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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东家要卖铺子,自然是不愿意继续留在京城里,而是选择拖家带口的跟着少东家到任上去。
后来又听说少东家要先回乡游街三日才去任上,这辈子还没见过老东家的两位掌柜当下便
决定让自己的妻儿老小跟着刘管事的妻儿老小先去宁海府,反正有镖局护送,他们倒也不担心
安全问题,而他们两人便跟着刘管事和少东家去了清江府。
李若松对这两位拖家带口跟着他们走的掌柜很友好感,平日便经常同他们说说话,两位掌
柜的虽然学识不怎么样,但是从小长于市井,很多事情人情世故看的比李若松多很多,聊起天
来倒也不嫌枯燥。
成栋和李若松在路上过的倒也充实,每日李若松在外面跟刘管事和两位掌柜的聊得不亦乐
乎,内室里成栋和冯保聊得也很开心,对于冯保,李若松并没有什么防备的心思,一个是因为
冯保的体质,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冯保确实知道不少事情,多跟成栋聊聊对于他们以后去了宁海
府还是很有好处的。
李若松现在是个标准的实用主义者,凡是能够用的,对他们以后发展有好处的,不管是什
么人什么事,李若松都愿意接触接触、尝试尝试,只不过,李若松也很敏锐的察觉到危险,倒
不是什么性命之忧,而是他在担心自己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
要知道,本来刘家沟就有一个小子看他不顺眼了,一言不合就让他夫郎跟他和离,每日里
不是欺负自己就是欺负自己,特别喜欢把自己给惹毛再跑去告状,偏偏家中的长辈们都觉得小
汉子就应该这么活泼,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的,反而会劝他多让让自己的弟弟,作为兄长的
要有包容心。
李若松是想要弟弟,但是他想要的是听话的乖巧的弟弟,而不是时时刻刻找自己麻烦的弟
弟,再加上后来来的周谨言,日子已经很艰难了,这会儿又来一个冯保,以后的生活简直可以
用水深火热来形容。
□作者闲话:
221、城外流民
李若松有时候也觉得很奇怪,李若杉刚刚来的时候是个小姑娘的打扮,笑起来很腼腆很可
爱,看着很文静,哪怕后来知道这孩子是个小汉子,可那会儿李若杉很爱笑,嘴也很甜,怎么
看怎么让人疼,后来怎么变成这幅给一双翅膀就能上天的样子,李若松也是想不通。
再后来到家里来的那个周谨言,刚来的时候多乖,多听话,沉默寡言的小大人样子让他娘
和他祖母喜欢的不行,总是搂在怀里问来问去的,结果呢,没过几日就被李若杉那小兔崽子给
带的跑偏了,整日里跟着李若杉上山打猎下河摸鱼,再要么就是跟着村里那帮孩子们玩什么骑
马打仗的游戏,玩的一身泥的跑回来,来的时候是个白白净净的小汉子,没几日就变成了泥猴
子。
这些都没什么,在李若松自己有了两个儿子之后,越觉得小孩子就是要活泼,尤其是小汉
子,就是要多出去摔打摔打,可这一切不是建立在他们以调戏他为乐的基础上,再看看现在这
个冯保,还没到刘家沟就已经显现出非同寻常的气质,以及隐隐会跟李若杉、周谨言结成统一
战线的苗头,李若松开始反思,自己好像人缘不太好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他们这一路上都有兵士开路,也可能是最近天气比较冷,他们附近赶考时遇到
的那几位半路打劫的不知道跑哪里去了,这一路走的非常顺利,不过二十一日,他们一行人便
已经到了清江府的城门外。
