸国殃民。除却这些,可还有别的什么?”
“啊,殿下恕罪,奴婢若是做错了什么,奴婢认罪,请殿下恕罪啊……”
江画哭笑不得,抬手扶起她,“你这是在作甚么,我不过是好奇些罢了,与你有何干系,你说就是,我怎会怪你。”
“这……奴婢不敢。”
“恕你无罪。”
这还是那日给江画梳妆的小宫女,想来是个新的不能再新的小新人,什么规矩都不懂,江画一承诺,她便什么都说了。
“还有、还有荒淫无道、乖张**的,还说殿下上过了赤王爷的床,又攀附上了圣上,说、说殿下是比娼妓还娼妓的狐精……啊,殿下恕罪!”
江画脸色本就苍白,如今更是白惨惨的成了一片,没半分血色。她捂着胸口,猛不迭有一口血呕了出来,这下慌得小宫女一句话不敢说,撒腿就往御医署跑,找慕容艳去了。
恣意宫里,袅袅轻烟从鎏金镂空雕着梨花纹络的香炉里升起,白茫茫的烟线在空气里月飘越淡,最终消弭于无形,只留得满殿的熏香。江画阖着眼靠在榻上,因刚检查过身体,便只穿了层宽松的丝衣。她抬头瞟了眼一旁正在开药方的人,道,“慕容御医以后还是不要亲自过来了,反正我这病不变,药方都是差不多的,随便找个别的什么人过来就行了。”
慕容艳略略抬头,有些诧异,“为何?”
“我记得我父王说过‘慕容艳不像是医者,倒似个头牌’”江画答的文不对题,后来想了想,便又解释了一句,“慕容御医的脸生的实在太艳,本殿的名声不好,怕有朝一日带累了御医,毕竟医者是很终是品性清誉的,不是么?”
慕容艳一怔,随即轻笑了开来,“殿下真是有心,可惜名誉这东西我本就不在意,否则又怎会放着江湖上的富贵荣华不要,来皇朝做个御医呢?”然后话锋一转,嘴角扬起的笑意也透了些狡黠,“我倒是很想知道,那些关于殿下的传言,几分是真,几分又是假?”
“除了未央那事,其它都不算假。”顿了顿,江画看着慕容艳,挑眉道,“高洁的慕容御医什么时候起也开始对旁人的风流韵事起兴致了,我倒是头次听说。”
这番话倒像是少女被人揭开心事而特意做出来的掩饰之态。慕容艳不禁莞尔,瞅了那外头摇晃的枝叶半晌,想说什么,但思及自己的身份,终是生生忍下了。
那头,江画已经命人去煎药,自己阖了眼靠在榻上,似睡非睡的。也不知过了多久,屋里头已经没了动静了,想是慕容艳已经离开。原本以为睡着的江画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突然的连她身后的宫女都吓了一跳。
其实慕容艳想说的话,即便是没说她也猜得出来。如今流容在位,赐了两处宅子给她,一是城外梨王府,二是皇宫之内的恣意宫。可说到底,恣意宫乃是先皇建起来给妃子住的,按理该属后宫。可她是臣子,住在这里委实太不像话。
现下日头已经要落了,宫里还没点灯,整个寝殿看起来昏暗的紧,也没人说话,寂静一片。
江画一低头,便瞧见了无名指指根上那枚戒指,纤纤细细的模样,金色的纹络不很明显,可那银白的底子却明晃晃的耀人眼。
第六十二章 猫伤
戒指,用来套在爱人的指根上,无名指是情人,而中指则是代表妻子。将这东西套在她手上时,流容道“等我真正娶你的那天,会重新做两个一模一样的,戴在我们的中指上……”
其实那夜她同流容并未发生什么,因为还未开始之前,她便呕血昏倒了。在那之后,也仅仅是单纯的相拥而眠。往昔,他是皇子她是郡主,如今他已是坐拥江山的九五之尊,她成了她的臣子。
不是妻子。
忽然间浮现在她脑子里的一个真相,她忽然觉得浑身被冷水浇了个透心凉,冰寒彻骨!“容儿……”
未出口的叹息戛然而止,有宫女进来点亮了灯,明亮的光线刹那间充满了整个宫殿,原本发凉的身体忽然就觉得暖和了许多,周围也不那么寂静了。
明亮的烛光,似乎驱散了黑暗和寒冷,连带着散去的还有那些不安和恐惧的情绪。
江画忽然就想起了令扬。头次遇见他那夜,她好像是做梦魇醒了,周遭也是挺冷的,令扬就跪在帘幔外头,轻声的询问,“郡主?”连声音都充满了阳光般的暖意。
只是当下,他成了三军的统帅,忙得很,不可能有空出现在这里的。
就这么乱七八糟的想了半晌,送药的宫女已经将煎好的药端了过来。苦涩的味道令江画皱起了眉,一旁的宫女见状不由得问道,“殿下可要些甜杏吃药?”
