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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风不寐-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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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杜鹃山是风华山庄不远处的一座小山丘,紧挨着出城的必经之路,山上杜鹃繁茂。此时春暖时节,杜鹃花开得漫山遍野,十分美丽。
  但殷青玉无暇欣赏,一心只怕程飞久等,急忙往山上赶,一面四下顾盼寻找。上得山来,却没见一个人。
  “阿飞!阿飞!”呼唤几声,却无人应答。
  他边走边找。杜鹃山并不大,只是个小山丘,不用多久便能转上一圈。可是走了一圈,还是没见程飞的人影。
  抬眼看看日头,已经过了午时。自己已是迟了一会儿,难道他还没到吗?莫非是和自己一样,也被意外所拖绊?
  无法通过飞鸽联系,只能先等。
  不知不觉,距午时已过了一个时辰,可程飞仍未露面。
  接着等。一点轻微的动静他都会马上望过去,然而,不是飞鸟,就是风吹枝叶,连一个人都没有。
  眼见太阳不断西斜,他越来越不安,却不知该怎么才好。
  ——与人私约出走,是他平生第一次;而现在等人不至的情景,也是平生第一次。
  “阿飞!阿飞!”已记不得是第几次呼喊,但四周仍是一片寂静。
  已经两个时辰了。为什么迟了这么久?是阿飞出事了吗?他心急无已,恨不得马上去寻个究竟,却又不敢离开杜鹃山。
  万一阿飞马上就来了呢?
  就在这踌躇不定站立难安间,忽闻得山下隐隐约约传来一阵锣鼓,正由远及近。
  殷青玉走过去几步,向下望去。
  一支耀眼夺目的队伍,人们身着劲装面露笑容,队伍带着十几车的礼箱,系以花红绸缎,十分热闹喜庆。
  殷青玉只看一眼,便愣在了原地。
  这支队伍旗帜飘扬,赫然是“龙威镖局”四个大字!
  当先一人骑在马上,盛装俊容,正是程飞!
  殷青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想大声喊他,告诉他自己在这里,在等着他!可是张开了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那一车车打点整齐的礼箱上,贴着大红的“聘”字!
  聘……
  这不可能,一定是看错了!可是不管怎么眨眼再看,那大红的“聘”字却那么醒目,锣鼓吹打声也震得让人头晕。
  程飞一眼也没向山上看来。
  队伍经过了杜鹃山,开向城外。终于,消失在了视线中。
  殷青玉站了很久,才终于回过神。
  他,是要去提亲下聘……
  对呀,从这条路出了城,往西而去,就是逍遥堡的方向……
  “……程老爷子不知多喜欢凌微微,恨不得张口就叫儿媳妇,你以为程飞会为了你,违抗父命放弃前程?”
  是啊,殷凤翔说得真对……原来人人都看得清楚,只有自己,还不自量力地以为……
  无意识地笑了一笑。难怪那么多人都笑话自己,看不起自己,实在不怪别人,是自己太笨了……
  真的太笨。
  可是,既然你不肯,当初又为什么要答应我?
  “不见不散,风雨同往”这几个字突然疯狂地在耳边响起,反反复复,响个不停。
  殷青玉忍不住倒退了两步,用手死命捂住双耳,仿佛害怕继续看到程飞队伍走过的道路,急忙转身冲向山的另一头。
  山的另一侧风很大,放眼看去,没有道路,没有行人——山下是粼粼江波,夕阳倒映江面之上,艳美无比。
  江风好大,双耳总算没有那么难受了……他缓缓把手放下,迟疑地从怀中摸出小小的木雕毛驴,怔忡地看着。
  记得第一次见到他以后,就总是想着他,喜欢看他,跟他说话。和他在一起,度过了很多欢笑的光阴,那种快乐,一生都值了……
  但是,如果知道有这一天,还是会宁愿从来没遇见过他吧……真的太痛了,根本没有办法形容。
  愣愣地站着,小木雕从颤抖不止的手指滑落下去。

☆、故忆

  “哐啷!”又一个古玩碎在雁来轩的地面。一向整洁明净的屋子里此时满目狼藉,花瓶、玉器乃至笔架、杯盏碎落一地,殷凤翔在凌乱的物什中站了片刻,又扯下墙上那幅大家名作《风》,撕了粉碎。
  他们竟然……
  竟然!
