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第一百三十章 吐你一身
小圆去而复返,带着一大包的纸包药材。
“太医院还有事,所以太医没来,让我提着药回来了。”小圆提着药,道:“夫人,我去煎药。”
苌笛坐在床沿,握着子婴的手,神情凝重担忧。
“嗯。”
本可以在太医院煎好了药再端回来,小圆这次倒是聪明了一回,知道把药拿回来自己宫里亲自熬煮。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小静同样担忧的神情,走近前向苌笛请罪:“夫人,小公子是因我才生病无人照料,是我的错。您刚回来,快去休息一会子,我来小公子照顾。”
“他怕生人,一醒来看见我他会很安心。”苌笛淡淡的语气拒绝了她的好意。
也是呢,小公子虽然爱和她们这几个宫女玩闹嬉笑,可主子和奴仆怎么会交心,最多当作一个忠心的奴仆罢了。
“那,奴婢去帮着小圆煎药。”小静踮着脚,放轻脚步退出去。
一个时辰后,小圆小静端着药盅回来。
见崔柔侍立在苌笛的身旁。
两人俯身行礼:“崔姑姑。”
崔柔伸手去接了药盅,放在桌上倒在碗里,继而端着药碗跪在床前。
“我来。”苌笛撸起衣袖,从崔柔手里欲接药碗。
“夫人,你累了一天,该去歇歇了,我来吧。”
“我不累。”苌笛淡淡的扬起唇角。
她执意要亲自喂子婴喝药,崔柔也无法。
崔柔把药碗给了苌笛,起身再次退到她身后。
小圆小静做帮手,帮忙把子婴扶起来半靠在床沿。
苌笛用白玉制的勺子舀了一勺黑乎乎的汤药,放在子婴的嘴边。小嘴紧闭,小圆狠下心捏着子婴的双颊,勉强让汤药从齿牙间灌进去一些。
但还是从嘴角流出来了不少。
小静连忙掏出一块芳兰香的帕子给他擦了擦。
苌笛觉得头有些痛,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喝药这么难搞定。
苌笛忍下想把这个臭小子提起来打一顿的冲动!
用舀了勺汤药,放在子婴嘴边继续按照方才那个方法喂药。
药虽浪费了不少,可好歹子婴喝进去了一些。
等他明天睡醒时头不会那么痛。
再次成功的喂下一口药,苌笛舒展了蹙紧的眉。
如此反复,一碗药很快就见底了。
最后一口药喂完,苌笛把碗交给崔柔,崔柔放回到桌上。
小圆刚松手,子婴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惊喜了苌笛。
“子婴?”苌笛惊道。
“哇——”
子婴伏在床边呕吐,黑乎乎粘稠稠的液体溅在苌笛的脚边,有些还顽皮的跳上了苌笛的衣摆绣鞋。
苌笛:“……”
她的脸很黑,似乎还没反应过来刚才发生了什么……
小静暗道糟糕,替子婴再次擦了擦嘴边的污渍,扶他躺下。
药白喝了。
“夫人,要不您去换身衣裳吧……?”小静心惊胆战道。
崔柔欲扶她起身,苌笛冲她摆手:“……算了,不碍事。”
崔柔的手尴尬的举在半空:“夫人,真不用?”
苌笛凉凉的目光看了眼熟睡中的子婴的嫩滑小脸,道:“不用。”
那……就不用了吧。
“那还需要我和小圆再去煎一副药吗?”
