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快叫他过来吧。”
还是一样的话,却加了个“快”字,顿时不一般的意味。
黎广心里不情不愿,面上却半点不显。
不一会儿,就有一十三、四岁的男孩子毕恭毕敬的,甚至有点战战兢兢的站在了黎华跟前。
黎华一眼冲上去顿时惊了一跳,因为莫名的熟悉。
可再细细上下打量眼前的少年,并看不出哪里像谁。
个子很矮,下半【中国style马克思】身短,上半身长;微胖,特别是双颊,肥嘟嘟的两小坨儿;肉;肤色略黄,头发也黄不叽儿的;两瞥眉毛长的很开,眼睛不大,嘴唇倒是很厚。
一看就是个老实巴交、敦厚温和的孩子。
但是,黎华还是觉得非常别扭,特别熟悉,熟悉到好像张开嘴就能叫出他的名字。
那名字就梗在心头,怎么也想不出来。
恍若忘词,言梗在喉;恍若出恭,屎意朦胧。
第15章 龙争虎斗(四)
黎华如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孩子,问:“叫什么名字?”
“小人姓花,名胖,大家都叫我花胖子。”他扭扭捏捏的答。
黎华嗤的一声笑了出来。
这应该是这令人发指的日子里第二个偶然的小欣喜。
音容相貌、谈吐神色,都很是眼生。
“去把架子上的《水经注》取来。”黎华支使到。
花胖子喏了一声,怯怯的转身,朝书架子走去。
黎华在后面细细观瞧,行为举止、走路姿态也很陌生,真是奇了怪了。
黎华见花胖子左手拿书,问:“你惯用左手?”
花胖子腼腆的点点头,“少爷明察秋毫。”
虽然是奉承的话,但说的真真诚诚、实实在在。
他双手将书捧给黎华,头微微底下,像一头怯生又乖顺的小羊羔。
黎华伸手接过,指尖触及他的手背,电光火石之间,黎华想起来了——
这种熟悉的感觉,很像李轻烟。
不,就是李轻烟。
黎华一向相信自己的直觉。
不动声色的接过书,佯装看了几页,对黎广道:“你下去吧,花胖留下。”
这原本只是黎华想支开黎广,没料到却给花胖子带来不少麻烦。
待黎广下去后,黎华将书丢在身旁小桌上,对花胖子道:“按规矩,进了黎家的门,就得跟黎家的姓,作了我的小厮,便要改我起的名。”
花胖子道:“是。”
黎华清了清嗓子,“从今儿起,你就叫黎轻烟吧。”
“黎”跟“李”本来就像,其中意味,不言而明。
花胖子依然还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谢少爷赐名。”
黎华语气更重了些,“李轻烟!”
花胖子莫名其妙的看着他:“嗯,依少爷便是。”
正常来讲,这时候一般人就该怀疑是不是自己感觉错了。
但是,黎华可是非同一般,犟驴一头,再加直觉奇准,可以说很无敌了。
黎华这下就有点恼火了,该怎么让他承认呢?
刺其软肋。
软肋为何?
身为人夫,为其家室;身为人父,为其子女。
黎华大步流星的走到书案前,东翻西找,找出一页纸来。
正是当初孙聪明写的那两个方子之一——打胎方。
虽然李轻烟决心留着孩子,黎华还是有点不太放心,把打胎方也要了回来。
但仔细想想要回来也没什么用,李轻烟可以让李青提前抄一份啊,如果再保险一点,抄个十份八份的,他要多少,李轻烟给多少,李青抄多少。
没想到当初没意思的事儿,现在却派上用场了。
黎华将它拍在花胖子面前的小桌上。
“十全大补汤,我一碗,你一碗,我敢喝,你敢喝吗?”
花胖子一头雾水的看着黎华。
黎华坚定不移的瞪回去。
两人僵持了片刻,花胖子突然神情姿态、举止气度骤变,一屁股坐到黎华刚坐的椅子上,叹了口气。
“哪里露马脚了?”
