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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的腥味。
李蒙吃力地抬头,亲了亲他的嘴角。
赵洛懿呼吸不稳,双目睨起,握住李蒙的后脖子,将他唇压到自己唇上,吻住了就不动,深邃的眼神注视着李蒙,高挺的鼻梁不住吸气,气流声仿佛一种信号。
鼻息间充值着雄性激荡的气息,伤口仿佛都麻痹了,李蒙眼皮酸痛,有点支撑不住,他太累了。
“我去叫大夫。”赵洛懿果断道,小心地扶起李蒙,这间小室有两张榻,赵洛懿看了一眼床铺。
李蒙连忙道:“坐榻,沐浴后再躺,太脏了。”李蒙不由皱起眉,纠结道:“师父你好臭……”
赵洛懿嘴角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笨手笨脚地扯起一床大被,罩在李蒙身上,蹲下身再次亲吻他的唇,这一次是温和的,一触便即离开。
两人都洗了个澡,船上的大夫很快被请来,李蒙的肋骨被重新固定,赵洛懿则在外面和安巴拉说话。
大夫出去了一下,赵洛懿撩开门帘进来,走近看见绕过李蒙颈侧的绷带,眼神一沉,在旁坐下,脱下全身湿衣,裤子也脱了。
李蒙心说还好安巴拉没进来,一面避开赵洛懿肌肉紧实的身体,时不时偷看一眼,就看见赵洛懿嘴角微微翘着,对他做了个口型——“来”。
“……”李蒙紧张吞咽,别开发烫的脸。他从来没有感到过这样渴望一个人,脑子里全是赵洛懿把那个东西放进自己身体里,他想被他抱着,吻遍全身,想摸赵洛懿身上的伤痕,想陪着他度过这个奔逃的夜晚。
一种懒洋洋的松弛感环绕着李蒙,大夫简单上了药粉,要包扎时,赵洛懿摆了摆手示意不用。
门帘再度在大夫出门后落下。
两人很有默契地抱到一起。
李蒙倒抽了口气。
“压到了?痛吗?”赵洛懿碰了碰绷带,没有用力,摸上去硬邦邦的,里面固定着木板。
“没事。”李蒙急切地抬起头,胡乱亲了亲他师父。
赵洛懿静静凝视他片刻,一手抓住李蒙双手以柔和的力道固定在头顶,亲吻他的脖子,少年的皮肉光滑温热,李蒙身上还带着淡淡的皂荚香味,混杂着调制的药膏,赵洛懿深嗅他的皮肤,李蒙不舒服地动了动,抬起一条腿,磨蹭赵洛懿月夸下。
赵洛懿凶猛地啃他的嘴唇,都让李蒙有点痛了,绝对的力量让李蒙很是迷恋,不自觉深深喘息,腿把赵洛懿的腰勾下紧紧贴在自己腰胯上。
船身被海浪颠簸着,婢女抱来喂饱了的婴儿,安巴拉接过来抱着,目光望向遥远的海岸方向,那里已退成一条平直的线,看不出哪里是海水,哪里是陆地。
安巴拉低头亲了一口婴儿,仍然让婢女抱下去交给奶娘照看。
身后门帘开,赵洛懿大袍子披挂在身上,脸上依然冷漠如常,胸膛皮肤红透,浑身散发着让同样是男人的安巴拉无法克制地警惕起来的气息。
赵洛懿扬起下巴,对上安巴拉有点紧张的脸,“再让人打点水来。”
“……”安巴拉看他后面静静的门帘,神色复杂地说:“你徒弟身上带伤,要躺一个月了,还是略为……节制一些比较好。”
赵洛懿没说话,趴在船舷上,咸湿海风带起的黑发粘黏在轮廓刚毅分明的英俊侧脸上。
“先去南洲,找你说的那名大夫,眼下可能还不易察觉……”
赵洛懿竖起一只手掌,制止安巴拉继续说下去,回头看了一眼。
安巴拉看着赵洛懿返回屋内,按捺住胸中那点悸动,去吩咐人准备洗澡水。
李蒙这一觉睡得酣沉,醒来时赵洛懿不在,舱室里也没点灯,爬到窗边一看,天已经黑了。
刚坐起身,门帘动,赵洛懿把什么放在桌上,点亮灯,柔和的灯光镀染在他眉宇之间。赵洛懿已脱去了属于祭司的华贵大袍,一身玄色粗布袍子,揭开食盒。
