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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就会条件反射地心情紧张,时时提防自己出错,所以不是可以做朋友的人选。
而自己大哥程潋,温和程度简直可以入选中国十大好脾气青年,在学生时代加入的所有团体里都是老妈子的存在。在自己心里则是长兄如母的地位。
大哥跟苏遇,苏遇跟大哥,怎么能放到一块儿去呢?
虽然说流言不可尽信,就连自己也有个T大交际花的名头,但一切毕竟有迹可循,即便苏遇人品没有问题,如果要大哥掺合到她那极其复杂的社会关系里,裴庸心里还是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提防。
苏遇冲裴庸和煦地笑着,笑得裴庸毛骨悚然却又强作若无其事,跟着程潋进去,听苏遇介绍环境跟他的工作要求。
这栋五层的小楼在苏遇父亲名下,因为邻近学校暂时用作苏遇的工作室。一楼是活动空间,一半是茶水间一半是娱乐器械;二楼是办公室,隔成十四个工位,目测占了八个,三楼四楼都是拍摄区,五楼隔出一个角落堆放杂物,之外的空间铺了厚厚的地毯,苏遇没有解释它的用途。
工作室跟几个杂志社有固定供图稿的业务,也根据时间允许的程度接一些学生写真的单子。苏遇对裴庸的安排十分宽松,不限制工作时间地点,两周交一次稿,每次会给几个大概的题材,图稿画稿都收,底薪五千稿酬单算,对于兼职来说,已经很优厚了。不过平时裴庸匿名放在母亲画廊的画虽然成交价属于下等,也是在六位数的,这种程度的人情,他并不放在心上。隔三岔五交一次画稿就行了,不会让苏遇真的吃了亏。
程潋还有课,裴庸跟苏遇约好了明天下午来取一些参考的图稿杂志,就跟着自家大哥离开了。
回到公寓,薛嘉已经在客厅等得几乎要挠门了。
今天裴庸买的周边最后一批终于也寄到了,薛嘉当然是一刻也等不了的。因为买得太多,不方便都带回家里,程潋就借给薛嘉一个房间来放周边,等她高考之后来取,虽然已经是节制着买,几年下来也有半个房间了。
薛嘉一见裴庸,就拽着他上楼:“怎么又把房门锁了,我溜出来的每一分钟都是很宝贵的。裴庸,你不要仗着我哥哥在你手里就太过分啊!”
裴庸开了门,拎着薛嘉的卫衣兜帽把她丢到沙发上:“给我坐好不许动。薛小三你个忘恩负义的,说我过分?今天走得急,还没来得及拆封,里面也有我的一部分,当然要防着你趁虚而入了。不要以为我这里东西多就发现不了。”
薛嘉摆弄着桌上倦收天跟原无乡的偶,不在意地答:“你一式三份地买,我就拿了一份,而且,不是也留了代购费吗?”
裴庸把分好的一箱东西推到薛嘉面前,似笑非笑道:“那是钱的问题吗?我强迫症就喜欢买三份儿不可以吗?一份玩儿一份摆着看一份收藏不行吗?”按住薛嘉想要扒掉原无乡裤子的手“薛小三!对我的小当家尊重一点!你什么时候能改一改这个龌龊的毛病?”
薛嘉小心观察裴庸的脸色,感受对方有发飙的迹象,终于收敛了一点,专心在箱子里挑捡出自己能带走的几个,然后抱着箱子去自己的收藏间,离开之前突然想起来另一件事:“那个……二哥。”
裴庸挑起一侧眉毛看她:“嗯?”
“就是……那个……厄……前几天你送我的鱼死了。”
裴庸倒是没想到薛嘉会提起这件事:“都死了?我可是送了你十几条,一条也没剩?你做了什么?你给它们投毒了?”
薛嘉猛摇头:“没有没有,我换水换得可勤了,比我洗脸都勤!”
裴庸明白了:“不用换这么勤的,你是不是没有看我放在箱子里的注意事项?”
