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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他就忍不住睡着了。
车上有暗扣,可以连接月辰手脚上的玄铁锁链,让他无法逃脱。
还点了迷魂熏香。
昏昏沉沉间,月辰居然梦见了扬漠寒。
他一身黑衣,站在江边,抱剑望着自己,扬声道:“月辰,我们一起逍遥江湖,如何?”
而自己,却是拒绝了他。
然后,扬漠寒就转身走了,他上了一叶扁舟,渡江而去。
月辰醒来的时候,一身的潮ヘ湿汗意,呼吸急促,眼眸散乱,脸侧的发丝微湿。
他侧身,用头抵住了柔软的毯子,痛苦地咬紧了自己的下唇。
若是能选择自己的人生,月辰也想和扬漠寒一样,潇洒自在,仗剑走天下。
然而,现实残酷如沼泽地一般,而他月辰,早已经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快要没顶了。
即便如此,还是心有妄想,期待着奇迹的出现,更想寻找机会,利用别人,达到自己的目的……
月辰自嘲苦笑,他永远都是这样,心有不甘,充满了幻想。
然而,事实上,他却是一个不够强的男人,勇敢果决不如北堂烈,武功剑术不如聂冰,学识文章不如宋锦书,品性德行不如龙正德……洒脱睿智不如扬漠寒。
除了美色皮相之外,就剩下了满腔的不甘,懊悔,仇恨和不要仇恨的痛苦挣扎。
父母惨死,而自己,却不能光耀门楣,为父母扬眉吐气,反而声名狼藉,被当成是床底间的‘玩物’送来赠去,明明自己也是男人,却要被其他的男人怜爱照顾,甚至是保护。
不管是以前的北堂烈,还是后来的扬漠寒,亦或是其他人,都在无意间,刺伤了月辰的自尊心。
只是,他强颜欢笑、杀伐无情,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脆弱,越是如此,就越是性格扭曲,自傲要强。
明明是个自尊心很强的人,却要施展些委婉温柔的手段,隐藏自己的野望,以及胜负心,投身改朝换代的漩涡之中,被权力的洪流撕扯压迫,真心几乎要化为齑粉,然而却还是不服!
这样的命运,他月辰不服!
不想认输,却是止不住悲哀。
月盈则亏,过刚易折,坚强和逞强,只是一线之隔,强势背后的柔弱,才是最动人、最神秘的风情。
……
月辰一路昏沉,被秘密送来,饭越吃越少,整个人郁郁寡欢,清瘦了许多。
伺候他的仆人,都是被训练过的刺客,无论月辰如何试探,都没有人和他交流,这些人沉默寡言,只会准备更加美味的食物给他,帮他擦身换衣,按摩手脚。
老实说,伺候的还不错,手艺精,态度恭,也没有任何的废话。
若不是身为人质,不得自由,月辰都要忍不住夸夸他们了。
然而,此情此景,实在是开心不起来。
他不怕死,却也不想死的毫无价值。
起码,要找到杀害母亲的仇人,为她报仇雪恨!
