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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他又专心应对眼前的战况,眼神如鹰隼凌厉,动作间没有一丝的留情。
几乎是以一敌十。
殷红的鲜血四溢; 溅在了车壁之上; 动魄惊心。
刺客见封晋不好对付; 眼神对视间,默契地有了对策。
几名刺客上前将封晋团团困住,而另外的两人则执刀向马车疾步靠近,掀开垂在车前的幨帷,提刀往内刺去。
然而他们的动作却突然顿在半空,而后,陌刀坠地,同他们倒下的声音齐齐响起。
一道沉闷,一道刺耳。
傅行勋冷眼看着倒在脚边的刺客,不急不缓地整了整广袖,藏住袖间的精巧袖箭。
“郎君?”封晋脱离了刺客的包围,忙是执刀上前,察看他的状况。
见他气定神闲端坐的模样,封晋才松了口气。
“好在郎君无碍。”
不然,他就算是万死,也难抵罪。
傅行勋轻轻颔首,问他:“如何了?”
封晋看了看车下的情形,拱手身前,答:“刺客含了毒。药,没有一个活口。”
傅行勋将手放在膝上,指尖有规律地在衣摆上点着,一下接一下。
顿了顿,他抬眼看他,道:“让人过来,将这里收拾一番,好生调查一下这些刺客的底细……记住,不能落下任何微末。”
封晋垂首应是,折身跳下了马车,有条不紊地照他的吩咐行事。
傅行勋则放下了幨帷,坐在车内沉声道:“回府。”
丝毫没为这刺杀生出慌乱,也没为此再多做停留。
阮幼梨还是在后来,从下人的口中得知此事的。
她盘腿坐在婢女之间,一边捻糕点吃,一边听她们活灵活现地将那日之事描述,渐渐地惊异地张大了嘴,愣怔难言。
“那群刺客真的好可怕,就差那么一点,郎君就丧命刀下了!”
“可是……郎君不是很厉害的吗?连上阵杀敌都不曾畏惧……”一个年纪稍小的婢女如此嗫嚅道。
小婢女的话音方落,阮幼梨便龇了牙,给了她一个爆栗。
“我阿兄再厉害,受了伤还不是弱不禁风的白面书生一个?”
想象一下,刀光血影中,傅行勋面色苍白,瘫坐地面,万分惊恐地面对提刀渐近的刺客,阮幼梨就禁不住一个战栗。
“哐——”后怕之中,她竟是将手中的托盘摔落,任糕点和着碎瓷,乱撒一地。
不行,她得去看看傅行勋死了没?
不对不对!是看看他有没有惊吓过度,然后恢复了没?
阮幼梨才不管地面的一片狼藉,拍拍襦裙上的碎屑,忙提了裙摆,往傅行勋的北苑而去。
留一群婢女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小娘子……怎么就这么走了?
她一路风风火火,奔到了傅行勋的院里。
刚进院时,就有侍卫伸手拦她:“小娘子现在可不能进去啊……”
但阮幼梨一脸不虞地挣开了他们,喝道:“松开!我看我阿兄还要你们同意啊?”