“什么,你留了注意事项……吗?啊哈哈,”薛嘉心虚地笑“我把鱼缸搬出来箱子就扔掉了。”
裴庸认命地问了最后一句:“所以你也一定没有看到,箱子里我放的那袋鱼食。”
薛嘉眉毛抖成波浪,小小声问:“啊?它们还要吃鱼食的吗?都没有我指甲大,我以为它们吃水里的微生物就行了。”
裴庸捏着薛嘉的腮帮子,迫使薛嘉的嘴张成一个“O”,道:“吃吧,一口成千上万的微生物,不要撑着了。我明知道你是个连仙人球都养得死的人,为什么还要把活物送到你手里受折磨?我真是蠢透了!”
薛嘉手里抱着箱子,只好左右甩头把自己从裴庸的手下救出来:“我知道错了嘛,我给它们风光大葬还立了小十字架,让它们下辈子运气好一点。”
裴庸接过箱子,一边上楼一边道:“算了,你照顾好自己就是功德了。”
薛嘉跟在后面反驳:“好像你就什么时候都很周全似的,刚刚我来,明明没人,浴室里水却开得那么大,你也是要养鱼吗?”
裴庸稍稍停顿一下,想起之前跟L认识的情形,看来这个新人类,真的很喜欢玩儿水。
一个小时前二楼浴室
浴室的窗户大开,强气流顺着窗户进来,空气中一个人类的骨骼渐渐显现,然后是血管、各个器官、肌肉……最后皮肤包裹了全身。那人对着镜子仔细地看着自己,想了想,在眼角添上了颗泪痣,跟裴庸的正好对称。他低头看了看双臂,道:“人类。”满意地笑了。
他原本无意来到这里,因为他认为,历史不会回头,就像之前存在过又衰亡的物种一样,人类既然已经灭绝,一个失败的种族,没有探索的价值。但他始终突破不了最后的壁垒,无法去往未来的时间。
父亲教导他:“即便人类有致命的缺陷,仍有其伟大与可爱之处。在时间面前,真理是脆弱的,对于我们的源头,我们应该信任。至于审判,那是神的事情。去吧,到过去找一找,我们未曾发现的踪迹。”
☆、第六章 我只是生来缺爱,又恰巧肯比别人坦然些
裴庸到工作室的时候将近六点,只剩下一个小姑娘还在,在他推门进来的时候,那小姑娘肉眼可见地开心起来,又很快放松下去,然后放下手里的杂志站起来道:“你好,我是裴茗,T大大一设计系,在这里做实习生。”
裴庸笑了笑:“让我猜一猜,这个裴,或许是,做珠宝跟彩妆的裴?”
裴茗侧了侧头笑答:“猜得很对,不愧是T大交际花。你认识我?”
裴庸忽略了“交际花”这个称呼,伸出右手:“略有耳闻,你好,裴庸,T大大一……医学院,裴言清的小儿子。”
裴茗笑着握了握他的指尖:“现在是什么情况?富二代联谊现场吗?”
裴庸笑答:“准确地说,是一个被赶出来的穷小子在跟珠宝世家的千金搭讪。”
裴茗笑笑:“倒是不知道你这么喜欢开玩笑。”
锁了门,带裴庸上了三楼,裴茗指着占了整面墙的柜子中的两竖排道:“这些都是有工作室的设计或者图文稿件的杂志,学姐说你可以随意挑自己有用的。对了,你习惯别人怎么称呼你?”
裴庸摊摊手:“鉴于我的风评似乎不佳,不如我们公事公办一点,就叫我裴庸怎么样?”
