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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的就进来好些莺莺燕燕,黛玉赶紧退到了角落里。冷眼旁观这一切,心想她们的热闹横竖是与自己无关的。
王妃热情的招呼着,又怕减慢了这位,轻了那一位。回头看时只见黛玉在不起眼的地方,上来将黛玉到了跟前,与众人笑道:“你们看,今儿我这里也多了位美人。”
“呀,确实是个美人。这妹子是谁呀?”说话的贵妇穿着一袭银红的鹤氅,身材微丰,个子又高。这件鹤氅裹在她的身上显得有些圆滚滚的。
王妃笑着与黛玉介绍:“这位是南安王妃。”
黛玉道了个万福。王妃又和南安王妃说:“这是我新认的妹妹。”
王妃的话音才落,黛玉倒是怔住了,她哪里敢和堂堂的郡王妃认姐妹,忙要分辩。王妃又拉着她到另一贵妇前面相认,只见她一头戴了好些金银头饰,闪闪亮亮的一派贵气。王妃笑道:“这位是齐国公家的夫人。”
黛玉忙见了礼,夫人赶着起身回了。
剩下的还有好些王妃也来不及一一介绍了,南安王妃扫了一眼屋里人,便问北静王妃:“你怎么没请永昌公主来?”
北静王妃忙道:“何尝没请来着,只是听说公主病了,来不了。我又派了婆子去慰问。”又忙着招呼他们。
里面有人认出了林黛玉,指着她问着北静王妃:“这位姑娘我在荣国府见过,他们贾家的那几个女子我都认得。”
黛玉听闻忙回头去看,说这话的原来是临昌伯的诰命,当日在荣国府见过黛玉一面,所以至今还记得。
黛玉怔怔,她对此人一点印象也没有。
还是南安王妃道:“这是临昌伯家的陈夫人。”
黛玉只得见过了,依旧对她没什么印象。听得临昌伯家的陈夫人问着王妃:“怎么不见锦乡伯家的人?”
原来锦乡伯原是王妃的娘家,见问只好答道:“我母亲说身子不爽,不大愿意来。大嫂忙家事,二哥他们又在外任上,还没回京呢。”
听得王妃如此说,就没人再问了。王妃里里外外的招呼着,这里已经围坐了一张牌桌,不愿意玩的去园子里赏花了。
黛玉性子喜静倒不愿意跟着参合,突然她觉得坐在靠门便最下首的一张矮凳上坐着的那个美人有些熟悉,不由得又细看了两眼。只见那人始终埋着头不与任何人说话,最是孤僻冷漠。
黛玉忙问了问跟前的丫鬟:“那位是哪家的女眷?”
丫鬟想了想答道:“好像是孙将军家的?”
黛玉又问:“那个孙将军?”
“听说叫什么孙绍祖。”
黛玉一听这名字突然明白过来了,又见无人招呼她。心里正难受,上前唤了一句:“二姐姐!”
迎春忙一抬头,不曾想见了黛玉几乎不大相信自己的眼睛,又赶着揉了揉。连忙起身细看了几回,才认得她:“是林妹妹呀,你怎么在这里?”
黛玉道:“我是王妃请来的。”又见迎春模样大改了,哪里还有她往日里的腮凝新荔,鼻腻鹅脂的风采。原本一双光彩照人的清眸此刻竟全部凹陷了下去,更觉得空洞呆滞,脸色微微泛着蜡黄。又见她头上的也还有几件像样的发簪。衣服也还新,料子也还算好。只是见了这个光景黛玉不免心酸,忙拉了迎春到别处说话。
两人来到廊子上,相对着坐了下来。黛玉道:“我还没想过今天能在此处见着大观园里的姐妹,二姐姐。日子你可还过得么?”