“醒了?来吃饭。南湄厨子做的,凑合吃点,等下了船,你想吃什么,带你去。”
李蒙早已经饿了,从昨夜开始强打的精神松弛下来,随时都觉得困,才睡了起来也困,吃顿饭吃得东倒西歪,赵洛懿拿他没办法,干脆让他靠在自己身上,自己吃一口,觉得好吃的就往李蒙嘴里塞。
感觉东西到了嘴边,李蒙就张嘴。
这么吃了小半个时辰,李蒙也开始打饱嗝了,赵洛懿淡淡抱怨了一句:“没酒。”
“身上有伤,喝什么酒。”
赵洛懿看了他一眼。
李蒙迟钝地睁开眼睛,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而且全然不是个徒弟的口气,倒像是在管赵洛懿了。一时间瞌睡都醒了,赵洛懿要是不笑,看上去直让人有点害怕,拿不准他在想什么。李蒙缩了缩脖子。
赵洛懿移开眼的刹那,那股让人动弹不得的威势撤去,李蒙恹恹打了个哈欠,心说赵洛懿应当没生气,回想起来,自打两人好上,赵洛懿也没对他怎么凶过,以前被管出了贱性,赵洛懿一不说话他就有点害怕。今后要一起过日子,得改改态度,他可不是小徒弟了,他是……是个啥来着,俩人相处时,自己还是弱一些。到底得振一振夫纲。
念头还没动完,赵洛懿起身,李蒙伸出去拿茶杯的手立刻就僵了。
赵洛懿拿食盒出去,李蒙才喝了口茶润口,刚才动过的念头又全都忘了,眼皮不住往下耷,想睡觉。
赵洛懿一进来就见李蒙东倒西歪快睡着了,走去抱起李蒙,李蒙就往他怀里缩,赵洛懿眼底透出一股温柔,把人放到榻上,弹指间灯烛灭了。
半夜时,睡得迷迷糊糊在梦里被人追杀的李蒙手脚猛地一动,一巴掌呼在赵洛懿脸上。
赵洛懿眼皮都没睁。
李蒙察觉到赵洛懿在发烧,想起身时,腰一沉,又睡了回去,黑暗中,李蒙的手不断在赵洛懿脸上身上摸索。绝对的寂静里,安巴拉说过的话分明响了起来,李蒙一动不动,小动物似的睁着眼,在被子里摸到赵洛懿的手。
赵洛懿没睁眼,“嗯”一声,下意识反握住李蒙的手贴在心口。
李蒙睡得太多,后半夜根本睡不着,又怕赵洛懿有什么不为人知的伤在身上,赵洛懿从来不提,他得醒着。
快天亮的时候,李蒙才闭上眼,缩在赵洛懿怀里,一刻就睡着了。
十三日后,商船在大秦南部靠岸,天已经快黑了,天空中火烧云却比任何时候都漂亮,李蒙不知道这是否因为心绪不同,在南湄也见过这样的火烧云,却从未觉得像此刻这样震撼人心。
安巴拉蹩脚地抱着孩子,婢女在旁小心纠正,最后拉着他的手帮忙调整位置。
婴儿黑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珠兴奋而灵活地转来转去,抓住了李蒙的手指,这些日子他们已经混得很熟了。
李蒙哈哈地笑。
“告辞了。”赵洛懿冷漠道,把李蒙的手指从婴儿手里抽出来,婴儿疑惑地看他,嘴一咧,转移目标一把抓住赵洛懿的手。
“……”赵洛懿低头看婴儿。
李蒙打着哈哈把巴拉的小手掰开,握着轻轻贴到安巴拉的胡子上,粗糙的触感让巴拉兴奋起来,依依呀呀地叫,小脑袋摇来晃去。
“落脚了给我们写信啊,到十方楼开的车马行,让他们传信就可以找到我们。”李蒙对安巴拉挥手。
赵洛懿大手握着李蒙的手,边走边侧头问他:“累不累?今夜不能睡,这里不安全,先赶路,马走得快……”他想了想,“雇一辆车,你可以在车上休息。”
李蒙摇晃着赵洛懿的手,前方是灯火璀璨的大秦集市,放眼望去,熟悉的妆扮,耳朵里大秦话听上去比任何时候都更悦耳。李蒙侧过脸,趁没人注意飞快在赵洛懿侧脸上亲了一口,脸红地垂着眼,一脸懵懂地张望,嘴角总忍不住要笑。
“当家说了算。”
赵洛懿嘴角翘起来,牵着李蒙走进了大秦码头城镇熏人欲醉的尘世烟火。
午后,阳光洒落在田埂间,李蒙醒来,马车维持着有规律的颠簸。
“到哪儿了?”
