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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赶紧起来,让瞬哥儿、瞩哥儿瞧见,怕是要笑掉大牙了。”大秦氏见其起身,她便旋即坐回罗汉床。
陈仲瞻站起身,随意拍了拍膝头,语气也颇不舍,“娘亲,今日宵禁前我便要出城与军往福建去了。还望您多多保重身子,莫要愁思深种。”
她倒是没想到今夜军队便要赶路了,伸手拉过眉目间仍透露着少年稚气的陈仲瞻,到身旁坐下。
“这般快。”
陈仲瞻点了点头,未等他出声,大秦氏便吩咐了墨段替他收拾行囊吃食。
等墨段出了屋,只剩母子两人,大秦氏才不再拖,决计要将方才与关越卿所商之事同陈仲瞻说。
“瞻哥儿,你也知你从山东归来的这些日子,娘都在忙活些甚罢?”
陈仲瞻微微点头,他不想谈婚姻之事,语气便悄然转淡,“大抵是知的。”
“你要在外立业,说是十九后方愿成亲,娘亲现时便允了。”
见大秦氏这般爽快,他当场愣然,有些摸不清其意,满脸疑惑地看着她。
她笑了笑,眼角的细纹渐深,“只是空口无凭,没有婚约在身便远去福建,娘亲到底是过不了心坎儿,总觉着不安。”
“娘亲,这战期未定,婚事一定,我久久不得归,岂不是祸害人家姑娘。”战事不过三四年,陈仲瞻自是知的,但他怕重蹈前世覆辙,死在福建,因而他便借口撇去,不愿定婚约。
可大秦氏想得极为周全了,她忙按下满脸写着拒绝的陈仲瞻,“别急,娘还未说完呢。”
陈仲瞻嘴角一抽,就坐在等大秦氏把话继续往下说。
“你且放心罢,娘处处都考虑周全了。即便战事要打上四五年也无妨,人姑娘年纪轻,若要再等上一两年,这不还有娘给担着么。”
大秦氏拍着胸脯,信誓旦旦地说道。
“娘亲……”
娘亲想得这般周全作甚,他自个儿便是想能拖就拖,这一来倒好,去了一个柳沛之,又来一个年纪轻的姑娘。
陈仲瞻心底颇为无奈,但他还是不肯松口,“这恐怕不妥罢,我若是久久不归,人来解亲,丢得可还是您的面子。娘,就等上几年又如何,你莫不是担忧,儿子几年后便不受姑娘家青睐了罢,为何非得急急把我给定给人家不可。”
大秦氏不理陈仲瞻的扯皮耍滑头,“有何不妥的,你尽可放心。我们与江家是姻亲,江三老爷定不会做出那档子事的。”
江三老爷?!
陈仲瞻脑中轰然一响,他目瞪口呆地望着大秦氏,念头一闪心头就冒出一个名字来,他结结巴巴地问:“江……三……老爷?”
大秦氏见到陈仲瞻大吃一惊,心底莫名有得逞地快意,她摸着杯沿,笑吟吟地说道:“说起来前些日子,你还见着她了,你可还记得柳家来解亲那日,与你待在花厅茶房的妩姐儿?。”
陈仲瞻现时的模样可谓是瞠目结舌,他有些不敢相信地道:“妩姐儿?”
大秦氏点点头,“正是,娘想给你定下的便是她。”
“不可,不可,万万不可。”陈仲瞻吓得忙起身,一副仓皇失措的样子。
大秦氏倒是误会陈仲瞻了,她还以为陈仲瞻是羞于面对江妩,毕竟那日被人上门解亲本就不是甚有面子的事儿,可却偏偏被江妩当场听到了。
可陈仲瞻自不是这般想,他自知命运难抗,又怎可拖江妩来蹚这一趟浑水。
再说了,他前些日子一直把江妩都当做妹妹看待,直至今日一见山别后,才勉强将认知更改,这事儿也太突然了罢。
大秦氏倒是少见陈仲瞻这般模样,她笑着问道:“为何不可?即便她见了解亲又如何,这还正好呢,她知事情的来由,才不会小瞧了你去。”
陈仲瞻摇了摇头,“倒不是因此。”他微张着口,神色急急,思虑再三,便胡乱说了一句,“妩姐儿年纪太小了。”
大秦氏笑着斥了一句,“又是你说战期未定,归期未知,那娘便给你定个年纪轻的,可现时娘做了主,你又说年纪太小了。这小子,你莫不是在耍着你娘罢?”
