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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的住持,好不容易从鹰爪下救下的猫儿,就这么给郡主掠去玩了。
“容儿。”江画这次很严肃。
流容含笑,“郡主?”
“我明天……要回去了。”
“恩。”流容还是淡然噙笑,“难过了就回来,我不走。”
江画放下猫儿,伸手抱住流容。这次猫儿没顽皮,很乖巧的坐在一旁,看着两人。
隔了许久,江画才幽幽开口,“如果……我说如果,我真的撑不下去,你要陪我。容儿……如果,你不是皇家的人该多好。”
“郡主要是想毁了皇家,我也陪你。无关情爱、无关天下、无关恩怨情仇。”只是灵魂相惜。
恬淡隐居的七皇子,这样说。
江山郡主失踪了三天,流无心也连着三天拜访了雪王府。
江画回去的时候,流无心就在厅堂里喝茶。茶是女儿茶,普通的无味可品,可流无心品的很有味道,还笑的很儒雅,满目温柔。
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山郡主及笄两年,便是实实的正四品封号,才华武艺皆属翘楚,更端的是白衣飘逸魅惑风姿。况且还有个沧云阁十二功臣的爹,所以郡主的未婚夫执著,这很正常。
即便风流了点,名声也不大好。
当然,这都不是大事,女人只要成亲了,就会三从四德娴熟兼慧了。三皇子是这么想的。于是早就在没来之前想好了怎么应对郡主的风流浑语,誓将郡主的芳心收归囊中了。
可惜,江山郡主这次很循规蹈矩,没闹幺蛾子。流无心的百变之策全都没用上。
遵父命,江画陪三皇子在雪王府走走。
花园里,芳草莺啼、亭台水榭,斑驳花影,沁凉的风扬起柳枝,风流的让人想哭想笑。
流无心踏着落红,温柔的笑,“郡主真的喜欢在下么?可否告诉我,郡主喜欢什么样子的?我想,若是学的同四弟那样,品行恣意一些,或许能得郡主青睐。”
“人无偶,殿下变不成旁人的样子,所以殿下无需改变什么。”江画是这么回答的。
明明比肩,流无心却觉得两人之间有千丈的距离,客气、礼貌、不疾不徐的微笑,他无论如何也走不进江画的心,看不透她,不懂她想要是什么。
前面有个水榭,八角的亭子落在碧水上,荷花灼灼,妖妖妃丽。江画邀流无心坐在栏边,雪样衣袂在地上曳了七尺,乌墨的发端然跌落,散了满衣。莹薄的唇,水般颜色融入肌肤。映着身后的飞花流水,芙蓉蒸蒸,若梦若幻。
“如画亦如仙。”流无心笑道。
“逍遥梨花间,如画亦如仙。”江画望着满池的芙蓉花,浅浅微笑。
碧溏菡萏绕香,流无心痴问,“何故不是芙蕖,而是梨花?”
“殿下无心,又如何能理解?”
流无心怔住,一时失了语言不知如何回答。大约察觉到气氛的不对,江画回过头冲他笑了笑。
只是这笑容显得有些无力,“殿下同我本就不是一条直线上生存的人,不晓得我在说什么很正常。我浑话说惯了,殿下莫要计较,只当没听见就成了。”
落了声,气氛仍旧憋闷的紧,江画瞥过头又看了会儿荷花,方才扭过头道,“我有些累了,殿下莫要生气,可先回去好么?”
