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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潋蹲下来,拉过她的手握在掌心,看着她的眼睛,欲言又止。看得苏遇心里踏实温暖起来,她笑问道:“程潋,我护着你弟弟,你护不护着我?”
“我当然护着你,流言蜚语、跋山涉水,赴汤蹈火,我都护着你。”
来自ID 一颗螺丝钉的最新评论:易晴,虽然你这个名字取得岁月静好,但我看得出来,你一身戾气,命带孤寡。
等到晚上裴庸想起来打开微博,易晴主页的置顶微博从新书宣传替换成了一条评论了“奇花共赏”四个字的转发微博,转发的内容正是ID为一颗螺丝钉的账号在这几天的污言秽语。
裴庸心里一跳,翻到热搜榜,“易晴奇花共赏”明晃晃地挂在第七的位置,再一刷新就到了第六。
裴庸翻到私信,给易晴发消息:姐,今天的事情又闹到热搜榜上去了,已经第六了,你还好吗?
这次易晴倒是回复得很快:没事,由得他们去闹。过几天就没人会记得这件事了。
“可是……”
“别担心。不用在意那些无聊的事。弟弟,想看更新吗,我今天心情不错,刚刚放了一万的存稿上去。”
“??!”
“哈哈哈哈,去吧。”
裴庸登上网页一看,果然,半小时前多了一万字的更新。他心里不放心,又退出去,重新打开微博,在易晴置顶微博的评论里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名。他的亲大哥程潋,顶着真名跟自己证件照做的头像,在每一层的□□里执着地反驳:她不是这样的,你不能用这么恶毒的话伤害她。
裴庸两眼一黑,我的傻大哥,你可真是傻得可爱,这个行为简直就是最没有技术含量的水军。看来回去之后当务之急就是给他补一补网络交际用语。
丢人,太丢人了。
☆、第四章 一切真实,正是这个世界可怕之处
——我自小聪明,聪明到,知道这种聪明叫做愚蠢。
——易晴 《清平愿》
T大校门
距离转系考试一个小时。
裴庸藏在马路对面的公交站牌后,姑姑的车停在门口。
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他走遍了学校的四个门,全都被守着。
L在耳边小声提醒道:“再这么拖延下去,你就要错过考试了。”
裴庸低声回他:“我知道!”
“其实我是想说,我可以帮你。”
“帮我?怎么帮?把我姑姑强行塞回车里,然后控制车开走?”
“当然不是。你可以直接大大方方走进去。”
“这么简单?确定不是在害我?”
“放心,其他的交给我。”
“那,好吧。”
“先带上帽子,低头。”
在低头的瞬间,裴庸立刻感到脸上均匀的酥麻,皮肤又像在被海浪拍打。过了不到十秒,L道:“好了。”
裴庸默默打开手机的自拍模式,看到一张有些面熟的脸。
“你怎么不早说还有这种办法啊。”
“我怎么知道你会连门都进不去?”
……
刚进门口,突然被挽住胳膊,裴庸僵硬地转过头,却发现是同班的一个女生。他猛然想起,为什么自己现在这张脸有些熟悉了:曾经公选课上,这个姑娘跟男朋友腻歪被老师点到两次,就是这张脸。
同时,L在耳边道:“想不到要给你变什么样子,所以刚刚在百米范围内随机抓取了一个长得还不错的手机屏保。”
女生挽着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开心道:“亲爱的,好巧呀。”
裴庸在心里咬牙切齿道:是啊,真的好巧。同时控制自己放松身体任由她挽着,道:“我记得你今天有课,怎么是从外面回来?”
那女生站住,睁大眼睛瞪得裴庸心惊胆战,然后笑着用力揉了揉裴庸的脸,道:“这么可爱的吗?什么时候竟然把我的课表都背下来了?”