他知道自己潜入黎家很危险,因为有黎华。所以做了万全的准备,连眼睛的颜色都变了,却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暴露了。
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黎华坦诚的答:“哪里都没露马脚。”
他又想了想,“不对,你本身就是马脚。”
李轻烟又叹了口气,端起他刚才给黎华泡的茶,啜了一口润润嗓子。
黎华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待他咽下茶水后,问:“你来做什么?”
李轻烟毫不遮掩,开门见山:“来找令堂吏部尚书黎榕堂私通宁海王的证据。”
黎华吃了一惊,一时间不知该说些什么。
李轻烟伸了伸腰,翘起了二郎腿,微微仰起头,向上看着黎华。
“你是帮我,还是帮你爹?”眼神玩味。
“我——”黎华语塞。
“于公呢,你应该帮我,清君侧;于私呢,你该帮你爹,庇尔父。”
这不难为黎华么,要么不忠要么不孝。
黎华现在才明白什么叫“忠孝难两全”,进退两难。
李轻烟的眼神缓缓的从黎华的脸上从上扫到下,从左扫到右,心里暗觉惊奇,上个月问他要不要包庇他爹的时候,他可是斩钉截铁要大公无私的人,时隔一月有余,光景已有不同。
黎华正是挣扎之际,自然没注意到李轻烟探寻的眼神。
他为难的在屋里踱来踱去,不小心撞上了一张楠木小桌,上有折扇一把,他爹哪一天落在这里的。
一冲一撞,扇子倏的从桌上飞出,哗啦一声扇面打开,落在地上。
几行轻灵字迹跃然眼前——有无相生,难易相成,长短相形,高下相倾,音声相和,前后相随。
黎华突然灵机一动,脑袋一下子就转过来了,转过身来,反问李轻烟道:“那你呢?”
“嗯?”其实李轻烟马上就明白了,但还想装傻。心里暗暗称奇,没想到这个呆子的脑袋瓜儿突然灵光了。
“那你是帮皇上,还是帮我?帮皇上,恪尽职守把黎家翻个底儿朝天;帮我,揣着明白装糊涂,浮皮潦草的应付?”
黎华把这棘手的问题又抛了回去。【1】
李轻烟知道这下是真的躲不过去了,笑嘻嘻的看着黎华,“呦!士别一日,当挖目相看啊!”
······
连日常夸赞都能被李轻烟说的这般血腥。
黎华的脑袋里不禁浮起了血腥的画面,不适的清了清嗓子,端起李轻烟喝过的那杯茶抿了一口。【2】
比起黎华,李轻烟可是滑头多了,脑子转的也快,只见他朝天拱手,正色道:“我乃圣上之臣,自当忠于圣上,攘除奸凶,万死不辞。”
他这是直接把黎榕堂跟黎华的说辞搬了过来,连神情姿态都一般无二,冠冕堂皇,却又深浅难测。
若是之前黎榕堂没说过这话,黎华肯定就默认他这是要打定主意一心倒向皇上了,但现在听来,意思可就复杂多了——
这话面上听是忠心皇上;可是他是引用黎榕堂说过的话,又说明可能他跟黎家是一条心的;又或者,李轻烟和黎榕堂一齐想用这话暗示黎华什么···
黎华刚才猛的一灵光的脑子登时又糊了,真是聪明不过一刻钟,明白不过一念头。
“噔噔噔!”
