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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劫-第1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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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一年新雪落……”
  新雪落,新雪落。
  新雪落尽人萧索。
  言枕词倏然住口。
  他未将满是寂寥的词念出口来,只是心中的所有欢欣喜悦,都在这不期然的一首词中烟消云散。
  言枕词静默片刻,放下酒杯,一步踏出。
  上一瞬他还在接天殿中,下一刻他已经站在剑宫群山之间。
  黑夜正好,风卷白雪,空山无人。
  他在山间慢慢踱着步。
  风与雪抚上他的眉梢,抚过他的发缕。
  山中还有点点火光,还有声声笑声,透过无垠的黑暗,传入他的耳朵。
  欢笑的酒宴只是开头,在这一夜里,他们还将聚集一起,交谈说笑,直到启明初亮。
  这热闹的日子里,言枕词也想要同样的热闹。
  可这分明不是我的热闹。
  他在心中暗暗地想。
  我的热闹是什么呢……
  他走着,走着。
  黑夜无时无刻不拢在他的身旁,如影随形。
  一切的火光与笑声同他都像隔了一层膜,他独自行走天地之间,形影相吊,孑然不乐。
  忽然风吹疏竹。
  他抬头一看,发现自己不知何时走到了剑宫客院之前。
  这客院外扎一圈篱笆,里头藏两座精舍,有扇门扉半开半挡,比黑夜柔和许多的暗光自门扉敞开出射出来。那昏惑黯淡的深蓝色,似乎带着一点不能说的秘密,正静静引诱篱笆前的人。
  言枕词没有动。
  过去天闻明炎,如今明如昼。
  两次挫邪魔于功成,挽幽陆于倒悬,他已成就人神之名。
  人下近神者,还能探不出夜色里的一座屋子中的情况?
  里面什么也没有。
  他带着自己都不明白的失落,转过身,继续往前走。
  正是这时!
  “言枕词!言枕词!”
  急促的叫声从身后传来。
  言枕词浑身一震,骤然转身,险险脱口:“阿——”
  一只鹦鹉叫着“言枕词”,扑扇着翅膀从黑夜里飞了出来。
  它又生气,又委屈,又愤怒,又茫然。
  但这一点都不影响它飞到言枕词身前,用翅膀扇言枕词的脑袋:“言枕词,色道士!言枕词,色道士!你又把鸟丢下了!”
  言枕词:“……”
  他深感受到愚弄,将手一探,抓住了这胆大包天的鹦鹉,拇指与食指惯性的捏了捏鹦鹉的脖子,暗自评价:嗯……有点短。
  “但当个储备粮也没什么不可以……”他自言自语,看着娇娇,淡淡说,“还是把这鸟喂得胖一点,然后考虑清蒸还是红烧还是蒜蓉还是腌制——”
  好不容易才飞到言枕词面前的娇娇完全没有料到这个结果!
  它用力挣扎,羽毛乱飞,也挣不脱铁铸一般的手!
  娇娇悲从中来,嚎啕大哭:“你不是鸟的主人,你想吃了鸟!你不是鸟的主人,你对鸟这么坏——主人啊,你就看着你的敌人这么虐待鸟吗!”
  大半夜里,刺耳的鸟叫声远远传开。
  到处都是欢天喜地的守岁人,唯独自己要在黑暗里面对一个不知从哪里飞来的坏鸟。
  言枕词也有点悲从中来了。
  他叹了一口气,将鸟放在掌心,问:“你的主人是谁啊?”
  娇娇抽抽噎噎,拿翅膀抹脑袋:“不知道,不知道,鸟忘记了,鸟不记得了,鸟的主人明明对鸟特别好,鸟就是觉得你熟悉……”
  言枕词:“巧了,我也觉得你有点眼熟。”
  娇娇:“可是鸟看了你就生气!”