送走了流无心,江画一个人循着湖岸走,尽头挂着一架缠满花藤的秋千。江画坐上去,脚尖点地,就荡了起来。
时缓时急的韵律,风里飘荡着衣袂上的冷香,浓浓浅浅。江画阖上眼,恹恹的开始做梦。梦里是漫山遍野的梨花,白皑皑的开的通透。一个着了白纱的人站在花树下,逶逶长衣拖了丈余,光下的金色绣纹闪着迷离的斑晕。
雪样梨花坠下,滴溜溜的在她指尖旋转,然后大片大片的花瓣就落了下来,洋洋洒洒的舞在她的周身、发上。
远远望去,墨发、无髻、长身、玉立。
隔着惨惨的雾气,那人回过头,勾唇一笑。
到这里,江画就醒了,未看清梦中人的相貌,却看见了一双纤长玉色的手。纤指微微推了下秋千,整个人便缓缓的荡了起来。不急不缓的,漾的人心暖。
“哥……”可能被风吹久了,江画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难听。
方才江画一睁眼,雪折就被她眼里的疲惫吓了一跳,现下更是强笑道,“爹娘不在,你还是叫我阿雪吧,哥听着别扭。”
“阿雪。”
江画难得这么乖巧,乖巧的叫人窝心的难受。雪折抱她下了秋千,声音里不知是什么滋味,“你失踪了三天,幸好宫蓝替你瞒着,加上贺喜的人太多,爹娘未发现。未央来了,在前厅,要去看看么?”
“他也来贺喜?”
“不,军营来了些新人,叫你过去玩。”
第七章 军营
城外的禁军,护着长安城烟华繁红的铁骑。禁军不同御林军,御林士兵皆是官宦子弟,而禁军则是真真正正的凛冽军人。
真正的军队,崇武为尊。
真正的军人,是用血冲刷出来的。长安繁花,住着九五天子,所以守城的军队也是从边城战争里挑选出来的精英。怀的是热血满腔,信的是正义豪情。强者得人心,强者领军保江山,号令群雄!
而江山郡主,就是能令这些桀骜枭雄死心塌地的人。
点将台,随一声巨响,置矛戟的木架破碎的七零八落。顺带着还有人在上面滚了两圈,砸在地上发出的闷哼。
江画迎风站在台上,一身雪色戎装,依旧披发,眼光倨傲,“你们一起上!”
众人一怔,随即挥起手上的兵器,蜂拥而上!
而站在刀枪中心的江画不疾不徐,顺势跃上半空,戎装下摆扬起,旋转落在长枪汇集的中心。清脆脆的一声凤鸣乍起,腰里的银剑挥洒而出,借着迸发的真气在半空对着刀戟划了一道光亮的银圈。随即,刀剑齐齐断落!
众人面面相觑,蓦地开始了赤手空拳的搏斗。江画邪魅勾唇,旋身落于人群中心,出招如电,每一式都夹着内力挥洒而出,银剑掠过,能逼退敌人却不伤分毫。长发扬,身姿如蛟龙,一味的恣意猖狂。
真正的郡主江山。台下,未央含笑点头。
“郡主英武,我等拜服!”
热血冲散了悲伤,只余得满腔豪情驰骋。
江画立在高处,四周浩荡声此起彼伏,一浪高过一浪。
“有空没空多来营里看看,血性会让人忘掉很多悲伤。你看,他们多欢乐。”未央蹲在巨石上,透过明明灭灭的篝火光,浅浅微笑。
下面,成群结队的将士围着烛火,用各种方式、各种方言笑闹。谈笑、调侃,最终打成一团。明亮的火光,映着每一张年轻的脸,透进骨子里的血气和放浪。
江画侧着头,轻轻的跟着笑,“你说得对,不过,他们也是有悲伤的吧,只不过现有的欢乐已经让他们忘记了伤痛。”
“所有的不愉快都会过去,江儿……”
“我们也过去,来!”江画一拍未央的肩膀,拉着他径直就从几丈的巨石上跳了下来!
“郡主、将军来啦!”有人眼尖一下子就发现了多出来的两人。未央含笑点头,江画更是豪放的就着灼热的火光坐了下来,扬手拎起一坛未开封的酒,撕开红布,仰头灌了下来!
军酒烈,入口如刀割,下肠更是剧烈灼烧。
一代郡主江山,风流果真不假!
“好!”已经有将士染了江画的恣意,同样拎起酒坛,开封痛饮。不多时,全军除了执岗的的将士,已经喝到一片。
江画是越喝脸越白,到最后几欲同雪色的衣裳融成一片。有小兵揪揪未央的衣角,迷惑,“将军将军,郡主要飞走了啊!”
