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们俩打起来呢。他打探不到辽国都城里头是什么境况,开封府的境况能否被辽国打探就说不得了。
毕竟他到底有多少探子在上京城,从前的赵世碂知道得一清二楚。
他却再也安插不了人去辽。
高丽与女真从东而来,人数尽管大增,但依然只敢在水上与宋军对峙。他们的船只与车弩皆不如大宋,自然只能对峙,他们要起的也不过是个多堵住一条宋军的退路而已。
正是紧张时,萧棠进宫求见赵琮。
多年前的时候,萧棠便帮他盯着那伙常来东京的西夏探子。十多年来,自有被他收用的。这伙人里头,也有格外受李凉承器重且还未暴露的。
萧棠进宫,要说的就是这事儿,他道:“陛下,李凉承已准备与辽国五公主一同反辽。”
“什么意思?”赵琮皱眉。
“陛下您别看外头风传五公主耶律玥是如何瞧不上李凉承,实际这里头名堂多得很。”
“耶律玥不是耶律延理派去监视李凉承的?”
“的确是,但是陛下——”萧棠先将辽国皇室复杂的关系给陛下说了一通,因耶律延理的缘故,赵琮排斥听这些,这还是头一回听说。萧棠说完后,再道,“耶律玥心中恨辽帝恨得很,这个节骨眼上便想与李凉承一同在后头烧火,烧了耶律延理。”
赵琮的眉头皱得更深。
他恨耶律延理?
当然。
但是谁也不能杀耶律延理,小十一的命,只能是他的。
赵琮便反问:“耶律延理到底是谁,你是知道的,你以为李凉承与区区一个五公主,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演这些?”
萧棠笑着拱手:“陛下,臣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只是——耶律玥身上中毒,需得耶律延理定期给解药才能解。也是因这个缘故,耶律延理才能放心这个五妹妹。”
“那耶律玥更不该造反才是。”
“这就是这位五公主的厉害地方了,她想索性杀了耶律延理,自己登基做皇帝。”
赵琮冷笑:“又是一位则天啊。”
赵琮自己都意识不到他对这些人的敌意有多大,仅仅因为他们想杀小十一。
萧棠不知他们二人之间真正的情意,却能明白陛下与那为十一郎君之间难言而复杂的关系。他静了片刻,等陛下心绪定了,才又继续道:“臣怕有误,暗地里打听了许久才敢来禀于陛下知道。而且替臣打探消息的那人,他的亲人等全都在臣手中。”
赵琮点头:“朕信得过你。”
今日若是任何一个其他人与他说这些,他都不会信。萧棠的话,他还是愿意信的。
“李凉承与五公主都想得到陛下的助力,约莫就这几日,西夏怕是有人要来。自从耶律玥嫁去西夏,耶律延理对李凉承的管制少了些。再者,耶律玥到底是有几分能耐的,驻扎在西夏的辽人,也被她收用不少。”
“你觉着朕该如何?”赵琮问。
“臣以为,咱们坐着看戏便好。必要时候,稍派些兵相助,做做表面功夫即可。西夏虽不如从前,倒也能拖一拖辽国,这边拖得了,东边他们便顾不得。沈节打退女真与高丽是迟早的事,陛下宽心便是。”
赵琮点头,萧棠这番话说得很对,他心中也是这般想的。
但他心里就是不太痛快。
不痛快于李凉承这人,到了这个份上,还敢惦记小十一的命。
赵琮实在是十分厌恶李凉承。
也果然如萧棠所说,两日之后,有李凉承的亲信冒死赶到东京城,求见他。
他见了,亲信说的话与萧棠提前告知他的几乎一样,更求大宋皇帝出兵相助,还将李凉承亲笔写的协议书给他看。李凉承还算有脑子,并未自大到以为仅这一战就能打败耶律延理。他请求宋帝的长期援助,并愿意为此将辽国临近河北东西路的两路给予大宋,更承诺十年内绝不与大宋对抗,更不与女真、高丽建交。
赵琮连连冷笑,当他是傻子吗。
真要被李凉承与耶律玥得手,他们夫妻联手,怎会舍得割地给他。
只是这些都无碍。听罢,赵琮冷笑便好了。
亲信还带来一个令赵琮没有想到,萧棠也不知道的消息。
就是这一个消息,改变了之后的所有事。
倒不是什么惊天动地的消息,只不过是耶律玥以其人之道换其人之身罢了。不知道耶律玥用了什么法子,远在西夏,也给她的哥哥下了毒。
这才是耶律延理至今毫无消息的原因。
这也是李凉承的底气。
耶律延理中毒,正昏迷在床。
赵琮听了这话,原本还挂在脸上的冷笑瞬间便凝固了,身子也有些僵。
李凉承的亲信有些得意地说:“还请陛下放一百个心!即便女真与高丽按照先前与辽国的协议发兵,但他耶律延理是一点儿用处也没了的!这一仗,咱们必赢!”
