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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姜源卡壳了,君律马上接着他的话说道:“你们配合好了,我再给你们两个烧饼。”
两枚金叶子突然就变成两个烧饼了,姜源一时间有点转换不过来。他之前之所以犹豫,就是担心怀璧之罪,反而给小哥俩带来麻烦,可是两个烧饼,这是不是又太寒酸了,给点碎银子也好啊。
谁知君律话音未落,兄弟俩的表情就变得非常兴奋了,尤其是那个弟弟,要不是担心怀里抱着的粥洒了,姜源简直觉得他要原地跳起来。
只是两个烧饼而已,居然能让他们如此兴奋,姜源心里愈发不是个滋味。
既然条件已经商量好了,少年小心翼翼地揭开了裹在小木桶外面的破棉袄。
君律和姜源同时凑了过去,两个人的表情又同时变得更难看了。
“你快把粥裹好,免得回去凉了。”君律很担心,他们家里连柴火也缺。
姜源又问了兄弟俩几个问题,得到的回答都是他不希望听到的。君律见该问的都问了,就叫随行的侍卫拿了两个烧饼出来,递给那个年轻人。
年轻人接过烧饼舍不得吃,包好塞进怀里连连向君律道谢。
君律苦笑着摇摇头,又问道:“能把你们的衣服换给我吗?我不白要,我跟你换。”他就是觉得这对兄弟的身量跟他和姜源差不多,才会叫他们过来的,他们不换个造型,肯定没法顺利进城。
“公子你们要进城?”年轻人马上猜到君律的目的了。
见君律面无表情也不说话,他又补充道:“你们进去倒是不难,可施米是根据户籍来的,你们去了也领不到。”
“哥哥真笨,公子他们又不缺吃的。”少年在旁边轻松地说道。
君律闻言暗自苦笑,他们哪里不缺吃的,现在的易州,有钱也未必买得到吃的。
小哥俩急着回家,他们把外衫给了君律,又换了侍卫给他们的衣服就匆匆走了。
“我们真要穿这样的衣裳?”姜源皱着眉头下不去手,他从出生到现在,真的没有穿过这么破烂还这么有味的衣服,君律实在是太难为他了。
君律在冷宫待了十八年,什么烂衣服没有穿过,他一边毫无负担地换衣服,还把脸抹黑把头发扯乱,一边对姜源说道:“要不你在城外等我,我进去看看就出来。”
姜源的为难君律觉得很好理解,他要是受不了他也觉得没什么。
可姜源犹豫了片刻,还是狠下心开始换衣服了,边换边道:“小朋友,你说这话就没有意思了。我像是那么不讲义气的人么?你进去冒险,我在外面等你,我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
“哪里就是冒险了,我只是进去看看,不会有事的。”见姜源咬牙切齿地换着衣裳,君律莫名感到有些不忍,人家好端端的永安王世子,跟他来了易州简直就是自讨苦吃。
姜源摇摇头,态度坚决道:“不冒险也不行,我得亲自看着你才放心。”
君律先行收拾好了,就回过头来帮姜源打整,听他这么说不由打趣道:“你就这么舍不得我?”说着还在姜源脸上抹了把泥,把他原本清俊白皙的面容抹得面目全非。
姜源猛然僵住了,垂眼直直看着君律,似乎想要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些许端倪来。
君律正兴致勃勃地在姜源脸上涂抹着,很自然就发现了他的异状,谁让姜源的耳根子红得那么明显,叫他想忽略都有点困难。
“对不起,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君律不想姜源误会自己,赶紧道歉。
可姜源听了他的话,反而更生气了,他抬手挥开君律的手,闷声道:“你一直都是闹着玩的?”
姜源的话题转移地太快,君律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可是等他想通了,脸色马上就不好了。
“难道你是认真的?”君律从来不认为,姜源是真的想要嫁给自己,他们之间也没有那样的感情。不过是两人暂时被命运捆绑了,刚好彼此又很投契,就比普通朋友显得要亲密许多。
姜源没想到君律会这么问,也是惊呆了,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片刻,姜源皱起眉,烦躁道:“我也不知道,我们为什么要说起这个事?”
君律怔住,随即失笑道:“既然都不知道,我们就先别想了,换了衣服进城再说。”
姜源不是个会钻牛角尖的人,感情上的事理不清暂且就不理了,反正他是要跟着君律进城的。
尽管换了衣服和发型,还在外貌上做了掩饰,可君律和姜源进城的时候,还是被守城的士兵盘问了,他们又不是金云县的人,进了城也不能领取食物,非要进去做什么。
亏得姜源口才不错,当机立断来了个长篇故事,讲得人潸然泪下,最后就被放行,允许他们进城探视生病的长辈了。
顺利进城之后,君律朝着姜源竖起了大拇指,这等本事,他下辈子都不会有的。
县城内的情况比城外好了许多,地动中受损的房屋也有人在进行修补,而且是有组织在进行。
“原来也不是没人负责,怎么城外就是那个样子,难道是人手不够?”姜源胡乱猜测道。
“我们去施米的地方看看。”之前看了兄弟俩的粥桶,里面的粥也不是多稠,只是没到清可鉴人的程度。
而成祖皇帝曾经规定过,赈灾时施米,粥的稠度必须是插筷不倒。往年在渝京,很多世家到了腊八就会施粥,几家王府也不例外,君律和姜源也都是见过那时的粥的,的确是非常浓稠。
金云县内施米的地方有好几处,君律和姜源去了最近的一处,只见队伍长得根本看不见尾。
他们先是直接去了熬粥的地方,只见十几口大锅并排摆着,每口都是满满的,正烧得热气腾腾。
当然了,锅里满的是水,米粒在沸腾的水中翻滚着,要想熬到插筷不倒的程度,起码得烧去大半锅水。
可君律和姜源又去看了施粥那处,每锅都是还有大半锅水就开始往外面舀乐了。
周围人声鼎沸,姜源压低声音在君律耳边说道:“这个水是不是太多了点?”