在距离城门还有一段路程的时候,李若松喊停了马车,又喊来刘管事,让刘管事去问问那
边是怎么回事,刘管事领命而去。
李若松记得几个月前自己来清江府赶考的时候,清江府城门外面根本没有这么多的人,尤
其是这些人都是衣衫褴褛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逃难到这里来的流民,李若松虽然只不过是兵
部的经历,六品小官,却放不下这些守在城门外面的老百姓。
刘成去了一趟,不多时便走了回来,他眼中有着不忍,“大少爷,这些都是逃难的老百姓
,一路从临平府走过来的,入冬后临平府发了大水,将他们的村子都给冲了,死了不少人,他
们都是逃出来的,人还挺多,大概有三千多人,但是现在城门口的只有一千多人。”
李若松皱起眉头,说道:“临平府发了水灾?什么时候的事情?咱们在楚京的时候并未听
说这件事,莫非是近期发生的?不,肯定不会是近期发生的,若是近期的事情,这些老百姓根
本走不到这里来,临平府到清江府就是快马加鞭也要半个月。”
刘成接着说道:“大少爷说的是,此事已经有两个月了,他们走了一个多月才走到这里,
可是清江府不开城门,不允许流民们进城,他们在这里已经守了半个月,能够走的都离开了,
到周边的城镇里面去找吃的或者找活计,留在这里的不是走不动的就是走不了的,没有粮食也
没有衣裳,说是已经饿死冻死不少人了,可怜呐,不是老人就是孩子,瞧着也是心酸的很。”
李若松冷着脸问道:“清江府不开城门为何不设粥棚,就算这些人不是清江府的百姓,他
们也是大楚的百姓,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打出的百姓挨饿受冻死在这里?清江府的知府按
律当斩。
咱们大楚的老百姓已经是最好侍候的老百姓了,只要能够有口饭吃,哪怕税收的再高,徭
役给的再高,他们也从来没有过怨言,饭这个字老百姓们嗯不会写,清江府的知府难道也不会
写吗?有食不反,无食必反,真的要是把这些老百姓给逼急了,他们联合起来冲进去你清江府
里的人别说是粮食保不保得住,小命能不能保住都是问题。”
刘成长叹一声,说道:“大少爷,他们不是没有反过,而是打不过,听说之前他们有不少
壮丁联合在一起准备冲进去,城里的兵士们却很果断的朝他们放箭,那一次死了不少人,也让
这些流民们彻底不敢反抗了,说起来,那些剩余的年轻人离开这里也是从那以后,其他的估计
是没有地方去也不知道能去哪里,与其死在路上不如死在这里,我估计,到最后在这里的人不
是饿死的就是冻死的,总归是脱不了这两种死法的。”
李若松脸上的怒气一闪而逝,吩咐道:“刘管事,劳烦您带着两位掌柜的去清点一下咱们
还剩下多少粮食,若是有剩下的,便分给他们这些人吧。”
刘管事闻言,嘴巴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口,转身带着人去清点
他们生下的粮食,他们一行人都是汉子,尤其是那些兵士们,一个人能赶上两个人的饭量了,
所以从楚京出发时剩下的粮食并不多了,查来查去也不过剩下八包干粮和十二包大米,这些东
西还不够眼前这些人塞牙缝的。
但是李若松觉得聊胜于无,让他眼睁睁的看着这些老百姓饿死、冻死他也于心不忍,总觉
得自己有义务解决这件事情,于是,李若松让刘成带着几位兵士给流民们发放粮食,却不知,
他这个非常鲁莽的决定让他付出了永生难忘的代价。
那些饿了很久的流民们见到粮食之后一拥而上,兵士们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们手中的
粮食就被人抢走了,甚至有一位兵士因为阻止这些人抢粮被活生生打死在那里,不止是兵士们
,刘成和其他几位兵士也被流民们给抓了起来,流民们押着几个人走到马车前面,对李若松喊