“不用。”
再端来一碗,也会是这结果。
小圆也感觉到了苌笛身上气息的变幻,却不敢吱声。
半夜,风吹得窗户嘎吱响,雪花衔着凉风钻进来,靠着床边眯眼浅眠的苌笛无意识的拢了拢衣襟。
崔柔蹑手蹑脚回苌笛的寝殿拿了一件狐绒大氅,轻轻的给崔柔披上。
再使个眼神,让靠近窗边的小圆去关窗户。
小圆半睡半醒,迷迷糊糊了。小静主动起身,猫着脚步走到床边,将栓子取下,阖上窗户。
夜风猛然,阖上窗户的那一瞬,啪的一下,小静吓得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转身,看见苌笛不安的皱了皱眉头
崔柔的眼神略带责怪的望向她。
小静讪讪笑,回到原来的位置和小圆靠背而坐。
……
早晨的第一缕亮光撒进子婴的房间,崔柔就睁开眼睛,起身步子健伐的向外走去。
子婴被刺眼的光害得睁不开眼睛,捂在被子里好一阵子才稍稍适应外面的光亮。
眼睛很痛,头更痛!
他翻到被褥的面上来,露出来的脚趾头颗颗饱满如红豆,他将茫然的目光投向还在熟睡的苌笛。
小圆不经意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猛地看见了子婴趴在床上,双手撑着胳膊双脚在身后顽皮的摇晃。
“夫人!小公子醒了!”
小圆高兴得跳起来,把小静也吵醒了。
苌笛醒来,便见子婴撑着小脑袋偏着头看着自己。
子婴的眼睛透彻如水,莹莹如珠,红润的红扑扑的脸上露出疑惑。
嘴唇因为发烧的缘故略较干燥,不过不影响子婴让人忍不住心疼的眼神。
“子婴……”苌笛仓皇害怕的去抱住子婴,华丽的狐绒大氅落在了地上她也不管。
子婴被她突然抱住还有些懵,没反应过来。
小圆捡起地上的大氅,和小静默默的退出房间。
“你吓死我了!你知不知!”苌笛把子婴抱着很紧,紧到他喘不过气了都。
“苌笛你是想憋死我么?”子婴清清淡淡的挣扎。
苌笛立马松开他,检查他身上还有哪里不适。
子婴皱了皱鼻子,嘟囔道:“什么味儿?”
苌笛没听清,只一心在意子婴现在的病情是否康复。
她身上摸了摸子婴的额头,再比对了一下自己的体温。
“好像是退烧了……太医说你只要好好睡一觉,就能好了……”
子婴推开她的手,不领情道:“谁要你关心啦。”
他还臭屁的别过脸去,不愿看着苌笛。
苌笛倒不尴尬,拉着他的衣角放低态度,笑道:“何必同我置气。事情的原委小静已经与我说了,我承认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你以为自己很了不起么?你关不关心我,跟我有什么干系?”子婴倔强的说道,略带一丝显而易见的哭腔。
到底还是个孩子……任谁都忍不下心,苌笛这回真的是知道错了……
“你走开!”子婴撇嘴不领情。
苌笛扶额无奈作望天状。
☆、第一百三十一章 良药苦口
“别闹了子婴,你心里有气冲我发泄出来不就完了,不用漠视我不理我呀。”
哄小孩子,苌笛深感无力。
子婴却板着脸,道:“不要靠近我!”
“为什么呀?”
苌笛坐近一些,子婴立刻反射性的抱着被子后退。
苌笛:“……”
视她为杀人狂魔洪水猛兽么?这么怕她。
“臭臭!”
