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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之长房大爷传-第11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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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的,不过是顽笑的小事儿,究竟这也算不得什么,还是纺绩针黹是你我的本份。一时闲了,倒是于你我深有益的书看几章是正经。”
  黛玉生平最不愿意被人说教,更不以为女红才是本分,可今日这事一出,宝钗的一番话顿时成了难得的良言。黛玉红着脸,微微点头道:“宝姐姐,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往日是我轻狂了,只道你爱教训人,所以一向不大亲近,今日才知道你的好,且饶我一次,日后再不会这样了。”
  黛玉心中也是一团乱麻般的纠结,既希望宁珊当做此事没有发生,自己也不至于落一个轻薄顽劣的名声;另一方面,若宁珊真的不对此负责,她又觉得是否因为瞧不上自己,而内心自卑自怜。且不说宁珊早已订了璎华公主这门亲事,断断不可能娶她;便是婚事未定,以她如今父母皆无,寄人篱下的身份,也配不上护国公大将军,更无能成为主母宗妇。
  然而正是因为如此,若宁珊觉得今日两人已有肌肤之亲,要遣人来求娶,自己便只能做妾,终身穿不得红,直不起腰,还白白堕了林家百年清名,真是想想都要哭死了。可若是宁珊不提这事儿,她自己是否该主动俯就?不然会不会让他以为自己是个随意轻狂的女孩子,跟外男打闹顽笑都是寻常?虽然对宁珊并无男女之情,但黛玉却和对宁珊有意的宝钗、探春等人一样,本能的不希望在宁珊眼中留下任何不好的形象。这无关情爱,纯粹是女儿家面对优秀男子的本能罢了。
  两人一个劝着,一个忧着。忽听外面宁珊清朗的声音询问黛玉是否受伤,又问可还能继续作诗玩乐,竟是一句话便解了诸多困扰,并不以此事为丑,相反的,还用受伤与否的话语替她遮掩了过去。
  黛玉听了,顿时心中一喜,跟着又是一紧。宁珊肯替她遮掩,固然是为了她好,可也说明,人家是心中没有瞧中她,不然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轻易就掩饰过去了。
  不看门第出身,单只论相貌、身段、才华、气质,黛玉自负不输任何姑娘。来京中这么久了,也跟着迎春出去参加过游园会、赛诗会、赏花会的,见过的宗室千金、高门闺秀、小家碧玉应有尽有。至今为止,除了宝钗在各个方面都能与她一较高下之外,其他并无任何姑娘可以样样越过她去。因此,黛玉清高孤傲的性格之中,也是有一部分得意与骄傲的。
  今日这一出闹剧,固然是自己错在先,更有不愿意与人为妾,辱没林家清名的决心,但若是由宁珊开口,反倒显得自己自以为是了。黛玉一时间脸颊更红了,还隐隐热的发烫,手下因为心烦意乱,将好好一条下了极大功夫才绣好的浅粉上绣深粉桃花祥云边的绢帕给扯得不成样子,手指用力搅得满是褶皱不说,连花边都拧开了线,眼看着没法见人,是决计不能再用了。
  宝钗眼疾手快,一把夺过,塞进自己袖子里,随手从屋中后窗下搭着的几块帕子中扯了一块皎白色的金丝攒牡丹绫帕递给黛玉,小声道:“去冰个帕子,抹一抹脸,镇定着些儿,外头还等着咱们作诗去呢。”
  黛玉感激一笑,匆匆走到宝钗梳妆台前,打开镜奁,对着抿好头发,梳理得一丝不乱,又用包着小块冰球的帕子冷一冷脸颊,待一切都恢复如初了,才端庄自若的迈步走了出去。
  宝钗随后跟上,眼光不离黛玉,看似像在护着她,以防再出意外,实际上心中却在想着和探春差不多的想法——若今日发生这事儿的是自己,宁大爷会如何处理?自己该怎么应对?
