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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逢今来带他走,厉从说了愿意。
厉从x祝逢今 叔受 年下养成he 有狗血
年龄差14 祝逢今在厉从成年之前对他没有爱情
本质是个好好谈恋爱的故事。
发挥不稳慎跳
序 无响
厉从走进电话亭,窄小的灰边小屋里温度比外面要高,略带一些湿气。
天很冷,但没有到下雪的程度。他很高,屋顶足够他站直,走进去时还是下意识地低下脑袋。肩宽撑得起外套的剪裁,身上的大衣厚实且重,脖子上的围巾简单绕了一圈,羊绒在空气里的样子看起来很松软。
厉从肤色健康,年纪尚轻,脸上没有晒痕和粗糙的老化迹象。他样貌英朗,右边眉弓上有条结痂的伤口,很深,愈合后大概会阻断眉毛生长,留下一道显眼疤痕。
硬币在他的手里捏了很久,温度已经和他手掌相当,金属的气味沾上手指,厉从将钱币投入,摘下听筒。
号码早就熟记于心,食指在几个按键上停留几次,然后换了个舒服一些的站姿,眼睛穿过透明的窗体,行道的灌木丛因为修剪得不频繁,树顶参差,也许下一次来时就会变得整齐。
他不记得自己第多少次这样走进电话亭,不是每天都来,频率高于偶尔。
晴朗最好,雨雪天不过是多一把伞。
街的对面有棵古老银杏,叶子黄了两次,落下来时倒是很美。四季街景常常变换,他等待应答的这几十秒钟会分神留意。
像是听筒里终于传来回应,他收回目光,手拿着听筒往自己的耳朵凑近,紧紧贴着。
他笑了,脸上不觉添上几分柔和。
“逢今。”
闲暇的手指抚上按键,怕错按到挂断,又转而摸向了投币口。
“不算晴天,下雪的日子已经差不多过去了,”厉从描述天气,“新买了围巾,摸上去舒服,也保暖,自作主张也给你买了,我得先回家一趟,再出来就去寄,希望到时还用得上。”
“近来过得很好。”
话绳微微摇晃,他伸手捉住,眼皮微微闭合,掩去下垂失落的眼神。
“也很想你。”
他的口吻稀松平常,唯独这一句像是被放到海面,随着海浪晃荡汹涌。
厉从挂断电话,深深呼吸了一次。
他没给指尖施力,只是将数字轻轻抚摸一遍,耳边没有那人不紧不慢、温和的询问,取而代之的是沉默和嘟声。
抬手摸了摸自己眉骨上的伤口,厉从出了电话亭,走进风里。
他大概还会拨很多这样无声的电话。
幻想着那人的口吻,大方直白地叫他的名字。
任想念溢出四散。
岁月漫长,寂静无响。
【上卷】托付
第01章
2003年
祝逢今生在新年伊始,他满二十七,不逢五整,因而辞旧迎新的由头更重。今夜厉家大宅人声鼎沸,几张桌子满满当当,酒令行得此起彼伏,一声盖过一声。
最中间的那桌没那么激烈,推杯换盏却也在所难免,饭桌主位上的人杯不离手,菜肴冷时已经耳朵和脖子红了个透,屋内灯光亮堂,照在他发顶和脸上,落出细腻的光泽和阴影。
一双眼睛微微眯着,不挑不垂,朦朦胧胧。
祝逢今这人平日里尔雅温文,何种状况都应付得游刃有余,喝起酒来也是向来清醒着走人,现在这幅摇摇晃晃的样子,倒像是真的不胜酒力,于是有人捏起酒杯,打算当那最后一根稻草:“二哥,我敬你。”
他睁开眼睛,看清来人之后,正打算拒绝时,身边的人突然开口:“逢今醉了,心意领了,改天你们单独喝一盅。老三,小沛这一杯你代他喝,我带逢今回去。”
被点名喝酒的人没多说话,不等对方再劝,先一步将酒一饮而尽。
厉沛无法,只能也跟着干杯。
祝逢今极其配合,撑着脸的手往外一滑,好在厉演及时拉住醉鬼,才没让他一张白生俊脸扑进桌上一众酒杯餐具里。没太费力气地架起他,两个人绕开酒桌,脚步有些慢,但并不乱到哪里去。
刚一出大门,厉演就把祝逢今的手从自己肩膀上拿开:“怪重的,你自己走。”
“累呀,”祝逢今勾住他肩膀,“大老远跑过来喝一肚子酒,每年都来这一出,我就是个酒鬼都烦了。”
两人关系好,饭桌上他俩坐得近,椅子摆得像是都比其他人间距小,方便一顿饭上窃窃私语。可惜交际这事摊到每个人头上不算什么,到了他这儿就变成狂轰滥炸,祝逢今喝得舌头都麻了,也没跟厉演说上几句话。
祝逢今将手放下,离了厉演大概一拳远,掌心朝上伸出去,讨要东西的时候面带笑意:“大哥,我生日,你的礼物呢?”
