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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什么饭？”朱旭皱着眉头问。
朱旭这会一点也不好受，本来脚不舒服就已经很烦了，他妈还一直这样找麻烦。
“阿姨，我来之前吃过了。就不和您出去了。”银行礼貌得回道。
董书香看了看银行，又看了看朱旭，深深叹口气，走出了病房。
迟一些时候，朱旭的脚开始疼了，越疼越厉害。问医生，医生说是正常反应，熬过去就好了。
朱旭差不多疼了一整夜，银行皱着脸坐在旁边给他讲了一晚上的故事。听着故事，有时候听得认真了就感觉不到疼了，但故事一讲完他就又感到疼了，有的故事一听开头他觉得不好听，就让银行换一个。他不知道银行怎么知道这么多故事，他说换一个，银行就换一个。
就这么一个故事一个故事得熬，到了第二天早上，脚终于不疼了，银行也得走了。
“你确定脚不疼了？需要我叫许医生来再给你看看么？”
“许医生还没上班，你想找也找不到。我不疼了，你赶紧回去睡一觉吧。今天的课就别上了，反正你也跟得上。”
银行点点头，就出了门。过了会，又回来了，放下给他买的早餐，看着他吃完，又走了。
银行做的这些暖人心窝的事，朱旭没点触动是不可能的。他觉得自己又多喜欢了银行一点。他想以后得对银行很好，和银行对自己一样，甚至还可以更好一些，毕竟很少人能做到这样。
他又想起银行面对他妈时的态度，没有退缩，没有羞愧，也没有一点害怕。也很少人能做到这样。
想起他妈，他拿起手机看了看，没有一条消息，他妈昨天走了后就没再回来。以前脚也骨折过，胳膊也骨折过，从来没有一次像这次一样这么多愁善感，这么渴望有人陪着，大概是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太多了吧！他放下手机，又睡了。
下午，他小姨一家过来看了他，两个大人脸色不怎么好，他们只待了一会，就回去了。期间，他小姨时不时以奇怪的眼光看他，小姨夫的眼光更是怪异，只有梁扁扁一个没心没肺，在那吃零食。
他们走了没一会，他妈来了。先是问了男护工的事，然后问了学习的事，然后又问了脚的事，就是没问银行。朱旭已经打定主意，他妈不问，他也不说。
他以为问完后，就没有什么好说的。谁知，董书香接了杯水端在手里，坐在床边，一副长谈的架势。
“扁扁她奶奶前天晚上突然晕倒了，脑溢血，现在还没醒。”董书香握紧手上的杯子，喝了口水，接着说：“所以你小姨昨天没来。你小姨让我告诉你的。”
朱旭点点头，抬手狠狠揉着太阳穴。
“你小姨小姨夫一家到咱们家跟前怎么样，你自己心也清楚。你小姨夫家家里都出这种事了，还惦记着过来看看你，这是你小姨和小姨夫人好心善。你还记得你姥姥家的那个邻居么？一家人为了点小事闹得进了法院，一点不值当。我知道你觉得他们那时候瞒着你不对，你心里有疙瘩。但那事不是你小姨的错，只是那天正好是小姨去接你而已。”
董书香看了看自己儿子的脸色，很正常，她才继续往下说：“人，活着，要往前看，不能总是抓着过去的事不放。你看扁扁她奶奶，突然就这样了，能不能醒来还不知道。要是哪天换成你小姨，换成我呢？……”
“妈，你说什么呢！”朱旭生气得打断了董书香的话。
“世事难料，谁知道会发生什么。万一呢？你后悔都来不及。”
“那你呢？你现在后悔么？”
第16章 那两个人
董书香的脸色立马就变了，她一只手拿着水杯，一手指着朱旭，高声问：“你什么意思？朱旭，你什么意思？”
朱旭嘲讽一笑，说：“我就知道，你能好好说话……”他摇摇头，说：“算了算了，不和你说了，说也说不通。你有什么事就赶紧忙去吧。”
董书香没动。
“随便你吧，我睡觉了。”说完朱旭就拉被子蒙住头，闭上了眼睛。
他还以为她妈真的想和他好好谈谈，谁知道她只是想让他单方面认错。他怪的从来都不是他小姨，只是他妈总是不明白。
“朱旭，你什么意思，你说清楚，什么叫和我说不通？我是那种蛮不讲理的人么？你是不是和你哥哥一样，很早就恨上我了？好的很，你也走吧，走吧都别回来了，我一个人过我自己的！都走，都走吧，都走吧！”吼到最后，董书香的声音都喊哑了。
朱旭掀开被子，烦躁地说：“我脚都这样了，怎么走？我就说和你说不通吧。我说的什么，你扯到我哥身上干什么？我说过我要走么？我只是问你和我爸吵架、打我哥、不把姥姥接到这儿，你觉不得觉后悔？你扯哪了？”朱旭右手手背在床上边敲边说。
“我……”
“妈，这是医院，你说话小点。一会护士要找来了。”朱旭提醒董书香。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一听这话，朱旭摆摆手，皱着一张脸说：“你看你看，我就知道说不通。你赶紧回去吧。”
董书香斜睨他一眼，说：“这么晚了，我不回去。我今天晚上住旁边那张床。”
“没有被子，你……”话说到一半，朱旭才反应过来他妈为什么不回去。
他整了整自己的被子，说：“你不想回去就在这挤挤。”
母子俩没再继续上一个话题，说了两句学习上的事，董书香就睡过去了。
朱旭一如既往得睡不着，给他哥发消息还是一如既往得没有回应。他不知道他妈什么时候才能承认自己错了，他不知道他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他不知道这操｜蛋的生活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就像他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好好睡一觉一样。但他知道这些事情都有结束的一天，总会有那一天的。
