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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蠢笨才需要不断练习,却不知这也是锻造一个人成材的好方式之一。
“要真是这样,我若有缘再见到师傅,该向他当面道谢。”
“沈大小姐呢?”俞仲尧发现自己很享受与她闲聊,便将话题引申开来。
“她啊,很厉害的,一年就将一本剑谱学完了。她替我向师傅鸣不平,师傅只说因人而异。”
“性情不同,自然要因人而异。”
“但愿是这样。”
“你不习武之后,最痛心的应该是你师傅。”
“我也不想的。”只是,那时候万念俱灰,一个不被看重又无心腹的人,还能造长辈的反不成?也只能用心学针织女工,换取一些傍身的银钱。说起这些,她有些黯然。那真是不愿再想起的经历。
他能想见到她一度境遇窘迫。要是过得如意,又怎能情愿流离在外?可又如何能过得如意?所谓嫡长女,没有位高且靠得住的人的照拂,在阖府的冷眼下,她处境兴许还不如一个庶女。
“都过去了。”俞仲尧道,“那些并不是最坏的事。”
他说得对。人生八苦,她还没经历过。自然,也不想经历。
门外传来喧哗声,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是付琳。
他与她俱是微不可见地蹙了蹙眉。
小厮进门来禀:“三爷,付小姐要见您。”
“请。”俞仲尧睁开眼,语气淡漠。
少顷,付琳快步走进门来。她因着脸颊红肿,面罩轻纱,只是额头无法遮挡。
她似是完全没留意到章洛扬的存在,径自到了俞仲尧面前,一开口便是气急败坏地语气:“俞仲尧,你要么一刀将我杀了,要么给我惩戒凶手,不然的话,我自己都不知会做出怎样的事!”
俞仲尧恢复了言简意赅的做派:“因果报应。我不管。”
“哈哈哈……”付琳尖声冷笑,“因果报应?你也好意思说这种话?真有因果报应,你能活到现在?!”
“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要是让我姐姐知道你这般对待我,她会恨你入骨!”付琳的手紧握成拳,竭力克制着去抓挠脸部的冲动。
“恨我的人何其多,不缺她一个。”
“她对你一往情深,你如今竟是这样的言辞……”付琳忽然转身看向章洛扬,“你看到没有?他身边的女子,就是这个下场。眼下不管是你自作多情谄媚逢迎,还是他见色起意霸住了你,你来日都不会有好下场!别当你自己有多矜贵,不过是个随时可丢弃的物件儿罢了!”
章洛扬这才明白,人家不是没注意到她,是先前懒得理会她。那一番话真是难听至极,叫人怒火中烧,活了十几年,都没见过比她付琳说话更叫人厌恶的。她冷了脸,“你又算是什么东西?动辄将人往坏处想,心思到底有多龌龊?”
“哈!有人撑腰到底是不同,动不动就说别人心思龌龊。”付琳眼含鄙夷地看住章洛扬,“总有你哭的时候!”
“眼下要哭的是你才对吧?”沈云荞施施然走进门来,挂着云淡风轻的笑,“哎呦,付小姐怎么还罩上面纱了?是自知面目可憎羞于见人,还是患了恶疾无法见人?也是没法子的事儿,人自贱,神仙也救不了啊。”
高进笑嘻嘻地跟在沈云荞身后进门来,转去俞仲尧面前低语两句。
俞仲尧起身,看向章洛扬,“我有事,去中厅一趟。碍眼的人,你看着打发了就是。”语毕,大步流星出门。
根本懒得掺和女子间的是非,亦是将付琳交给她们两个发落的意思。
章洛扬绕过书案,与沈云荞并肩而立。
沈云荞对她一笑,继续奚落付琳:“你姐姐的事儿,我也听人说过了,不过是要死要活地想跟着三爷,三爷却对她厌恶至极、理都不理。有那样的姐姐,也难怪有你这样的妹妹——自恃过高,不知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整日里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你怎么好意思的啊?燕京的城墙再厚,怕是也厚不过你的脸皮。”
“贱人!不准羞辱我姐姐!”付琳眼中闪烁出怨毒憎恶的芒,手里则抽出袖剑,直直地向沈云荞刺了过去。
?
