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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女进来,汤汤水水、糕点、饭菜,摆了一大桌。
只吃了几口长陵便吃不下了,倒是那幼童,跟饿死鬼似地,呼啦啦地吃了一大半。
见他饿极了的模样,长陵嫌弃地瞥他:“你几天没吃饭了啊?”
幼童嘴巴里鼓鼓地,塞满了糕点。
事实上,长陵昏迷了五日,他这五日,人来了,他就躲床底下,人走了,他就爬起来,紧紧靠着长陵睡,他就想寸步不离地守着,连吃饭也顾不上了。
本来还是条小蛇,现在变成跟他一般大的孩童了。
长陵觉得有几分陌生,又有几分惊奇。
等幼童终于吃饱了,满足地在床榻上打了好几个滚,长陵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幼童欢快地在床榻上边打滚边回答:“齐冷月。”
“谁给你起的名字?”
“我母亲。”
这幼童提起逝去的泰安公主,脸上并未半点异样,仍旧笑嘻嘻地,难道半魔都是冷情冷血的么?
长陵顿了顿,又问:“那你知道那些妖族为何要杀我?”
幼童一愣,又继续在床榻上滚来滚去:“我不知道!”
他笑嘻嘻地说着,心里却既心虚又忐忑。
那日晚上,他趁着长陵睡着了,便爬起来,咬掉了铁笼,将紫朱雀赶跑了。
殿上那些舞女们的妖气,闻着跟紫朱雀的妖气极其相似,幼童觉得大概是紫朱雀叫妖族伺机回来报仇了。
但他却不愿意告诉长陵。
他怕长陵知道了,一气之下就不要他了。
长陵鼓了鼓小脸,戳他脑袋:“你要乖乖听我话,不听我话,我就不要你。”
幼童立刻紧张:“我、我会乖乖听话的。”
长陵斜瞥了他一眼:“我叫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幼童仰着小脸,嗯了一声:“我什么都听阿陵的,阿陵别不要我。”
☆、第 8 章
“以后你得跟着我,寸步不离,神宫的人才逮不到机会抓你。”
“嗯。”
养好伤了,长陵重新去皇家书院上学,只是这回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
生辰宴那日,长昭和明湖也是在场的,自然也看到幼童挖妖族心脏的可怕模样。见齐冷月笑嘻嘻地跟在长陵身后,长昭往角落里躲了躲,明湖护着面前的这叠桃花糕,生怕被抢。
他可记得,齐冷月还是小蛇的时候,听到摸摸就给糕点吃可高兴呢。
果然,齐冷月一进门,眼尖地看到那叠桃花糕,马上蹿了过去,一把拎起明湖,把他甩到一边,便坐下来,开开心心地吃着抢来的糕点,一边吃还一边扭头问:
“阿陵吃吗?”
“不吃。”
齐冷月便放心地开始大口吃了起来。
明湖呜呜几声,委屈地望着长陵,想让长陵帮他一把。
那小眼神,可怜兮兮的。
长陵说:“给他留一块。”
“嗯。”
齐冷月扔了一块给明湖:“你这糕点好吃,明天多带些。”
第二日,明湖偷偷地在书院后面的凉亭里吃桃花糕,被齐冷月发现了,抢了糕点;第三日,明湖换了个地方,他躲在树底下吃,又被发现了,糕点又被抢了;第三日,他趴在花丛里,心想这回够隐蔽了吧,手拿着桃花糕,闻了闻,嗯,好香!低头正打算吃,咻地一声,桃花糕就不见了。
齐冷月笑嘻嘻地吃着他的桃花糕,还笑嘻嘻地把他揍了一顿。
次日,明湖鼻青脸肿地拎着两盒桃花糕进书院了。
过了一段时日,某一天晚上,殷贵妃说:“哎哟,也不知道你弟弟怎么想的,我听说那半魔天天跟着去书院,你们还能好好念书吗?”
