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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子瘦弱的身形刺得墨一念眼睛生疼,不是皮肉上的疼,而是心里疼。
见墨一念没有反应,男孩子脏兮兮的小手握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掌打开,把馒头塞进他的掌心,然后转身跑了。
“诶……”墨一念没能叫住跑远了的男孩子,垂下眼帘,目光落在手掌心的脏馒头上,馒头上还残留着男孩子身上的余温,不知语说的那些话在脑中游走,如果天下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安稳,墨涵的狼子野心之下,是包庇爪牙胡作非为,欺压百姓,他将皇位拱手相让,岂不是推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他,岂不成了一个助纣为虐的人。
眼下的情形是他看见的,那还有其他他没看见的黑暗呢?又有多少人遭受着这些难以反抗的苦难?
从阎王爷手中抢回来的命,在墨涵面前装疯卖傻十余年,惜命还是窝囊?
“你是皇上还是他是皇上”
不知语的话在他耳边响起,不问世事十余年,重获自由的他今后真的能过得心安理得吗?
“唉,过不了良心这一关,丧门加操劳的命,认命吧!”墨一念自言自语自嘲一番,突然有些明白,父皇为什么要把皇位传给他了。
“不知语!”墨一念大喝喊道。
“作甚?”不知语应声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墨一念道:“我决定了,这件事我管了。”
意料之中,不知语嗯了一声。
“等会你送我回别院吧。”墨一念说完又指了指后背:“另外……劳驾你先帮我止下血。”
“……”争气不过三秒,不知语道:“转过去。”
墨一念老老实实的转过身。
不知语触碰到布料的时候愣了一下,这湿的可以拧出水来了,当他褪下衣服看到伤口更加惊讶了,这人不是病秧子吗?为什么都流了这么多血还能醒着?
“你在看什么?”墨一念见身后无动静,侧过头问:“我伤的很重吗?”
“还好,血流的比较多而已。”不知语说完,替他上了一些自带的药止住了血,随后帮他把衣服穿上。
眼下事情处理完后,墨一念和不知语回到了渝州境内郊外的那个宅院处。
此时,天色微微亮了起来。
原本好好的屋子,现在已经被烧成了架子,光秃秃的,护卫正在清点着物资。
报喜站在一具烧焦的尸体边哭哭啼啼的,不经意的一抬头,发现站在远处的墨一念,眼睛一睁老大,险些昏厥,莫不是见鬼了吧!
墨一念面无表情的看着报喜,两人互相看了一会,报喜意识到那是个人,便朝他狂奔了过来,到跟前时,跪下,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哭,一组动作一气呵成。
“皇上!……哇……皇上没事……呜呜……”
墨一念看着报喜就要哭死过去,心里有些动容,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身边还跟了个这么忠心的小奴才,安慰道:“好了,我没事,别哭了。”
“嗯嗯。”报喜一抹眼泪,身子还是一耸一耸的,放开墨一念的大腿站了起来,站到了一旁抹着脸上的泪水。
正忙着的护卫被这边的声响惊动,看到墨一念时都目瞪口呆的停了下来,谁也不知道这年轻的皇帝怎么莫名其妙的从外面回来了,他在这,那屋内烧焦的尸体是谁,以及他身边站着的白衣人又是谁?
混在人群中想要给墨涵通风报信的士兵,不动声色的捏皱了手里的信,差点误报信息了。
墨一念当然不会同这些人解释什么,这一夜经历的事情太多,先是自导自演的谋杀,然后是被一方不知名的势力追杀,再是赈灾贪污一事,折腾了一宿,结果是白忙活了一场,真累。
墨一念将手中的黑馒头丢给报喜,吩咐道:“替我更衣。”
说着朝马车走去,有些行李是存放在马车上的,墨一念这一身血气的衣裳得快点换下来,不然都要被自己熏死了,走了几步,突然想起什么,转过身唤道:“不知语。”
“嗯?”不知语正打算离开,被淬不及防叫住,自然的应了一声。
墨一念负手而立:“我本来可以脱身,现在因为你我又回来了,你是不是该负点责?”
