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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流云在-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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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狗崽子的仰慕那时掺进了迷惑,他总是在想:这个人,有几人有他那样的胆识?不说其他,一群人数比自己多不少的穷寇,你敢不敢追?追到了大漠,你敢不敢进?进了以后你想没想过出不出得来?从平日里的行径来看,这人待兵士有情义,轻易不会做这么一竿子插到底的事,若不是亲身经历过这次远途奔袭,他都不信这人还会这样穷追猛打。
  一个人,若是在另一人的眼里成谜,谜团若是始终解不开,迷惑就会慢慢慢慢变质,有可能变成执迷,也有可能变成沉迷。这两种都不好处理,前一种一不小心就成了要死不活,后一种一不小心就成了死缠烂打。
  大将军从不知道狗崽子的心思,他只觉得这家伙爱跟着他,爱围着他转,和那没了的狗皮膏药有得一拼。
  说来旁人可能不信,大将军还有点小迷信,他老觉得自个儿不祥,凡是和他走得近些的,不论是亲族还是手下,后来难有善终。生身父母早早横死。唯一一个可以濡沫的又成了那样关系。围着他跟前跟后、亲亲热热叫他“哥”的,如今都死了快三年了。
  伤心的事有过三回就够了,再也不要和谁走的太近,不要称兄道弟,省得日后害了人家。他恰到好处地维持着上峰与下属的关系,尽量让彼此一团和气——别靠太近,但也别伤了谁的心。
  他的恰到好处,在狗崽子看来就是若即若离,本以为可以靠近点儿撒欢,谁知刚跑到腿边还没来得及蹭,那腿“嗖”的一下撤没了……
  狗崽子元烈在大漠的落日孤烟下望着主子,惆怅着——这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何敬真在想之前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他们的那伙人。从他们杀马喝血的时候就开始跟着了,商队不像商队,军旅不像军旅,起初他还以为这些人是来接应羌军残兵的,后来再看又不像,因为那几百残兵和他们正面遭遇时,他们一动不动,若是来接应的,起码也该摆个防护的架势吧,怎么可能看着自己人被追着打还无动于衷?而且,这伙人对沙漠的地形非常熟,不论他们这边怎么绕,这伙人总能不远不近地跟上来,即便一时半会儿看不见,转过一个沙丘,又能看见他们露头。
  究竟想做什么呢?
  不论如何,至少目前为止这伙人不像是来挑事的。那就你不动我亦不动,见机行事罢了。
  他们停在这处沙丘过夜,那伙人又没了踪影,看来今夜还得多加小心。
  沙漠夜里奇冷,四周又伏着一重隐患,何敬真了无睡意,干脆起来各处走走。阴历十六的月亮大而圆,与多年前见过的那轮肥月亮不尽相同。这个的周围是茫茫大漠,一望无际,无遮无掩,因而淡得像个梦境。那个的周围是莽莽苍山,连绵起伏,山水守望,因而色彩浓艳颓糜。就像昆仑和那个名叫盈戈的羌兵头头,乍看之下像到了惊人的地步,实际却是各归各的。他不信这么相像的两个人会一点瓜葛没有。追问过昆仑几次,每次他都沉默以对,逼紧了他就说陈年旧事,说了你也不懂,懂了也没什么好处,还不如别知道。
  昆仑怎么会往外说呢?这些烂账有些他自己都弄不清楚。明确知道的也就是神山与羌国渊源颇深,千二百年前羌国的某位公主与先代巫神私通,十月怀胎,诞下一对双生子,一个留在羌国,另一个抱上了神山。后来这对双生子各自成了家立了业,一个成了巫仙,另一个成了羌国的狼主。千二百年后这“私通”的戏码又演了一遍,不过不是巫神与公主,而是巫仙与狼主的一名妾妃。巫仙名叫白泽,成“仙”之前与那羌妃竹马青梅,本来定好大了非君不嫁、非卿莫娶的,谁知造化弄人,一个上了神山成了巫仙,另一个被贩到了羌地,几经周折,进了羌国王庭,多年后再遇,余情难禁,一夜荒唐,然后就有了昆仑。羌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眼看着妾妃肚子一天天大起来,算算日子又不对,自然要逼问野种的来路。羌妃支吾不上来,为了自保,说了一条计策——把这野种生下来,抱上神山,养大了,将来接了巫仙的位子,神山不就好操控了么?