赵洛懿一手提拎缰绳,一手抓着李蒙的胳膊,让他把自己的脖子环得紧些,侧过头去。
李蒙看见赵洛懿硬朗的侧脸,就忍不住笑呵呵地去亲他的颧骨,吻了吻他的耳朵,坐到赵洛懿旁边。
“不睡了?”赵洛懿专注地看路,问。
“睡不着了,成天都在睡,还有多久到?”说话间一块埋在草中的界碑闪过,李蒙不知道上面写的是哪儿,没太留神。
赵洛懿扬起鞭子,拍了拍马屁股,“不出四天,快到凤阳地界了,今晚住客栈。”
李蒙高兴地抱着他脖子响亮地亲了一口,抽鼻子说:“今晚好好洗洗,你都臭了。”
赵洛懿心不在焉地嗯了一声,转过脸看了李蒙一眼,“你还是很干净。”
“我都在车里,没有吃灰尘的机会。”李蒙揉了揉赵洛懿已经被汗和尘土纠结起来打串的头发。
赵洛懿忙用一只手抵开他,“别弄脏了!”
等赵洛懿放下手,李蒙立刻又扑上去把赵洛懿脑袋抱在怀里,嘻嘻哈哈地揉来揉去。
马车猛然一颠,李蒙连忙松手,大叫道:“看路!”
赵洛懿却一把抱紧李蒙,朝后翻滚进车厢。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卷啦,预告前方有一定狗血,一点种田,一点思考人生。。。
☆、九十六
倏然停下的马车后,一人缓缓步出,身后跟着的手下个个目光闪烁地提防赵洛懿。
而赵洛懿则将李蒙放下,示意他退开一些,将人护在身后。
“四弟,好久不见了。”带着温和笑容的中年男人步出,一手虚虚拦了一把,他身后的手下不敢轻举妄动,呆在原地。
“大师伯。”李蒙和饕餮打招呼,一脸严峻。想起薛丰为了保护饕餮而死,那个憨厚木讷的师兄,到死也不知道,饕餮本不是个老好人。
赵洛懿不咸不淡地看他,没有朝前走,只是在饕餮离得更近时,烟枪在掌中打了个花哨的圈,一脸生人勿近的警告。
被迫停下的马车前端,才受了惊吓的大马被饕餮的人牵到田间去吃草。
“小蒙儿别来无恙。”饕餮嘴角噙着笑,走过来,却始终不和赵洛懿挨得太近,于三步外站定,视线回落到他师弟身上,道:“想不到你还能活着回来,看来梼杌没能说动你,少不得师兄我得让着你点儿。说罢,你要怎么样,才肯替十方楼出战这一趟?”
赵洛懿漠然道:“好狗不挡道,马车是我雇的。”
饕餮笑笑,并不生气,刚要说话,被李蒙抢断,少年人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厉:“三师叔说已不与大师伯一路,我与师父现是自由来去的散人,犯不着为任何人出面。”
饕餮鼻腔里发出一声戏谑的嘲笑,“什么时候,你也容得小的做主了?”
“小事他说了算。”赵洛懿淡淡道,一时半会看样子走不了,坐到田埂上,对李蒙招手,李蒙去坐在他旁边,熟稔地给他装烟丝,懒洋洋的一口烟气在空气里缓缓散开。
“究竟什么事,我们还要赶路。”赵洛懿道,摸了摸李蒙的手,哄小孩儿似的在他额头上碰了碰。
饕餮一愣,之后哈哈大笑,坐到赵洛懿另一边,欲言又止地拍拍他的肩。
赵洛懿向李蒙的方向一让,饕餮干巴巴地笑了笑:“是有正经事要同你商量。”
“你说。”赵洛懿不表态,深吸一口烟。
李蒙几乎是靠在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