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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一切不过是为了救本王这个无用之人。
最后一晚,他拉着的本王的手问:“殷鉴,你说的,都会变成真的,是吗?”
本王哽咽,本王自己都在动摇的理想,他却始终坚信不疑。本王说不出话,只能连连点头。那晚,林轩抓着本王的手,阖上了双眼。
本王扶着林轩的棺木回了颍都,林太妃三次哭晕在林轩的灵前。而那时还年幼的皇帝站在灵堂中红着双眼无措地四望,最后在祭拜时间到后被宫人带走。
本王依旧没有停止战争,明明已经到了最后的总攻,本王不愿意放弃。本王派了赵子轩接替林轩统帅的位置。他持枪一跃上马的时候,本王似乎又看到了林轩。
自从林轩离去后本王发现有些事情发生了变化,最明显的便是本王学会了一个政客该有的素质——面善心硬。
然后,本王成了今天的样子。
所有的往事涌上心头,本王坐在皇帝的对面,渐渐红了眼眶。
“秦王与朕讲讲你与舅舅的事吧,朕不知道的那些。”本王听到皇帝这样说,他说得很艰难,这一句似乎用了他很大的力气。
可惜,皇帝有勇气过问过去,本王却没有说出来的力量。
“他错认了知己,枉送了性命。如此,而已。”本王这般回应着皇帝。本王永远也不想提那年的事,那年秋天本王失去了最好的朋友;那年秋后,本王杀了朝堂上五分之一的大臣。说来皇帝应该也记得那场几乎称得上屠杀的审判。
皇帝沉默下来,他垂下眼不再看本王。片刻之后,皇帝缓缓开口,此刻他的声音又恢复了沉稳的帝王气度,威严无情:“朕知道要如何处置秦王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林轩对皇帝和秦王都是很重要的人,但是无关情爱。
秦王苦,皇帝也苦。秦王想治好国家,皇帝也想做明君。
做明君是有很多牺牲的。
不过,我不会让皇帝牺牲掉秦王的。(滑稽)
☆、第 11 章
一番谈话又被本王弄得不欢而散,本王总是如此拙于人事。本王做好了引颈受戮的准备,在天牢中数着滴漏一秒一秒挨到天明。
但是伴随着初夏的晨光而来的却不是带本王受审的狱卒,而是大将军。
大将军先是看了一圈本王堪称豪华的牢房,并发出“啧啧”的声音。最后他蹭到本王身边,回过头自以为触不及防地给了本王一个熊抱,并放声大笑起来。
本王意识到是有好事发生了。
本王等他抱够了之后无奈地推开这个幼稚鬼,让他赶紧给本王讲讲是怎么回事。
简单来说——皇帝放了本王。
大将军向本王讲了朝堂之上皇帝是如何力排众议,判定本王无罪。皇帝的态度出乎本王的预料,本王想不通他为什么这样做,本王以为他是想本王死的。
皇帝的想法暂且不讨论,总之本王再也不用呆在天牢之中,只被要求赋闲在家好好反省。
反省?此事本王从头到尾都只是遭了一场无妄之灾,又有什么好反省的呢?但是既然皇帝为了安抚其他人这样说了,本王也只有照做。
府门外见到本王安然归来的锦绣又哭又笑,好一阵儿才缓过来。
本王被锦绣拉着又是跨火盆,又是熏艾叶,说是要好好除一除晦气。这种封建迷信本王是不提倡的,但是为了安锦绣的心本王非常怂地从了。
等折腾下来本王才有空问近来的事。从锦绣的口中本王得知那个立羽组织的头领原本溜了,是大将军追了一晚上追了八十里路把人抓了回来。
看来本王又欠赵子轩那家伙一个大人情了。
本王本想见一见那个头领,但是却有让本王禁足的圣旨在前,一直到那首领被判斩首示众本王的禁足期也未过。
不过本王还是见到了那头领的供词。
原来一切只因那头领想利用本王在民间的声望为自己造势,遂将本王立作了他们组织的追随对象,不料本王的名头那么好使,居然真为他们拉拢了数千人马……
本王看完供词心情非但没有丝毫好转,甚至更为沉重。
本王这些年颁布各种惠民政策收获了极大的民望,但这并非本王的主要目的,本王也不知本王的名字在民间具体有多大的效应。
不过如今有人帮本王试验了,结果本王知道了。但,皇帝也知道了。
本王自认为不会做不利于大周皇室的事情,但是皇帝却未必会这么认为。
立羽头领只是以本王的名字做噱头便一呼百应,若是本王振臂一呼呢?这样的问题,皇帝肯定想过。
三人言成虎。就算皇帝这次相信了本王的清白,那下次呢?下下次呢?
本王的归期遥遥未定,而如今大周于本王已是步步危机。
本王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回去?还是——
回不去了?