  自己到底还是料错了。殷凤翔嘴角泛起一丝苦笑。
  风吹入窗子,碎纸片在地面打着旋。
  从小,就察觉到大家待他们兄弟两个不一样。父母对大自己两岁的哥哥总是冷眼相待,话也不肯多说,就连那些仆人侍女,见了自己百般讨好,却对长公子轻忽冷漠。
  庄里没有其他适龄玩伴,所以父母勉强让他们在一起玩耍。等到稍微年长,父母便不许他们亲近,诸如“你是庄里未来的主人,要自重身份,别跟那没出息的混在一起”这类言语更是常在耳畔。
  于是他渐渐疏远了哥哥,即便见面,也不会主动开口。
  哥哥似乎也懂得其中的缘故,并不来质疑追问,也不敢主动接近他。
  ——那时,关于秋裳的传言、庄主夫人的态度、下人们的窃窃私语已经足以让两个不足十岁的孩童感知世事艰深。
  两个人越来越疏远。别说兄弟,就连玩伴也算不上了,简直就是不相干的两个陌路人。相遇当做没看见,已成常事。
  说心里一点不歉疚,那是假的。哥哥性子非常好,在一起玩耍的短短几年里,总是对他百依百顺,从未生过他的气,即使父母这般薄待,哥哥也不曾对他心存芥蒂。
  可他不能当面违逆父母,为哥哥说话。他虽年纪还小,却敏锐地知道,这么做只会让父母更加生气,更加憎恶哥哥。
  八岁那年,父亲对哥哥动用了家法,原因又是哥哥的生母。他得到消息赶过去,听下人说父亲正在气头上,恐怕这个不顺眼的公子要没命了。
  他便去找母亲,非要她把父亲找来陪自己练武。殷夫人说你爹在教训人,不便进去。他便不依不饶,说父亲不看重自己,武艺练不好将来怎么当一庄之主云云。殷夫人只得进去打断了父亲正在进行的家法。
  可哥哥已经伤得不轻,鞭伤引起高烧不退,吃什么吐什么,看父亲的意思,是让他自生自灭。于是又去找母亲,几句言语,殷夫人顿时觉得清露园已经死过一个人,再死一个也未免太晦气,便请来了大夫。
  总算大夫妙手,哥哥渐渐痊愈。可这样的事有一次就有第二次,只怕哪天当真性命不保。他只能暗中在意,每每父母触及旧事为之窝火时,他便及时转走话题。
  好在哥哥也没再提过生母的事,大约是已经心灰意冷,不欲再为生母的名誉分辩。
  随着渐渐长大,见外客的次数也越来越多。父亲从来只带他会见宾客,绝口不提长子;那些江湖世交也从来只对他赠送贺礼,没一个人言语提及殷家长公子,更别说送礼了。
  收到的贺礼堆积如山,他会挑出其中的书画、雕刻,混合着其他一些贺礼置放在杂棚里,充作丢弃不要。他知道有人会把它们捡走,也这么等着。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出色,日日忙碌;而哥哥则越来越不起眼,只是埋头画画。两人碰面、说话的时候越来越少,自然也越来越远。
  十四岁那年,他从父亲处议完事出来,路经湖边,看到哥哥的笔和画纸放在岸上,人则蹲在浅滩处,一只手挽着衣摆,另一只手则轻轻摆弄荷叶。
  他不由停住了。
  哥哥把荷叶姿态扶好,转身要拿纸笔,一抬眼看见了他,有点惊讶,嘴唇微微开启,似乎要对他说话,却又止住了……一双眼睛望着他,充满盼望,却没有勇气开口。
  这样的眼神让他的心猛地一跳。
  他也没开口,如往常一样,冷淡地从旁边走开了。
  也许哥哥是想对他打个招呼,寒暄几句,但积累下来的疏远,致使难以开口,也是常情。但不知怎么,那衣摆下露出的一截洁白小腿和那种充满盼望却不敢的眼神,直到晚上还在他脑中盘桓不去。他当晚竟然初次梦遗了。
