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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番的尽心及努力,让营里这一干都可称是沈云长辈皆为着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的惭愧不已。
“原大人,你想说什么?”
“小沈,我已让营里千人都按你说的分批进行了试验,不错不错,服了药在林子里呆上一日都没事,只是都有些轻微的腹泻。我想不慎要紧。”
“如何会有腹泻?”
“想是药性不耐把。”
“原大人,可否引我去看看?”
“好好。”
原焘顿时惭愧自己有些急功近利,这是为医者的大忌。见沈云如此谨慎,真是后生可畏。
沈云为参与试验后有腹泻表现的兵士一一把过脉,沉吟半晌,说加一味解毒子再试试。众人正是热情高涨,看到曙光之时,闻言便又分头忙了起来。
又过了三日,终于是大功告成。
这日,沈云去找了戚正说明情况。原先这事他意在让原焘出面,可是医帐里众位都对着沈云这晚辈愧疚不已,无人有颜面去居功,推来搡去,沈云无奈只得自己来报。
“戚将军,我已有了办法如何抵抗这林中瘴毒。”
“什么?沈大夫不是早已研究出解毒之法了么?”戚正听得沈云的话,一脸莫名。
“不,先前那个是解毒之法,如今这个是预防之法。”
“什么?有办法能预防?”戚正一听这话,瞬间从位子上跳了起来。
“不错,前几日我去了几处瘴雾林,发现林中几乎寸草不生,唯独长着一种赤草,我将这草采了回来,与营里几位军医前辈一同试验,发现确能抵御瘴毒,如今药已大成。”
戚正闻言,兴奋得在帐里走来走去,嘴里不停地说,“太好了太好了太好了。”
突然,戚正走到沈云身前,“沈大夫,请受戚某一拜,你此举真是。。。真是。。。好,好,非常好,戚某感激不尽。”戚正激动不已,又一时找不到什么词表达,有些语无伦次,说着竟是要给沈云跪下了。
戚正这番不管尊卑,颇有些性情中人。可他是真心喜悦,沈云之前解毒的方子给他节省了精力,这次的可是提高了军队的实力,这是一个将军最在乎的。他若是知道沈云制这防治方子时,还动了一番脑子,降低了制药的难度和本钱,不知该要怎么感激。
只是沈云并非邀功之人,他做这些虽是救人,说到底是为了璟泽。
“戚将军万万不可。这是小人职责所在。”沈云忙搀住戚正,又递给旁边有些事不关己的璟泽一个无奈的眼神。
璟泽朝沈云笑了笑,仿佛在说你受得起他一拜。而后朝戚正正色说道,“戚将军不必多礼,子逸不是在乎这些的人。”他在此处,唤的都是沈云的字。
“戚某实在是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感激。”戚将军书读的少,搜肠刮肚也没想出来什么只来了这么一句。“我内心是真激动,真的。”
“戚将军你不必记挂在心,我不过是做了点微末之事。”沈云忙对戚正道。
经此两件事,沈云不但在军中立住了脚,更是深得军中众人爱护,只因他青春年少医术高超,对待伤者又皆是和和气气,让人颇为放心他的医治。沈云此番锤炼下来,对张晞朴曾经与他说的好好行医是积德的这一句话有了大感慨。
十一月二十,西南大军发动奇袭,一举夺回永平城。苗疆部落败退一百里。颓丧了大半年的西南大军,终于一扫阴霾。
十一月二十五,西南大军乘胜追击,分左右中后四路包抄苗疆部落军,夺回云丰城。俘获俘虏五百人,苗疆部落折损过半,愿以归还其余三城为代价,派人送来和谈请求。
此刻,戚正营内吵成了一锅粥。
