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拣尽寒枝_沉佥-第9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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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条路可走。
  然曹阁老固然识得眼色,却有人从头到尾都不太明白。
  “父皇,您还有我们啊,我们不也是您的儿子么。”
  一旁憋了许久的嘉绶忽然一脸失落地开口,似整个人都慢了半拍,还纠结着父皇前一句话里的意味。
  此言一出,在场皆惊。
  久经阵仗如曹阁老也是满眼尴尬,苦笑不知该如何圆场才好。
  反是陈世钦一脸惬意爽利,如沐春风。
  顿时,皇帝的脸都青了,堪堪盯着这满脑子浆糊的幼子,不怒反笑:“对。还有你们。朕有你这个儿子——”
  父皇这是真动怒了。
  嘉钰只觉一阵脑仁疼,深恨自己怎么没先堵住这个傻弟弟的嘴。
  父皇虽然心疼儿子,但气头上可也是什么事都做的出来的。
  如果父皇此时责罚了七郎,怕是更会刺激到陈世钦,无论于局势,还是于二哥,都不是什么好事。
  嘉钰也来不及多想,更是没有办法替嘉绶辩解什么了,所幸按住心口闭起双眼,闷头身子一歪就向着嘉绶软倒下去。
  这一出实在始料未及。
  嘉绶吓了一大跳,伸手先接住他四哥,整个人惊恐地汗毛都全竖起来了,慌不择言地嚷嚷起来:“四哥!父皇……四哥他——”
  皇帝眸光一震,如同惊醒,整个人顿时从怒不可遏的黑沼中挣脱出来。
  四郎这一倒,提醒了他太多太多。
  只是……可怜四郎这孩子用心良苦,到头来只怕呕心沥血也终成空枉。尤其他这个做父亲的,也实在不能盼这个格外可人疼的儿子得偿所愿。
  “七郎,扶你四哥去偏殿歇息吧。”
  皇帝深深吐息一番,再开口眼中已没有多余的波澜,直盯着惊慌失措地嘉绶在侍人们的簇拥之下扶着状似晕厥的嘉钰离开了大殿,才将目光收回来,再一次静静扫视当场。
  “朕的儿子,朕会管教好。你们各自的人,也都各自管教好。守国门,靖疆土,是头等的大事。不要犯糊涂,掉进这种大坑里。”
  他可以把一个“靖”字咬得极重。
  殿上一瞬鸦鹊无声。
  众臣俯首而拜,谁也不敢先抬起头来。
  唯有陈世钦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陛下圣明。只不过……”
  “你有什么想说的?”皇帝侧目看着这个几乎已与自己相伴一生的老伴伴。
  陈世钦毕恭毕敬地弯腰,低头,施礼,“东厂有报,如今靖王殿下营中似乎确有一名女子,原是个草寇女匪,据说着实有些武艺。殿下自是用其才能,但毕竟有违太祖禁令,更有损殿下的清誉……”
  “杀了那个女人,随便用什么办法——这种事还需要朕说出口吗?”
  陡然,皇帝脸上的表情变得狰狞起来,甚至连五官也尽数扭曲。
  他愤怒地质问眼前的每一个人,拂袖将御案上所有的奏折全部扫在地上。
  阁臣们噤若寒蝉,愈发瑟瑟俯伏,连被飞过来的奏疏砸了脑袋也不敢动弹一下。
  陈世钦唇角噙着笑,以俯身领旨的姿态轻轻应了一声,“是。老奴驽钝了。”便挺起腰身,笔直地站在皇帝面前,看也不看仍跪拜不起的曹慜等人一眼,身姿亭亭颀长,竟如鹤立鸡群。


第93章 三十、杀人(2)
  待偏殿上的声音渐渐安静下来,嘉钰才缓缓睁开一只眼四下打量。
  依照常例,这会儿那些七手八脚的侍人和御医都该散了。
  嘉钰瞥了一眼不远不近正整理暖炉的宫娥,把视线收回来,冲身边的嘉绶勾了勾手指。
  嘉绶青涩的眉眼中还有许多残余的慌张,一脸惊魂未定,见嘉钰醒来,很是惊喜地就要喊。
  嘉钰一把按住那张嘴,顺势将之拽到跟前来。
  “你别乱嚷嚷,一会儿把父皇嚷过来了,又拿难题考你,答不好还是一顿骂。”
  这一句对嘉绶很是管用,连忙服服帖帖闭了嘴。但他到底困惑又好奇,忍了许久,小小声凑到嘉钰耳边,吹气似地问:“四哥,你真的好些了么?”