君律面无表情地纠正道:“你该说这个米太少了点。”可是那对兄弟说过,金云县已经算好了,云山县和石南县比起他们远远不如,还有人过来蹭他们的粥。
易州到底怎么了,据说够吃三年的粮食都去哪里了。
姜源无语道:“这不都是一个意思吗?他们这也太抠门了。”
“恐怕不是抠门,而是另有隐情。”走在大街上,君律明显可以感觉到,这里的百姓很平静,他们一点都不认为稀薄的粥米有问题,队伍虽然排得长,可也很整齐,没有出现你争我抢的局面。
姜源微微点头,他也察觉到了,金云县的秩序很不错:“天色还不算晚,我们去云山县,说不定天黑之前可以赶到。”距离金云县最近的就是云山县,他想看看那边的情况。
第37章 救人
沿着蜿蜒曲折的队伍往后走; 君律听到人群中有人在小声地抱怨着:“这每日发放下来的粥可是越来越稀了; 再这么下去; 可就要填不饱肚子了,是不是咱们县里的粮食不够吃了?”
不等那个人把话说完,周围就有两三个人不约而同地反驳道:“怎么可能?张大人可是说了; 咱们只要把这个月熬出来; 朝廷就要派钦差下来放粮了,到时候大伙儿可以敞开肚子吃个饱!”
也有人对这种说法半信半疑,临近的云山县和石南县都要揭不开锅了,他们金云县平日是三个县里最穷的,真的能撑到朝廷放粮的时候吗?会不会是有人故意说来哄他们的?
之前声音最高的那个人马上扬声道:“这不可能!我舅舅的侄儿的表哥的小舅子就在县衙当差; 这些话是他亲口告诉我的; 绝不可能有假。你们只管放心等着就是了; 咱们不会挨饿的。”
大约是过去半个月始终处在能填饱肚子的状态,大部分人对于这种说法还是信服的,他们没有再提出质疑; 只是三三两两地小声议论着,跟着漫长的队伍慢慢腾腾往前挪动着。
君律和姜源听到这个话很是震惊,两个人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朝廷的确是派了钦差下来; 他们就是跟着钦差来的,只是放粮这个话要从何说起。
毕竟,易州是不应该缺粮的,就是真的缺了; 短时间内从其他地方也运不过来。这位金云县的张大人到底在搞什么鬼,他这话说出来是安抚老百姓的,还是其中另有玄机。
“舅舅的侄儿不就是他的表兄弟么?表兄弟的表哥不也还是他的表兄弟,那个人说话太绕圈子了,我觉得不大可信。”姜源眉宇微蹙,把声音压低到了只有君律才能听到的程度。
“那可不一定,也许一边是姨表兄弟,一边是姑表兄弟呢。”姜源看问题的角度太清奇了,君律一不小心就被他带偏了,回过神方道:“那依你看,我们要不要留下来查一查?”
姜源想了想,摇头道:“不用了,我们去云山县,这边我叫人查。”甭管那个张大人在打什么主意,金云县的形势还是比较平稳的,姜源更担心的,是据说情况更加糟糕的云山县和石南县。
“那行,我们赶紧走吧。”君律对姜源的做法表示赞同,金云县的情况还过得去,就让底下的人去查好了。反正姜源是奉旨出行,手下还是带了好些厉害的能吏的,做事让人很放心。
见君律和姜源顺利从城内出来,等在外面的侍卫齐齐松了口气。这些人都是永安王府和昭阳王府的亲卫,主要目的就是保护他们两个,两位小主子不让他们随时跟着,让他们很是有点郁闷。
当然了,两家王府的亲卫说是在城外等人,可不是干坐在原地不动,他们除了把两个人留下来当做联络的,其他人分头去了附近的村寨,了解地动发生以后的各方面情况。
此时已经快到晌午了,姜源摸着饥肠辘辘的肚子叹气道:“我生下来长到这么大,还是第一次尝到饿肚子是什么滋味,看来以后还是不要挑食了,这会儿想挑也没得挑了。”
君律不解地瞥了姜源一眼,心里却是想到,你什么时候挑过食了,我们每回一起出去吃东西,我就听到你说这样如何好吃了,那样如何美味了,就没听你说过有什么是不好吃的不想吃的。
君律这番话只在脑子里转了转,并没有说出来,他无奈地笑道:“你现在知道那两个烧饼的分量了吧。”比起姜源,君律才是真正挨过饿的人,知道那个滋味有多不好受。
姜源接过手下人递过来的干粮大口啃着,同时问道:“我们接下来的食物要怎么办?我感觉如今的易州,就是有钱也不见得能买到吃的。”
“还能怎么办?自然是开源节流了,手头的干粮省着吃,路上遇到猎物不要错过……”天知道易州那么多的粮食都去哪里了,君律事前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他们到了易州会为食物发愁。
君律的话还没说完,马上就有人接着说道:“君公子此言差矣,附近山里的草木禽兽,能吃的差不多都已经被人吃了,剩下的那些凶禽猛兽,极有可能因为缺乏食物被饿死,所以……”
他的言外之意再是明显不过了,就是君律说的“自己动手丰衣足食”,多半是行不通的。
君律闻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