还想,找个机会,故人重逢,报答扬漠寒的恩情……
千里之外。
扬漠寒一身黑衣,前去拜访江湖神算子。
问他,数月前,行踪不明的绝顶剑客。
问他,月华夫人之伤,细不见血,是何种手法、何种兵刃造成。
问他,那名扬天下的月辰君,到底有着什么样的背景过去。
不管是分离,还是携手与共,扬漠寒都想帮月辰找到仇人。
——他既把那等隐秘之仇,告诉了自己,便就是信任自己。
就算是不欢而散了,作为朋友,也该做些忠义之事。
只是,扬漠寒没想到,他这一转身,错过了多少个援救机会……
第40章 玩物(2)
马车摇摇晃晃的,也不知道走了多久。
月辰无力叹息,发丝垂落在肩膀上,侧头时,轻轻滑落,发丝碰到了指尖,他微微动了动手臂,铁链声响,手腕处隐隐作痛。
虽疼,却没什么疤痕。
抬手的范围很小,连为自己梳头束发也做不到,衣食起居,全都靠他人摆弄。
一日,两日,三日……到底是过去了数十日,还是七八日,睡意朦胧间,已经分不清楚了。
仆人进来,帮月辰擦拭手脚,伺候他漱口喝茶,再用热水洗手,涂了香滑的药膏,取柔软的缎子轻轻裹了,最后放个小暖炉暖着。
——如此保养,便可让他蜕掉习武的薄茧,皮肤变得又白又嫩,香香软软的,摸着便会销ヘ魂夺魄。
精心护理的地方,不只是手脚,身体、头发等也都用了上好的药材调理。
月辰虽是瘦了,没什么精神,但是,这具身体却是浸淫奇药,变得比以往更为动人,就算是那训练有素的仆人,也不敢多看几眼,只是低头做事,做完就走。
数日过去,药效进入四肢百骸,让月辰的心底燥热,昏睡间隐隐约约的起了欲念,犹如禽兽一般,觉得温暖舒服,身体便就想繁衍生息,交ヘ欢配对了。
这药,不只是让人变得漂亮,也会让人变得放ヘ荡,长期使用,身子自然会敏ヘ感非常,变得重色好欲,时而久之,就算是铁石心肠的人,也会春ヘ心荡漾,玩媚柔顺,堕落入欲念的深渊之中。
月辰不是傻子,心里面也明白,这样的照顾,只是为了让自己更漂亮,在床上伺候的时候,更加的满足对方……
可笑,不管是谁,只要敢辱他,他定杀之!
只是,眼下身陷囹圄,孤立无援,又该如何是好?
难不成真的要以色侍人,靠身子为自己谋求出路了?
月辰心中焦虑,腰间发ヘ痒,忍不住抬手蹭了蹭,动作间牵动锁链,发出了细微的响声,他看着那香炉,厌恶的闭上了眼睛。
这股香甜的味道,真是可恶!
马车外面,有风声和人们说话的声音,只是月辰什么都看不见。
日升月落,他只能从隐约的光芒中,判断是白天还是黑夜。
终于,在某一天。
月辰了昏睡以后,那些人准备妥当,解开了他手脚上的镣铐,帮他仔细的洗澡,涂抹诱人的药膏,为他换上了轻薄透光的层层白纱,梳头净面,佩戴玉镯,好好的打扮了一番。
最后,灌他服食了极为烈性的媚ヘ药。
马车还没有抵达澐王的地方,月辰就迷迷糊糊的醒来了。
脑袋里面乱糟糟的,身上也痒的厉害。
“呜……”
这是怎么了?
月辰用力地摇了摇头,有种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继而就是烈火焚身般的痛苦,骨头里面发ヘ痒发酥,动于不动,都是难捱。
他在毛毯上喘息着,浑身湿透,低声闷ヘ哼,痛苦到了极点。
这种情况,就和那夜一样,浑身上下都敏ヘ感到了极点,渴望着最原始的阴阳天道。
月辰想伸手碰碰自己,自行解决问题,双手却是被丝绸,紧紧地绑在了身后——往日的他,必可轻易挣开,然而此刻,就只能无助的蹭动了。
“到了!”
外面有人小声说着,一个懂药理的进来,点燃了特殊的迷幻熏香,马上又退了出去。
“卑职拜见澐王!”
“起来吧,那月辰君呢?”
“人就在马车之中,卑职还要回营述职,就先行告退了。”
澐王点点头,自己对那月辰君的美色,也有些好奇,就亲自去撩开了帘子。
一股奇特的异香扑来,继而就是隐忍压抑着的低吟。
他看见了发丝凌ヘ乱的月辰,汗水已经打湿了那诱ヘ惑的衣衫,他的眼眸狂乱而无助,渴望迷乱的看向了慕容明达。
慕容明达心中一惊,连忙放下了帘子,冷静道:“快去请白冥海来!”