子婴抱着被子委屈的说道。
苌笛一头雾水。
“哪里?”苌笛闻了闻自己的身上,没什么味道呀。
“你身上,臭臭。”子婴一手指着她,另一只手捂住鼻子,面部表情很丰富。
崔柔端着水盆和面巾进来,笑道:“还不是托了小公子你的福,昨夜吐了夫人一身污秽。”
她放下东西,和苌笛请示:“夫人,这里有我照看着小公子,你回寝殿换身衣服洗漱一番吧。”
苌笛后知后觉,好像是闻到了房间空气中一股酸臭酸臭的味道……
她的脸再次黑了。
子婴懵懂,问道:“什么我吐了她一身?崔姑姑你给我解释解释。”
苌笛用眼神制止她,可崔柔不怕那点眼刀子,自顾自的爆苌笛的料:“昨夜听闻小公子哭闹发烧,夫人立马就丢下陛下赶过来看你了。闻你发烧严重,小静知而不禀,差些是要罚她的。”
崔柔的语调轻快,似说书人的娓娓转句,听得子婴也被跌宕起伏了一番。
“算她有良心,知道十八叔没有我重要。”他嘟着嘴傲娇道。
“夫人为你传来御医,探病后开了药方。小圆为你煎了药,最后还是夫人执意,亲手喂你的呢。”
子婴的眼睛半眯起来,好似在思考崔柔说的话的真实性。
“可惜呀,夫人好不容易喂进去的药,被一个小没良心的全数浪费了,还被吐了一身,啧,果然是好人难做呀。”
苌笛眉梢带笑,起身笑道:“崔姑姑,我就先回去了。”
“夫人慢走,路上小心。”
“知道了。”
看着苌笛憔悴的面容被一扇门扉挡住,子婴小声询问崔柔:“崔姑姑,我昨晚上真的很浑吗?”
崔柔将面巾放进水里浸湿,稍微拧干,转过身来笑道:“好不容易几个人合力才把药给你灌进去,结果我一个转身的功夫就看见你全吐在夫人身上了。你说,你自己浑还是不浑?”
子婴顿感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夫人昨天晚上亲自喂你喝药,守了你一个晚上。夫人有多在乎你,你自己也该感觉到了吧,小公子你也不小了,该知道‘体谅’一词的意思。夫人身上的单子太重了,你不要仅顾着自己开心,阻挠了她的脚步。”
子婴抿了抿干燥的嘴唇,感觉喉咙干咳难耐,似火烧一般难受。
他确实是把自己当做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所以肆无忌惮的享受着周围人的爱护和关心。从未有人这般郑重的跟他说他是个小大人了,该懂得分寸。
不!那个年近四十、时而幽默灰侃时而古板严肃的教书先生,就时常在他耳边念叨。
——“你生而尊贵,是皇族子弟,不比寻常的乡村野孩子,你不能同他们一样洒脱无羁,你天生就被赋予了责任,有你需要去承担的担子。”
所以他时常教导自己,要克制住自己的性情,不能洒脱无羁,不能被被人抓住把柄……
“我……我知道了……”子婴耷拉下小脑袋,自知任性了。
唉——
子婴是个多乖巧的孩子,这短短两个月的相处崔柔已经熟知于心。
“好,我以后绝不,绝不打扰苌笛了。”
崔柔听不下去了,把面巾递给子婴。
子婴接了过去,捧在手里发怔……
————————————
正午,苌笛身穿一身豆绿色的淡雅宫装,略施薄粉。
膳时,胡亥苌笛和子婴三人在一张桌子上用午膳。
各色珍馐玉食,琼浆美酒。
胡亥不经意问起昨晚子婴发烧的事。
“十八叔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子婴连忙回话,赫红的脸不敢看苌笛。
苌笛低头吃饭夹菜,时不时替子婴夹些他爱吃的。
她不说话,应该是被胡亥敲打过了。
“还是让太医再来看看吧,你身子要紧。”胡亥继续优雅的用筷子夹菜。
子婴:“……”
果然他的十八叔是霸道的,只除了在面对苌笛的时候是只软绵绵的小萌羊,在其他人面前,就是阴沉不可测的大灰狼。
呜呜呜~好可怕!
“嗯,好,子婴听十八叔的。”子婴哭着脸应下,却道:“那十八叔,我能提一个条件吗?”
胡亥吃的七分饱了,便放下筷子,接过宫女递过来的帕子,擦拭了下嘴角。
“说。”他吐气如冰道。
子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就是,我……我能不喝药么?”子婴扬起小脸,呈四十五度明媚忧桑,双眼朦胧含着滴滴泪水,好不惹人怜爱。
胡亥淡淡的抬眼撇了下他,淡淡道:“生病,喝药,常事。”
十八叔你说话还能再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