长昭战战兢兢:“挺、挺好。”
那半魔整日笑嘻嘻地,脑袋里各种整人的小把戏,一天一个,防不胜防,害得长昭每日去书院之前都得鼓起好大勇气,他不知道今天那齐冷月会怎么逗他。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魔族是吃人的,若是你敢告状,我就吃了你。”
那日齐冷月趴在他耳边,笑嘻嘻地警告。
长昭当时就吓得直哆嗦。
又是一年冬季。
京都的冬天总是特别冷。
齐冷月趴在被窝里,手指卷着长陵垂下来的长发,手指绕着发,卷啊卷,放下,又重新卷,就这几个重复简单的动作,他乐此不疲,玩得不亦乐乎。
也许是当小蛇的时候习惯跟长陵一个被窝了,现在变回幼童模样,也总赖在长陵的床榻上。长陵赶他回自己的房间,赶了好几回,但每次夜深时分,他又抱着小枕头偷偷溜了进来,执着得很。
长陵生气,齐冷月又抱着他手臂,用稚嫩的童音可怜兮兮地哭诉:“我好怕啊,阿陵,万一我睡到一半被神宫的人抓走了怎么办?我就再也看不到阿陵了……”
长陵说:“你前几天捉弄那些神官,不玩得挺开心嘛?”
“那、那是因为有阿陵保护我啊。”
长陵翻了个小白眼,不为所动。
一团黑雾升起,齐冷月又变回了那条小蛇。
小蛇在案牍上扭扭身子,拼命地讨他欢心。
毕竟跟小蛇相处好些年,长陵高兴地搂着他,两人玩了很久。
小蛇用软软的童音撒娇道:“阿陵,阿陵,我真的好怕,你保护我嘛!”
长陵鼓了鼓小脸,犹豫片刻,道:“好吧,既然你这么害怕,那我就保护你。”
刺溜一声,小蛇欢天喜地钻进了被窝里。
☆、第 9 章
仗着有二殿下撑腰,这个半魔幼童在皇宫里简直顽劣得过分,谁见着都得绕道走。
当然,他身份特殊,本来就没多少人敢靠近。
寝宫。
齐冷月端着一锅黑乎乎的东西放到案牍上,兴高采烈地对着长陵说:“阿陵吃了这个,病就会好了。”
前几日,长陵感染了风寒,脸色有些苍白,衬着那张白嫩嫩的小脸,叫人心疼极了。
“这是什么?”
闻着十分香,但凑过去一看,黑乎乎的,实在是难以让人有吃的欲望。
“它肉是黑的,但吃起来可香啦,不信,阿陵吃吃看。”
齐冷月舀了一小碗递给他,长陵只吃了一口,眼睛一亮,马上都吃光了。
确实好吃!
两个小孩就凑在一起把整锅肉全吃光了。
次日,据说神宫里一只珍贵的白兔被偷了,这只白兔可不是普通的白兔,据说是自小被灵芝喂养大,杀了,炖了吃,可得延年益寿,十分神奇。
巫劳大怒,派弟子林辞彻查。
林辞马上就锁定了第一目标,毕竟齐冷月劣迹斑斑,最为可疑。
齐冷月坐在那株梅树上,晃悠着小腿,笑嘻嘻地问:“不知那白兔何时丢的啊?”
林辞怒道:“就在昨日,午时还在,未时神官去喂食,便被人偷了。”
“哦,”齐冷月摊手,“我那时还在跟别人玩捉迷藏呢,对吧?”
梅树底下的两个小跟班嗯嗯点头。
“神官大人,您可别因为我是半魔就冤枉我啊!”齐冷月用稚嫩的童音说道。
“对,不能冤枉好人!”
“不能冤枉他!”
两个小跟班立刻异口同声地说着,还愤慨地举着小拳头盯着林辞。
林辞悻悻走了。
他一走,明湖马上说:“阿月,我帮你撒谎了,你得给我桃花糕吃。”
长昭则紧张地说:“我、我也帮你撒谎了,你不能吃我。”
寝宫。
一个半魔幼童捧着一堆金色的羽毛从窗户外跳进来:“阿陵,你喜欢的羽毛我给你找来啦!”