“老子才不相信苗疆那帮蛮子会求和,他娘的一定是假的。”
“我倒认为他们确有和谈的意向,毕竟损失如此多人。”
“恩,我同意郭副将说的。这场战役他们损失惨重,定是要修养生息,何况我听说苗疆部落内部起了争斗。”
“我倒同意萧副将所言,再说我们如今不怕瘴毒,夺回川江、永胜和永德三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我也萧副将所言,苗疆掠夺成性,不可信。”
“。。。。”
“好了,都不要吵了。璟泽,你怎么看。”戚正厉声制止了争吵。璟泽来后指挥的这两场战役,再也不敢让戚正轻视这位六皇子。他商讨战略时,心思缜密,考虑长远,上了战场又杀伐果断,狠厉冷静。因此现下,他想听听璟泽的意见。
“我认为几位副将说的都有道理。不过这也确实是一个机会,如果我们能和谈拿回其余三城,对士兵也将是一个休养生息的好机会。何况。。。昨日我查看粮草营,发现剩余粮草只能再撑十天。而本该到的粮草不知何故还未有消息。”
璟泽的话说到了戚正心里。戚正也在担心粮草之事,他申请粮草的折子很早就递上去了,按往年的情况,冬季的粮草军备本应在这月的月头就押送到他西南大营。可是,这已经是月末了。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若是粮草断了供给,不等苗疆部落来犯,西南大军早已自乱了阵脚。
“但苗疆部落掠夺成性,因此我们也不能全然相信他们的和谈请求。戚将军,我认为我们必须准备后招。”璟泽的话打断了戚正的思索。
“郭副将,准备一支小队埋伏在永胜城外,一有异动,马上进城增援。”戚正像郭琦吩咐道。
“末将领命。”
十二月初三,苗疆部落和西南大军在永胜城内进行和谈。苗疆部落果是诈降,暗放冷箭。箭矢直冲戚正而去。璟泽比戚正早一步感应到来矢,来不及出言提醒,丢出剑鞘抽了一下戚正的战马,马匹受惊,嘶鸣一声,后退了一步,暗箭堪堪擦过戚正肩膀。
却不料这是一只回身箭,箭头转身之处正好是璟泽所处方向。他挥出佩剑将来矢斩落,箭被斩开的一瞬间,爆出无数只牛毛一样细的小针四散开来。璟泽拿着剑挥出一朵朵剑花斩落这些细针,同时运起落冥神功,在身体周遭形成无形的一圈保护。可这细小针箭多不胜数,他猝不及防,心口正中了一只针箭。瞬间,血气上涌,喷出几口血雾。
这时,戚正也已反应过来,一箭射死了苗疆来使并发出信号弹,让郭琦带人入城。转过身看到璟泽,一瞬间就有种肝胆爆裂的感觉。璟泽昏迷前,只来得及跟戚正吩咐,“全面封锁我受伤的消息。”
当日,苗疆部落无一人生还。戚正第一时间料理了战场,把璟泽带回去找了沈云。又记得璟泽的吩咐,让帐外的一干人全部退去。沈云听到消息来报,顿时脸上全无血色。等到了营帐口,发现无一人把守,心中不详的预感更深了。
戚正见沈云来了,拉着沈云的手,直接给沈云跪下说“子逸,请你一定救救宁王殿下。他是为了救我。”戚正这次累璟泽为他受伤,内心十分的难受。
沈云的手被戚正抓着出了一片淤青,可他此刻看着双目紧闭脸上毫无血色的璟泽,也觉不着疼。“戚将军,你先出去,我定当全力以赴。还有这几日,不要让人靠近这营帐。”
戚正此时心中有感,军中除了沈云,再无人能有办法。临出帐前,又深深地看着沈云的背影,心中默然祈祷了一番。又下了命令不让人靠近将军大帐,就着手准备还击的事情去了。这次虽说在永胜城内全灭苗疆和谈队伍,一时封锁了消息,但为预防苗疆得到消息再次反扑,下一步的战略必须及早做出。
作者有话要说:
这周略忙,更新不稳。
第13章 第十三章
十三、