“娘……”被大秦氏这么一说,陈仲瞻倒是真的无话可用于抵挡了。
“好了,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这回你是再不肯定下亲事,也不成,娘可不会任由你无牵无挂一身轻,就远去福建。”
大秦氏眸底一片肃色,面上写满了不容拒绝。
陈仲瞻就没像今日这般语塞,分明一腔话就窝在胸腔里,可就是捋不清话头,憋得一句话都没辩出来。
大秦氏见其憋屈地很,便忙将陈仲瞻赶了出去,“你还不去同瞬哥儿、瞩哥儿说一声,这一去还不知几年呢。”
陈仲瞻一被赶出门,就见关越卿立在门边,想来方才屋里所言皆被旁人听了去,他便觉着耳根渐热,浑身不自在。
去而复返的关越卿进门问了几句,便提着裙摆飞快地追上陈仲瞻的脚步。
关越卿叫住了陈仲瞻,便邀他去了凉亭。
莎叶原在亭阶之下守着,但关越卿要与陈仲瞻说关于三人重生一事,便又将莎叶支远了些。
陈仲瞻对关越卿此举疑惑不解,他出声问道:“嫂子,可是有何要事?”
关越卿也不赘言,直截了当便与他摊牌,“你,江妩,还有我,我们三都是死过一回的人了。”
一日之内知道的事儿太多,陈仲瞻的反应意料之中的弱,他眉头一动,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他挺直的腰背微微放松,倚栏坐在石凳上,“我就说今生怎与前世不一,太子妃摇身一变,竟成了世子夫人。”
关越卿可不想同他谈自己择夫婿的事儿,她此番前来与他相谈,则是在屋外听闻他不愿与江妩定亲。
“你如何不肯与妩姐儿定亲?莫说甚年纪小的话来诳我,妩姐儿今早便书信与我,我知你晓得妩姐儿重生。”
既关越卿与江妩这般熟稔,他也无须瞒着,“三年后我必有生死之劫,既逃不开,又何苦拖江妩下水。”
“生死之劫,你以为就独你一人有不成?江妩前世不死,何以来此?”
关越卿一语惊醒梦中人,她见他缓缓抬头,便又拾起他话中之意,续而发问:“你说逃不开是何意?你既知我前世为太子妃,可现时我不也逃了前世之命,入府安安分分地当世子夫人。”
陈仲瞻抿了抿唇,并不答接关越卿后头的话,“嫂子可记得林摇?”