  言枕词:“巧了,我看了你也没有多高兴。”
  一人一鸟一问一答。
  言枕词的思维在这一刻飞过万水千山,飞过时间空间。
  他到达了尽头,可尽头一片混沌。
  月夜当空,温柔不语。
  精舍前,言枕词喃喃自语:
  “我觉得……我忘记了点什么事。”


第135章 完结
  一张拓了字的帛布展于桌面。
  言枕词端坐桌前; 静静望着这幅字。
  许久之后; 他以指代笔; 描摹布上三个字。
  救、阿、渊。
  一笔一划,哪怕拓于布上,依旧难掩仓惶; 难掩痛惜。
  仅看着这张布,言枕词就能推测写下这三个字的人到底如何恐惧,如何痛苦。
  可是……
  阿渊; 是谁?
  不管回想多久; 言枕词脑海之中依旧一片空茫。
  一次又一次地将这三个字在笔下描摹之后,他忽然起身; 收了帛布,背了宝剑; 往接天殿中去。
  接天殿中,晏真人正与大庆来使交谈。
  言枕词在外耐心等了片刻; 见大庆使者出去,方才进殿中见晏真人。
  晏真人坐在大殿上方,沉着一张脸; 但并不是很忧虑的模样。他对身旁童子说:“把茶具撤下去; 再端一份新茶上来,我和你老祖师叔说说话。”
  言枕词道:“不用这些,我来是和你说一声,我打算离开剑宫一段时间。”
  刚将茶水送进喉咙,正准备和言枕词好好说说大庆事情的晏真人喉中一呛; 连连咳嗽。
  言枕词:“虽然明如昼方才死去,剑宫损伤惨重,百废待兴,但该我做的事情我毕竟已经做完了,如今我也想在幽陆游荡一番,好好看看各地风景,剑宫中事,就请掌门一手总揽,全权负责了。反正当年我和天闻明炎战斗之后重伤垂死,一闭关两百多年,你也将剑宫打理得很好——”
  晏真人抽抽嘴角:“师叔您都说完了,师侄还能说些什么呢?”
  他说罢,还是忍不住,长长的叹息之中,皱纹尽显,满面苍老。
  言枕词良心发现,劝道:“小晏你年纪虽然比不上我,毕竟也不算小了,平时还是要多注意保养的,有什么好东西别全藏进剑宫宝库不舍得用。”
  晏真人无语:“师叔放心,师侄醒得。”
  言枕词:“那我走了。”
  晏真人果断道:“师叔走前先听师侄一言!”
  言枕词:“一句话?”
  晏真人:“一席话!”
  对方毕竟是掌教,言枕词再是着急,也只好坐下,听听晏真人有什么话说。
  晏真人长话短说:“圣后自明如昼一役中重伤垂死,万幸碰见医道圣手百草秋将其救活,如今圣后已收复大庆、世家,贯通了泽国水道,正在着手处理落心斋的事物。”
  言枕词沉吟:“圣后出身落心斋……在我与明如昼决战之前,静疑女冠勾结明如昼,出卖了剑宫各地分宫别殿的消息,致使我们损伤惨重,也导致了她最后的灭派之灾。如今圣后对落心斋,对剑宫是什么态度?”
  “这正是我要对师叔说的。”晏真人面色凝重:“圣后支持落心斋复派,命计则君为新任斋主,却将落心斋原本地盘收归大庆,更加封了计则君许多大庆官职,这种种手笔,是想将落心斋并入大庆版图啊……”
  言枕词:“今日大庆使者前来剑宫,对剑宫提了并入大庆的要求?”
  晏真人:“这倒没有。大庆使者十分有礼,只与我说了圣后期望与大庆和平共处的想法。”
  言枕词:“既然如此,掌教还有什么碍难之处?”
  晏真人叹息一声:“我只是担忧树欲静而风不止……”
  言枕词也叹息一声。
  “非树不静,是心不静。非风不止,是人不停。”
  晏真人:“师叔……”
  言枕词已先一步窥破对方的想法,他摇头道:“掌门若真下定决心要与圣后一争幽陆统治,我也不会出手也不会劝阻,我只请掌门稍微想想,邪魔猖獗之日,天下纷乱之苦。”
  他话已说话,不等晏真人再回复,已离开接天殿。
  眼前一瞬,言枕词消失。
  接天殿中只剩晏真人一人。
  这时晏真人遣去泡茶的童子端着茶进来,却不见喝茶的主人,不由愕道:“掌教,老祖师叔人呢?”