“不用了,太麻烦。”屏住呼吸将汤药一饮而尽,江画直接就往内室走去,“本殿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这天江画睡得早,天还没黑透的时辰就睡了。第二日早朝的时候她上了道折子,说是居在宫里太过乏闷,要搬出宫去。流容也没拒绝,只派了些心细的人护送她出宫。
搬进梨王府的头晚,流容就来了。以往都是流容在哪儿,江画便往哪儿跑,可流容主动来找江画,倒还是头一次。
梨王府的下人们忙着接驾,只江画一人得了空儿,躺在床上恹恹欲睡。忽然间,一阵梨花香气就飘了进来,愈发的清晰起来。流容的模样在龙袍的包裹下不仅没增多少英气,反倒显得更加纤瘦了。
“殿下离宫,可是因为宫里太过清冷么?”流容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江画睁开眼,轻轻地点了点头。
“喵……”
这是什么声音?江画诧异的抬头就往那声源的方向寻去,便见着桌上多了个小巧的笼子,里头可不正是当日自己从落音山上带回来的那只小白猫!
流容笑笑,“其实昨日便派人去雪王府将它带回来了,奈何折子实在太多,等今日想起来的时候已经下了早朝了,就直接给殿下带过来了。”
侍女开了笼子,小猫得了自由,欢快的就蹦了出来。三两步就跳到了床上,江画不禁莞尔,伸手去就要抱它。
许是长时间没见的缘故,小猫见有人要碰它,便露出了绒毛下头的爪子,猝不及防的在江画的手上就留下了四道血痕。
“啊……!”江画迅速抽回了手,待回过神来,不禁暗叹幸好方才没有一失手将真气灌了进去,否则只怕这小猫已经横尸当场了。
伤口抓的深,不过片刻整个手都染成了血红色。
“快去叫大夫!”流容忙打发了侍女出去,一边忙不迭的在屋里头找药箱,等回了床边,这才发现血不知何时已经止了。
江画微微笑了笑,“容儿你又忘了,我有内力,止这点血并不是难事,别担心。”想了想,又开口问了一句,“今天可是准备留在这里?”
“恩。”
“那我命人给你收拾间屋子。”
“不用了,还是和殿下睡一起吧,很久没这么睡过了。”
“好。”江画笑了笑,没再说话。
偏偏就是天不遂人愿,等到快入寝了的时候,宫里头就来了人,慌慌张张的说宫里头出了些事儿,便把流容叫走了。
偌大的寝房,只剩了江画和一干随侍的丫鬟。
“咯咯……”江画忽然就笑了起来,弄得身旁的侍女莫名其妙的看着她。笑够了,这才想起白日里流容送过来的那只小猫,因抓伤了江画,便被侍女又关进了笼子里带下去了。这次又叫人提了出来,见那小家伙趴在笼子里头,耷拉着脑袋一副委屈的模样,一见到江画,脑袋便垂的更低了。
“看来你是记起我是谁了。”江画笑笑,便打开了笼子。想必是在笼子里关久了,又一天未得食物,一放出来便钻进了江画的怀里,低低的叫唤了两声。
吩咐了侍女去拿些食物,又给它带下去洗了个澡,这才被江画搂着抱上了床。
一连几日,除了上朝的时候,江画均未见过流容。不过想想也是,流容才刚刚登基,正是拉拢人心巩固皇位的时候,虽说他不慕权利,可到底还是坐在了这高处不胜寒的位置上,身上担负的是万里江山天下百姓的安危,还是不能太过随意的,尤其是她在外的名声还不大好,若是见面多了被人知晓也是影响不好的。
好在玉无瑕和令扬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