关越卿隐约记得一些,点了点头,就闻陈仲瞻道:“前世她于中秋落水,救援不及,最终溺水而亡。事关人命,为避免此事发生,我于中秋之夜特特守在河边,最终将她救起。可仅仅过了半年,她便无端惹上了天花,撒手人寰。”
关越卿不知自己身子抖了抖,她忙道:“不,不,那不一样。”
☆、太子爆料
关越卿直了腰背,仿似在给自己信心,片刻后就肃了脸,将自己前世的死因坦白相告。
“我觉得世事可易。你看,我现时没有入宫,与太子毫无干系,他又怎可能再对我动手?我也不会再陷入与他的羁绊,因他而死。”
关越卿倍儿认真,“刀枪无眼,不若你还是别去了罢。”
陈仲瞻弯了弯唇,缓缓离了石凳,站了起来,“你说得也有理。可我活了两世,除了杀寇抗倭平海域,好像也没有可做和该做的了。若我现时留了下来,三年后不用死自然很好,但这三年间却又有多少人会因此而死去。虽说抗倭不是非我不可,但我空有一身武功,却为了保命坐视不理,我,过不去这个坎。”
他摇了摇头,也认真地同关越卿道:“但若终究难逃一死,我这一去,即便保不住自己,至少还算是为大周尽了一份力所能及的力。所以福建,我是必然要去的,不去愧疚至死,去了,死也无憾。”
得知关越卿与江妩两人,与他皆是重生后,他便觉着大家之间更加亲切了。
于是他也怕这两人因他固执去福建送死,而意志消沉,遂也又加了一句:“况且也不一定会死,我这两世的警惕心,都会用在福建抗倭上的,你们且安心罢,好好地过当下的日子。”
关越卿被说得竟眼眶有些发热,她眼见着他背身而行,便忙添了一句,“妩姐儿等你回来。你回来,她才能好好地过日子。”
陈仲瞻顿了顿步子,面上发羞,摆了摆头就忙走了去。
关越卿思虑良久,最后还是决计将江妩那封字迹不堪看的信,暗暗送到了陈仲瞻的手里。
时间不多,他没来得及看,就已经去了大营与林袭和集合。
此番随军的还有四皇子吴深,据说是太子一力促成,可京中众人皆不明为何太子要花心思将四皇子远调。
陈仲瞻心里却有个大概,前世死后发生的事儿他一介不知,但关越卿既说太子重生,那太子此番必有用意。
到了驿站换洗,他才想起临行前塞到他手中的信儿来,而此时军队已行了五日,京中却又掀起另一番风波了。
太子东宫里的薛美人难产身亡!
此番消息一从宫中散出,已是薛美人难产而死的三日后,江妩与关越卿被吓得面色发白,两人聚与定国公府相谈。
江妩心中乱得很,她对莎草无端出现在她的宫苑,奉命照顾怀有身孕的她的事久久不能忘怀。虽说关越卿也因此有疑,但总寻不到怪异之处。
东宫分明就不如前世一般,怎还会有这等事儿发生?
都说宫墙之深,有女子争斗,便有人命发生,果然无错。
即便没有关越卿,还是会有别人,皇宫之中,最不缺的,便是勾心斗角。
可此事,落在江妩与关越卿的耳里,倒不是简单地宫苑之争了。
关越卿与江妩神色不佳,一声不吭的飞快地打林径而去,想抄小路尽快回屋详谈。
两人方入林径几步,就听闻后头匆匆赶来一个小厮,“夫人留步。”
来人正是定国公世子陈伯瞬身边伺候的小厮,关越卿心里急躁又烦闷,语气听起来稍硬,“何事?”
“太子殿下来访,指明要见您。世子爷此时正领着太子殿下,于近垂花门的水榭相候呢。”小厮不敢再说废话,忙将事情说了个清。
关越卿听闻太子来府,手不自觉地便握得紧了些。
两人相视一眼,彼此都瞧出对方眼中的诧异,关越卿便又问了一声:“可知是为着何事?”
小厮恭敬地回:“不知。”
林径凉亭与垂花门水榭相隔不远,但关越卿不知太子是何意,但她不愿与太子单独待在三面环水的水榭上。
念头只一闪,她心下便有了定计。
关越卿点了点头,便让小厮在前头带路。
才行没两步,关越卿痛呼出声,歪身倒地,等小厮闻声回头之时,她已装作扭伤了脚,无法前行。
“还烦请太子殿下移步凉亭。”关越卿便让小厮回去传话,她就与江妩先绕进了凉亭。
所幸今日江妩着得不是颜色亮眼的衣裳,关越卿忙替她寻了个就近的隐蔽之处,“妩姐儿,你便在此待着,切不可弄出动静。不知今日太子是为何而来,但我实在是怕与他相见,你要是在此听着动静,我也能心安些。”
江妩轻抚了她的手背,咬了咬上唇,“莫怕,莫怕他。”
关越卿苦笑着摇了摇头,“我倒不是怕他,我是怕我忍不住要捅他。”
不远不近的步子声隐约传来,江妩也紧张得很,手心直冒汗。关越卿冲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