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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昆在旁边轻松地说道。
凌碗看着这被栓成一串的鸟，心想如若它们泉下有知，必定死不瞑目，这厮分明是怕身份败露，因而将它们灭的口，竟还说得这么义正言辞，好像受委屈的是他一样，也不知道之前说要用它们吓唬萧王的人是谁。
气氛顿时轻松起来，说说笑笑间，萧成拿火石点燃了枯柴，几人便围坐在一起烤着火，凌昆处理起鸟来得心应手，坐在那里手起鸟毛落，只是画面有点血腥，凌碗看得恶心，便坐到一旁不看他，只是等到鸟肉烤熟后，却当属凌碗吃得最多。
外面还不时地传来野兽怒吼的声音，凌碗听得害怕，吃饱了便窝在凌昆怀里取暖，凌昆见他还跟小时候一样，心里不免欢喜，便扯开衣襟将其抱住，两个人细密地说着话，竟未将其他二人放入眼中。
萧王和萧成虽已知晓他两人的关系，只是没料到当着别人的面，这两人还能如此放肆，秉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态，萧王和萧成索性闭了眼，不看便清净。
“你说这世上当真有鬼魂么？”想着寒剑门的那些人便死在不远处，凌碗心里还是止不住地害怕。
“信则有，不信则无，”凌昆把凌碗身上的衣物紧了紧，发了些内力出来给他驱寒，“即便真的有，你也不必害怕，冤有头债有主，谁做的孽便是谁还，与你什么相干。”
“哦。”凌碗听此话觉得有理，便把脑袋缩了缩，闭了眼便要睡觉。
只是不知为何，旁边的萧王突然轻微地抖了下，凌昆这话说得自然，好似寻常聊天一般地便说了出来，但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将话听进去的人，便在心里种下点心结来。
这一夜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总之每个人都睡得不大安稳，凌碗时不时地醒一下，害怕了便拽着凌昆，凌昆本就是半醒状态，被凌碗拽醒后便轻轻地拍着他，直至其再次睡着，如此反复几次，天终于渐渐地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放假，年后再见，鞠躬，对不住，谢谢
☆、尸体
“今日的雾好似小了些。”萧成最先起来，打量了一下外面；便高兴地说道。
其余三人睁开双眼，果见今日的视线要比昨天清晰很多，连远处的树木都能隐约看见，可以想到山谷外该是个万里无云的大晴天。
“虽然还是有雾，但较之昨日是要好太多了，可见天助本王。”萧王喜形于色，说话间也轻快很多。
“王爷！王爷！”正在这时，旁边突然传来几声叫嚷。
“怎么这群鸟还敢叫，今晚就把它们全烤了。”萧成怒道。
凌昆摇头，手指向一旁道：“这次不是，该是府里的兄弟们到了。”
萧王和萧成忙转头，果见凌昆所指方向隐约跑过来一小队人，等到能看清时，发现正是萧王府的府兵，只是人数明显不够，且来的人俱是狼狈不堪，跑得也甚是踉跄。
四人忙迎上去，为首的府兵刚到萧王跟前便一下扑倒在地。
“如何弄成这般形状？”萧王虽昨日便已知晓他们遭了难，只是此时竟还能佯装不知，只一味关切地问道。