长陵坐在案牍边,淡淡地嗯了一声。
齐冷月坐在地上,仰着小脸,笑嘻嘻地:“阿陵,我乖乖听你话,你会一直要我么?”
“只要不惹我生气。“
“那、那我惹你生气了吗?”
“没有。”
齐冷月高兴地嗯了一声:“ 我不会惹阿陵生气的。”
又过几日,据说神宫的一只金丝雀又被盗了。
这回林辞也不直接找齐冷月了,而是守在东殿,等长昭蹦蹦跳跳地回来,他立刻拦住了:“长昭王殿下,昨日申时,你们在做什么?”
长昭说:“我们在捉迷藏啊!”
林辞皱眉:“又在捉迷藏?在哪捉迷藏?玩了多久?”
长昭有些心虚,他挠了挠头:“反正、反正我不告诉你!”
林辞不甘心,又拎着一盒桃花糕跑去问明湖,明湖盯着那盒桃花糕,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他眨巴着大眼睛回答:“捉迷藏啊。”
林辞觉得肯定是那半魔幼童做的,但苦于找不到证据。
明湖开心地吃着桃花糕,路过一个小花园,忽然看到一只小鸟的尸体,那只小鸟全身血淋淋地,被拔光了羽毛,随意地丢弃在了草地上。
明湖咦了一声,他眨了眨眼,装作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绕过去,边走还边嘀咕:
“嗯,真好吃。要是每天都有人拎着桃花糕过来找我就好啦。”
作者有话要说: 啦啦啦,欢乐的时间就到此结束啦。
☆、长陵王
暮春三月,京都桃花开得极盛,迦南寺的香雾缭绕,盛大的祭祀典礼在春末举行。
街上熙熙攘攘,十分热闹,只见茶楼里一个说书的讲得吐沫横飞:“就说说咱们如今的长陵王陛下,据说当年出生时,大祭司就曾断言,此子乃我人族兴旺之命,幼年便治住了一个半魔;少年时期,战功赫赫,一连收回我人族十六洲……”
茶楼里人声鼎沸。
“我听说那半魔很厉害,遇到的妖族和魔族都不是他对手……”
“再厉害又怎样?再厉害也是咱们长陵王陛下养的一条狗啊,陛下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据说比军营里的士兵还要听话呢。”
“那是自然,他要不听话,早被神宫杀了,还能留他到现在?”
茶楼里的人交头接耳地八卦起来。
而街上另一边有人敲锣打鼓:“看一看,瞧一瞧喽,两个食草魔,刚刚捕到的,五十个铜板换不换?”
茶楼里的人又齐刷刷地盯着对面。
只见一个武夫模样的男人,用粗绳捆着两个食草魔。
这两只魔物,一只白发苍苍,搁在人族就是个老头;另一只却是八/九/岁女童模样,一头红发,垂着脑袋,衣服上还沾了些血渍。
“哎哟,一个老一个小,买回去有什么用?”茶楼里有人说话了。
“老的老了些,但还是能干些粗苯活儿的,小的嘛,”武夫抬起女童的下巴,“再养个几年,用处可大着呢!”
那女童年纪小小,脸蛋却是带着魔族的妖艳,如今被人抬着下巴,挂着泪珠,更有几分媚人之色。
茶楼里的人纷纷围了过去,一个浪荡子伸手摸那女童的脸,老魔物登时骂道:“你个畜生做什么!”
浪荡子一个巴掌扇过去,老魔物栽倒在地,浪荡子又狠狠踢了好几脚,一直踢到老魔物嘴角溢血,身体抽搐,这才被武夫劝住。
浪荡子还不解气,朝老魔物啐了一口:“不就五十个铜板么?看老子不买了虐死这老魔物!”
女童抹着泪,凄厉地哭道:“爷爷……”
很快,一大一小被浪荡子买走了。
那个浪荡子一边牵着老魔物,一边时不时地挥着鞭子,老魔物踉跄几步,摔在地上,又被鞭打得挣扎得爬起来,浪荡子一边骂一边打,周围看热闹的都在窃窃私语。
有人笑道:“这老魔物挺禁打的啊!”
有年轻女子道:“挺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