阮幼梨是主子,又执拗得很,侍卫们做了几下假动作,还是放她进了院,留在门口哀声叹气。
没了阻拦的阮幼梨更是跑得像风,连门都没敲,就推门而入:“阿兄,我来瞧瞧你现在……”
话还没有说完,她的呼吸就和话一起,顿时凝滞在了喉间。
呼吸堵在她的喉间,让她慢慢地就涨红了脸,直至最后,都似天边红霞一般,鲜艳欲滴。
这样的情形,她和傅行勋都是面对第二次了,故而比起上次,还是镇定了许多。
阮幼梨一顿一顿地转过身去,而傅行勋盘膝坐在榻上,胸前的衣衫大敞,依旧面不改色。
他侧眸看了看错愕的大夫,道:“继续罢。”
大夫愣了愣,才讷讷颔首,继续为他上药,缠上绷带。
阮幼梨背着他,所以他一直都看不到她热到冒气的状况。
她深吸了好几口气,才略微平定了神思,结结巴巴道:“我我我我没想到……阿阿阿阿兄在换药,所以才才才冒昧闯了进来……”
对于她的这番话,傅行勋是左耳进右耳出,丝毫没放在心上,他只是垂眸,继续看老大夫为自己处理伤口。
阮幼梨没有得到他的回答,继续结巴:“阿阿阿兄你没事罢……”
傅行勋才不管她能否看到,轻轻地点了一下下颔。
最怕空气一直安静,阮幼梨得不到回复,也不敢回首看他。
直到大夫提着医药箱从她的身侧亟亟行过,掠过一道凉风,她才蹙了眉,恨恨地一磨牙,骤然回过首去。
“阿兄你居然不理我……”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被她说得极有层次,由忿忿不平的强,到声势不足的弱,每一字都有变化,直到最后,已是微不可闻。
傅行勋在她的这一句话中迅速合拢衣襟,掩去裸露的一片胸膛。
可他的动作再快,也快不过阮幼梨的眼,她还是有了那么惊鸿一瞥。
和上一次的情形略为相似,却又不同。
纹理紧实,线条流畅,依旧坚毅硬朗,但是此次,因为重伤的缘故,他的肤色略显白皙,衬着雪色绷带,映着倾城天光,愈显体肤玉质。
中衣宽大,松垮垮地搭在他的臂膀,粗略勾勒了胸膛的流畅线条,留出劲腰处的空隙。
傅行勋又披上了外衫,才终于直视道,隐了愠怒,恨恨道:“阮幼梨,你怎么总是这样?”
阮幼梨被他声色中的气势震得一愣,讷讷地出了声,没有一丝底气:“这、这才第二次……而已。”
第40章 默契
“而已?你还想几次?”几乎是在她音落的刹那; 傅行勋便愤愤出了声。
简直过分。
这个世道怎会如此?
男子看了女子之身,便是地痞流。氓,需得对其负责; 娶其过门。
怎么女子看了男子之身; 就这么理直气壮,还说,这才第二次……而已?
阮幼梨被他的话逼得不敢说话,垂眼看着自己的脚尖,瓮声瓮气道:“不是说不知者无罪吗……怎么还这么凶人家……”
傅行勋阖眼扶额; 生怕被她给气死。
这是什么道理?
男子也有清白名节的好不好?
傅行勋抱臂胸。前,生了一种莫名的屈辱之感,怪异得令他浑身不适。
没有听到他的回应; 阮幼梨大起胆子悄悄抬眼,打探他的情形,可恰恰就撞进了他的幽深眼眸中。
墨色沉沉; 深邃幽黑; 好似深潭般; 将她搅入其中,难以逃脱。
阮幼梨甚至都没察觉; 慢了半拍的心跳。
“你下次若再要如此……不对; 决不允有下次了。”傅行勋紧紧盯着她; 如是声明道。
换来阮幼梨呆滞到冷漠的一答:“哦。”
两人大眼对小眼; 空气突然安静。
“你……”
“我……”
再次出声时; 两人默契到了难以言语的境界。
“你先说。”
“你先说!”
“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看你好没好。”
空气再次安静。
“昨日; 阿兄不是被人行刺了吗?”阮幼梨低头看着脚尖,瓮声瓮气地打破了这一刻的寂静。
“嗯。”傅行勋硬邦邦地颔首应答。
简简单单的一字回答,竟是让阮幼梨产生了误解,认为他是原谅自己了。
她忙是提起裙摆,飞一般地奔到的身侧,扬起下颔,凑到他跟前,笑得眉眼弯弯:“阿兄你不生气了?”
没待傅行勋回答,阮幼梨又死皮赖脸地往他靠近了几分,气都不带喘地接着说道:“你不生气了就好!不然我会好伤心好难过好内疚的!我一伤心一难过一内疚就会消瘦很多变得骨瘦如柴的!阿兄你这么疼阿沅所以一定不会让阿沅瘦那么多的对不对?!”
