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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昕吃了一口,酸得脸都垮了,扁着嘴,“这都酸得掉牙了,不行,你还是别吃了。”作势要端走桔子。
文氏急的把碟子往回拉,姐儿们在一旁看得笑到不行。
婠姐儿让端了一碟子切好的苹果上来,姐儿们围着坐,聊起明年婠姐儿就要及笄的事儿来了。
江妩记得文氏这一胎是能稳妥生下来的,江妩之所以次次找了机会推脱不来,只是怕自己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坎。如今可见,当时生产的场景跟疼痛还牢牢地印在江妩心里,那种孤寂与冷清随着上元节那夜的花炮,一声一声地敲进江妩的脑里,至今快两年了,仍未消去。
江妩低了头咬着苹果块,对比着江昕对文氏的好,想起自个儿那时无人管无人顾,胸腔里翻滚着止不住的心酸。
直到夜里孔妈妈哄着自个儿喝了暖乎乎的羊□□,这才将将恢复了过来。
花夫人把越冬的杜丹都减去的枯叶枯枝,施了肥盖上了稻草,这才回了老家过年。
江老太爷今年便是一人,带着仆从及井家送上门的年礼打昌平回了京,李继屏一家子留在了昌平老宅,帮着守屋过年。府里姐儿的课也都停了,江妩日日都去花房瞧越冬的牡丹,一松闲下来,吃得多了,脸蛋儿又圆了些。
自家爹爹送来了信及腊八礼及年礼,这一算,江晔也到任上两年了。江晔的来信大多是讲当地风情地貌及报平安,杨姨娘给妤姐儿的信才是抱怨后宅之事。
妤姐儿摊了信给江妩看,无奈开声道:“我实不知怎回信好了。你瞧瞧,姨娘这都说了啥,这同我说,合适么。”
江妩拿了信起来看,越看下去眉头越是发皱。
杨姨娘抱怨得也太没轻没重不顾忌了,连江晔独宠贵妾一事都事无巨细地抱怨于纸上,整整三页纸,都是说些勾心斗角地狠话,戾气重得很。
“四姐姐好好安慰几句,便直接些同姨娘说就是,让她莫要在你跟前说些不适宜的话。”江妩把信还了回去。
“嗯,我还是好好劝劝她莫要同人斗法,一不小心就把自个儿给搭了进去。”
妤姐儿磨磨蹭蹭回了信,等年过了那仆人才从江府出发,往江晔任上去了。
这年过得跟往年一样热闹,江妩初二穿了新衣,同妧姐儿、妤姐儿在舅舅家待了片刻,用了午膳,便急急回了府,期间只见礼时同卫老太太和卫善夕说了一两句,就再也未搭过两人的话。
一日又一日的,便到了江妩又长一岁的日子。吃过长寿面,去同卫氏请安,不料竟撞见前来送枇杷的卯晓。
“夫人,这枇杷是今年的早枇杷,天儿冷,果子熟的晚些。等二月上旬,庄子上便处处都是金灿灿的果子,甚是赏心悦目。对了,那孩子已快满两岁了,要不您今年领着哥儿姐儿们去庄子上顽,也好让孩子看您一眼,记着您的恩情。”
卯晓的一番话,勾起了江妩的好奇。
孩子?庄子?恩情?这怎么跟娘亲有关?
卫氏原就没在意甚恩情不恩情的,才微摇了摇头,想要开声否了。门外的江妩蹬蹬蹬地冲了进来,“娘亲!我们去庄子上顽顽罢!我还未得去过呢!”