“王爷您是不知道啊，”那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昨日我等在石台上把绳子拴好，正往山下来呢，忽然不知从哪儿冒出些怪物，那些怪物甚是厉害，不用凭借东西就能在崖壁上跳跃，几下便能将人抓在手里，起先属下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因为雾太大，竟不能看清其他人，只听得头上脚下惨叫连连，属下们便互相唤着名字，谁知回应没等到，便见漫天血雾劈头盖脸地洒了下来，接着胳膊腿还有肠子全都掉了下去，兄弟们，兄弟们，呜呜，竟是被那些怪物活撕了啊！呜呜呜”
那人越说越害怕，想是昨天的事给了他不少刺激，到最后竟然难以自制地呕吐起来。
其余的府兵也没好到哪儿去，一个个脸色青得吓人，这种事即便不回想，到如今也成了众人的噩梦，时不时地就闯进脑中让人惊骇难安。
“究竟是什么东西！”萧王的面上也顿时难看起来，虽知晓这山中的怪物多，原想着不过是下山途中的众人被怪物骚扰而致坠落，但竟未料到会是如此凶残的事情。
“看，看不大真切，”另一人小声地说道，“只能隐约看着是一些长着一身白毛的怪物，就，就好像是很大的猴子。”
“很大的猴子？”萧王思索着，“难不成是种猿猴？”
“有可能，”萧成也是这么想的，“只是一般的猿猴哪有如此的，这地方真是邪门得紧。”
“罢了，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也没什么办法，接下来大家小心便是，”萧王揉揉额角，清晨的轻松早已没了踪影，“你们也累了，先在此处休息片刻，一会儿等着雾再散一散，咱们再行下一步。”
那些府兵早已是疲倦不堪，听得萧王发话，便一个个坐到了里面，凌昆也是可怜他们，帮着把火堆又给点了起来，不消多久，府兵们便全睡死过去。
“看来昨日是咱们好运，”萧成叹道，“接下来便要更加小心了。”
“再坐会儿吧，现在天还未净亮，也得放点空儿让他们修整一下，可怜见的，都是娘生爹养的，难为他们了。”萧王也叹了口气，满脸的假慈悲让凌昆和凌碗看得浑身别扭。
又过了一会儿，天已然大亮，果然比刚才更加晴了些，萧成叫醒众人，这便准备出发。
那萧王府的府兵原是训练有素的，休息了片刻后，精神已然好了不少，虽然心上还有些余悸，但此刻能跟在萧王他们身边，便少了些惧怕，行动起来也能迅捷如初，不消多久便已整装完毕。
一行人往昨日找到的地方走去，刚靠近，便闻着那股尸臭味，只是这气味较之昨天更加浓郁了些。好在萧王四人早有准备，早早地将鼻子堵上，其余的人还没这经验，顿时被熏得呕吐不止。
“这得死了多少人才能腌出这个味儿来。”一人抱怨道。
凌碗被他这个“腌”字给逗笑了，这一笑不要紧，鼻子里的布条顺着气儿就飞了出去，一股恶臭就顺着那个鼻孔直冲脑门，凌碗眼前一花，作势就要晕过去。
“活该，”凌昆见状赶紧又给他塞了一块，“在这儿晕了我可不背你，站直了！”
凌碗见这招不奏效，只得强打精神站好。
众人硬着头皮又往前走了一段，这期间已有人控制不住，边走边吐。
“王爷！”凌昆眼尖，最先发现情况，便赶紧出声提醒，众人闻言，俱是定神往前看去，霎时间都被眼前的情况给惊呆了。
“这，这是阴曹地府吗？”饶是那些府兵们都算得上身经百战，也被眼前这一幕给吓得够呛，更有那信奉鬼神的，“扑通”一声就直接跪了下去，双手合十地拜着苍天。
严重腐烂的碎尸横了一地，虽已看不出完整的皮肉，但骨头上都还附着着腐物，腐物上爬了密密麻麻的白蛆和其他腐虫，众人略发出大点的声音便能惊起蚊蝇一片。
“看来冰剑门的都已全部在这里了。”萧成捂着口鼻打量了一下，觉得基本差不多。
“唉，如此惨绝人寰，竟不知是因着何事，冰剑门竟要遭受这样的灭顶之灾。”萧王哀叹连连。
“你们那里的物件可还有剩？”萧成转身向打头的府兵问道。
那府兵连连点头，拍着腰间说道：“被怪物碰着的都死了，我们这些还活着的就如同漏网之鱼，根本就未曾被怪物看到，所以东西都还在。”