很奇怪,傅行勋听得都累,可眼前的阮幼梨,却是镇静如常。
他愣了半晌,才出声作答:“不对,你还是瘦一点罢。”
闻言,阮幼梨整张脸都皱成了一团:“我都清减了这么多难道还不够瘦吗?”
晨起一杯水,餐后挺直立,白日多步行,睡前勿进食。
她严格按照《书中自有金龟婿》里边的条例而行,坚持了快一个月,连绮云都说她的身形变了许多,怎么傅行勋还说她胖?
阮幼梨伸手捧住鹅蛋脸,用力一按,将脸揉成一团。
就着这个怪异姿势,她口齿不清地说道:“你看你看!哪里还有赘肉?”
她这样,将娇嫩似桃瓣的嘴唇都蹙成了团状,皱成了含苞欲绽的春桃,妍丽中透了几分待人采撷的可人。
傅行勋喉结微动,不自在地别开了眼,讷讷道:“明明还有一点……”
虽然,一点都不显累赘,反倒……娇艳欲滴,楚楚动人。
一点的意思,就是很少罢。
听了他的回答,阮幼梨兴奋得一阵蹦跶。
“我就说!我怎么可能恢复不了我的如花美貌!”
她是真蹦跶着将话道出,音色里带了几分轻颤。
傅行勋看着她的模样,竟觉得心中的那份嫌弃,没先前的那般浓烈的。
天真烂漫,似初升朝阳。
他勾了唇角,浅笑的弧度,竟是连他自己都没能察觉得到。
“你到底有没有事啊?”阮幼梨围绕他转了几个圈圈,想要从他的身上寻出几分端倪来。
傅行勋被她端详得浑身不自在,广袖一拂,便负手身后。
他背脊挺直,答得中气十足:“自然没事。”
小小的几个刺客,还能耐他如何?
他回得笃定,再则,阮幼梨确是没在他的身上,瞧出半分虚弱。
她嗯了一声,颔首出声:“究竟是谁对你下的手?”
傅行勋折身返到坐榻前,盘膝而坐,掀眸看她,反问道:“你说呢?”
“萧家?”阮幼梨下意识地就想到了这个答案,但联想到先前的萧筠之事,她的心里有了底。
“萧立杨。”声色淡淡,语气笃定。
傅行勋颔首,确定了她的言语:“萧立杨有一夫人,他待夫人若掌中至宝,分外恩宠,但是红颜多薄命,他们二人,成亲不过两三载,那女子便因病去世,留下了独女萧筠。”
“萧立杨倒也是至情之人,夫人逝后,未曾再娶,而是将他所有的注意都放在了萧筠的身上,将萧筠视为至宝。”
他说的是当年旧事,只言片语间,阮幼梨就明晰了其中缘由。
“所以,萧筠才恃宠而骄,成了蛮横无理的性子。所以,萧筠逝后,萧立杨怒不可遏,将缘由归罪于武毅侯府,而后布下两场暗杀,想要除掉你,为萧筠复仇。”
傅行勋听了她的分析,赞赏地点点头:“确是如此,萧立杨鲁莽冲撞,倒是给我们,落下了萧家的把柄。”
“那你下一步准备怎么办?”阮幼梨也行到他的身侧,大大咧咧地坐下,而后将手肘放在案上,扬脸看他。
傅行勋侧眸而视,与她相对,唇角轻扬,笑道:“自然是……去抓住那把柄。”
废话。
阮幼梨翻成死鱼眼,愤愤地抓起一块糕点,往嘴里塞去。
她明明是想知道,要怎么将萧立杨的事和黎明坤联系起来好不好?
她吃糕点的时候,微微鼓了腮,嘟起嘴的模样着实可人。
这般模样,让傅行勋也对眼前的糕点起了兴趣。
剔透的水晶龙凤糕呈花状环形摆开,绽放在瓷白的盆上,隐隐送来几分甜糯的气息。
傅行勋伸手捻了一块,凑到眼前细细端详。
水晶龙凤糕是由糯米制成,其上龙凤呈祥,纹理清晰,剔透的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