  此后他更是加意冷淡,对哥哥视若不见。若是父母察知他竟然对同父异母的兄弟有了这种念头,一定会大发雷霆,届时哥哥性命堪虞。
  十五岁那年,某一日哥哥离庄。虽然表面毫不把哥哥放在眼里,可暗地里却时时关切,所以离庄没多久,他就发觉了。
  暗中一找,发现哥哥在城里一个街角作画,想必是要凭一技之长谋生……周围,有好些个文人雅客观看,不时点头;再看哥哥,面带微笑,显然很是高兴……
  他心知不好,急忙返回山庄,将哥哥擅自离庄之事禀告了父亲。老庄主根本不在意,庄里少了个人有什么大不了,何况是个眼中钉。他心下焦急,却不动声色,冷静地对父亲陈明利害:风华山庄的大公子当街卖画,将有什么后果。江湖上会如何看待风华山庄,人们心里会如何揣度,风华山庄的颜面又将置于何地……
  父亲大惊,连说自己糊涂,又赞他有眼光识大局。即刻,带了一干人直奔哥哥作画的街角。
  在父亲劈头盖脸的斥责下,哥哥既惊讶又难堪,愣在那里,抓着画纸的手微微发抖。
  他怕僵持下去父亲更怒,便走近前夺过画纸,催促:“父亲让你回去。”
  最终哥哥还是受他们摆布,不得不跟着回了风华山庄。他松了口气,略觉安心,可看哥哥失魂落魄的模样,又感昧心。他毕竟是为了一己之私,让哥哥如此失落难当。
  殷凤翔打开书柜,抽出一张画,虽然上头有些折痕,但已被压得平整。画,只画了一半。
  ——也难怪,哥哥会这样讨厌这个地方,讨厌他们这些人。
  经过此事,哥哥知道离庄无望,愈加深居简出、沉默寡言。他看在眼里,却也无可奈何,只待有一日掌了大权,才好妥当行事。
  如今老庄主病逝,他继掌风华山庄,可以着手安排了。此时他暗自庆幸哥哥受冷落,自然不会被哪家小姐看中,也就省了婚配一事的麻烦。是啊,既不与外人打交道,在庄子里又备受冷待,别无依靠,只要他撤下冷漠好好相待,时日一长,哥哥自然会属意于他。
  可没想到,在他当家的第一天事情就坏了!
  那天,一向不爱见人的哥哥要求出席,本就有点反常,可恨他竟没十分放在心上,然后……
  程飞!
  殷凤翔收紧五指,指节发青。一切都让他给搅了!
  本来,他一开始并没多想,难得哥哥有个朋友,谈笑间心情舒畅也是好事,所以程飞进出风华山庄形如自家,他都未置一词。
  可日子一久,就有点不对头了。两个人朝朝相对,说说笑笑……虽然断袖之事不为世人所容,更不容于两家家风,他还是起了疑心。
  那次重阳家宴,他有意把他们两人安排在一条船上,又有意中途调换,让程飞和凌微微共乘一舟,以察三人心意。凌微微对程飞钟情自不待言,而哥哥,竟也对程飞暗生情意,否则便不会望着他们露出黯然之色。
  为今之计,那便是让程飞与凌微微速速结成连理。于是他不仅亲手将两盆绿菊赠与他们,还放出风去,说程凌两人是如何天生一对。
  谁知,面对众人的调侃期盼,程飞非但没听从父命老实陪着凌微微,还来得更勤了。那日,还竟然堂而皇之地站在清露园里,要求把哥哥接去他家里住。
  这自然做梦。所以他即刻使人暗中传播流言,说程飞与殷大公子关系非同一般。人言可畏,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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