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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额头浮现三条黑线。
感受到她的僵硬,雪怀滟把她拥得更紧,径自把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挑战她忍受的极限。
海棠忍住再赏他一巴掌的冲动,她明白自己刚才是太过冲动了,这里是唐朝,她对面坐着的是全天下最有权力的女皇,在这个时代里,武则天的话就是法律,武则天要她死,她就不得不死,只是刚刚一下子让愤怒冲昏了头,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竟敢冲上去质问武则天。
她心里知道,这个男人在救她。
虽然他每次救人的方式都如此下流,但是,无可否认,他在救她。
众人各怀所思地看着海棠,质量上等的布料,被她像裹粽子一般把自己包住,虽然袍子已经变得皱巴巴的,但还是可以分辨出,那是雪怀滟常穿的款式,衣袖上的那一朵红梅,更是不可否认的证据。
武则天神色不悦地说道:
“就算她不是我们要捉的犯人,她现在也有罪了。”她贵为天子,方才海棠对她的顶撞,已经构成了一条不小的罪名。
“怀滟管教不周,恳请陛下降罪。”
雪怀滟一句话,就把海棠的所有过错揽到自己身上。
闻言,武则天沉下了脸,如今时机尚未成熟,她不想和雪怀滟对着干,然而,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如果不给他们一点惩罚,她自己就下不了台。
气氛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
“陛下。”一直沉默不语的张昌宗开口了,他走到武则天的面前,拱手作揖,道,“今日之行,原为赏景,陛下方才不是也要臣等放下君臣之别吗,正是因为这个机会,公子将自己意中人介绍给了大家,岂不也是美事一桩,何来有罪之说呢?”
对武则天推心置腹,张昌宗当然知道她不想惩罚雪怀滟,急忙出来打圆场。
武则天点点头。
“爱卿言之有理,既然放下了君臣之别,就没有冒犯之说了。”找到了台阶下,武则天的脸色和缓许多,“没错,今日是为赏景而来,就不要败兴而归,既然只是误会,那就随它去吧!”
“谢陛下开恩。”
雪怀滟话是这么说,却仍然拥着脸色别扭的海棠,安然地坐在石凳上,既没诚惶诚恐,也没谢主隆恩。
“陛下大肚能容,实乃天下苍生之福!”
打蛇随棍上,来俊臣急忙抓住机会,好好奉承一番。
“雪爱卿,这姑娘也受惊了,你不用陪朕了,还是带她回府休息去吧!”武则天对雪怀滟说道。
“那么,怀滟告退了。”
雪怀滟正有此意,打横抱起海棠,朝武则天弯腰行了个礼后,便往宫门处走去。
当雪怀滟的身影消失在庭园深处,武则天和蔼的面具碎裂,脸上布满了阴狠与憎恶。
“好个雪怀滟!屡次坏朕好事!”
“陛下……”
来俊臣欲言又止。
“说!”
“那名女子,确实是‘洛女’没错,一名洛水上的船夫说,他没看到有谁落水,但是却看到‘洛女’从河中浮起来了。”
来俊臣将自己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地向武则天报告。
“此话当真?”
“微臣绝无半句虚言。”
“好,你过来……”
武则天朝来俊臣招招手,俯在他的耳边交代自己的计划。
在还不知道那丫头是不是真的“洛女”的时候,她就已经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更不用说现在已经确定了,那个丫头,必须得死!
7。洛阳三月花如锦…第七章 冬阳
第七章冬阳
沿着蜿蜒流动的洛水走了一会儿,上阳宫宏伟的宫门便出现在眼前。
“让我下来!”
危机解除,海棠再也不用配合雪怀滟演戏,一个灵巧的翻身,她跳下了雪怀滟的怀抱。
站稳了后,海棠双手叉腰,深吸一口气,仰起头,朝雪怀滟吼出了她憋在心里,憋了好久的一句话:
“我不是你的侍妾——!”
吼完之后,海棠抿抿唇,神情别扭,片刻过后,才百般不愿地吐出了剩下的两个字:
“谢谢。”
不可否认的,他救了她,还是两次。
把要说的话说完,海棠转过身,准备离开。
刚迈出两步,海棠的手腕,被人从后边扣住。
“丫头,你要去哪里呢?”
雪怀滟问道,声音不疾不徐。
扣着海棠手腕的手,轻柔得几乎没用上一分力道,海棠反手一甩,便把雪怀滟的手挣脱了,她转过身,对他吼道:
“不用你管!”
雪怀滟无辜地眨眨眼,卷长而浓密的羽睫宛若振翅欲飞的蝴蝶。
“你是我的侍妾呀,我不管你管谁?”
“我说了!我不是你的侍妾!”
海棠几乎有掐死这个登徒子的冲动。
“你看,我脸上还有你的烙印,你就想不认账了?”
雪怀滟边说边侧过脸,下巴微微抬起,泛红的五指印还是没有褪去,影响美感地占据在他俊美无俦的脸颊上,无论哪家闺女见了,都肯定会为他心疼落泪。
可惜,海棠不是“哪家闺女”中的其中一个。
“怎么,你还想再加多一个,好形成对称美?”海棠故意坏坏地说道。
“那倒不必。”
生怕海棠说到做到,又一巴掌甩下来,雪怀滟扇开手中的纸扇,稳稳当当地藏好自己的脸。
看着他那么在乎自己的脸,海棠只觉得一阵好笑,同时也郁闷了,她怎么可能曾经输给这种绣花枕头,还被夺去了一吻?