江妩不等卫氏说话,便立时蹭到卫氏身旁,撒娇着要去庄子。
卯晓又在一旁也帮着说话,卫氏见江妩平日也未提过甚要求,且孩子们也未得去过自己的果树庄子,思忖了片刻,就点头答应了。妧姐儿得了消息,脸上挂了不信的表情,等真过了半个多月,坐上了去庄子的马车,这才感叹了一句:“这可真难得。”
铖哥儿已随着江老太爷回来昌平念书,此番同行的只有妧姐儿、妤姐儿、钰哥儿、江妩三房几个。
这条道还是前世将及笄的前一年浴佛节来过,江妩与哥儿姐儿们同坐一车,偷偷掀了帘子往外看。外头绿意渐浓,这新的一年又翻了过去,风儿送来了绿草的清香,马蹄踏踏,半个多时辰,便到了卫氏的果树庄子。
这果树庄子看样是打理了一番,应是卯晓事先说过了。
庄头携了庄子里的众人前来迎接,卯晓手里抱着一个小娃子,上前行礼。
江妩眼睛直盯着小娃子不放,卫氏同庄头吩咐了几句,便让人都散了。这次卫氏让哥儿姐儿都带上两三个贴身服侍的丫鬟婆子,毕竟不是在府中,还是要派多些人看顾着。
卯晓见了个个身边丫鬟婆子三两个,心下有些慌乱,眼神不定地四处瞟。
江妩对卯晓怀中孩子的来历更为好奇,哥儿姐儿个个提了小篮子要跟着去后山的果林,江妩却留下来探卫氏的话。
卯晓抱着小娃子随卫氏与江妩身后进了屋,待卫氏坐了下来,卯晓就抱着孩子给卫氏磕头。
卫氏见卯晓这番大阵仗,立时让金栀扶了卯晓起来,卯晓却是不动,开口便求:“夫人,您福泽深厚,命缘是一等一的好,这孩子出生自今还未取过名字,奴婢斗胆,想请夫人赐名。”
卫氏点点头,“这点事儿你也跪来跪去的,起来说话罢。”
卯晓才由着金栀扶着起了身,卫氏低头思了片刻,才说道:“既是在万佛寺,又归你所养,便取名万天明罢?这晓也是天明的意思,对于你同他来说,都是新的开始了。”
卯晓听了怔在了原地,抱得万天明更是紧了,神色有些恍惚,谢了卫氏之后,便六神无主地离了屋。
江妩在屋内打探卫氏,虽觉得卯晓神色有异,但也并无多想,此刻还探明卯晓与卫氏之间发生的事更为重要。
卯晓绕到了果林前,看了一眼怀中的万天明,又听到远远传来钰哥儿的嬉笑声,脸上神色变换不停,十分为难。方才卫氏的话让卯晓陷入了两难境地,犹豫了片刻咬了咬牙,便抱着万天明进了果林。
卯晓从袖中掏了一根麦芽糖给万天明吃,万天明这才不咿咿呀呀,安安份份地躺在卯晓怀里。卯晓循声找人,听见妧姐儿的声,立时躲了开去,绕木而上坡,脚下轻悄悄的。
再上高些,便听到了妤姐儿和钰哥儿的声音。
妤姐儿累得气喘吁吁,直摆了手,“我不去了,都一个样,我就在这儿等嬷嬷上来,一块摘。”
“你不去我可自个儿去了。”钰哥儿扭头一喊,“奶娘,我们走!”
钰哥儿便留了妤姐儿自个儿在此,带着奶娘上了坡,往更高处去了。
卯晓望了望钰哥儿方向又望了望妤姐儿,心下犹豫不定。卯晓此番邀卫氏携哥儿姐儿前来,目标原就是钰哥儿,但妤姐儿也同样是杨姨娘所生,何况此时妤姐儿单独一人在此,相比钰哥儿身边有人,妤姐儿此时才是绝佳的动手对象。
卯晓把万天明放下了地,低声哄了几句,万天明乖乖地坐着吃糖。卯晓拿了一块蓝布包了发髻,心中片刻的犹豫又被自己压下,想起那被杨姨娘害死的孩子,立时恨红了眼,便铁了心。
卯晓提着步子,从妤姐儿背后绕过,风飒飒地吹,把危险吹近一无所知的妤姐儿身边。
☆、坡上有人
江妩听了卫氏所言,方知卫氏与卯晓在两年前的端阳节发生的事,心下也有些同情卯晓及万天明。只江妩连番追问卫氏端阳那日去万佛寺所为何事,卫氏却不答,连连扯了话题去。