  晏真人让童子将茶水放下。
  他忽然问:“聪聪儿,你看我是不是老了?”
  童子忙道:“掌教怎么会老!”
  晏真人只是笑笑。他让童子离去,又独自坐了一会,挥袖弄出一面水镜,放在身前。
  水镜照亮他的面孔。
  那纵横交错的沟壑,耷拉松弛的眉眼,还有如何也掩不去的陈腐气息。
  他将手按在胸口上。
  他觉得自己仿佛忘记了一件事情。
  可人会忘记,心不会忘记。
  他的脑袋将其忘记,心中却反复惦念,恰如心头开了一道口,无论如何也补不回去。
  一身玄功,所有精力,就从这道口子之中持续流泻,叫他窥见自己的生命尽头。
  我也……没有几年好活了。
  晏真人想。
  他的思绪像是脱离了这沉重老迈的躯壳,一路往无拘无束的天空高飞而去。
  但他的本能还帮他掌控着周围的一切,他的眼角瞥见聪聪儿从大殿离开之后并没有直接离去,反而站在殿门口探头探脑,圆咕隆咚的脑袋任是什么也遮不住。
  晏真人会心一笑。
  笑意刚到他的嘴角,又一个人出现在了大殿门口,伸手摸了摸聪聪儿的脑袋。
  他行步颇慢,伸出的手是常人惯用的右手,但是上边缺了四根指头,只余拇指,孤零零长在手掌之上。
  晏真人心中又是一揪。
  明如昼的灾劫刚去未久,剑宫尽是老弱病残,哪怕是我,也是时日无多。
  我任掌门百多年来,兢兢业业,无论如何不忍剑宫屈居人下,更恐九幽之下先辈责问!
  可我真能再将这些人投入残酷的战场之中吗?
  若我中道而死,他们又该如何继续,又会得到什么结果?
  自剑宫一路往下,天气转暖,人迹变多。
  到得大庆西京,水磨的青石板容三乘并过,两侧店铺货卖堆山引客来,竞相夸富斗奇争,街市之中更是车马如龙人流如织,到处是一派欣欣向荣的盛世景象,昔年的火焰、混乱、杀戮、死亡,似都被始终向前的时间漫不经心地抹去,再也无人在意了。
  言枕词肩顶着娇娇,混在人群之中,没有目的,四下游荡。
  他路过了西京中的一处城中湖,天光正好,水光潋滟,他驻足于岸边,眺望着闪闪水波,不知为何,总觉得湖中应有一座不大不小的岛,还有一个风雅爱笑的主人,他建了两栋遥遥相对的楼,蓄养了许多舞女歌姬,自己心情好的时候,也会抚琴一奏,心情再好的时候,还会舞上一曲。
  听。
  丝竹管弦之声,不就从渺渺湖中,遥遥传来?
  “色道士,鸟饿了!”
  突然一声聒噪,拉回了言枕词飘远的思绪。
  言枕词收回飘远的神思。
  他再往湖中一听一看,听确实有歌声琴声遥遥传来,只是那歌是湖中画舫的歌姬所唱,琴也是歌姬所弹。
  他怅然若失,顿了片刻,才问娇娇:“你想吃什么?不是才吃过吗?”
  娇娇萧索道:“鸟也不知道,鸟只是路过这里,突然觉得很饿,总觉得有什么好吃的要来了。”
  言枕词:“从天上掉下来吗?”
  娇娇当真了,嘀嘀咕咕道:“那会掉下来什么呢?果子?虫子?鸟觉得鸟的食物应该很丰盛才对!怎么老是想不起来了!”
  言枕词无视娇娇。
  他继续向前走着,走到了西京北街之中。
  这一整条街都是卖小吃的,琳琅满目的吃食之中,忽然看见一个包子铺。
  王寡妇包子铺。
  言枕词在包子铺前站定,听见风韵犹存的寡妇的招呼声,鬼使神差说:“我要……第五笼包子。”
  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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