迎春脸上有些悲戚,但因在客中也不敢大哭,只是说道:“能过不能过,就这样了。我向谁说去了,但凡多说了一句他不如意的,就骂我是贾家抵给他的,稍有不顺心便打便骂。我带去的那四个丫头里,哪一个他是放过的。不管什么女人都往屋里拖,林妹妹,你说这日子怎么过呀。”
黛玉见迎春的眼泪出来了,忙拿了绢子给她拭。迎春一抬手,不曾想露出一截手臂来,黛玉分明看见她手臂泛的淤青来,还有伤疤,甚是触目。
黛玉忙捉住她的手问道:“这些就是他弄的吧。”
迎春点点头,只是流泪也不说话。黛玉颇为迎春打抱不平,心想二姐姐这样柔顺可亲的人怎么是这样的遭遇,昔日在大观园时她还被屋里的丫鬟婆子欺负,如今又入了狼室怎么脱得了身。
迎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向黛玉哭诉着,黛玉听了只觉得心酸眼泪却不多,少不得又安慰她几句。
没多久孙家的婆子寻来了对迎春道:“爷让你快回去,说是要寻什么东西。大家都寻不着。”
迎春起身道:“他放的东西我哪里清楚。”但也不敢耽搁忙去与王妃说明便匆匆的回去了。
黛玉望着迎春瘦弱的身影,心想人生的机遇就是如此么。二姐姐有娘家还落得如此被人糟蹋,想来自己孤女一个看来也逃不了命运的安排。
一时心生惆怅,心想二姐的性子本就懦弱,以为出了门总能诸事自己可以做主。哪里却摊上这样的不堪的东西,或许这就是二姐命里的劫数。
第17章:误入
花厅上的女眷们正在摸着骨牌逗趣,园子也有攒三聚五的在一处赏菊。黛玉还在为迎春回家遭遇所担心。
正在出神时,一个丫鬟过来说:“是林姑娘吧,我们郡主有请。”
“哦,好。”黛玉回过神来想去禀与王妃知道,丫鬟笑道:“王妃已经知晓了,姑娘请随奴婢来吧。”
黛玉便道:“有劳姐姐带路。”于是便跟着丫鬟出了怡园,弯弯绕绕的从一座罩楼穿过,又过了偏殿,接着又过了一条碎鹅暖石的甬路。黛玉已经遥遥的看见敦慧郡主站在一棵树下,待走到跟前,黛玉福了福身子。
敦慧拉着黛玉的手说:“今天来了好些客人,我嫂子哪里顾得过来林姐姐,肯定又冷落你了。还说特意下帖子将你请来,也要玩得高兴才是。林姐姐,我陪你吧。”
黛玉怎好推辞便道:“好啊,有劳郡主了。”
敦慧拉着黛玉的手四处闲逛起来,敦慧笑嘻嘻的和黛玉道:“其实我们府里也没什么好玩的,可惜不能偷偷的跑出去。外面才好玩。”
黛玉忙道:“就不用出去了吧。”
敦慧笑道:“我逗林姐姐玩呢,要是我哥知道了不得把我给骂死。宫里怪闷的,其实府里也怪闷的。家里我又没其他姐妹,原来上面有一个大姐已经嫁了人,如今在外地又不能回来常住,然后还有一个弟弟,最会惹祸,我们哥哥嫂子都没法子。”
黛玉心想,从她哥嫂的口中不就是她是个祸端吗?忍不住偷偷笑了两声,敦慧忙回头问她:“林姐姐笑什么?”
“没,没呢。”两人正走着,突然见一七八岁虎头虎脑的小男孩正往这边跑来,一头撞进了敦慧的怀里,嚷道:“二姐救我,奶妈要打我。”
敦慧拉着弟弟的手,见他的奶妈正急急的赶过来,见着了郡主弯着身子笑道:“郡主好。”
“好,你将沐儿带过去吧。”敦慧将水澄往奶妈跟前一推,奶妈拉着水沐对敦慧道:“钟姨奶奶找小爷回去,奴婢告退了。”
“去吧。”敦慧懒得理。
水澄又哭又闹就是不肯随奶妈走。敦慧皱了皱眉和黛玉说:“看吧,我这弟弟最烦人了。我才不和他玩呢。”
敦慧和黛玉走了一路,却见府里的南晴大腹便便的走了来,一手撑着腰,一手扶着丫鬟。敦慧站在原地未动,心想既然遇见了不想打招呼已经也不可能,只能讪讪的到了跟前,唤了一声:“南嫂子。”
南晴看见了她忙道:“郡主这是上哪里去?”