道:“交出所有的粮食,否则我们就杀了他们。”
李若松眼睁睁的看着刘成领着兵士们押着粮食过去,原本还有些欣慰,他一个人的力量有
限,只能给他们先送一些粮食填填牙缝,等到他进了城再想办法,不管是出钱买些粮食送到城
外来还是说服知府开城门放流民进城都可以,他们总会比现在这样过的好一些。
可是李若松万万没有想到,刘成和几位兵士会瞬间被人给围起来,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
便死了一个被抓了几个,那个被打死的兵士李若松对他印象很深,是个不过十七岁的小子,长
的很清秀,个性腼腆的紧,被人逗一逗就会满脸通红,却很细心,有几次见到成栋和李若松的
衣裳破了都是这位士兵帮他们缝补好的。
李若松记得当时这小子红着脸,拿着补好的衣裳,扭扭捏捏的对自己说的话,他说,李大
人,衣裳我帮您和您的正君补好了,我手艺不太好,只能说是看不到很明显的洞了,却不能补
得很好看,请您和您的正君不要嫌弃。
可是现在,就在他的眼前,那个清秀的,腼腆的,容易脸红的孩子,就这么被眼前这些他
可怜的流民们用拳头、用石头、用棍子活生生的打死在自己的面前,而他一直视为长辈的刘成
也被打破了头,被人拎着领子提到自己面前,用来威胁自己,那些经过二十多日的相处已经被
他视为兄弟的几位兵士也都带着伤被流民们捆着,每个人身上都有伤,似乎还有伤的比较重的
,也不知能够坚持多久。
李若松牙关紧咬,双眼赤红,他此刻恨不得给自己两巴掌,都是他的错,他太理所当然的
,也太自大了,如果不是他非要让刘成送粮食过去,而是直接进城,绝对不会造成现在这个结
果,刘成去之前明明有话说的,且肯定是想要劝他的话,可刘成没说,为什么没说,无非是因
为觉得即便跟自己说了也没用,因为自己现在刚愎自用完全听不进去其他人的劝导,因为自己
不过是考中了状元,觉得自己入了高官的眼,即便多次告诉自己不能骄傲,还是没能控制住自
己,还是自觉高人一等,还是觉得自己够聪明、够厉害,觉得自己能够应对一切难题,觉得自
己说的都是对的,才会导致现在这样的结局,这一切都是他的错。
就在李若松自责、愧疚、懊悔的时候,两只手从他背后伸出来,紧紧的搂住他的腰,随后
,有一具温暖的身体贴在他的后背上,熟悉的气息,是他的夫郎。
成栋抱着李若松,轻声说道:“夫君,不是你的错,是我的错,如果不是我经常跟你说老
百姓过的苦,每个人都有过上好日子的权利,如果不是我跟你说老百姓才是我们最该重视的资
源,如果不是我跟你说你要当个体恤民情的好官,你不会做出这种事情,若松,这件事不是你
的错,你不要如此自责,如果你这么自责,我会更加愧疚。”
李若松没有回头,也没有转身,他只是握住成栋的手,说道:“夫郎,我会牢牢记着这一
天,记着这个错误,记着现在发生的一切,记着死去的那位士兵,我以性命发誓,这种事情以
后绝对不会再发生,绝对。”
成栋没说话,只是更紧的抱住了李若松。
□作者闲话:
222、成长的代价
流民们话音落下没多久,就见一辆马车上下来了一位身穿红袍的年轻男子,流民们眼睛发
绿的看着那辆马车,那么大的马车,能够装多少粮食,他们刚才能够送这么多粮食来,肯定这
里还有更多,瞧瞧,这么多辆马车,只要这人能够将所有的马车交给他们,他们今天就能吃一
顿饱饭了,还有那些马,一看就很好吃,肉啊,这些马可都是肉啊,鬼知道他们已经吃了多长
时间的老鼠了,这清江府城门外几日前就再也没有老鼠出现了,只要一想到能够吃到肉,流民
们就有一种想要往上冲的欲望。
李若松走下马车,走到兵士们的身前,他的身后,方才还笑容满面的兵士们此刻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