众人又笑倒一片。又不少人都伸手去抓那雪白的衣袂,江画闭着眼,也笑倒。
倒在未央的怀里。
灼热的火光,带着冷香的鼻息,凌乱的发半掩长睫,忽闪的,上面似乎沾上了几丝晶亮的星芒,转而消失不见。怀里软玉冷香,未央的心也跟着沉。
副将走过来,侧眼瞅了睡着的江画半晌,问,“我怎么觉得郡主有些眼熟?”
“杨哥看到美姑娘都觉得眼熟,哈哈!”周围有不懂事的小兵开始起哄,引起连串的笑声。
可副将不动如山,定定的看着江画白惨惨的脸。雪似的颜、纵情恣意的笑、醉人的神、倔强到自伤也不肯倾吐的倨傲……都那么相熟,罢了罢了,或许是自己多心。郡主才多大,自己在沙场里滚的时候她还没出生呢,怎可能是当年那人,那样倾城绝代的模样,世间再无人能学得来。
副将也讪讪的笑了两声,没了下文。
江画头次来军营的时候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女娃儿,小小尖尖的瓜子儿脸,那时候就没扎头发了,柔软的发垂到白裙子上,讨人欢喜的紧。全军说惯了粗话的人都恨不得把她捧在手心里头宠。
不过萌翻的女娃儿也有傲骨铮铮的时候,那年四皇子挂帅,凯旋之后凌迟蛮夷王,江画就抱着襄王爷的佩剑呆呆的在雨里站了三天三夜,亲眼看着杀了襄王爷的蛮夷头子最后被一刀割进心窝,期间咬牙愣是没坑一声,最后终于体力不支昏在雪世子怀里。
此事感动了监刑的禁军将士。
十多年过去,小女娃已然长大,武功绝顶,出落的愈发惊艳,可时不时眼里流露出的倦怠让人心疼。尤其是襄王爷去世之后,江画虽然面上还是一贯的顽劣风流,可杨烛总是碰到她坐在空无一人的营帐里发呆,眼里凄凉,处处透着一股似是生无可恋的绝望。
杨烛越来越心惊。脑子里总是莫名浮现出十多年前风云都为之变色的身影,在一袭如水月色下浅斟自饮。今日江画一人挑众人,更是像极了很久之前的那人。神一般的像。
不过那是不可能的,杨烛苦笑。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任凭现在的人怎么缅怀,也回不来了。
江画在军营里凑合了一晚上,第二题日上三竿的时候才懒散的起床,随意搭上的衣裳半露着锁骨,一出门就惹得众将士纷纷红着脸垂了头。
“啊哈,你们在干什么?”江画轻笑,反手就拉起了一个士兵的手。
正在蹲着马步练习枪姿的新兵闻言惊诧的抬头,猛地迎面就撞上了一个极其柔软的东西,还飘着丝丝冷香。待看清晰,小新兵的脸顿时红的像煮熟的虾子!
“回郡主,我们、在练、习持枪!”小兵终于咬牙吼出一句话。
江画了然,一派淡定,仿佛刚才被碰到不雅部位的不是自己。这番气度……令人望尘莫及。握着小兵的手,想了想,笑道,“抢不是这么拿的,你这动作怎么练得出效果。看好了!”
话音未落,纤指蓦然翻转,一个轻拍长枪就落尽了江画的手。手指紧握枪柄,江画旋身舞出一招枪法,最终身体笔直的定在原地,手臂后伸,枪尖指地。
“郡主好枪法!”旁边练习的士兵也忍不住赞叹,很难想象柔弱如郡主竟也能孤身击退一个分队的将士,舞出这般强劲的枪招。
江画玩的开怀,不过站在一旁看的副队不淡定了。捂着额头上前,副队叹气,“郡主,我们在集训啊……”
江画微笑,“我来找你要几个人用。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