裴庸被拽着往女生寝室楼的方向走,战战兢兢听对方解释:“今天闺蜜来看我,就翘了半天的课,她给我带了好多东西,看你这么乖,分你一些好了……”
经过裴庸不着痕迹的极力挣扎,半个小时后,他终于提着一袋龙须酥重获自由。随意找了个教室将东西塞进抽屉,裴庸一路狂奔到考场,不忘在拐角处教L把自己的脸恢复。
程沐带的一个研究生就守在门口,看着裴庸进考场之后马上通知了程沐。
第一个课目快要结束的时候,裴庸检查完试卷,抬头看到了站在门口的父亲,在跟监考的老师说着什么,其间偶尔向自己这边看上一眼。那一眼很复杂,不完全是生气,还有惊讶,以及,程度不轻的轻蔑。裴庸心里升上一股寒意,他小声问:“L,我父亲他们在说什么?”
“他们已经交谈了二十七分钟。复述起来有些麻烦,不过内容可以概括为,你的试卷将不会送到批改的环节,虽然今天你到达了考场,但仍然会被当作旷考处理。”
“瞒着我递交了申请也没用,赶紧回来上课。”
原来是这个意思。
卷子被收上去,新的试卷发下来。裴庸细细看着试卷,每看过一道题目,答案就浮现在心里。为了这场考试,裴庸准备了两个月。但在父亲眼里,不过是一场小孩子的无理取闹。
“呲拉——”教室里撕纸的声音尤为刺耳。裴庸从试卷上撕下大约一尺见方的空白部分,用不足五十字写了一份退学申请,当着程沐的面放在讲桌上。
在走廊没走出几步,程沐就追上来想叫住他。裴庸闪进拐角一手遮住脸,道:“L,帮我。”这次L吸取教训,变了一张另一个城市的人的脸给他。
这时候正是课间,学生很多,程沐毕竟为人师长,不好像裴庸这样跑,待到程沐追过转弯,脱掉外套的裴庸迎面跟他擦肩而过,堂而皇之地离开了他的视线。
裴庸径直到了程潋在校外的住处,才掏出手机给程潋打电话,程潋疑惑道:“小庸?这个时候,你怎么不在考场?”
裴庸一边用指纹开锁,一边漫不经心地说:“我去有什么用?今天我才知道,这场考试原本就跟我没有关系。哥,我得到你这儿住几天。”
程潋在那边皱紧了眉:“好,爸他们可能会找过去,你听到敲门别应声。”
“明白。”
程潋在校外这栋小公寓是母亲送的升学礼物。他从小听话,夹在性格迥异的父母中间,做了许多妥协,母亲知道他喜欢音乐,但还是听从安排学了医,心里愧疚,这几年物质上就格外宽厚。
裴庸小程潋三岁,从晓事开始,就看着自己的哥哥因为懂事听话而在大大小小的事情上不断妥协,除了事后两句轻飘飘的赞许,什么也没得着过。为了能够不□□涉,他从小就是个不好惹的魔头,一直被父亲看不惯,挨了不知多少的打,从不松口讨饶。偏偏还知道些两面三刀的把戏,从不在外人面前露怯,更教父亲无可奈何。在家里,父亲要么直呼他的名字,要么干脆叫一声“混帐。”
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裴庸从书架上抱下一摞CD,沿着床铺出一个相框的样子,挑出一张典藏版的黑执事豪华客船篇舞台音乐剧的DVD贴着枕头立好,搂着白起的等身抱枕缩成一小团,道:“L?”