  说句实在的,宝钗对于做妻做妾并无执着,不然也不会遵循父亲的意思,使了心思往宫里钻,那地方虽说是天下最高贵的女人的所在,却也不过是妾,甚至攀不上高位的话,连妾都不如,不过是寻常富贵人家的通房丫头罢了。这样的身份宝钗也能自如接受,若是能做了宁珊的贵妾,甚至二房,自然是强过入宫从一个洒扫宫女慢慢爬起来的。
  君不见,元春顶着国公府长孙女的名义入宫,还花了十几年才得个嫔位,且还无宠无子的。眼下,有个现成的国公爷,允文允武,年轻英俊,家财万贯,仕途高坦,实在是再好不过的对象了。说句大不敬的话,便是皇上,也不过就是出身上赢了他一筹罢了,其他的,说不得还比不上宁珊呢。可惜了了,这样的好机会,没落在她的身上。
  宝钗不引人主意的微微叹了一口气,快步上前,挽住黛玉手臂,笑道:“咱们走的快一些吧,别让他们等急了才是。”至于这个他们都包括谁,除了宝钗,谁也不知道她心中所想。眼下,她只想知道,宁珊是否还愿意继续若无其事的同她们一道作诗取乐,好生过完这一天。亦或者是,人家根本就已经走了,不屑再和她们搅在一处。


第127章 颦频夺魁
  一时到了外面,发现丫鬟们已经重新收拾了一块地方出来; 笔墨纸砚一应俱全; 另有一张大圆桌子,上面摆放了茶水点心、杯壶酒肴; 供人自行取用。
  黛玉微微抬眼一看,发现宁珊正伴着迎春坐在一个绣墩上; 倚着栏杆靠着,拿着钓竿钓鱼。迎春斜偎在一旁,手里拿着一枝桂花,俯在窗槛上掐了桂花娇嫩的花蕊掷向水面; 引的游鱼浮上来唼喋。兄妹俩有说有笑,似乎一刻钟前的事情并未发生一样。
  黛玉心中松了一口气的同时; 莫名感觉到了一丝失落,却不知因何而来; 却本能的吓得她赶快跑去墙边看题目; 一口气连勾了第八首《问菊》和第十一首《菊梦》; 勾完,却想起先前正是因为宁珊给迎春、惜春取诗号而起的闹剧,心中一顿; 手下竟有些不愿意写那一个“颦”字了。
  宝钗立在垂柳阴中看鸥鹭; 眼观六路; 每个人的举动都瞧在眼里; 看黛玉在诗题前犹豫; 心中猜想; 不知她是犹豫要作哪一首,还是犹豫该写什么号。不得不说,宝钗对于人心的揣度,实在是这个年龄段的姑娘里成了精一般的精明。
  探春坐的远远的,独在花阴下拿着花针穿茉莉花,惜春站在她身边不远处,仰头看着那两株桂花树,手指在空中虚点描画着,似乎是在脑海中构图。
  这时候,黛玉终于下定决心,仍旧写了一个“颦”字,且随手又勾掉了一个《咏菊》。之后便走到案边,自己捡了一个小小的海棠冻石蕉叶杯,拿起那乌银梅花自斟壶,倒了些酒出来,放在唇间慢慢抿着,安定下心神,不再胡思乱想些旁杂闲事,专心施展才华,打算艺压众人。
  宝钗也慢慢走上前去,倒了杯酒喝了,便要提笔去勾画诗题。却不料,宝玉叫道:“好姐姐,第二个我已经有了四句了,你让我作罢。”
  宝钗笑道:“我好容易有了一首,你就忙的这样。”言罢,果然把《访菊》让给了宝玉,自己勾了第一首《忆菊》。这是宁珊想的唯一一个题目,不知怎么地,宝钗就是想做做看,让宁珊也见一见她的才华。
  宝玉等宝钗写完,匆忙接过笔,把自己看中的题目勾掉了,却还兀自问众人:“我该取个什么号好呢?”