敦慧有些讪讪的看了黛玉一眼,便又道:“我和林姐姐随处逛逛。”
南晴这才注意到郡主身边的黛玉,略打量了一眼,眯缝着眼睛,眉头微蹙,脸上渐渐露出笑容来,黛玉福了福身子,不知该如何称呼,这见敦慧郡主口中的南嫂子高高壮壮的,加上因为怀孕的关系所以显得十分的丰满。
南晴笑道:“原来是郡主的客人,你们逛去吧。”
“诶。”敦慧叫了黛玉便告辞了。才走了几步南晴又回过身来喊了句:“郡主,你可看见你哥哥呢?”
“没呢。南嫂子要找他么?”
南晴一笑:“我不过问一句,他也不大上我那里来。他是王爷我自然没那个资格管他。”接着扶着丫鬟一步步往怡园走去。
敦慧拉着黛玉快步走着,敦慧的表情比见着她弟弟还难看。走了一路,她不知道敦慧到底要带她上哪里去:“郡主,我们这是上哪呀?”
敦慧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对黛玉道:“我带林姐姐去瞧好东西。”
黛玉无法只得由着敦慧,最后终于进入了一座小院子。此处僻静少人来往,院子里种了好些梧桐,此刻树叶儿全部泛黄的,显得有些萧瑟。又见上面一排的房舍小小巧巧,绿窗红门。雪白的粉墙,灰色泥鳅脊背的屋顶,檐下似乎还挂着一块匾额。待走到跟前,抬头看去,上面书着三个大字“忘云斋”黛玉心想这两个何解,不知又是什么典故。
院子里静悄悄的,敦慧来到了檐下,伸手将正面的那扇门推开了,然后向黛玉招招手:“林姐姐快来,这里有好多东西呢。”
黛玉心想这个郡主怎么顽劣呢,她也不知此处是什么地方,随便就闯进来定是不妥。正在犹豫时,敦慧见黛玉迟迟不肯进来,忙拽着黛玉进了屋。
黛玉进屋一看,顿时就呆住了,原来从外面看上去几间的房舍,没想到进入了里面却并未隔断。只见满满的一室全部是书架,她一眼瞥见了角落里还放着一架梯子,看来是为了方便取高处的书。墙壁上更是挂了不少的名人字画,黛玉一双眼睛看也看不过来。敦慧又在那里招呼着黛玉:“林姐姐到这儿来。”
黛玉只得上前。敦慧从一幅画后面的暗格里端出了一只瓷罐来,黛玉心想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一定是郡主最宝贝的东西。敦慧将瓷罐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打开了盖子,黛玉往里面一瞧,令她傻了眼,有些哭笑不得的看着敦慧:“郡主,你说的好东西就是这个?”
“是啊,可是我费了好些心思才得来的,脑袋发亮的那只就是‘蟹甲青’,那只身形长的是‘花姑娘’。”敦慧向黛玉介绍完后,便拿着一支草根正在逗弄罐子里的两只蟋蟀。
黛玉见堂堂的郡主还喜欢玩蟋蟀,女孩子有这等嗜好她还是第一回见呢。
黛玉无心看敦慧斗蟋蟀,却对这满屋子的藏书和墙壁上的字画感兴趣,正好见西墙上有一幅设色美人图,黛玉上前细看原来是出自顾虎头的(洛神赋)于是便看住了。
这幅画的名声她小的时候从父亲口中就知道了,却一直没见过。心想今天是三生有幸才瞥得一眼真容。
画上的一组组人物形象逼真,笔法细腻古朴,隽永秀美。
黛玉正在感叹忍不住想伸手去摸一摸,伸出手还没贴到画上,突然听见有人进来了。
“歆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黛玉赶紧回头去看来者是谁。
第18章:惊鸿人说惊鸿
黛玉正想摸摸那幅顾恺之的(洛神赋)时,突然听见有男人说话的声音。
黛玉慌忙回头去看,隔着书架依稀见水溶站在那里。黛玉这时才想明白,王府里有这么大的书房,肯定是府里的男主人所有,自己却被郡主无意中带到了这里。此时想要躲避已经来不及。
敦慧正兴致勃勃的玩着她的蟋蟀呢,哪知哥哥突然进来,吓得她一袖子扫掉了桌上的虫罐。里面的蟋蟀便如逢大赦般的跳着,爬着就出来了。
敦慧抱怨道:“哥哥是个坏人,害得我的蟹甲青和花姑娘都跑了,你赔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