  这小子憨是憨了点,却难得纯善。如今能打心底惦记着他的人,也没几个了。眼前这一个,到底是亲弟弟,嘴上说嫌弃,又哪里真能撒手扔了不管。
  嘉钰心尖一软,不由暗叹。
  他努嘴让嘉绶抓了个软枕过来垫在腰后让自己能靠得舒服一点,展眉望住这个幼弟,轻声问道:“七郎,你老老实实回答四哥,你可觉得现在的日子是快活的?”
  嘉绶陡然愣了一瞬,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问题是什么意思。
  若要说快活与否,他身为皇子,又刚刚得了父皇的封赏,住的是阔绰奢华的王府,吃的是珍禽走兽四季时鲜,更得娶心爱的女子为妻,他的日子自然是比寻常人要快活百倍千倍的。
  可他又常常觉得不快活。
  这种郁闷时不时就在胸中满溢而上,淤积心口,他说不上来为什么,只觉得挥之不去,不堪其扰。
  “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快活还是不快活。苏哥儿对我好的时候,我可开心了。可是对着父皇和母亲,我又难过极了,总觉得心里憋闷得慌,连笑都笑不出来。还有那个陈公公,他现在隔三差五就要上我那儿去,每次都不是送吃的就是送玩的,说是父皇的赏赐,可是……父皇没事儿老赏我干嘛呢?父皇他明明每次见到我都一脸嫌弃的模样……而且,我一点都不喜欢那个老太监,他笑起来怪怪的,还总是说些怪怪的话,惹得母亲和苏哥儿都数落我……”
  他原本是不敢和四哥倒苦水的。
  四哥跟其他的兄长都不一样,总喜欢挖苦他,骂他。
  可这会儿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了。
  也许是因为方才四哥有心或无意地替他躲过了父皇的责骂。
  也许是因为此刻四哥望着他的眼神前所未有的温柔又温暖,让他忍不住就想依赖。
  也许是……
  嘉绶苦恼地双手拖着下巴,整个人都如同萎靡的幼兽,茫然又惶恐。
  嘉钰细细看着他,竟不禁有些心酸。
  小七儿声声字字所说所望的,无外乎“亲情”。
  偏偏再寻常不过的“亲情”二字,却是最大的奢望。
  所求不得,人生至苦,纵然坐拥天下,又有何乐趣可言?
  七郎不是个真傻子,他其实……什么都感觉到了。
  他只是还不能想明白为什么。
  陈世钦想要的,是一个完美的傀儡。
  但此刻的嘉绶对陈督主而言,却如此不够完美。
  比起二哥身为元皇后唯一嫡子的身份,七郎不过是一个普通妃子的儿子,其出身甚至还不如他这个贵妃之子。
  更何况七郎还娶了鞑靼人的小公主为妻。
  陈世钦要扶七郎上位,堂堂母仪天下的圣朝皇后又怎能是一个鞑靼女子?
  所以,鼓吹兄弟相争,使七郎失去手足,只是第一步,接下来,还要让他失去生母,失去他心爱的女子,如此,他才能终于变成个孤独又完美的木偶人,除去绑缚绳索,身边空无一人。
  但这些话,又该如何说呢?
  七郎一定不会信,更不愿意信,必还是会像从前一样茫然又惶恐地瞪大眼,又或者生气地哇哇大叫,埋怨自己这个坏哥哥为什么要说这种话来吓唬他。
  人是不会在安逸中一夜长大的。七郎所欠缺的,恰恰是痛苦,是他如今所困扰的也远不能及的痛苦,只有如此,他才能彻底从浑浑噩噩的梦中醒来,蜕变出真正的形状。
  哪怕这痛苦,会让他痛不欲生。
  嘉钰下意识伸出手,理了理嘉绶略有些歪扭的衣襟,低语时叹息从眉梢眼角倾泻。
  “你想不想这一辈子都能好好的,过快活的日子?”他认认真真地追问嘉绶。
  “当然想啊。可是——”嘉绶困扰地耷拉着脑袋。
  “七郎,你不要犯糊涂。”嘉钰猛一把用力抓住他小臂,“你好好地想一想再回答,你说四哥有没有当真对你不好过?”