☆、第22章
? 沈云荞侧身躲开。
章洛扬则飞快出手,施力扣住付琳的手腕。
付琳吃痛,手没了力气,袖剑落地。
沈云荞趁机扯下了付琳面上的轻纱。
章洛扬轻轻一推,付琳踉跄后退。
沈云荞笑盈盈地打量着付琳,“幸亏我们不想脏了手,不然你可怎么走出这间屋子啊?你的脸痒不痒?要不要我帮你止痒?”她用两指拈着轻纱,嫌弃地瞥了一眼,丢在地上。
章洛扬在这时看清楚了付琳的脸,真就是红肿不堪,脸颊上隐约可见几道抓痕,已不复初见时的婉约秀美。
付琳慌乱地捂住脸,随后什么也顾不得了,弯腰捡起轻纱,重新罩住面容。她看着沈云荞,“你竟用这种法子算计人!”
“这不过是小试牛刀。”沈云荞语气松散,“我一无是处,只把人的脸琢磨透了。你记住,若再招惹我们,我不会手下留情。”
“把解药给我。”付琳对沈云荞伸出手,语气已没了先前的气焰,“我给你们赔礼道歉,行不行?我不会再招惹你们,只求你别再用这种法子折磨我了……”
她语声未落,阿行轻咳一声,走进门来,孟滟堂和一名身着月白锦袍的男子跟在他身后。
孟滟堂的视线先投向章洛扬,见她好端端地站在那里,冷峻的神色稍稍缓和,站定身形,他吩咐身侧男子:“简先生,你赶紧把她弄走。整日里无事生非,像什么样子!”
原来那男子就是简西禾。这人自登船之后,一直留在房里,章洛扬和沈云荞到此刻才得以见到。
简西禾二十几岁的样子,容颜清俊,神色温和。
他笑着称是,对付琳道:“回房吧。”
“她有解药,是她把我弄成了这样子。”付琳眼神凄楚地凝着简西禾,语声悲切,“我……我真是无颜再见你。容貌若是不能恢复,我真就不如自尽了……”说着话,掉了泪。
章洛扬扶额,真受不了付琳一时一变的做派。
沈云荞挑了挑眉,又扯扯嘴角,往别处挪了几步,低声咕哝:“母夜叉一下子变成了小可怜儿,我真是要被吓死了。”
简西禾不动声色,温声劝付琳:“你先回房,别的事有我呢。”
付琳犹豫片刻,低声称是,垂着头走了。
孟滟堂转身落座,对简西禾道:“今日这件事因何而起,你该明白,有因才有果,你不能怪别人。”
简西禾拱手称是,“二爷说的是。我起先没当回事,真没想到会闹到这个地步,等会儿我就去规劝付小姐,让她来给两位表小姐赔罪。”随后转身,对沈云荞歉然一笑,“沈大小姐,能否将医治的法子告知于我?倒不是说此事是你所为,只是晓得你精通乔装改扮,想来有应对之策。自然,没有平白帮人的道理,你有什么条件,只管直说。”
这厮说话倒还算中听。“嗯,我想想啊……”沈云荞侧转身,面对着章洛扬,抬手抚了抚头上的银簪,递了个眼色。
章洛扬笑着眨了眨眼。
沈云荞复又转身,对简西禾道:“简先生是明白人,我就不绕弯子了。我是个俗人,爱财,二爷手里的人都富裕得很,你就接济接济我这个穷人吧。”
孟滟堂不自在地干咳一声,想着这个小丫头可真是刁钻,这不是明摆着说他和手下都是大肆敛财之辈么?
