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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中简从宁的手腕。
“啊——”简从宁吃疼,松开手。
不悔一把将宋离拉到身后,脸色冷的吓人。他指着简从宁的鼻子,眸中带火:“我警告你简从宁,对付我可以,别想打我师尊的主意!再让我看到你纠缠他一次,你这双手别想要了!”
说完不待简从宁反应,拽着宋离就走。
不悔推开门,不甚温柔的把宋离甩了进去,关门时的力道极大,“咣”的一声响。
宋离被不悔甩了个踉跄,他扶着桌子站稳,紧紧地锁住眉:“你干什么?”
“我干什么?”不悔猛地回过头,被简从宁点燃的怒火催的他声音也一并拔高:“我干什么还是你干什么?你不知道简从宁什么人是吗?他心里弯弯绕绕比麻花还多你没见识过是吗?你不是挺洁癖的吗?刚认识那会儿我刚碰你一下就把我往树上抡,怎么他拉你你连动都不动啊!”
宋离听着不悔一声高过一声,一句比一句尖利的言辞,耳朵嗡嗡直响。他像是忽然卸了力,周身气息从初起时的不悦渐渐化为乌有,到最后竟连一丝情绪的波动也没有。
他像是一池平静的湖水,无本无源,圈起来便是死的。
饶是这样,素来不爱解释的宋离还是试图替自己辩解一下。
“你来的时候,”宋离淡声道:“我正要推开他。”
不悔冷笑一声:“可真巧。”
宋离觉得自己心尖上最软和的地方,被针扎了似的痛。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不肯再多说。
不悔的态度已经摆明,他再解释也没用。
宋离默不作声的转过去,看着桌上冒着热气的精致佳肴竟生出几分讽刺。
不悔本就和简从宁积怨已深,那人心机城府颇深,他不止一次着过他的道。这些师尊不会不清楚,因而他在看到简从宁同宋离拉拉扯扯时当即便心头火起。他怕简从宁会将那些不入流的伎俩用到宋离身上,他怕宋离会被他们之间的积怨牵扯,怕宋离受伤。
许是在乎过头便失了理智,在看到宋离近乎漠然的态度后更是激化了心中的不满。
这人永远都是这样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什么都不肯说,什么都无所谓,所有的一切,他从来都不放在眼里。
不悔扳着宋离的肩膀,把他转过来,指尖掐进他的肩头。
“你为什么总是这个样子?”不悔恶狠狠的盯着宋离,那眼神凶狠的仿佛要把他吃了:“你明知道我想听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肯说?”
宋离动了动唇,他还真是不知道不悔想要听什么。
解释?他刚刚已经说过了,是不悔不信。
宋离抬手扣住不悔的手腕,微微用力正按在他腕上的麻筋。
可不悔却非要跟宋离死磕到底似的,也不知哪来的力气,明明手腕都已经麻到没知觉了,却还是紧紧抓着他不放手。
宋离平静的脸上终于起了一丝裂缝,扣着不悔的手愈加用力:“同我动手,你的功夫都是我教的。”
不悔怒极反笑,只是他眼神太凶,那笑容便显得阴鹜起来:“怎么,师尊又要打我么?你若要动手,我保证站在这儿不动,让你打个痛快。我就问你打么?”
宋离眉心一拧,刚想出手教训一下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心口处的疼痛忽然凶猛起来。他脸色一变,喘不过气来似的咳了一声。
不悔见状赞许的点了点头:“师尊你可是学坏了?现在还会用苦肉计来让我心疼了?”
宋离终是用了狠力,一掌劈在不悔手腕上,把人推开寒声道:“我还不屑用那些。”
他撂下一句话便要出门,可刚走出两步,心脏猛的一缩,似有千百只利剑同时往心上乱捅,疼的他脚步都变了,扶着门框再也迈不出一步。
完了。
宋离一慌神,那阵疼痛又变本加厉的朝他而来。
不悔终于觉察出不对,赶紧跑到宋离身边,这一看把他吓得几乎魂飞魄散。
刚刚还好好站在那里的人,转眼已经面色惨白,满头都是冷汗。
“师尊!”不悔赶紧扶住宋离,两手一抄把人抱了起来:“你怎么了?哪里难受?啊?你别吓我啊!”