  按常理来看,这样的计策挺傻的,谁能保证神山一定会收这野种?谁能保证这野种能平安长大?谁能保证这野种日后定能接管神山?谁能保证这野种接管了神山后会让谁操控?
  可人心不足蛇吞象,羌王略过了诸多的“无法保证”,留下野种一条小命。十月瓜熟,呱呱坠地,没两天就差人丢到神山脚下,养不养是你们的事了。神山那边果然不要,但也没扔到山里或沟里让他化作尘土,刚好沱江边上某个寨子的长老“路过”,把野种捡了回去,取名“昆仑”,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几百人匀出一口食把他养大,还真的做了神山之主。野种权势登顶之后,羌国王庭那边曾经来人相认,也真是厚脸皮,在野种那边碰了钉子,又把主意打到了巫仙白泽头上,想着两人好歹也是父子,说不定能说动他呢?
  羌妃亲笔写了一封言辞哀怨萦婉的信送给巫仙,信中泣血,千般无奈,万般痛心,白泽到底多情,在同一处坑里绊倒照样倒得无怨无悔,都明知道那羌妃打的什么主意了,还是忍不住找了一趟昆仑。之前他们形同陌路,亲父子比陌生人还要陌生,只因一段一直无法了断的尘情,他就想回归到凡俗里,把这个野种儿子认回去。
  想也知道认不回去了。再多说只能弄得双方都难堪。
  羌王那边一计不成又生一计,这计叫“李代桃僵”。原来羌妃数年前又诞一子,小时瞧不出,那两年大了、长开了,越看越像一个人。羌王于是刻意把这幼子照着巫神的模样来教养,言行举止,神色动作,乃至喜欢的东西,务求似模似样,一眼望去不出破绽。
  这名叫盈戈的皇子自幼便明白,他是作为另一个人的影子而存活于世的,自己的言行举动都是这个人的复制或翻版,不能有别的动作、别的言行,连喜欢的东西都得一模一样。好几年前盈戈听说那位异父兄长喜欢上一个男人。他不明白,男人有什么可喜欢的,分明一个样,该有的都有,该没有的都没有,到底哪里稀罕了?
  不用管哪里稀罕,只要是异父兄长喜欢的,他就得喜欢。凭什么?
  少年长成了青年,自己有了主意,面上顺从,心里已经不愿听任父母摆布了。他说服父王与蜀相盟,亲自领兵杀到周朝,就为了看看他非得喜欢不可的那个人到底长什么模样。两边只碰了两次面,一次在鹰嘴口,他想把那人活捉了,弄回去好好看仔细,看看到底哪里值得他一模一样的喜欢,没想到那人悍横至此,围兵重重都让他逃了。三万人围堵几百人,居然捉他不住,有手段!
  说实话,他有点佩服他,也因了这佩服更想把他捉回去细瞧。留阳之围时,那人于千军万马中居然还有心思笑,还老三老四地给他递荤话。而且,他说的那些臭不要脸的荤话,自己居然还往心里去了,傻不拉几的以为那人是在勾引他。没曾想一个走神他就敢捉他做质,再一个走神他就敢拿火药筒子自个儿炸自个儿!那份悍横飞出界外,简直让人难以招架!
  不知道人是不是天生对无法招架的物事不自觉的存有迷恋,盈戈从此对这人有了难以抑制的牵挂。后来知道他肯好好活了,他还忍不住松了一口气,可能是为了后会有期吧。

☆、第 74 章

  他时常想:若是再会,那人会不会兑现他当日所言,给他几分甜头尝尝?