这话听上去让人有点别扭,感觉有点像那啥,细想一下觉得很欠揍,然而不知语的修养不允许他动手。
不知语:“你想让我怎么负责?”
“昨晚折腾了一宿,把属下给弄丢了,帮我把他们找回来呗。”墨一念想了想,不知语这个人,才智身手都属上乘,若能收为己用,日后必成大事。
他又补充道:“你以后跟着我吧。”
不知语面无表情,没说好也没说不好。
墨一念见其沉默许久,唯恐他不答应就这么走了,继续说:“你既然找上了我,你就该明白以后别想置身事外了,难道你想把这个烂摊子丢给我一走了之?那我可能会再次撂担子走人。”
墨一念一口气说完,憋着等不知语的答复。
这是个很难抉择的事情吗?需要这么纠结,话说难道不是他挑起的这件事吗!
想了很久的不知语缓缓开口:“好,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墨一念微微扬起下巴道:“什么条件?”
“这个,时机到了再说。”不知语抬眼看着他的眼睛道:“你答不答应?”
“答应。”墨一念爽快的应允。
不知语道:“你就不怕我提的是无理要求?”
墨一念笑了两声,提要求的是你,咋还操心起对我不利来了,他道:“只要不是要我的命,我没有什么是不能给你的,皇位也可以给你。”
哎哟喂,这话还真敢说,报喜在旁边听着,悄咪咪的抹了一下额头的汗。
不知语撇开脸,看向别处,以自己能听到的声音低语道:“要你皇位做甚。”
双方达成协议,墨一念嘱咐不知语:“速去速回!”
不知语微微一点头,便去寻人了。
空地上,护卫们在休整,待一切休整完毕,已经临近响午,一个护卫来到墨一念的马车跟前禀告:“主子,清点完了,该启程了。”
坐在马车内的墨一念道:“不急,先回渝州一趟吧。”
“主子,墨王说过十五日之内必须赶到边城,跟钟吾将军约好了。”那个护卫说道。
“嗯?”墨一念掀开马车帘子,走了出来,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个护卫厉声道:“我要去哪还需要向墨王请示?还需要他准许?我命令你,现在回渝州!”
墨一念平日里随意惯了,大部分人都不把他当回事,此时突然态度强硬起来,在场的所有人都惊讶了。
被迁怒的护卫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皇帝突然这么说话,在手下面前觉得丢了面子,冷冷道:“望主子恕罪,我恕难从命。”随后对着手下厉声道:“启程,天黑之前务必赶到潞州。”
“放肆!”墨一念见护卫公然违抗他的命令,用力一捶车门,喝道:“汪正!公然抗令!你眼里还有我!”
“主子!我只是职责所在,请主子不要为难我,好好坐回马车里吧!以防受伤。”汪正说着朝一旁的手下摆手,两个手下走了过去,一左一右压着墨一念的肩膀,逼着他往马车里钻。
“你们做什么!这可是皇上!快住手!”报喜着急的去拽护卫的手,可惜力气不够,被人一推,摔开老远。
与此同时,一道光迅速闪过,众人都未看清是什么,只感觉被微风轻拂了一下,而后就听见“啊”的一声惨叫,待众人反应过来,只见压着墨一念右肩的护卫被一剑刺穿了胸膛,整个人被钉在了马车门上。
“刺客!有刺客!快护驾!”报喜惊觉,大声唤道,然而他忘了,眼前这些人跟刺客没什么两样。
墨一念看也没看那被杀的护卫,神态自若,笑道:“来的正是时候。”
一袭白衣,半截面具,翩翩少年郎,步伐轻盈,缓缓现身在众人的视线中,身后几个着着黑衣的人尾随而至。
不知语一抬手,将剑召回到手里,冷冷的看着汪正。
“大胆刺客!竟敢刺杀朝廷官员!给我杀!”来者不善,汪正一声令下,所有的护卫蜂拥而上。
不知语在人群中纵身一跃,稳稳的停在墨一念跟前,压着他的护卫还未来得及拔刀,就被一剑毙命。
不知语:“没事吧?”