什么火什么气,在见到宋离这模样之后瞬间烟消云散。
不悔把宋离抱到床上,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贴住他的后心,忙不迭的给他输送内力。
可眼下,再深厚的内功对宋离来说也是无济于事,那精纯的功力一入体便如泥牛入海,顷刻便七零八落了去。
宋离疼的说不出话,他紧紧皱着眉,身子轻颤。这疼痛纠缠他多年,早已成了习惯,他下意识便要把手往最疼的那处抓着。
不悔看清他的动作,本就六神无主的人,心疼的眼圈都红了。
宋离这模样他是见过了,就在四年前,他得知宋离以心头血养剑之后,师尊就是这个样子奄奄一息的倒在楼梯上的。
“师尊……”不悔摸了把宋离额上的汗水,把宋离往心口抓的手握在掌心:“怪我,我不该气你,是我昏了头,是我的错,你别气了,别吓我……”
宋离此刻几乎失去意识,除了疼他什么都感知不到。不悔把他转移注意力的手拿开,心上的痛苦便无比清晰,想晕又晕不了。
他咬着唇窝进不悔胸口。
这是他在人世唯一的依靠,是他残存的希望,掌心的温暖。
他想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他,想把自己的痛都说给他听。
于是,世人面前一贯清冷高傲的伏伽真人,终是服了软,示了弱。
“不悔……”宋离低声道:“好疼……”
☆、第六十九章
69
不悔对宋离的为人最熟悉不过。别看宋离平日里好似对什么都不上心,骨子里却死磕着一股骄傲。
他和不悔的倔强又不同,不悔是个认死理的,一条路走到黑,碰了一鼻子灰也不会回头。
而宋离就属于比较作的那种了,什么都憋心里,让你自个胡乱猜,猜了一通他也不会告诉你实话。他骄傲又心狠,总想自己揽下一切,对不悔是这样,对他自己更是这样。
所以,宋离这声“疼”一出口,不悔便知道他定是疼狠了,疼的受不住,疼到让他放下戒备与骄傲,可怜兮兮的向人低头。
“师尊,你哪里疼?是心口疼吗?”不悔把手贴上宋离的胸口,绵绵柔柔的内力穿过他单薄的身体,护住那人的心脉。
分明疼的不是自己,可不悔又真切的体会到了一种不停往下沉的闷痛感,仿佛有一双手,拽着他的脚脖子死命往下拖,拖到深不见底的黑暗里,拖到永远也见不到宋离的地方去。
宋离额上的冷汗洇在不悔的前襟,似是在荒野中开出一朵绮丽的花。
他控制不住自己的颤抖,更压不住那泼天的痛苦。
他浑浑噩噩的一口咬下去,也不知是咬在了什么地方。
“嘶——”不悔吸了一口气,却把宋离更用力压在胸口。
如果不能替你分担痛苦,那便把你留下的当作恩赐。
“师尊,这样不行……”不悔送了半天内力,宋离都没有一点好转的迹象:“我带你去找大夫。”
听见这话,宋离又仿佛骤然间清醒过来。
他松了嘴,睁开眼睛,眸中含了一汪水,柔柔的就要滴下来:“很快……”
宋离想说很快就好,其实他更想说的是“你离我远一点,我很快就能好”。可他却贪恋这个怀抱,这个让他喜让他爱,又让他痛不欲生的怀抱。
他自虐般的抱紧不悔,疼的上气不接下气:“……抱我”
不悔想都不想就搂紧了他,发了狠的力气。他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没来由的心慌,好像不这样用力就再也抱不到宋离了一样。
等宋离终于渐渐平复下来的时候,不悔却越来越焦灼。
宋离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整个人苍白的几近透明。连眉尾眼角都透着氤氲的水气,粉晕晕的,像个陶瓷娃娃。
他动了动手,从被剧痛折磨出的脆弱中抽离,理智呼啸着回到身体里。
宋离恢复的很快,痛楚过去,连脸色都肉眼可见的飞快红润起来。
若非亲眼所见,当真以为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做了场噩梦。
“师尊?”不悔在宋离脸上亲了亲:“好点了吗?”
宋离应了一声,推开不悔坐了起来,眼睛瞥见他胸前一处渗了血的衣襟,眸光一暗。
那是他方才痛极了咬下的,他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气,但只看着便觉得难以呼吸。
“师尊……”不悔皱眉看着宋离,清醒过后的宋离又回到从前那个密不透风的外壳里,他的脆弱昙花一般,连深夜都没过,就零落枯萎了。
就在刚才,不悔觉得自己看到了希望,也许在下一瞬,他就能走进宋离寸草不生的心里。
可这人一清醒,一切又打回原型,什么都没变,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深深地无力感席卷了不悔,他像是刚打了一场实力悬殊的仗,输得片甲不留。
“你怎么了?”不悔跟着宋离坐起来,整个人透着疲倦。
宋离抿了抿唇,极缓极缓的摇了摇头。
不愿说,不想说,永远都是这样。
不悔耐着性子,轻声道:“你那个样子,根本不是心脉取血落下的病根。从四年前被我撞见那次你就在骗我,甚至更久,你这样已经很久了,对不对?”
宋离仍旧不说话,他动身想下床,却被不悔拉住手腕。
力度不大,并不是存心想要留他。
“让你开口就这么难吗?”不悔觉得心很累,明明已经在一起了,却像隔着山海:“我只是担心你。”
宋离偏开头,并不去看不悔的表情,那样会让他有歉疚感。
的确,捅破这层关系的人是他。在最不合适的时间里,一意孤行的想要和不悔在一起的人是他。有所隐瞒,不肯交托真心的人也是他。
“我没事。”宋离往不悔手背上拍了拍,算是安抚:“陈年旧疾,并不时常发作的。”
“到底是不时常发作,还是你不时常让我撞见?”不悔的神色沉了下来,一口气郁结在胸口,乌云似得,压的既厚又实。他勾了勾嘴角,满面自嘲:“永远都是这两个字,永远都是没事。在你眼里什么才算有事?我问你,你不说。好,我可以不问,但你至少要让我放心。结果呢?你还给我的是什么?”
不悔站起身,目中是难掩的沉痛。他每说一句话,都像在心上划了一道口子,等把心剖开了,血流干了,兴许便不会在这样执着了。
不悔的喉头哽了哽,嗓音一点点的沙哑起来:“我们不是在一块儿了吗?”
他看着宋离,那样深情又那样倔强,饱含着热爱与失望,苦乐交织,连骨肉上都缠满了渴求不到的委屈。
“在一块儿的意思不就是什么事都一起分担吗?”不悔的声音逐渐哑的听不见了,他像极了一只摇尾乞怜的小狗,眼里灼热又酸涩:“你为什么就不能试着依靠我呢?你明知道我有多在乎你,你怎么能……”
大抵是太久没哭过了,泪水从眼眶滑出的时候竟尖利的刺痛起来。
“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我这么难受还无动于衷呢……”
说到这里,不悔已经满面凄楚。
曾经,宋离是他的求而不得。
可现在,他似乎是得到了,却又仅仅只是得到了。
不悔抹了一把眼泪,犟着半边脸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糟糕。
这场心与心的角逐,他只能以这种方式维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