似是怕赵琮不信,他又赶紧再道:“来前我们殿下交代,若是陛下需要,小的愿去登州,帮陛下劝降女真与高丽,为陛下尽一份力。”
这人是专门与人谈判的,的确很能说。
若是平常,赵琮觉着可有可无,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没准真会让他去。
可此时,赵琮半点儿回应也没有。
小十一被人给下毒?被自己的妹妹给坑了?
赵琮很不愿信。
犹如当年在西南装死,实际是为了守株待兔一样,他不信小十一会这样草率行事。尤其,小十一临走前,还要他在福宁殿等他,说是快了。
小十一那样心性坚韧的人,不可能会让自己落入这样的境地。
可是凡事都有万一。
李凉承的亲信说完该说的,见宋帝无动于衷,只好暂且出宫,另做打算。
赵琮却并非无动于衷,他只是满心担忧,无暇再顾及其余的事。
他对于小十一的态度,就是他自己也说不明白。
但只要一想到,小十一可能要被他妹妹给毒死了,他就恨不得赶紧派人去救他。
可是两人如今这样的身份,他怎么派人去救?!
再者,那到底是不是真消息?耶律玥当真这般厉害?他实在也是再不愿被骗。
隔日,李凉承的亲信再度进宫求见,千说万说,还是想求得宋帝的协助。赵琮觉着有些烦,正巧又有人送信进来。赵琮暂且到里间看信,这么一看,他真正慌张起来。
信是耶律钦写来的。
耶律钦是小十一的重点看守对象。从前的六年间,耶律钦一点话都传不过来。
可这个节骨眼上,耶律钦竟然能将信送到他手中,可见是真没人再看着!
他拆开信看,耶律延理果然是中了毒,也的确昏迷在床榻。
耶律钦来信,一是问他讨主意,耶律钦还做着皇帝梦,字里行间的意思也是想求得他的帮助,杀了耶律延理,他来当皇帝,并保证效忠于大宋皇帝。二来也是因他实在太高兴,压在头顶六年的高山倒了。
事情发生得这样凑巧,要说耶律玥与耶律钦之间没有勾连,赵琮是万万不信。
只是他实在再无法深究这些。
每个人,每个知道赵世碂就是耶律延理的人,都以为他赵琮恨极了耶律延理,以为他恨不得耶律延理死。
没错,他是恨极了,也恨不得亲手杀了那人。
但是除了他自己,没人知道,他又是多么舍不得他死。
他们都以为这个节骨眼上,这封信,与这个消息都能教赵琮欣喜若狂。
赵琮是有些狂躁,却不是因为欣喜。
他再看耶律钦的信,下半截说的是已与完颜良、王瑜达成共识,女真与高丽将会直接攻入辽国上京。耶律延开门迎接,借他人之手杀了耶律延理,耶律钦好登位,再将女真与高丽赶出辽国。既能平辽国怒火,更能涨耶律钦自己的声望。
女真与高丽实力不如辽国,也会适时示弱。
耶律钦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一口吃不下,急需赵琮的帮助。他倒是将计划全部告诉赵琮,询问赵琮是否愿意加入其中。
赵琮觉着是该加入其中才是,只要加入,又变成他筹谋多年的三方协作,还有辽国人里应外合。
那人骗他多年,每回来一次,就要一回他的命。
每走一回,也要一回他的命。
他也该拿了那人的命才行。
可是,他做不到。
赵琮慢条斯理地叠好耶律钦的信,坐在书桌后,过了许久,他对福禄轻声道:“宣宝宁公主进宫。”
声音虽轻,却十分肃穆。
福禄不由屏住呼吸,也轻声应“是”。
赵宗宁很快进宫,得知她的哥哥要做什么时,立即大声拒绝:“不行!”