肯定是因为她那时太慌张了,肯定是!
嗒嗒嗒……
一辆豪华的马车从不远处驶过来。
车厢前,一左一右坐着两名男子。
左边的那一名,身形高挑,身上穿着一袭玄色袍子,脸上挂着随和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右边的那一名,藏青色外袍包裹着高大的身躯,脸色不苟言笑,严肃得像千年寒石。
“公子,请你不要怀疑小姐的勇敢,这位小姐,可是连当今圣上都敢顶撞的人呐!”玄玑扬声笑道。
作为雪怀滟的贴身侍卫,玄玑和青琏就算不出现在明处,也会在暗中保护着他,上阳宫内发生的事情,可是让他们看了一出精彩的好戏呢。
没有玄玑那么多话,青琏直接问重点:
“公子,要把小姐接回府吗?”
“要。”雪怀滟摇下了手中的扇子,思忖道,“不知道陛下和来俊臣又在谋划什么,但是肯定和她有关,把她带回去吧!”
“喂喂喂!本姑娘是你说带就能带的吗?”海棠叉着腰,不满地反抗,她可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说要跟他回去了。
“你是我的侍妾,你不跟我回去,还能去哪里呢?”
雪怀滟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
“……”
海棠无语。
懒得和他争辩,她直接掉头就走。
“姑娘请留步。”玄玑笑眯眯,朝海棠的背影喊道,“你已经是陛下盯上的人了,一旦离开了公子的保护,下一刻就会被陛下捉住,后果不堪设想哦!”
闻言,海棠顿住了脚步。
“小则斩首,大则分尸。”青琏冷冷地补充道。
海棠缓缓转过头,求证地看着玄玑和青琏。
“呃……不会这么恐怖吧?”想起在电视剧中看到的古代酷刑,她不禁打了个冷颤。
“真是单纯的丫头。”走过来,合起手中的扇骨,轻轻敲了敲海棠的脑袋,雪怀滟说道,“人为了自己的权欲,可是什么事都做得出来呢。”
“就是就是。”
玄玑点点头,附和道。
“你们……”海棠奇怪地看着他们,她终于知道从刚才起,就一直存在的违和感是怎么来的了,“你们不是女皇的臣子吗,为什么会这样说她?”
正常来说,臣子不是应该对皇帝毕恭毕敬,唯命是从吗?
即使在上阳宫里,对着武则天本人,雪怀滟也是悠闲自在的态度,甚至为了她,公然违抗武则天的命令。现在到了宫外,他的手下又这样口无遮拦地评论武则天,照古代的那一套来看,这个应该算是“以下犯上”吧,传了出去的话,应该是要杀头的吧?
海棠疑惑地看着雪怀滟,他的言行中,丝毫看不到对皇帝的敬畏。
“臣子?我不是她的臣子……”
雪怀滟摇了摇手中的纸扇,浅浅一笑,眸底有着深敛的光芒。
“我是她在这世上最棘手的眼中钉。”
————
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自己的朋友。
武则天要杀她,而雪怀滟是武则天的眼中钉,这样说来,她和雪怀滟是同一条战线的,没错吧?
嗯,应该是这样的。
于是,海棠坐上雪怀滟的马车,跟他回来了。
夜。
雪府。
海棠无聊地环视起这个房间。
这是一个宽阔的卧室,布置得古色古香,从檀木大床到雕刻精美的梳妆台,再到摆放在外室的桌椅,每一样家具都做工精细,用料上等,无一不透露了主人的富有与奢华。
“臭色狼还真有钱……”
海棠自言自语。
雪怀滟把她带到这里后,便匆匆离开了,凭她对他风流本性的认知,估计他九成是去哪里骗无知少女,好来陪他共度漫漫长夜了。
“咕噜噜……”
海棠肚子开始打鼓。
她好饿,而且饿了一整天了,本来她去“何记面庄”打工,是为了想赚一碗面吃,没想到面还没吃到,自己就先被士兵带走了。这一天下来,她又是落水,又是逃跑,又是打斗,早就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雪怀滟那登徒子这么有钱,应该不会这么吝啬,连一顿饭都舍不得她吃吧?
“好饿……”
海棠趴在被窝上,听到肚子“咕噜噜”的叫,伤感地流下两滴辛酸泪,如果她在家里,这个时候,肯定是在和茉莉抢着菜吃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到家里,不知道还能不能吃到妈妈煮的拿手好菜呢?
这样下去,可能她不是坠河淹死,不是被武则天处死,而是在这个豪华的屋子里,活生生饿死了。
海棠闭着眼睛,脑里闪过乱七八糟的念头。
突然,空气中飘来一股食物的香味。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
海棠有气无力地睁开眼睛,抬眸瞄了一眼门口。
完了,海棠心想,她一定是太饿了,才会出现幻觉,不然她怎么会看到,茉莉端着好多好吃的向她走来。
一名十一二岁的少女,双手端着一个大托盘,托盘上面有鱼有鸡,还有几道海棠叫不出名字的菜,每一道都色香味俱全,让人食指大动。
唉,好可惜,竟然是幻觉,想也知道,茉莉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小女生,哪有力气端得动这么多菜嘛,亏她能幻想出来。
海棠伤心地闭上眼睛,看到……不,想到这么多好吃的之后,她的肚子更饿了。
“咕噜噜……咕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