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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赫拉台哑口无言。
“听我的,马给你,这把我出来时顺手顺出来的障刀也给你。”夏云把腰间的障刀往苏赫拉台手上一扔,“大营的路应该不用我这个汉人来提醒吧?有种的话就给我赶快跑回大营里赶紧给我把军队里不服管教的小兔崽子们给我解决了,这里交给我,明白?”
“可是……”苏赫拉台还有些犹豫。
“是什么是?”夏云不耐烦地把缰绳往他手里一塞,“嫌我是女的啊?也不看看是谁把你救出来的?磨磨唧唧的还想当大汗?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尽管话说得难听,但苏赫拉台却清楚夏云说的是事实。
他如果就这样上去只会添乱,根本起不了任何作用。
这样的分工即便是夏云失败了,还能确保大事不会受到干扰——再好不过的分配了。
想通了这一层,苏赫拉台也不再纠结,二话不说便翻身上马,扯缰绳,“谢……”
“别——”夏云伸手一抬,语气不善地回了句,“我是为了我自己,要谢的话,就给我好好履行约定。”
说完便直接把剑鞘往马肚子上一砸,马儿受了惊,长鸣一声撒开四腿便像离线的箭般消失殆尽。
夏云这才收起了故作轻松的姿态,再次抬眼,满目阴沉。
她顺着蹄印找到了那匹马,果不其然在上面发现了沉渊阁的印记。
已经可以确认是乔安月留下来马匹了。
毫不犹豫地折身返回,行至半山腰的时候,已是暮色渐沉。
夏云突然顿住,剑身与剑鞘摩擦出一声轻微的脆响。
“看了这么久,该现身了。”
“……你不该回来的。”从山上岩石的背后缓缓走出一个人,手里握着没有出鞘的障刀,将军叹了一口气,“我劝过乔大小姐,她不听。你早就注意到了我的存在,结果你也不听。”
夏云却突然转身,拔剑,剑尖冲着来人自下而上展开一道残光!
依稀见到一片雪花被剑锋劈成两半。
来人脸上罩着的铁皮面具也终于被她一剑劈开。
“啪嗒。”
落在地面上。
夏云的剑尖却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向前一步了。
将军仍然没有拔刀。
他平静地看着夏云的眼睛,无视掉直指喉咙的剑尖,“走吧,夏云。”
走吧。
两个字像是催命符。
夏云却后退了两步。
她看着面前这个苍白的,没有血色的,近乎病态的,浑身散发着诡异黑气的男人,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范……范达?”
*
世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有所因果的。
没有一成不变的事物,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的典故有太多太多,夏云是一个,乔安月算一个,如今多了一个范达,并不奇怪。
“你……为什么……”
即便如此,夏云仍然觉得这个世界未免太过奇妙。
她握着剑柄的右手竟然开始颤抖。
“你们走后,南北便打起来了。”范达却颇有一番想要叙旧的意思,丝毫不怕夏云会手一抖把自己的喉咙捅个对穿,只是平静地说着,像是在说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
“打起来,范家村的位置你也知道……总之南军要想占据青州城,必然经过我们那里。于是村子就被毁了。”
“附近的一切,所有人,全被毁了。”
太正常了。
所有的战争都伴随着掠夺与破坏,即便是训练有素的南军,也不乏军中会有几个败类。而且范家村的地方是攻占青州城的完美落脚点,也许是先遣部队有几个不守规矩的,也许是为了封锁消息确保行动的秘密,在战争期间要毁掉一个不起眼的村子,实在有太多理由。
“我那时已经决定成亲了。”范达突然握紧了刀鞘。
夏云注意到那上面刻着的“梁”字。
梁……那个梁姑娘么?
“……当时我在青州城采买,回来事情就已经发生了。”范达眯起眼睛,“从那时起,我就下定决心,和南军势不两立。”
“我拿着那本范家村的村志,从陆相手中换到了一个机会。”范达轻轻笑了起来,“一个能够短时间获得武功,亲手报仇的机会。”
事实显而易见,短短一年的时间内,杀的人,攒的军功,让他能够稳稳做上将军这个位置。
“陆相对我有恩,我这条命都是他的。”范达看着夏云的眼睛,轻声说道,“……虽然从你们现在的行为来看,南北打起来恐怕跟你们也脱不了干系,但我不怪你们。我知道,这和你们没有关系,你们是我认识的所剩不多的朋友,如果可以,我希望你们不要趟这趟浑水。”
“走吧,夏云。”
范达再次提了一句,“你现在走,对你对我都好。”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珍兽府小记者青叶的地雷*1
。
那个,预、预告,你们可以去买刀片了……呃,有钱的话,可以多买几把【装死】
第122章 孤狼
“你们想做什么?”夏云盯着范达的脸; 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盯出两个窟窿来。
意料之中的沉默。
夏云却轻轻笑了起来; 她把剑尖缓缓地往前一送,看着范达; 嘴唇轻启; “你不杀我,是你之过。”
笑意不达眼底。
两者皆是。
剑尖把范达喉咙划破的瞬间; 夏云看到了范达嘴角诡异的笑容。
一只米粒般大小的黑色虫子顺着血液爬到剑尖上; 夏云没料到会看到这么一个东西,手下意识地一抖,却发现那虫子却飞速地朝自己的脸飞了过来!
连忙后退,短剑毫不犹豫地把那虫子斩断!
黑褐色的血液滴在雪地上; 只听“滋啦”一声; 腐蚀出一个小洞。
“毒蛊?!”
夏云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范达,“你给你自己种了毒蛊?!”
