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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庭紫蔓生-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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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发声的部位被他勒住,所以她的嗓音有些沙哑。
  叶惟远松开手,冷冷地望向她,目光阴沉沉的,像盯上了猎物的野兽,哪怕是见多识广的红衣女也不由背脊发寒,差点以为是正殿里的那魔物在看她。
  他真的是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的叶惟远哪怕是在入魔,也是安静的,现在他身上那些属于人的优柔寡断都不见了,只有冷冰冰的戾气。
  她越过他,望进那池沸腾血水里。过去她只偶尔听说过这血池的存在,见过看守地宫的辰已在月初和月末把守在门口不许任何人靠近,却从未见过它的真面目,更别提知道其他的功用。
  见这叶家的年轻人已在里面彻底脱胎换骨,她吃吃笑起来,眼波流转间,说不出的媚态,“得罪了小哥,你这样怎么见人嘛。”
  话音未落,一桶凉水就浇上来,冲刷掉他一身的血污。
  “你……!”
  污渍被洗去,他原本的好容貌就露了出来。
  “这样才对。”
  红衣女郎退开半步,抛了样东西过来。他一时不察,眼前被覆住,一片黑暗。
  “别发疯了,穿上,赤身裸体的,像什么样子。”
  他扯开那东西一看,发现原来是件缁衣。撩起遮住半张面孔,湿漉漉的长发,他随便将这衣服披到身上。也不知道这缁衣是用什么料子做成的,薄如蝉翼,穿在身上要人感受不到一丝重量。他随意将衣带打了个结,遮住露出来的大片胸膛。
  在漆黑的衣料衬托下,他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只有口唇上留着一抹殷红的血色。
  那女子扬起下颌,露出一截青色的脖子,上头还浅浅地留着一个手印,叫人说不清地厌恶。
  “别磨蹭了,主人发起火来你我谁都担待不起。”
  ·
  文赣皇宫正殿的一隅,永不熄灭的灯海铺出老远,像盛夏时的银河,更像是通往天府的道路。
  叶惟远跟着红衣女的脚步行走在其中,火蕊的铜莲花漂浮着,底下半凝固的巨鲸脂肪被摇曳的灯火烤出一个小洼,倒映的烛光绵延到更深处,照出大片不安的阴影。
  “你总算是来了,再不来我都要怀疑霜未是不是对你做了什么。”
  就在他们说话的间隙,两侧帷幔落下来,将他和这木人所处的一方小天地与世隔绝。因为灯火黯淡,他看不清丝织帷幔上面的纹样,只有金线隐约的闪光,奢靡得要人眼晕。
  带他来这里的红衣女不知何时起就不见了——也许是被隔绝在帷幔的那头,也许是离开了。
  他没有即刻落座,站在原地动也不动,模样像是有话要说。
  “你有什么事吗?”
  木人颇有兴味地拿余光瞅他,连桌上未下完的棋都不顾了。
  “我都来了这么久,你该给我一把趁手的兵刃了。你总不会这么吝啬吧?”