裴茗忍着笑道:“那好,裴庸,我正好也喜欢全名的称呼。你随便挑挑看吧。”
裴茗掏出钥匙打开一个小格,取了个画板,在窗边的位置坐了下来。
裴庸看着裴茗指给自己的两排,按年份跟类别,二十几个格子,越近的时间放得越满。
选了十几本自己有印象的,翻开目录,裴庸发现易晴的几个连载跟专栏配图的图源竟然都是工作室,而且在工作室所有的合作往来中绝对算得上跟内容吻合度最高,质量最好的一部分。翻到一半,裴庸稍作思考,径直走到专门放置工作室自己做的一种小发行量的文艺月刊的一格前,挨个翻起。
从刊物尾页的征稿启事来看,这本刊物的稿酬比行业内最高的千字千元的标杆还多了两倍,收录的文章质量都很高且立意新奇,作为一本看起来很容易流行的刊物,只有月度两千册的发行量,简直像是有意为之,在今天之前,他从不知道这本刊物的存在。很明显,苏遇在把这本文艺杂志当作科研刊物来做,亏本养着,而且已经养了三年。
裴庸还发现,在至今长达三年的时间里,苏遇不仅为易晴设了专栏,还不拘文体题材字数长短,有一期甚至夸张到收录了一篇占幅二十页的中篇小说,这篇是裴庸之前的从未听说的,裴庸立刻在网页上搜索了一段,发现没有结果,看来是独家刊载,不知怎的陡然生出一种金屋藏娇的感觉来。裴庸在心里暗笑,没想到苏遇看起来生了一双我最厉害我骄傲的眼睛,竟然会做这种借职务之便暗搓搓追星的事。不过也好,等时间一长,他跟苏遇熟起来,应该就可以不着痕迹地获得一些关于易晴的消息,或许有机会直接跟易晴对接也说不定。
不过,裴庸在心里暗暗告诫自己:即便要跟苏遇套近乎,也绝不以牺牲自家大哥为代价。
等到他挑得差不多,天已经黑透了。裴庸看到,裴茗在给一个硅胶的人头模型画眼影,面前摆了一堆彩妆,画板不知什么时候被推到一边。
画纸上是包括耳环、项链、手镯跟戒指在内的一整套首饰。很符合裴氏珠宝一贯的精致风格。
“裴老先生名声在外,你这个年纪的设计就能达到这么高的水准,看来 ,在老先生手下吃了不少苦头吧。”
裴茗瞟了眼画纸上的东西,摇摇头:“哪里轮得到我吃苦头?在老爷子眼里,我的设计就是一堆侮辱审美的废纸。想做他的学生,我至少还得练上十年。”
裴庸想起从前,外祖父每每用拐杖戳在他的画布上,皱紧了眉粗声道:“垃圾!简直是瞎子才能抹出来的垃圾!烧了去!”他不由得苦笑道:“这种事,我倒是能明白几分。”
听他这么说,裴茗抬起头看他,笑了笑。
裴庸正打算告别,裴茗先出了声:“你这就要走了?”
裴庸才想到:“现在有些晚了,你一会儿一个人回学校恐怕不大安全。没关系,我回去也没事,你尽管画吧,练完了,我送你回去。”
裴茗看了看窗外,道:“倒不是怕黑。只是一个人呆着的时候,对着这没表情的假脸,还是有那么点不自在的。”
裴庸站到她身后,顶着人头模型看了十几秒:“的确有点悚然。”逗得裴茗咳嗽了两声。
裴庸坐到一边,拿起收了易晴二十页中篇小说的那本月刊,一边浏览目录,问道:“你每天都是这个时候练习吗?”
“周二跟周四下午满课,别的时候不出意外,应该都在这里。”
“我应该会在这里做一段时间,那以后这个时候,我就在这里陪你好了。”
裴茗并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只说:“还真是标准的交际花风范。”
裴庸道:“虽然我的承诺有时候显得不够慎重,至今还没有食言过。裴茗小姐,包括你在内,也还没有几个人得到过我这种程度的示好,你可以放心,我这么做,完全是出于爱才之心。”
裴茗歪歪头,道:“那,谢谢了。”
距离裴茗宿舍楼十几米的地方,裴庸停住道:“就到这里吧。”
裴茗疑惑地看他。
“一个真正的绅士,应该充分考虑女士的心情,送到这里刚好,不是吗?”
裴茗发现,今天她跟裴庸说话,的确格外舒服:“裴庸,你这人,生来就这么善良妥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