沈云此刻慌乱的无以复加,他知道普通的毒根本奈何不了璟泽。因他幼时见璟泽被人下毒,身体底子又不好,便用自己百毒不侵的血混在了药里给璟泽服下,养了月余,这样一般的毒就奈何不了他。
他解开璟泽衣带对的手抖个不停,便深吸了几口气,告诉自己冷静下来。解开了中衣,他见璟泽心口处有一滩红纹逐渐蔓延至全身血脉,所致之处,经脉都变成了红紫色泛了出来。这是中了苗疆的蛊毒。
沈云一下跌坐在椅子上,力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浑身发冷。这是苗疆见血即溶的血蛊。苗蛊素来是苗疆不外传之秘术,因此在北离几乎无人识得解蛊之法。即使是玄心谷以高超医术传承的医家之门,十代人的积累也只得了一些苗蛊之害的只言片语存在《玄心记事》中,未成篇章,无法承用。
这种蛊下在越是武艺高强的人身上,毒发越快。一般人中了这种毒蛊,二十四个时辰后死亡。武功高强如璟泽这种,十二个时辰就毙命。蛊毒无药可解。也就是说,从中毒起算,璟泽约还有八个时辰可活。
此刻,他的内心一片空白,他从未如此恨自己医术不精,从未如此恨自己虚度的光阴。若是再多学些,此刻就不会如此的无力。他的手握得很紧,直到手上的指甲磕进肉里见了血。
不,一定有办法,一定有办法的。就算是逆天行事,就算他已到了十殿阎王,就算豁出我一条命,我也要救他回来。这么想着,他突然迸发出了无比的勇气。他松开了手,看着手心里被指甲磕出来的血,突然灵光一闪。
蛊毒无药可解,那蛊治蛊呢?
沈云闯荡江湖那两年,与苍竹曾云游到过西南,得到过一种蛊,名为傀儡蛊。这种蛊由苗疆的贵族豢养在奴隶身上的。苗疆多蛊,又为各部落不外传之秘术,因此贵族们豢养奴隶和傀儡蛊,一旦贵族们不小心中了蛊毒,就用种养在奴隶身上的傀儡蛊,让奴隶替他身殒。
傀儡蛊自生之时,便要养在奴隶手腕的血脉之中,让其熟悉宿主的气味,但无任何危害。一旦要用便割开手腕,傀儡蛊会钻出来,自己找到身中蛊毒之人并顺着血气爬进此人身体,直至把蛊毒全部吸在身上。
若在解蛊之后,蛊虫闻不到原先宿主的血气,那么它便留在新的宿主体内不再出来。为了避免引起混乱,苗疆各部落对傀儡蛊的豢养一直有严格规制,只在贵族中流通。
师祖的记载写道,蛊非毒,其致害之理并无相通之处。蛊毒之深,世人罕有了解,不甚遗憾。沈云当年也是机缘巧合得到一条,他原本是想养着以作研究,也好在玄心记事中留下些许苗蛊文字,供后人参详。
如今他穷途末路,这条正养在他腕下的蛊让他绝境逢生。只剩这么一条路摆在眼前,他凄然得想着再也无法与璟泽弈棋卖诨,无法与他谈笑风生,与他踏雪赏梅…
眼泪汹涌而出,模糊了视线。他对人世的眷恋除了师傅,便是璟泽。这是唯二在他生命里重要的人。师傅走了之后,他只剩下对璟泽牵挂。如今是舍一取一的等价交换,其实…这还是一笔不错的买卖吧。
看到璟泽身上的红纹蔓延的越来越开,他知不便再伤感下去,救人要紧。他翻过自己手腕,看准了位置,割了开来,放出了蛊虫。又划开璟泽心口的中箭之处,这蛊就闻到了血腥气,便径直一路爬了过去。
沈云第一次用蛊,心下不甚有把握,故全神贯注于璟泽的身体反应。只见傀儡蛊所到之处,红纹逐渐变淡消失。蛊虫大约也是知道血蛊的霸性,行的极慢,两个时辰才走遍璟泽身上的中毒之处,沈云见原先放出去白色的蛊虫变成了深红色,慢慢的从原先的伤口处爬了出来,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又径直爬回了沈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