  再说这甜头,他是说不屑也不屑,说想也想,矛盾的很。有点盼望他某月某日突然前来,突然像那天一样拿荤话挑他。
  当那人真的领兵长途奔袭几百里,从蔚州直接杀到了羌地来,他就以为他是来找他的。
  他领着一队人远远跟在他后边,只跟着,并不现身。他要等他自己想起来当时的承诺,自己来践诺。哪曾想那人当时是诓他的,打了诳语,原不打算兑现。
  这队周军在大漠里打转,一部分人以为自己迷了道,只有他才明白这是那人故意的。故意绕弯子、兜圈子,想甩掉他。只要看他们绕的弯、兜的圈,就知道这队周军里边不只一个辨路识途的好手,显见是那人早就安排好了的,他们绝不会迷路,也决不至于走不出去。
  那人心思够缜密,看来不是忘了践诺,而是根本没把这回事当真……
  那好,来日若他当真取那巫神而代之,看他要如何?
  羌国的狼主千岁在大漠暗蓝的月夜下站着,远观那个同样无眠的人。隔得远,那人并不知道有人遥遥望他,还在慢慢绕着宿营地走,想心事。
  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说的就是这位二十出头的狼主千岁吧。
  一夜过去,天光大亮,周军上路了。两边由始至终没有真正聚头。
  何敬真出了大漠,再走两天才回到蔚州。刚进镇西军寨,“呼啦”一下圈上来好几人——二世祖也在,张知州也在,杨将军也在,当然,圣旨也到了。
  圣旨反正迟了,就不说了。
  但这仨人一惊一乍的是怎么回事?
  薛师兄先跳出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他看了一遍,看到没大伤就抚着心口退到一边去了,换张知州来。张知州也是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把他看一遍,看完捻着胡须闪开,换杨将军来。杨将军来了啥也不看,张嘴就来:“我说你能让咱几个多活几年么?!你要长途奔袭不会知会我一声么?!万一有个好歹我连接应都来不及!”
  “军情急如火,机会稍纵即逝,来不及知会你了。”
  瞧他那满不在乎的样儿!
  杨将军本来就憋成了炮仗,他这么一回嘴,炮仗登时炸了,“那我们就活该干着急呗!急死了算鸟了呗!”
  “……”事儿爹不做声,心里想,都快三十了还要被人管着,自在么?!
  杨将军见他不响,以为他有心悔过,刚想说句软的,软硬兼施一下子,没提防人家又响了,“放心,都计划好了,不至于死在半路。”
  实话是实话,只是不像人话。
  “……”
  把杨将军气得,当时就从炮仗变回了甩手掌柜,“我不管了!圣旨还在那儿供着呢,你自己去领旨!”
  张知州和薛师兄少有的和杨将军站在了一起,同进同退。他们都走了,留下条案上供着的圣旨。不用看都知道里边写着什么,何敬真不想看,然而还不能不看,真看了吧,他才知道这回把周师兄惹急了。
  总而言之,圣旨里边就这么个意思:今年元夕之前务必回来,不回,明年你那五千亲兵就等着喝风屙沫吧!
  好么,还在粮饷上做起文章来了!
  其实这真不能怨皇帝,因某人出留阳之前答应得好好的,元夕之前回去,和人家一起过年。谁曾想某人出了留阳之后跟脱了钩的鱼似的,转眼就把答应的事儿忘到脑后去了。
  第一年年关岁末之前,皇帝先用私信暗示他,后来见他装傻,就不得不改暗示为明示,明示了几回,某人左推右搪,太极打得纯熟极了。进入腊月,皇帝接连来了三封信催他上路,他回说对不住,前边几封信来不及瞧,不知您在里边提了什么没有。皇帝实在忍无可忍,下了圣旨要他回来听候调遣,他回说周朝与梁朝之间剑拔弩张,随时可能爆发战事,这个关口,他不能走。这是变相的“将在外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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