这一异样让江妩心生好奇,关于卫氏,江妩实有太多不解的,处处看着都是迷。她虽只愿能保住卫氏之命,但这事情发展她根本无力控制,更莫说卫氏将事情藏得深,每次无意中透露一两句,而后便换了话题,不再作答。
故此,江妩压根不知卫氏身上发生了何事,这一头雾水的,要保命,实是无从下手,毫无头绪。
妧姐儿隐隐听到孩童的哭声,把手中装了过半的枇杷的篮子放下,向坡上走去。红绛拦着妧姐儿,“姐儿,我们还是别去了罢。哥儿姐儿身边都有嬷嬷服侍,定不是咱们府上的哥儿姐儿,若是遇上些甚野猫发狠,弄伤了您,那可让奴婢怎办是好呀。”
“可我瞧着不像野猫的声儿。”红绛哪敢真拦着,妧姐儿提着裙子上了一个小坡,红绛连忙跟上。
妧姐儿离着草丛越近,听着声儿越发真切,将将要到发出声的地儿,另一声慌叫惊破了天际,把妧姐儿的心都给悬了起来。
妧姐儿立时寻回正路,抬头往上瞧,脚下的步子没有单点犹豫,眼下的场景惊得妧姐儿心头直跳,快步向上跑去。红绛跟在妧姐儿身后见了,也捂了嘴,惊呼出声。
一个桃红洒花袄的身子缩成一团,打坡上翻滚而下,坡缓不陡,可零星碎石却多,妤姐儿滚落得不急,但却停不下来。
妧姐儿跑得快些,没多长时间便接近妤姐儿了,眼见着妤姐儿就要滚落到此,立时瞅准了位置,侧面躺下,站了双臂去抱。
一团桃红洒花袄,带着往下滚的力劲儿,准确无误地落入妧姐儿怀中,妧姐儿抱紧了怀中的人儿,缩了脑袋,被带着连滚了几圈这往下的劲才消了去,停了下来。
红绛这才赶到,连忙弯下身子扶两人起来。
妧姐儿被几粒鸽蛋大的石子硌的背疼,见红绛来扶,立时就着力,赶紧起来了。
怀里的妤姐儿一声不吭,妧姐儿吓了一跳,喊了出声:“妤姐儿!”
妤姐儿身子抖了抖,这才回神,抬头望了一眼妧姐儿。
妧姐儿见妤姐儿双目微瞠,眼角泛红含泪,身子直哆嗦,喊了一声“二姐姐。”便阖了眼,头一晃,倒进了妧姐儿怀里。
妧姐儿心里一慌,让红绛将钰哥儿寻回来,自个儿立时抱着妤姐儿快步下坡,赶回屋子里去。
卫氏见妧姐儿髻钗歪斜,衣饰沾泥,抱着妤姐儿气喘吁吁地冲了进来,登时吓得手边的杯盏茶水都被泼洒了去。
妧姐儿见了卫氏第一眼,就喘着气说道:“快寻个大夫来!”
金栀也被吓得脸色发白,快步上前去接过妧姐儿手中昏迷的四姑娘。卫氏便急急唤了金朵进来,“你让庄头立时寻个大夫来!快!”
妧姐儿见事情交了出去,就松懈下来,寻了个靠背椅,瘫坐了下来喘气。
金栀抱了妤姐儿到炕上,见妤姐儿衣上沾泥带土的,比妧姐儿身上更是脏,便想帮着除了衣服换下来。
怎知妧姐儿却出了声,“四妹妹方才从坡上滚了下来,最好还是别乱动她,等大夫来看过,再帮她换也不迟。”
金栀应了声是,便出去打水了。
“这是怎的一回事?”卫氏坐到妧姐儿身边开声询问。
妧姐儿坐直了起来,摇头说道,“我也不知,当时忽然间听到一声惊叫,我就立时回了正道去瞧,没想到却见妤姐儿已经滚了下来了,我只能立时上前去阻。”妧姐儿这会儿缓过了气,才觉得肩后背部几个被石子硌到的地方,隐隐有些发疼。
“可有见到坡上有人?”
“不曾见到。当时情况危急,我也直瞥了一眼,没有仔细瞧。”
卫氏得了答案,不知怎的脑中却想起去年钰哥儿落水一事,虽有些荒谬,但卫氏却不得不将两次事件放在一起想。
江妩掀帘而入,后头跟进来钰哥儿和红绛,钰哥儿往妤姐儿那儿跑去,脸上泪水糊了一片。
江妩快步跑到妧姐儿跟前,双手拉过妧姐儿的手腕,神色紧张地左看看,右看看,“二姐姐你没事儿罢!我在后院门果林前听红绛说了,四姐姐从坡上滚了下来,你上前去阻,也跟着滚了几圈,可有伤着?还有四姐姐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