车库里灯光昏暗,也能看清祝逢今笑得自然柔和,双眼清亮,像个要糖吃的小孩。
“你大哥什么时候会忘记这些事,”厉演拉开车门,让祝逢今进去,自己坐到驾驶座上,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份合同,“签了,然后给我一块钱。”
看见合同,祝逢今脑袋隐隐作痛,他接过厉演递来的笔,随便翻翻,也没仔细看,笔走龙蛇,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上自己的大名。随后又在自己的兜里摸摸,好不容易翻到一个硬币:“收好,我打个盹儿,希望醒过来自己没在去泰国的船上。”
“又跟我贫,”厉演收了那个硬币,被祝逢今的说辞给逗笑了,压低了声音,“放心吧,我不会害你。”
他当然知道厉演不会害他。
那是他的大哥。
一份买卖合同,交易内容是两套房子,地段很好,价值不菲。
赠予合同不能强制执行,厉沛要是得到风声,知道兄长把自家财产往外人手里送,说不定怎么大闹一场。
他猜厉演大概觉得他过得憋屈,也到了该有点资产的年纪。
平时那么笨的人,这会儿还有些小聪明。不过这么便宜出手给他,要交的一揽子税也不是个小数目。
罢了,好歹捡了个大便宜。
祝逢今心情愉悦地闭眼,在酒精的催促下歪过了头,陷入沉睡。
等他醒过来时,车像是早就熄火,里面打着盏昏黄小灯,驾驶座椅已经完全恢复原样,身上搭了件厉演的外衣,稍微闻一下,就能嗅到上边还有些他蹭过去的酒气。
说是稍作休息,看样子大概睡了很久。
厉演站在路灯下抽烟。
他个高,身体称得上壮硕,单薄的一件线衫套在身上也不冷。地上除了影子,找不到乱七八糟的烟头,嘴里叼着的那根只剩下短短一截滤嘴。他见祝逢今从车上下来,摘下已经燃尽的烟蒂,走了几步扔进垃圾桶里,又回原位,像是等着祝逢今过去。
祝逢今猜他扔掉的烟屁股应该不少。
“既然都快到家了,怎么不叫醒我上去?”
祝逢今把衣服递给厉演,他两三下穿上。
“你睡得沉,叫你怕被打。正好没什么事,抽根烟也是过过瘾。还难受吗?”
“嗯,喝那么多哪有好受的,”祝逢今千杯不醉,可酒的味道他不论喝多少,也爱不起来,“其实你今天不用让老三帮我挡那么一下,我没打算跟厉沛喝。”
“他难得向你示好,你好歹给他个台阶下,”厉演也头疼自家弟弟和祝逢今的关系,“明明小时候你俩关系都不错,怎么长大了这么水火不容。”
“毕竟我走那会儿他还小,这么多年过去,还能不交些新朋友么,跟我合不来也是正常的,”祝逢今道,“改天我单独找他聊聊,不说这个了。厉演,我下午烤了蛋糕,卖相十分能打十二,咱们回家稍微庆祝一下。”
厉演先是笑了一下,随后面带迟疑,最后在他脸上凝成了严肃:“逢今……”
祝逢今心知厉演是有话想和他说,下意识地侧过目光,脸色大变:“厉演!”