范达一笑; “这是必要的代价。”
他和气地把障刀别回腰间; 两三下越过夏云; 并不打算同她交手,把她的话原封不动地返还,“你当初从艮山手下救下我; 是你之过。”
“你!”
夏云正准备再次动手,却不料这次从四面八方突然跳出一圈黑衣护卫。
各个眼里像是淬了毒般紧紧盯着夏云,一言不吭地提刀就朝她扑了过来!
“舞水河转么轻飞扬呀那么……”若有若无的歌声从范达的喉咙里哼了出来。
夏云抽身回旋,二话不说砍向一个黑兵卫的腰肢。
却不料那人身上像是裹了一层铁皮; 剑砍了一半嵌了进去,一时半会儿却拔不出来!
“……砍一截柳条送给舞水的姑娘……”
歌声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夏云的视线里。
范达转到客山的门口,原本苍白的脸色更加白了一层。
他骤然从喉咙间吐出一口鲜血,腥黑的血中几条虫子在雪地里疯狂的扭动。
范达的脸色暗沉,自言自语道:“雷震……”
“将军,没事吧?”一名包棋关切地围了上来,却被范达伸手制止,“别过来!”
眼角余光注意到远远走近的普拉十五世。
范达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已经明月高挂了。
但刚才的反应让他非常不好受,范达眉头紧皱,心里暗道:他的子虫只种给了雷震,这个反应……雷震他是……死了么?
“进去吧。”普拉已经走了过来,从后面拍了拍范达的肩膀,尚且还不知道自己的刑室已经被夏云初一搅了个天翻地覆,轻松笑道:“我已经派人去提人了,你把你的人也叫上,时间差不多了。”
*
此时被范达担忧的雷震虽然没有死,但已经离死不远了。
他拄着障刀,疯了一般地冲着初一再度冲了上去。
初一此刻的状态却比他好不了多少,只能勉强地提剑一挡,很快便被冲击力往后震退了好几步。
脚步一滑——终于在悬崖的边缘止住了。
他费解地盯着蓄势待发的雷震,不明白为什么从岛上回来之后的这人突然就功力大增。
打了这么久,虽然他身上伤痕无数,却丝毫不见他露出任何疼痛的迹象来——就像是一个无欲无求的石头人一样!
初一咬牙,回身又是一挡,这次成功地那自己受伤的长剑把对方的障刀给往一旁撞开。
手脱力没握紧,只觉得指尖已经被寒风冻得没了知觉,甚至连基本的握拳都握不住了。
……他不会……就要死在这个地方吧……
额头上渗下的血把眼前模糊成血红色的一片,初一无端地升起这么一个念头。
跌跌跄跄地想要重新跑去捡回自己的长剑,却不料雷震大喝一声,托着已经快要残废的身体不管不顾地朝自己冲了过来!
初一一个猝不及防,连忙回手一个硬劈,却不料被雷震一记扫堂腿就撩在了地上。
不好!
他飞快想要重新站起来夺回主动权,却在起身的瞬间因为肩膀上的伤口猛地撕扯而迟滞了一下。
一记掌风贴着伤口就打了上来!
初一从喉咙里翻出一口鲜血,只觉得那掌风带着十二万分的冷意往骨头缝里钻。
……不……不对……不是冷意……
剧烈的疼痛让初一稍稍清醒了一点。
他低头看向雷震的手掌,发现雷震的掌心不知何时被他划开了一道伤口,里面顺着血液流出来的无数黑色小虫正拼了命的攥紧自己刚刚接了一掌的手臂。
小虫自手臂上的伤口涌入,初一甚至能感觉到对方在撕咬自己的血肉和骨头!
“你!”初一怒目而视。
却对上雷震阴阳怪气的一阵冷笑。
“这位小兄弟,当初在岛上杀死我兄弟的时候,可想不到会有今天吧?”雷震狰狞的样子几乎看不出来原貌,他跌跌撞撞地站起来,浑然不知痛觉地朝初一猛地一踢,“从岛上回来时我就没打算活着,想着给我兄弟报仇,结果还真的被我碰上了一个……只可惜,那个叫夏云的享受不到这等‘招待’了。”
初一只觉得脖子发凉。
这个人处心积虑地不惜以自己的身体为饵,就为了给自己下这么一个套?
他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挣扎着站了起来。
墨绿色的眸子像极了孤身作战的独狼。
盯着雷震,初一哆嗦着扯出一丝冷锐的弧度。
却很稳。
他一步一步地靠近雷震,就在雷震蓄力进行下一轮进攻的时候,初一猛地用两臂钳住了雷震的手掌!
最后一丝力气也消散殆尽。
初一猛咬舌尖,双膝一顶,把雷震连人带抱地扑在了雪地上。
两人顺着地势扑腾腾地往边上疯狂滚去——不出任何意外地摔下了悬崖!
初一从喉咙里发出哧哧的笑声。
从下至上的冷风吹得他睁不开眼,但他感觉得到,他的身体在无限下坠。
同他爬上来时的艰难痛苦不一样,他此刻正在轻盈地,下坠。
在空中坠落的时候,他用残存的理智想到:其实如果他再坚持一下是不是就能等到救援了呢?不,等到的或许不是夏云,也有可能是雷震那边的人。
为什么自己会做出这样的选择呢?
他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他成长于这片雪山里,最终死在这片雪山。
这样的结局……这样的结局……这样的……结局。
似乎也不赖?
初一突然意识到,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想到乔安日了。
他想到自己当初答应待在程柘身边的时候是为了助他找到天涯海角,理由简单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