本王的心渐渐往不见底的深渊沉去。
“立羽”一案过后本王被卸了所有职务,只剩下一个太傅的虚衔赋闲在家。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本王都没有再见到皇帝。
出来后本王才从各路的消息中体会到皇帝有多忙,在处理各方接连不断的事务同时,还能将九品中正制顺利地推行下去。
主要负责此事的便是狄远。
狄远在本王出狱后来看过本王一次,不过除了日常问候他并未多谈什么。谨言慎行,机敏又有实才,本王是越看狄远越认为他是本王最优秀的门生——即使他已经成了皇帝那边的人。
可惜,皇帝似乎还没有十分相信他。
本王看出了这些,却只是平静地端起茶饮了一口。
本王以前夜以继日,宵衣旰食,生怕有一点做的不好,如今职务尽去却也发现这个国家并非没有本王就不行。
奏折有人批阅,各项工程有人接手……大周国这个庞大的机器依旧在有条不紊地运转。
皇帝虽年轻,但在政事上面却每一项都做的妥帖完善。
本王其实并未教导皇帝什么,只是本王处理政务的时候偶尔让皇帝旁观而已,而如今他却展露出这般让本王也不得不叹服的手腕,不得不说是天赋使然。
至于重掌大权之事本王却是不再想的,一则、对于摆脱这些本王求之不得;二则、如今的朝堂也没了本王的位置。或许哪天皇帝心情好了,本王可以奏请回到秦王那片已经被削得小得不能再小的封地,等着离开这个世界。
只是本王在禁足期过后上朝的时候刚提出来这事儿便被皇帝驳回了。
皇帝说自己尚需太傅辅佐。睁眼说瞎话,皇帝哪里需要本王的辅佐。只是那时候皇帝的脸黑得有些吓人,本王便把辩驳的话咽下未说。
说实话,本王搞不清楚皇帝在想些什么,尤其是他对于本王的想法。杀又不杀,放又不放。或许皇帝还在犹豫,他还没做好除掉本王的准备。
但他终有一天会做好。
反是没办法反的,一造反,本王这么多年做的就没意义了。但是坐以待毙本王却又不甘愿,只求哪天能找到机会,远远离开颍都这个是非之地。
夏末秋初,梧桐叶尾被暖阳烧出金黄的色泽,知了在树上没完没了地叫着。
本王坐在回廊的栏杆外,将足浸在莲花池的凉水中。本王手上拿着一本讲大周地理风貌的《九州志》,身边摆着锦绣准备的冰镇西瓜。
就是在这时候,一封信被送到了本王手上。
——太学呈函请本王去讲课。
太学是大周公立的教育机构,设在颍都东郊,内设国子学、四门学、律学、书学、算学等,虽名称大体与旧朝时相同,但教学内容多作改动,更重实干。此外太学在接收世家子弟的同时也接收优秀的寒门子弟,以成绩分班,并不论资荫。
太学是本王打破世家教育资源垄断的一个尝试。
太学刚开始授课的时候本王为了给它壮大声势是去讲过一段时间课的。后来太学起来了,本王政事又忙便不再去了。
说起来本王的最早的几个门生便出自那里。
只是这个时候还有人想到本王着实令本王意外。
本王想起前些日子大将军见本王闲得无聊便说试着帮本王找些事做,不知是不是指这件。
这份邀请让本王想起了不少值得怀念的旧事。本王想着左右无事,天气又正好,便答应了。
秋初开学后的一天,本王坐着一辆低调的马车悠悠到了太学。清晨的阳光洒在石板地上,照着太学古朴的牌匾,进出的学子们络绎不绝地穿过宽阔的牌楼。
本王注意到,其间为数不少的学子都身着着简朴甚至是寒酸的衣衫,很明显是出身寒门。
为了免除寒门学子的求学之忧,太学包揽了学子的食宿,此外还会根据学子的学术贡献发放银钱奖励,有特别优秀以达圣听者甚至有机会直接封官。
这些对前途无量的世家子弟来说自然不算什么,但是对寒门学子来说却是一道曙光。
而如今,本王在太学看到这么多的寒门学子,甚是欣慰。
从马车上下来之后,本王站在太学进门百步远的地方,陷入了沉思。
这几年来,太学办学规模不断扩大,教学场地也一再扩建,如今太学内部的构造已经和它处立时大相径庭。本王也并非没有再来过,只是一年那么几次的视察不说每次都前呼后拥但至少有那么一两个人陪同。
而今天为了低调行事本王今天出门的时候并未让小厮跟随。
简单来说,本王意识到自己不识路。
“同学。”
不得已,本王叫住了一位过路的学子。这位学子身着的儒服,但衣料看起来颇为廉价,衣角上还带着不知那个乡村野道上的泥土。
学子听到本王叫他甚为意外,他转过身向本王一拱手:“这位塾友有何见教?”
塾友?他这是把本王也当学生了?
本王原本打算解释,但想了想说出身份反倒会让别人惶恐,又是一阵麻烦,便放弃了。
“明德楼怎么走?”本王这般问道,如果没记错太学的祭酒应当是在此处办公。
这位学子为本王详细地指了路,态度不卑不亢。
本王向他道了一声谢后向明德堂而去。
本王到时太学的祭酒正在与主簿谈话,方开学,太学内正有不少事情要忙。
见本王来祭酒十分意外,他急忙停了公务向快步上前向本王行礼:“不知秦王驾到,有失远迎,下官失职。”
本王看出了祭酒的慌乱,本就是本王未事先通知祭酒会今日前来,说什么也怪不得这位。本王摆了摆手:“无妨,本王本就打算轻车简行,不事声张。”
授课的具体安排之前祭酒已派人来与本王说好,本王将在闻道堂开课,类似选修课形式,一旬两堂,不设考核。至于讲什么全由本王决定。
本王讲什么呢?本王思来想去自己唯一能够拿得出手的也只有政治了。
祭酒特地在明德楼为本王收拾了一间书房办公,房间坐北朝南,窗户外种着几株李树,李树下有一方小荷塘,里面养着十来尾锦鲤。环境甚为清幽。
本王大概翻了翻太学的教材,对太学的教学范围略有掌握。
然后本王花一个时辰备好了课,停笔时正好到午饭时间。见本王没回去,锦绣谴人给本王送了午饭。
吃过午饭不久便到了上课时间,授课的闻道堂离明德楼并不远,先前祭酒命人带本王略微认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