  这个毫无眼力见儿的,众人正因为那诗号不自在呢,他却又提,黛玉没好气道:“我瞧你就叫做‘无事忙’算了。”
  探春则笑道:“你还是你那旧称号‘绛洞花主’就好。”
  宝玉连连摇头,偷眼瞧着黛玉,道:“小时候干的营生,还提来作什么。”
  这时候迎春同宁珊说完话,也走过来择诗题,听见她们的对话,冲着宝玉道:“我看有最俗的一个号,却于你最得当。想这天下间,最难得的是富贵,又难得的是闲散,这两样再不能兼有,不想你兼有了,就叫你‘富贵闲人’也就罢了。”
  说完,自己抬笔勾了《对菊》,下面提上一个“珂”字。又勾了紧接着的《供菊》,却添了“独孤”二字。众人惊讶,询问究竟,迎春道:“大哥哥说了,他就叫做‘独孤公子’。”众人一想自开国以来,近百年间煊赫一时的宁家,如今只有他一人而已,倒也能理解这个号的含义,却是谁也猜不到真相的。
  惜春也走过来选题,她虽一心想画菊,却并没有选择《画菊》,而是在《菊影》下面端端正正的写了一个“琋”字。写完,自己还左右瞧一瞧,看并无染墨晕纸之虞,微微一笑,跑到迎春身边,拉着她道:“姐姐,我们一道去写,好不好?写完先给宁大哥哥看一看,改一回,也争取赢上一回。”
  迎春笑着捏捏她脸颊,道:“大哥哥改过的诗,算你的?算他的?若真心想赢,还是要自己来写才好。”
  惜春一扭头,傲娇道:“我偏不,横竖如今我也姓宁了,哪怕是诗号也是名字,就不信宁大哥哥不帮我。”
  迎春笑道:“既然自称要姓宁,为何在大哥哥前面还加一个‘宁’字。”
  宝钗闻言也笑道:“如今在社里,难道不该尊称一声‘独孤公子’吗?这里才取了号,你们便叫错,可是该罚?”说着,同探春一起倒了两杯酒,半是玩笑,半是强迫的给两人灌了下去才作罢。
  众人又说笑一回,谁也没再提宝玉的诗号,倒是他自己想跟宁珊关系近些,竟给自己想出了“怡红公子”这个诗号,倒也还算过得眼去,众人便没理论,各自去想自己的诗作。
  又有不到一顿饭的工夫,十二题已全,各自誊出来,都交与宁珊,另拿了一张雪浪笺过来,由探春动笔,一并誊录出来,某人作的底下便赘明某人的号。
  宁珊拿着诗作,笑道:“又不是我起的诗社,为何要我来判定?何况也有我的诗在其中。要我说,谁起的头儿,你们便该去找谁来判。”
  众人一阵为难,若要追究根本,诗社的主意本是探春想的;但今日会有这一场,却是宝玉缠磨史太君,硬生生磨出来的;然而史太君本人并不精于诗词,她也不是书香门第出身,不过是常年当家理事,又熟读佛家经典,认识些常用字罢了,断然无法决定诗词的高下。因此众人都犯了难,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宁珊想了想,自家那几个似乎也都不擅此道,若是让贾赦评个金石古玩,让贾珍说一说花魁戏子,让贾琏品评酒楼菜肴,或许还有的话说,若是让他们来鉴赏琴棋书画,不说对牛弹琴也差不多了,没得白糟蹋了好诗词。
  因而笑道:“你们家中,便找不出一个既公允,又善断的人吗?”
  宝玉马上拍手道:“大嫂子虽不善作却善看,又最公道,咱们且找她评阅优劣。”
  黛玉道:“如此甚好,且她又不在场,并不知道哪首诗是哪个人作的,她来评判,我们都是服气的。”
  迎春悄悄同宁珊解释道:“珠大嫂子出身国子监祭酒李家,在家时也是熟读诗书的才女,以前我和惜儿都还养在老太太跟前的时候,尚还没有请女先生,每日只是跟着她学习一些罢了。”
  宁珊微微点头,国子监祭酒的女儿怎样暂且不论,其本人必然是有才的,只是诺大的年纪了还做着祭酒,不是极端钻研学问之人,便是迂腐不堪,不懂官场生存之道之人。就不知这样的父亲养大的女儿,心性如何了。
  毕竟,便是再怎么才华横溢,若是性情不堪,也是评不出什么好诗作来的。然而众人都推举她,可见是有独到之处的。自己也不便多言,左右这个诗会不过是玩玩,放松心情罢了,输赢无关紧要。又兼发生了那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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