“如此便好。”萧成松了口气，如果让众人徒手去翻这些残尸，那才真叫惨绝人寰。
“开始吧，不要再耽搁时间了，这地方古怪，咱们争取天黑前上去。”萧王开始着手布置，“两人清点残肢，其余的查看尸体，看看能找出什么线索。”
“是。”众人领命后，便四下散开。
萧成和凌昆他们也细细地看着，只是不上手，凌碗一开始还跟着凌昆走走，到后来发现地上也净是污物，不免地又开始作呕，想要远远地走开，又怕撞见谷中的怪物，最后索性又蹦到凌昆背上，反正这样也好说悄悄话。
“怎么你今天再见着他们，却不见难受？”凌昆拎起一截枯树枝，戳起一块衣物举至眼前，似是在仔细地打量着，嘴里却悄声地问着凌碗。
“真的是他们吗？”凌碗的声音有些闷闷的。
“嗯，”凌昆确认道，“看这衣服，错不了。只是……”
“什么？”凌碗撇过头，并不想看，只听凌昆说罢了。
“好像不止有冰剑门的人……”凌昆从一只断手里挑出另一条长布，那条布已经被血染得污黑，却还能勉强看出些纹样，凌昆斜眼看着其他人，见并没有人注意到这里，便悄悄地将布藏进胸口。
“喂！”凌碗急了，“脏啊，上面全是血！”
凌昆无所谓地按住他，道：“没事，你别嚷嚷，再把他们招过来”
“到底是什么？”凌碗赶紧压低声音。
凌昆摇摇头，看样也是在想着些什么，“回去再说，可别再叫了。”
“哦。”凌碗只得暂时压住好奇心。
这时，负责清点的两个人回到萧王跟前儿，响亮地喊了声：“禀王爷！”
萧王本来正凝神找着些什么，被这二人的大嗓门吓得浑身一抖，抬头怒斥道：“喊那么大声做什么？本王又没聋，再者，你们是生怕声音不够大，招不来怪物是吧？”
那二人被萧王训得半天没敢吭声，萧王消了会儿气后，见他们还在那里不动，便又道：“还不快说！傻站着做什么？”
那两人便互相推搡了一下，终于一人拗不过，被推前一步，略微小心地说道：“秉王爷，属下们将残肢都清点完毕了，合计后，得这谷□□有尸体三十六具。”
萧王顺了气，又恢复了之前的镇定，听言后便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挥手让那两人退下。
凌昆二人在这边听得分明，当听到三十六时，不禁都生了疑窦。
“三十六人？”凌碗喃喃道，“冰剑门连着看门的一共才三十五人，你还把谁捅死了？”
说着，便扭头去看凌昆。
“说的这是什么话？”凌昆有点气闷，“他们真不是我杀的，好歹都是我的人，即便他们干了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哪怕我要清理门户，只让该死的偿命就是，我还杀其他人做什么？”
“真不是你？”凌碗的眼眶不知何时泛起红来。
“真的不是，”凌昆知他心事，也见不得他这样，将其揽到怀里去擦他眼角的泪，“他们都是我从小看大的，都是手上的肉，哪有不疼他们的道理，即便后来岁数都大了，我也下不去那个死手。”
凌碗听着，心里却有些五味杂陈，是啊，在凌昆眼里，他们就如同过客一样，哪怕小的时候被怜惜，青年的时候被疼爱，到了老了的时候，在凌昆的嘴里却不值什么了，即便是说着生死，也如同对待陌生人一般。
“我也会老的。”这句话就像一阵烟一样从凌碗嘴里溜了出来，太轻太飘，以至于凌昆未能听得清。
☆、白馍夹肉
“什么？”凌昆疑惑道。
“没什么。”凌碗说完便闭上了嘴，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却说萧王那边的搜查已经进行得差不多了，该有的不该有的都被翻了出来，在地上乱七八糟地放了一小堆。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