敲门声响起。
李轻烟迅速站了起来,一瞬间又变成了那个唯唯诺诺、胆怯腼腆的花胖子。
黎华应了一声。
黎广推门进来,“爷儿,该休息了。”
听了这话,黎华看了李轻烟一眼,探询;和他回望的却是花胖子,恭敬。
黎广一头雾水的看着两人,两人的神情毫不搭调,毫不相关,一种蹩脚的气氛弥漫在两人之间。
花胖子面露惭愧,道:“果然小人初来乍到,笨手笨脚,远不如广哥哥周到熨帖,日后一定多请广哥哥批评指教,那小人先行告退了,还请爷儿早点休息。”
李轻烟这是歪着弯儿恭维黎广,黎广的脸色果然缓和了许多。
黎华却没想这些事儿,见他要走,赶紧拦下,“等等!”
见状,黎广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今儿晚上——你来上夜吧。”黎华吩咐道。
花胖子连连推辞,“这怎么行?!小人——”
黎华不等他说完就赶紧截住了他,“就这么定了!”
说罢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卧房走去,花胖子无有办法,只好跟在黎广身后。
待黎华收拾妥当,掩帐熄灯,一众小厮纷纷退下,花胖子神情一变,又变回了那个张牙舞爪、行事乖张的李轻烟,走到外间,一屁股重重坐到小榻上,压的小榻嘎吱一声。
摸了摸被子,不是很厚。
外间只有一个小火盆,不是很旺。
三下五除二去了衣物,躺在榻上。
榻又窄又硬,还吱嘎作响,颇为不舒服。
李轻烟无比清晰的感觉到又累又乏,又冷又困。
而这些放在怀这孩子之前,都应该是不存在的。
最近他越来越能明显的感觉到自己的身子开始脱离他的控制,嗜睡、畏寒、乏力、易怒······
这些李轻烟无法遏制的改变让他不禁有些心慌。
窸窸窣窣,里间有些动静,应该是黎华起来了。
接着,脚步声由远及近。
“李轻烟?”
黎华在确定李轻烟是不是还要跟他装花胖子。
“有屁快放。”
显然没有。
“冷不冷?”
“冷。”李轻烟没好气的答。
“进去睡吧。”
“不行。”
黎华虽然对李轻烟的真实身份没有声张,但李轻烟还是要把暴露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黎华没多废话,直接强硬地连人带榻一并抱起,像端着一筐花卷儿似的,稳稳当当的把小榻扛到里屋的床前,一掀榻的外侧,把上头的人轱轱辘辘的倒到床上,好似把筐里的花卷儿倒到了桌上。
李轻烟滚了个蛋儿,嘟嘟囔囔的埋汰他:“长这么大个子,真他妈粗鲁,就不能轻点······”
黎华假装没听见,又把小榻跟丢板凳似的丢回了外间。
等黎华爬上床的时候,李轻烟还没数落完他:“你少在黎广面前表露对我的一腔爱意成不成?你看着,明天他就得收拾我。”
黎华不明就里:“黎广怎么了?他敢收拾你?!”语气很是不可思议。
李轻烟大力的戳着黎华的脑门子:“你是不是傻?!我现在又不是李轻烟,他怎么不敢拾掇我的,还不想怎么拾掇我就怎么拾掇我?!”
黎华想想,觉得也对,“那他收拾你也没意思啊?”
“怎么没意思的?黎宏回家了,这不正是他上位的好机会吗?没想到半路杀出个花胖子跟他争宠,他可不得看我不顺眼么。”
黎华舒舒服服地伸长双腿,感慨道:“没想到我还是皇上般的待遇呢,还有人为我争风吃醋。”
“怎么?你还想有个后宫?”李轻烟斜着眼瞥他。
黎华严肃认真的答:“不,我不要后宫。”
“怎么的?”李轻烟好奇的问。
“对身体不好。”
······
要不是他身体太好,李轻烟也不可能怀上孩子。
李轻烟转身朝里,不想理会他了,脚不小心撞到了黎华的腿。
“嚯!你的脚怎么这么凉?”
“你儿子跟个妖精似的,把老子的阳精都他娘的吸走了。”李轻烟抱怨道。
“啊?”
黎华原本以为生孩子就只是肚子变大变大变大,然后一使劲儿生出来就结了,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