“白先生已经睡了……”
“那就叫醒他!”
慕容明达吩咐完,为了避嫌,叫太监把月辰用毯子裹着抬了下来,安置在了白云阁。
做完一切,他马上叫人下去,自己端了热水,纡尊降贵,亲自帮月辰擦拭。
这个人实在是太美了,而且,带有一股特殊的诱ヘ惑力,就算是不喜欢男人的人,也会被他勾出那股原始的邪火来,更何况是父皇?
太子弟弟把人转交给自己,到底意欲何为?
竹床之上的人无助颤抖,辗转轻吟,手指无力的揪住了他的衣袖。
“月辰君,你清醒一点。”
慕容明达为月辰擦了擦汗,忍不住抱住他——差点儿就吻了上去,却又勉强控制住了自己。
他轻声叹息,不敢再看月辰,又出去叫人端了一盆冷水来,为自己洗了洗脸。
夜寒,冷水洗脸,冻的澐王清醒了几分。
——此人身份特殊,万万不可忘情轻薄,稀里糊涂的冲动犯错。
太子弟弟把人送来,还下ヘ药安排,肯定就想以此祸害自己,决不能让他称心如意!
“澐王,大半夜的不睡觉,折腾什么呢……”
一个白衣人打着哈欠走来,拍了拍慕容明达的肩膀,往房间里面瞧了瞧道:“莫非是王爷发现了我的好处,今夜要和我共享美人了?”
“这是梁国的月辰君,太子要我安顿一下,送进宫去的。”
“那你叫我来干什么?”
白衣人一笑,眼底有几分调侃之意,他的样貌本是普通,但是一笑起来,就多了几分风流动人,犹如狐狸一样,挺勾人的。
慕容明达皱眉道:“他中了毒,你去看看吧。”
白冥海点点头,走近一看清楚月辰的样貌,就赞叹道:“好个软玉温香的尤物,真是漂亮啊。”
慕容明达用薄毯子盖子了月辰,坐在床边拉出他的手来,示意白冥海诊脉。
白冥海伸手诊脉,闭上眼睛叹道:“这不是毒ヘ药,而是极为邪性的春ヘ药,夺人血脉,猛烈狠毒,三个时辰之内,若不与人交ヘ合,必死无疑啊,可惜咯,这样遍体生香的美人儿,来不及送入宫中,就要香消玉殒了。”
慕容明达皱眉道:“他好狠的心。”
“是太子殿下的安排吗?”
“嗯。”
慕容明达点点头,把今夜之事,以及自己的猜测,都告诉了白冥海。
白冥海摸着下巴道:“如此‘光明正大’的美人计,还真是像他的风格,王爷,这人,你是救还是不救?”
“人不能死在本王的手中,只是,若要救他,只怕会得罪父皇,那么,之前的一切就都白费了,本王——实在是不想伤了母后的心。”
她好不容易才当上了皇后,为儿子辛苦筹谋,走到今天,不知道经历了多少的艰难险阻,决不能功亏一篑。
“其实,若要救人,也不是很难,草民有一计,可解王爷心中顾虑。”
“快说!”
“边境疫病频发,我们可以说他得病了,以此拖延进宫的时间,暂扣府中——利用这段时间,把他变成您的人,就算是日后入宫,也可多一颗有用的棋子。”
“他是梁国人,以前身份尊贵,怕是难以驯服。”
白冥海暧昧的笑笑,看向汗湿昏沉的月辰道:“那是以前,现在的他,只是一个阶下囚而已,再说了,以前的辰王,本就是一个工于心计的人,只要您权衡利弊,对他好些,他一定会审时度势,投桃报李的……其实,说这些都是空话,只要您勇猛神武,在榻上征服了他的身体,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