又在医院待了一周，朱旭就回家里养着了，在家养了还不到一周，王占彬打电话来了。
董书香接完电话，前脚刚进房，后脚朱旭就问：“妈，我班主任说什么了？”
“问你什么时候能去上课，你的功课落下太多了。我给他说你现在下地走路都不行，还得一段时间。你看书看得怎么样了？都能懂么？要不要给你请个老师帮你补补？”
朱旭一听补课就心烦，毫不犹豫得拒绝了。
“你确定你能跟得上？”董书香不满得问。
“除了英语，其他几门都差不多。”朱旭白天无聊时看课本，晚上睡不着也看课本，根据银行给他的笔记他知道自己的进度比老师的进度快，所以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跟不上。
“你别对自己太有信心，你高一期中考试的成绩可不怎么好？”
朱旭撇撇嘴，没放在心上，他都好好看书了，哪有考不好那一说。他刚上高一时没好好学，哪能和现在比！
董书香看着朱旭，没再说补课的事，而是说：“旭子，许医生说你再过一周就能拆线了，到时候你给你小姨夫打电话，让他带你去医院……”
“你去哪？”朱旭问出话后就已经知道了答案，他又接自己的话说：“我知道了。你什么时候走？”
“明天。我给你请一个男护工……”
朱旭打断董书香的话，他说：“又请？你看上次那个，干了没几天就走了！”
“这次肯定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董书香信誓旦旦地说。
然而，董书香的保证并没有什么用，这次的这个男护工干了一天半就不干了，都没有上次那个坚持的时间长，朱旭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问题，怎么一个两个的都不干了。
坐在床上生了会闷气，朱旭开始考虑他要怎么办。他觉得自己不能再麻烦小姨一家，他们一家现在也焦头烂额，一堆事忙不过来。银行更不能麻烦。想了又想，他想到了打自己的人，自己这样都是他害的，钱不赔了，总得做点事补偿一下吧。
这样想着，他打通了郭鸣的电话。
“哥，在忙么？”
“旭子。怎么了？”
“鸣哥，还是上次那事。我想了想，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可以不找他麻烦。但这次做手术下来都花了小两万了，这脚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我的意思是，这钱他可以不赔，不过他总做点什么吧，这么轻轻松松就算了，不太好吧！”
“这肯定的，我也跟他这么说。他这两天忙，说过两天就去看看你。”
朱旭听后默默骂了声，他忙，忙个奶奶的，整天除了打架还会干什么！朱旭干笑两声，说：“鸣哥，我也不是图那两箱奶。不是，你说现在这人都怎么了，一点道德心没有，就说我妈刚给我请的那个护工，这才干了没两天，就跑了，给我一个放家里。要是我的脚好好的，什么都好说的，脚成这样了，干什么都不方便。你说这人的良心是不是让狗吃了，为了涨那么点钱，真是什么都做的出来。”
郭鸣尴尬地咳了两声，说：“旭子，你看这样行不行？一会我让他找个兄弟过去，我保证他会干的比你那个男护工好。今晚就，不，一会就让他过去，总不能给我兄弟饿着不是！”
闲扯了两句朱旭就把电话挂了。他给刘鸣说的都是大实话，这次脚受伤确实花了有小两万了，他家不是什么土豪，所以他妈不能一直守着他，得出去赚钱。要不是打他的那人和郭鸣认识，绝逼得让那人一分不少得赔过来。
郭鸣说话算话，照顾他的人不到一个钟头就来了。来的这人叫吴量，看上去比他还小。
“吴量，你今年多大了？”
“十六。”
朱旭点点头，和他差不多，看样子已经不上学了。他又问：
“你知道找你老大打我的是谁么？”
吴量痞痞地说：“那天来了两个人，你问哪个？”
朱旭惊讶地问：“两个人？”他一直以为只有黄毛一个人！
“是啊，两个人一起的。有一个特别怂，说话和女生一样，哈哈哈。”
“叫什么？”
“我凭什么告诉你？我来已经很给你面子了。你现在这幅样子，你打死你你都没办法还手。”
朱旭冷冷得看着他，摸了摸枕头下面的刀，说：“你确定？”
“逗你的。老大说你要是有一点不舒服就打死我！”吴量说完叹了口气后，接着说：“那两个人，一个叫孟伟，一个叫周烨。”
第17章 医药费
不知道是因为最近事太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朱旭觉得他都很久没有听到周烨这个名字了。从吴量嘴里听到周烨的名字，他很吃惊，想不到自己脚受伤这事，周烨也有一份。
他问吴量：“你老大收了多少钱？那两个人平摊的？”
吴量嘿嘿一笑，摇头说：“，这个可不能告诉你。不过，我可以告诉你钱是两个人出的。”
这钱肯定不是两个人用平时那点零花钱就能付得了的，估计是把压箱底的钱都拿出来了，这两人也真特么醉了。
他把床头柜上放的零食往外推了推，对吴量说：“你别光坐着玩手机，吃些零食。”
吴量闻言伸手取了包薯片，笑着问：“你还想知道什么，就问吧，我能说的都告诉你。”
听吴量这么说，朱旭也没客气，他问：“郭鸣为什么帮你老大挡这事？”
“这个可以告诉你，郭鸣这两年生意做得不好，又沾上了不该沾的东西，到处借钱。借这个借那个的，听说他在老大这就借了有这个数。”吴量伸出一只手，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