简西禾笑起来,凝眸看住沈云荞,眼中竟流露出赞许,“好,爽快。沈大小姐说个数吧。”
沈云荞也不客气,“给我弄点儿小黄鱼吧,多少你看着办。”
简西禾颔首,“是该如此,横竖付小姐的脸随时都能再发病。”她大可以把他当个摇钱树。
沈云荞俏皮地笑了笑,“我也不过是东施效颦,说起来,还要感谢二爷呢。”
孟滟堂立刻想起了自己让章洛扬现出真容的那件事,愈发不自在了。
“沈大小姐真是妙人。”简西禾细细打量着沈云荞,很是欣赏的样子。
“简先生说笑了。”沈云荞欠一欠身,“那我就静候佳音了?”
简西禾爽快点头,“成,我这就命人去准备。”语毕转身而去。
孟滟堂则没动,正看着章洛扬出神。
这个人可真是……章洛扬转身回到书案前,抬手整理案头几本书籍。
阿行发话撵人:“二爷日理万机,不耽搁您了。”
“我没事。”孟滟堂愣愣地答了一句,视线随着章洛扬的手势游走。
沈云荞好笑不已。
阿行没好气,“您没事,章大小姐还有事要忙,请回。”
孟滟堂极不情愿地收回视线,瞪着阿行,“俞仲尧凭什么总指使人给他做这做那的?一个女孩子家,他怎么好意思?”
“少胡说。”阿行来了火气,称谓变了,“你走不走?”
孟滟堂站起身来,“章大小姐,你要是觉得辛苦,千万要告诉我,我总能想出法子的。”
章洛扬没应声,只当没听到。
“真是啰嗦。”阿行皱眉,“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
孟滟堂一面往外走,一面看着章洛扬,“章大小姐,我说的是真的,你可要好好儿想想。”竟是一副可怜巴巴地样子。
沈云荞强忍着没笑出声。
阿行也服了,好气又好笑,过去“扶着”孟滟堂走了。
没了外人,沈云荞凑到章洛扬近前,说起原委:“之前不是还有个女子被三爷打发走了么?我让高大人私下询问了她一番,得知付琳只要用一种花露就周身发痒发肿,我请一名锦衣卫把花露掺进她洗脸水里了。”
“怪不得。”章洛扬笑起来。这种情形,类似于有些人不能吃一些瓜果食物,吃了就会难受不已。
沈云荞继续道:“其实只是一时的难受,只要她平时不涂脂抹粉,用净水洗脸,几日后就能恢复如初。我是想,早晚她都能痊愈,那就不如趁机捞点儿实惠。不管到什么时候,多点儿傍身的钱财总是好事。再说了,二爷那帮人惯于受贿敛财,要多少都不嫌多。当然啦,也不能太多,带着太累人。要不是去风溪,就直接要银票了——我们也不清楚那里的情形,还是要真金白银最妥当。”
“你可真厉害啊,”章洛扬由衷地道,“这么一会儿就有了一笔进项。”
“是吧?”沈云荞勾住章洛扬肩颈,眉飞色舞的,“我不是说过吗?我养着你,你乖乖的给我做饭就行了。”
章洛扬被她的好心情感染,也笑了起来。
沈云荞拍拍好友的肩,“好了,我回房等着收小黄鱼去,你继续折腾那一堆碎纸片儿吧。”
“嗯!”
简西禾亲自拎着一个沉甸甸的箱子到了沈云荞房里,“请沈大小姐笑纳。”
沈云荞打开箱子,暗自咋舌,随即摇了摇头,“我不要这么多。”
“怎么说?”
“太多了,带在身边很累,也招人惦记。”
简西禾轻笑,“那你看着留下一些,余下的只当寄放在我这儿了。或者,我另外给你一些银票,不要银票的话,我给你打个欠条也行。”
“不用不用,我可不敢让简先生欠我的。”沈云荞取出一部分金条,掂了掂分量,“嗯,就这些吧。”
“想好了?”
“想好了。”
“那我走了。”简西禾将箱子拎起来。
沈云荞奇怪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