他挡在厉演身前,同时也护着他闪躲,高速飞行的子弹破风而来,没扑空,从祝逢今手臂旁擦过去。祝逢今过滤掉伤口烧灼的疼痛,几乎没有多余反应时间,躬下身子,和厉演往他们的车——四周唯一挡得住人的掩体跑。
紧接着是第二枪、第三枪,枪枪击中车体。
他们开了辆还算抗打的SUV。
消音器,偷袭,看样子是想低调地把他们置于死地,祝逢今不担心车底有炸弹,那太惹人注意。刚才如果不是祝逢今直觉敏锐,第一发子弹穿过的绝不单单是丁点皮肉。
见他们上了车,对方也反应迅速,停在不远处的车灯终于亮起,显然油门踩得用力,嘶鸣着朝他们冲过来。
“给老三打电话,报位置,”祝逢今从老位置抽出枪,装弹夹、上膛,动作还算流畅,“你开车,我拖住人。”
说话的这短短几秒,他们的车又受到几次冲击,后车窗被子弹击碎,飞溅的玻璃擦过祝逢今的脸,割开颧骨处细滑的皮肤,留下淡淡血痕。
厉演一手扶住方向盘,一边等待电话接通,皱眉叮嘱道:“你小心。”
想不到他厉演自认没趟哪条浑水,这么多年行得端坐得正,却还是挡了谁的路,非要提枪来见。
这是条小路,偏僻无人,两辆车如离弦之箭般冲了出去,风声猎猎,车窗掰出的一个小缝就已经能使静谧化为吵闹。祝逢今稳住呼吸,消停日子他过得多,摸到枪有种陌生的微妙感觉。
他很少开枪,不想弄脏手是其一,心不够狠是其二。
但有人找上门来,他不会等着挨打。
更何况遭到袭击的不止他一个。
此时车辆稀少,这些小路走完就会汇入城市主干道,祝逢今知道得在暴露在平阔大道之前解决。
私人恩怨,怕伤及无辜。
手枪命中率低,更何况不断行驶,路灯间隔很远,瞄准困难,祝逢今观察甚久,终于摇下车窗侧出右手,面无表情地扣下扳机,一颗子弹好歹扎进对方车胎,后面的车滑了一下,厉演看准时机继续加速,几乎是一瞬间就与追他们的车拉开距离。
祝逢今不敢掉以轻心,确认那辆车的速度越来越慢才将目光转回前方。
他们的注意力被打散,谁也没有料想到——
漆黑一片之间,前方突然横出一辆中型货车!
“厉演!”祝逢今大吼。
厉演用尽全力握住方向盘、踩刹车,但速度实在太快、距离太近:“护住你的头!”
祝逢今双臂横在头部正前方,眼看那辆货车离他们越来越近,制动效果难遂人愿,他们的方向彻底偏离了原来的轨道,车胎留下漂移痕迹,等祝逢今反应过来厉演想做什么的时候,他下意识地向厉演扑过去,“不——”
一声巨响在他的耳边爆开,似油泼入水中。
之后是寂静,和五脏六腑移位似的疼痛。
祝逢今从短暂昏迷中醒来,额头被挡风玻璃割裂,流下的血糊住他的双眼,他咳嗽一声,胸腔被肌肉收缩牵扯,肋骨应该有断裂。头脑眩晕不已,喉间腹内都是不适感,他拿手擦掉眼前的一片血红,模糊的视野中看到厉演满头是血,低垂着,身体被安全带堪堪拉住。
主驾驶座的车门已经严重变形,是厉演玩命似的打方向盘来争取,最后撞到一起,受到冲击更多的也是他的方向。
就像祝逢今下意识地往他身上扑,想替他挡,厉演也同样在危急时刻,将更多的伤害拨向了自己那一边。
“大哥,大哥!”祝逢今手指探到颈部,感到还有搏动,他悬着的心从嘴里跌至喉咙,试图唤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