“小少爷,我在。”
裴庸缓慢地眨眼,“L,我从前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只觉得这个世界复杂,复杂得让我害怕。”
床头柜上的高飞飘到床上,坐在裴庸对面冲他点了点头。
“其实我之所以想转到摄影系,是想着如果用镜头看这个世界,就可以选择只看自己想看到的部分。我对什么东西都爱得浅,我只是懦弱。”搂着抱枕的手收紧,“但这是自欺欺人。世界是不能被选择的。L,我害怕这个世界,因为他真实存在。”
“小少爷……”
“没关系。”裴庸摸了摸高飞毛茸茸的头,“大不了,我什么都不要。他不肯放手,就让他头疼去好了。”裴庸低头叹了口气,“L,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好的。”高飞飘起来也摸了摸裴庸的头,然后回到床头,房门慢慢合上。
裴庸搂着抱枕,拉起毯子仰面躺下,对着天花板上巨大的月城雪兔,失神了很久。
半年前,父亲偷偷改掉了他的志愿,通知书寄到的时候,母亲跟父亲发生了激烈的争吵,虽然这些年来他们的分歧不计其数,但还从未激烈到过这种程度,母亲楼上楼下地四处乱走,看到什么砸什么,父亲也不拦她,只坚持说,自己学医才算不浪费了天赋。看着满地被扯坏的画布,碎裂的雕塑,哥哥当时小声劝道:“不然就让小庸再考一年。”母亲尚未回应,父亲便厉声回绝,眼看母亲翻出户口本跟结婚证,拉着父亲就要去离这二十六年里第九次婚,裴庸一时心软,开口承认,是他自己把志愿从美院改成了这所大学。母亲一瞬间输了气势,从此不再理他。
裴庸突然嗤笑出声。
现在想想。当时心疼父亲的自己真是昏了头。他一步步被父亲算计,竟然还想着要替父亲收拾局面。
原以为做个“混帐”就能让父亲放弃自己,看来不是,他不该只做个“混帐”,他该做个“废物”才对。
门外一股气流微微波动,L封闭了房间与外界,替裴庸拒绝了公寓门口程沐的责骂声。L发现,不知何时起自己对裴庸生出关心跟保护欲来。父亲说人与人一旦接近,难免产生情感,原来是真的。他努力克制自己,不要去察看裴庸此刻的情形,以保护裴庸的尊严,以及裴庸对自己的信任。
作者有话要说: 不出意外应该是日更一章,暂时先定为下午七点之前更新。新人,不太懂审核需要多久。
谢谢评论跟收藏的朋友给我鼓励。
不喜欢本文的朋友,可以的话能提提不喜欢的原因吗?评论打0分就可以。谢谢啦。
☆、第五章 至于审判,那是神的事情
裴庸看着站在工作室门口的苏遇,心里敲了自己一棒槌: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大哥的女朋友是摄影系的,怎么就没有想到,摄影系里的富贵人家虽多,但有自己非玩儿票性质的工作室的,也就只有这一个出了名的不好惹姐姐。
裴庸的母家是艺术世家,家里长辈们不少年少成名的,母亲裴言清也经营着几个小画廊。据不可靠消息,苏遇的家底跟自己母家相比,不遑多让。不过不同的是,苏遇的父亲原本只是一个在本市有些影响的小企业家,直到十年前不知从哪里得到了一笔巨额投资,才突然身价暴涨,经营范围从传媒扩展到房地产,近两年又开始试水金融。
苏遇跟家里的关系相当诡异,大一开学时,父母送到学校,一路大张旗鼓地办手续,当天就申请了校外住宿。寒暑假也必然是父亲亲自来接,按理说这么受宠,应当跟家里很亲近,苏遇被听到跟父亲通话时竟然称呼对方为“苏总”,礼貌克制,仿佛不是父女,而是商业伙伴。
苏遇本人,从入校开始,参加活动无数,大二即成为校辩论队王牌。因为几乎赞助过全校所有社团而被推选为社团部部长兼任学生会副会长,工作能力极强,脾气极差。人生准则第一条:不讲道理,不解释自己的行为。也用辩论赛上的战绩证明,她懒得讲道理,是因为没人讲得赢她。有着“苏一刚”的名号。是一个绝好的上司跟伙伴,但由于靠近就会条件反射地心情紧张,时时提防自己出错,所以不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