  “当然没有啊……”嘉绶似被吓到了,脱口而出否认。
  “还有二哥呢?”嘉钰立刻紧逼一步,“二哥待你好不好?你和你那个小王妃的婚事,是不是二哥一力替你做的主?你上次在二哥府上胡闹,冤枉了二哥,二哥是不是也还是心疼你,并没有当真怪罪你的?”
  这样说来,的确是没有错的。虽然他总觉得二哥身上有股他也说不太明白的煞气,总叫他有些害怕。但二哥着实从来没有亏待过他。
  而四哥待他的“坏”,至多也就是多损了他几句罢了。他虽然常常会觉得委屈,却从未打心底对哥哥们有什么不满,更无一日觉得哥哥们是不好的。
  可如今……
  “四哥你到底想说什么呀?”
  心中忽然有些害怕,嘉绶紧张地咽了几口唾沫。
  他看见四哥也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
  “那你呢?你心里对哥哥们是怎么想的?如果有人跟你说哥哥们的不是,或者哄着你做会害死我们的事,你会怎么做?”
  短短几句话,四哥说得极轻极缓,却字字如同烧红的刀,滚烫地直捅进他心底。
  果然如此……果然是这样!如今连四哥都在怀疑他了!
  可他到底做了什么?何至于就要招惹这样的怀疑?!
  被紧抓住的手钻心刺痛,胸腔里骤然紧缩,嘉绶整张脸都皱起来,俨然马上就要哭出来。
  “……我……我根本没想过要和二哥争什么,我没有——”
  他几乎是嘶喊出来。
  嘉钰一把死死抓住他,不许他乱嚷嚷,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去。
  “七郎,自古天家无父子,翻遍史册,兄弟阋墙,争权夺嫡,弑父母,杀兄弟,屡见不鲜。但这是亡国乱世的祸端。帝王身后必有权臣,储君之争即是党争。所以你要好好记着我今日对你说的话,无论何时何地,都要记得,二哥和我是你的兄长,咱们才是血浓于水的兄弟!手足之亲,不可相残!倘若有谁要变着法在咱们兄弟之间挑拨是非,那个人就是咱们共同的敌人,你一定不要轻信他。”
  他执意紧盯着嘉绶,直看着那个孩子点头如捣蒜,才骤然松开手,精疲力竭地向后倒下去,重重叹一口气。
  “二哥一向不是愿意解释的性子,他待你的好,就算你不懂,他也不会和你说什么。但你若是当真什么也不懂,一定会害死二哥的。二哥若有不测,我也就没法再活下去了。到那时候——”
  这些话原本也是肺腑之言,更是心之所忧。只不过从四殿下口中说出来,难免是一股郁气,再配上他那张病弱苍白的脸,愈发显得凄惨。
  嘉绶已然被吓得有些懵了,扑身就紧紧抱住他,满口许诺:“四哥你别胡说!我好好记得了!我什么都听你的!”
  嘉钰虽说方才是装晕的,但毕竟身子虚弱,劳心说了这半晌话额前已全是湿冷汗水。
  他闭着眼靠在软枕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觉得稍稍缓过一口气来,便又侧脸细细看住嘉绶。
  “我听御医讲,你母亲近来身子不太好,头风症犯得很厉害,每天都在用针吃药……你要常常去看望她,尽量多陪伴她,让她宽心。你长大了,不能再像个没心肝的孩子一样,否则将来一定会后悔……”
  四哥的眼神太复杂,似有万语千言的深意,说出来的话更让他似懂非懂。
  嘉绶不知四哥为何忽然又提起他的母亲,茫然许久,只能点点头,乖巧地趴在嘉钰身旁。


第94章 三十、杀人(3)
  父皇亲口下了命,要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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