  他记不清自己是为什么来这里,只记得自己的刀好像是为了杀什么人而落下。虽说手中无兵刃也可杀人,但有总比没有要好。
  “这样吗?你这么久不说,我都以为你不需要了。”
  就像寻常人吹口哨那样,木人将两根手指塞进嘴里抠搜,不知触到了什么机关,尖利刺耳的哨声响起,按着长短短长的节奏反复了三四遍,召唤着黑暗深处更加邪恶的东西。
  深处被他召唤来的东西由远方一声长吟,震得桌面都晃荡了两下。
  “这下你肯坐着陪陪我了吧?”木人比了个“请”的手势,“坐。”
  叶惟远坐到木人的对面,陪他继续棋盘上的残局。
  就在叶惟远皱着眉头想下一步要怎么走时,他敏锐地察觉到空气开始流通。
  木人倒是了然,“要来了。”
  紧接着,沉闷的大殿里起风了。这冷飕飕的穿堂风越来越大,连金丝帷幔都被吹起,叶惟远回头,终于看清帷幕的另一头是些什么东西:成百上千的红衣女不知何时集结于此——相似的衣着和妆容,簇拥在一起就像一片朱红的云霞,只是这红并不明艳,里边凝结了许多污浊的东西,像花期将尽的凤凰花,像半凝固的血。
  她们自发地向两边移动,让出了一条道路。
  风愈来愈大,长明灯里的火光在其中艰难挣扎求生,却如何都无法逃过自己的宿命。
  光影摇曳,很轻地一声响,铜莲花里残火熄了。
  黑暗如潮水涌向了四面八方,而更深的黑暗里,鳞片在青砖上挂蹭的细微声响却愈加清晰。
  待到这神秘的怪物显形,叶惟远立即认出这是地宫的守卫,那上半身是人下半身是白蛇的怪物。辰已抱着个狭长的匣子,不徐不疾地滑行了过来。
  近看,它的上半身也覆满了细小的鳞片,简直像是把人和白蛇融合起来。
  “拿去罢。”
  与上次交手时的凶狠残暴不同,这名为辰已的怪物平静地将怀中的匣子交付与叶惟远。
  叶惟远抬头看到它猩红的眼珠里头蓄满了无言的悲哀和怜悯。
  “你……”
  珍珠一样的泪水沿着它死白的脸颊滑落,甚至还有几滴溅到了叶惟远手上——温热的,带着点咸味的,和活人的泪水并无两样。它在哭。
  “年轻的叶家子弟,你不该来这个地方……”
  “轮不到你多嘴,辰已,别忘了你的身份。”
  对辰已的这一举动,木人显然是动了真怒。它嘶嘶地嘘着,警告它不要说什么不该说的。
  “回你该去的地方!”
  它这一动怒,首先被吓得花容失色的就是两侧的红衣女们。
  她们如秋后的麦子似的一片片地跪下,生怕这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是辰已失言了。”
  半人半蛇的怪物欠了欠身,退回到黑暗里。
  没人打扰的木头人心情稍微好了点。它挥挥手,娇媚莲花里重新燃起灯火,将这方天地照得跟白昼似的。
  “打开看看,是否合你心意。”
  叶惟远打开一观,这沉重的玄铁匣子里装了把通体漆黑的短刀。他将它拿起来掂了两下——刀身很短,只比匕首长上一点,也不知是什么古怪金属铸成的,握在手里良久却半点也不见暖和,跟整个腊月隆冬似的。他稍稍比划了一阵子,因为不比他惯用的,也不知道是否趁手。
  就这时,想到个绝佳的好主意,他的唇畔浮起一点狡黠笑意,只是眼睛里仍旧结着寒冰。
  他撩开帷幔,随便叫住了两名红衣女子,“你,还有你,过来一下,再近一点,我有悄悄话要和你们说。”
  “什么?你说。”
  红衣女子巧笑嫣然,欲迎还拒。
  “再近一点,不可教他人听到。”
  听到这么个要求的女郎愣怔了一瞬,抬眼就见到木人轻轻地点了点头,于是不疑有他,走近。
  她们刚把脑袋伸过来,一抹深黑的刀光便贴在了脖子上,快如闪电,也凉得透骨。
  连惊呼都来不及出口,两颗头颅便齐刷刷地飞了出去,骨碌碌地滚到了一旁。杏眼圆瞪,朱唇微张,面上来不及褪去的嬉笑和极端的恐惧形成了极端鲜明的对比。
  最诡异的便是失去脑袋的躯体没有当即倒地,而是走了两步,才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什么东西,抬手想要触碰,却举到半空骤然失了力气。
  “再来一个。”
  叶惟远甩了甩手腕,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在那片朱云里物色着猎物。
  “你,过来。”
  有了前两个的教训,这第三人迟迟不敢上前。
  “没听见他叫你吗?还不上前?”