赵琮皱眉:“小点儿声。”
赵宗宁有些过于激动:“自六年前哥哥去太原那回起,我便发誓,再不可能放哥哥一人独自离开开封!”
“哪里是朕一个人,随从那么多。”
“不成!绝对不成!”赵宗宁走到书桌前,弯腰直视他,“哥哥,你去了又有何用?再者,女真与高丽不过小喽啰,哥哥你要信沈节他们!他们演练多年,吃你给的俸禄,是做何用的?我是万万不会允许哥哥去的!也不会帮您照看朝中,我就是一个公主,我能做什么?哥哥也疼疼我,别叫我再被朝中官员非议,说我心大,专门揽权。”
赵琮默不作声,赵宗宁又百般劝说,劝到最后,赵琮依然无动于衷。
赵宗宁眼圈都红了,不解问道:“哥哥到底为何一定要去?是否又与小十一有关?”
因事情太多,赵琮并未详细说来,此时听她这么一说。
赵琮也不由叹气,他往后靠去,闭眼无力道:“耶律钦跟耶律玥两人联手害他,他中毒正卧床。”
“……”赵宗宁愣了会儿,立刻道,“哥哥小心又被他骗。”
“他如果拿这事儿来骗,意义何在?朕要是真与耶律钦联手,耶律钦便是下一任皇帝。他至于拿这事儿来骗?”
“那哥哥为何不与耶律钦联手,为何不干脆杀了他。”
赵琮苦笑:“是啊,为何不呢。”
赵宗宁赌气道:“那哥哥去登州是要做什么?是为了活捉完颜良与王瑜,替他出气,怕他们打去辽国杀他不成?!”
赵琮不说话,但明显是默认。
赵宗宁更气:“哥哥,您就不能多想想自个儿,都这个份上了,还是只想着他?您这回救了他,回过头来,他发疯,可会在意你?他可只想着打咱们!”
赵琮再苦笑:“哥哥是想着自个儿的,但是,也想着他。”
赵宗宁气得坐在一边不说话,她已经知道,是劝不动了。
赵琮起身,从书桌绕到她跟前,伸手摸摸她的发髻,轻声道:“所谓孽缘,便是如此。”
“哥哥。”赵宗宁抱住他的腰,无奈哭出声来。
赵琮这回没瞒人,直接在朝会上提出要亲征。
是为小十一不假。
他也实在厌恶极了这些白眼狼,再不整治,一些小国当真要翻了天。借亲征也好摆明他的态度,趁此机会打败女真与高丽,更好继续杀鸡儆猴。
他将这个缘由说出来,就没人胆敢再反驳。屡次被这些小国家这般打脸,他们脸上也实在无光。长此以往,还能对谁起震慑作用?
登州这一行,还算安全,的确适合亲征。
虽没人反驳,到底是陛下头一回亲征,针对此举,官员们还是有无数的话要说。
钱商站在队列中,安静听别人说。直到人人说尽,他才出列,要求陪陛下同去登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