墨一念敞开双臂,展示他毫发无损之躯,以行为代替回答,随后越过不知语,冲着眼前厮杀的两股势力道:“汪正,公然违抗我的指令,论罪当诛,其他人若放下兵器,我既往不咎!”
墨一念此话一出,不少随行护卫有些动摇,手里的攻击慢了下来,甚至已有三两人丢掉了手里的兵器。
汪正见此,手起刀落,杀了弃刀投降的护卫,大喝:“谁敢违抗我的命令!这就是下场!”
擒贼先擒王,墨一念面色一冷,眼神透着一股寒意,对不知语沉声道:“杀了他。”
不知语领命,提剑攻向汪正,修仙门第和武学世家的较量是没有可比性的,不知语剑法轻盈,完全压制住了汪正。
墨一念在一旁看的精彩,感叹这万千世道无其不妙哉,这一趟出行值了。
汪正见敌不过不知语,当即丢下一枚东西,“嘭”的一声,烟雾四起,待烟雾散去,已不见汪正身影,居然丢下手下独自逃跑了。
正所谓穷寇莫追,不知语收起了手中的剑,回到了墨一念身旁。
领头的都跑了,剩下的护卫一个接着一个丢掉了手里的兵器,跪在地上,纷纷求饶:“主子恕罪!”
程理吩咐手下看好这些人,便朝墨一念走去。
报喜从地上爬了起来,白衣人的不知语他见过,知道是皇上的人,可程理他没见过,见此人走来,当下挡在了马车前道:“你想做什么!”
程理被迫止步,墨一念道:“报喜,退下!”
报喜:“主子……”
墨一念道:“自己人。”
报喜这才退到了一旁。
经历了第二番厮杀的程理面露疲倦之色,他按照计划带墨一念离开,半路却遇上变故,混乱之际见墨一念被白衣人带走,以为凶多吉少了,抱着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的心四处搜寻,一宿未果,白衣人突然出现,告知他墨一念已经返回别院,他又匆匆忙忙赶了回来,见墨一念完好无损的站在这里,程理松了口气,收了武器,单膝跪地,慎重的叫了声:“主子!”
墨一念一怔,程理从来没有拜过他,怎么突然跪下了,不自然的嗯了一声道:“起来吧!”
“是!”程理站起身。
一旁程理的手下跑了过来,双手奉上一张折叠的纸禀报:“主子,从一个护卫身上搜到这个。”
受了惊吓的报喜适应的也快,上前接过东西,交到墨一念手上。
墨一念展开纸,看了眼,是一封还未寄出去的告密信,收信人当然是墨涵,他道:“把那个人带上来。”
程理领命将人带了上来,墨一念看了一眼,随后对着众人,道:“我知道,你们都效忠于墨王,可我想提醒你们,墨王权势再大他也只是墨王,你们要跟着他做乱臣贼子吗?我今日说过对你们既往不咎,所以去留你们自便。”说着举起手中的纸道:“但倘若你们愿意追随我,这样的事情便不可再有,不然后果你们应该知道的。”
众护卫面面相觑,思考了片刻,终在一人带头下齐刷刷的跪了一片,高声喊着:“今后誓死效忠陛下!”
待去留都已明了时,墨一念松了口气,这一放松,一天一宿的疲倦铺天盖地的向他袭来,身形一晃,他已经站不稳了,往一旁倒去。
“主子!”
“墨一念!”
不知语和报喜同时喊了出来,还好不知语身手敏捷,抱住了墨一念,不然这一摔就要头破血流了。
墨一念此时已经不省人事了,任由不知语抱着。
不知语盯着墨一念的脸,苍白的毫无血色,所以这才是原本的他,这一天一宿都是在死撑,不知语无声的叹气,随即将墨一念抱回了马车里躺好。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