  木人敲着椅子扶手懒洋洋地说。
  既然木人也放了话下来,这群红衣女鬼是再也不敢忤逆,硬着头皮上前。
  一颗颗的头颅落下,这次,再没一个人敢多嘴多舌,只恨不能把自己藏起来。
  过了会,杀够了的叶惟远端详着脖子上光滑的切口,“跟我想差不多。”
  “是吗?”
  木头人噢了一声,示意他继续讲。
  叶惟远随便提起一具无头尸体给木人看:切口光滑,并无血液流出,除却破棉絮一样的腐肉就是一截白森森的脊骨最引人注目。槐木楔子钉在脊骨骨节中,像寄生在骨头里的花,几乎要将纤细的脖子刺穿。
  其余逃过一劫的红衣女口头上不说,但都对叶惟远和他手里这把造型古怪的短刀惧怕至极,行动上都整齐地退后一步,远离了这不讲道理魔星。
  “确实是把好刀,”他似笑非笑地将其收回刀鞘里,放下帷幔,坐回了位置上,“是一切邪祟之物的魔星。”
  “你喜欢就好,只是你的手好像不太好。”
  “无妨,总该付出点代价的。”
  话是这样说,叶惟远还是摊开了掌心:他手心握刀的那片肌肤一片焦黑,散发着焦糊的臭味,隐约还能看出是刀柄上刻着的龙纹。
  过了会,烧伤的地方开始自愈,不出片刻就光洁如初,看不出丁点受伤的痕迹。
  他将手握成拳头又松开,好像还能想起那火辣辣的疼痛。
  这把刀能斩妖邪,被他这种邪魔握在手里,怎会不反噬?
  “她们是你的人,你就不在意?”
  “你不该被这种小事拘泥,”失了多名得力手下的木人半点不恼,“你要是喜欢,我就把她们都送给你,你喜欢杀几个就杀几个,如何?”
  “恭敬不如从命。”
  木人敲了敲棋盘,提醒他该把注意力重新放回这里。
  下棋的途中,叶惟远看起来心不在焉,摆在桌子下的那只手把玩着短刀,应该是喜欢极了。
  他的手指勾勒着刀鞘上的铭文。因为隔得太久导致字迹的笔画和现在有所出入,但就算这样,他也能隐约认出这刻的是泷水二字。
  “发现了什么?”
  “泷水,这是它的名字吗?”
  “我不记得了,应该是吧。”
  哪怕是谎言,这木人也讲得从善如流,要人不得不信。
  “这种神兵,你真的舍得送我?”
  木人腹内的机关发出一阵咯咯咯的古怪声响,就像是在笑一样。
  “我为什么不舍得,年轻的叶家子弟,你瞧瞧我这般模样,像是能再使用它的吗?”
  它一双小手,每根指头上都有仿真人制成的关节,但木头机关再怎么灵巧也比不上活人的双手,更别提使用兵刃这种复杂事。
  “你的身体呢?你总不能打出生就是这幅可笑的模样吧?”
  叶惟远也不着道,直接点出这木人不过是魂魄离体,暂时栖身于木人身上这种事。
  “你问我的身体?还不到答案揭晓的时候。”
  对于身体一事木人显然是不愿多说,一双乌沉沉的眼珠落在叶惟远身上。
  “我将泷水于你不是没有条件的,我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不久了,就快到了,再等等罢。”木人的平板无波声音下面藏着种极端的兴奋,都给它的五官染上了一层浓重的感情色彩,“离我推算出的日子不远了,就在下个月。”
  “这么久?”
  木人咯咯笑道:“我都等了这么多年,也不差这几天了。”
  叶惟远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嗤笑一声。
  能有什么大不了的?
  他原以为这木人是要他杀人,至多就是杀一个人,或是杀一群人的区别。
  ·
  拾伍。
  ·
  黎明前的天总是灰蒙蒙的。
  今天应该是阴天,都这会了还是只有一点微弱的、看不太分明的晦暗天光。昨夜下了场雨,院子里的花凋零了大半,满地蚀红在湿冷的薄雾里,寂寥得像死了一般。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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