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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然虽然精神疲倦,却也随着吕宋峤摆弄,因为他知道,二哥许久没这么高兴了。
庞非特地请了假回来,见着宋然,眉开眼笑,抱起来转了两圈,大家都笑起来。
“待会肯定会和他碰面,别怕!”庞非又叮嘱说。
吕宋峤拉着宋然的手,说:“你就跟别人一样行礼,恭恭敬敬的。有什么,且忍着。”
宋然一一应承下来,然后大家陪着吃了饭,吕大便赶车来,庞非也一并上车,先去巡防司,再往宫城。
承恩殿中,宫灯高悬,璀璨夺目,春兰吐蕊,御香幽幽,太监宫女穿梭不绝,早已齐齐整整摆上案几座椅。
早已有不少官员到来,一个个气度威严,宋然谁都不认识,一路上唯有含笑拱手而已。幸亏不多久便看见今日一同面圣的张原、封林浩等人,正站在那边,宋然连忙快步过去,与这状元榜眼殷勤致意,又在太监引领下入座,坐下后方觉后背已微微出了点汗。
陆陆续续地,许多朝廷要员纷纷现身入座,看他们的服饰可见品阶之高低。宋然装作十分淡定的样子,保持着得体的笑容,眼角却时刻留意着被引进殿的人。
忽然,一个声音传入他的耳朵:“吕大人,这边请!”
宋然的心一跳,敏感地觉察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微妙。他也跟着别人一起站起来,淡淡地笑着作 礼,然后抬起头去,正与来人目光相撞。
那一刻,空气似乎有瞬间的凝滞。
吕宋成,好久不见!
宋然的心在这一刻忽地静下来,完全是一副后辈生人的做派,笑容挂在嘴角,在吕宋成锐利的目光之下,稳稳站着。
察觉到这些许的诡异,周围的人都朝他们投来疑惑的目光,特别是与宋然站在一起的张封二人,诧异地飞快瞥了一眼宋然。
吕宋成也只是半晌的失态,很快他又恢复了冷峻的面容,视线掠过几人,然后在别人的招呼下,往自己的位子走去。
三年不见,他更加的稳健,也更加的内敛,喜怒不形于色本就是他的特征,现在,更看不出他内心的波澜了,只有刚才那一瞬间,宋然窥见了他眼中的震惊。
我又回来了,你怎么也想不到吧?不过我已经不是吕宋然了,不再是那个由你拿捏的无知少年,也许我现在还不能拿你怎么样,但我不会后退!
宋然默默地想着,坐回位子上。左边的封林浩侧过身子,略加好奇地问道:“宋然兄与这位吕大人认识?”
宋然摇摇头,说:“一介微末,怎么会认得?”
“奇怪,看吕大人的神态,似乎是故人呢……”
宋然不欲多说,正要以话岔开,恰在这时,皇帝领着数人在前呼后拥中进来了。
只见顺昌帝依然是富贵的一团,但今日显得神采奕奕,笑容满面,领着身后一帮人,在臣下的山呼万岁中入了座。
“众卿平身!”顺昌帝扬了扬手。
宋然直起腰来,感觉到又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于是眼皮微抬,映入眼帘的居然又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面孔——
那个,那不是上次那位钦差大人么?
年轻人站在皇帝身边,神清气朗,俊逸出彩,朝众人含笑点头,目光停在宋然身上,稍一停留,眨了眨眼,然后在皇帝阶下左手边第一张桌上落了座。
我不是眼花了吧?宋然瞪圆了眼睛,瞬间思绪一起,陡然回神——
莫非这就是大皇子?!
第50章 初逢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宋然感觉到吕宋成的目光往自己这边溜了好几次。他装作无知无觉的样子,在顺昌帝把新科状元等人介绍给在座的诸位臣子后,便专心地与那些大人周旋,回应着别人的寒暄,也优雅地吃了好几样案上的水果点心,味道真不错。
歌舞上来后,顺昌帝便歪侧着看,似乎精神又有不济,不多久,便让大皇子负责招呼众人继续取乐,自己在宫娥太监的簇拥下离开,顺便也把吕宋成叫走了。
宫宴结束,自然是诸位大人先行。宋然与封张二人慢慢地沿着御花园的长廊往外走。
“这位吕大人,真是圣眷深重啊!”封林浩见人少了,低声感叹了一句。
宋然心一动,挨过去打听:“是啊!听说吕大人入朝时日并不长,为何能独得盛宠?封兄可知?”
封林浩是个话多的,又是世家出身,消息十分灵通,自然乐意为宋然解答:“宋然兄有所不知,今上年岁渐大,龙体微恙,听说是夜晚难眠,又兼政事繁冗,白日便精神困倦,以致有好几次罢了早朝。这吕大人初到京城捐了个空缺,不知怎么搭上了如熙宫的人,通过皇后进奉了一个妙方,竟治好了今上的失眠之症,又有才学,机遇凑巧,便一下子升了尚书。那时候可是人人咋舌呢!”
妙方?治失眠之症?宋然瞬间想到了那些夜晚睡得昏沉的日子。
嗯,有问题。
张原是个严肃老实的人,听了这话,便慢慢地说:“此事多为外间流传,多有不实,我们还是听听就好。吕大人为官勤勉,刚正不阿,连续协助大理寺审了几宗重案,方得荐举,为今上器重。这是我听家中大人所言,句句属实。”
封林浩干笑了两声,气氛有点尴尬,宋然忙以别言带过,张原倒也不再出声,行到外边,便与他们作辞而去。
封林浩瞧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说:“哎,古板之极”,又转头对宋然笑了笑,说:“宋然兄不怪我多话吧?”
宋然忙说:“还得多谢封兄解惑,怎么会责怪呢?今后有不懂的地方,还要多情封兄指教!”
说话间,一辆华贵的马车从二人身边驶过,行不多远,又停了下来,一个仆从打扮的人过来,对着宋然行礼道:“大皇子殿下请探花郎过去一叙。”
两人都一怔,封林浩反应过来,拍拍宋然的肩,一笑说:“看来今后还得宋然兄多多指教才对!快过去吧,就此辞过!”
“快上来吧!”宋然跟随那仆从来到马车边,爽朗的声音响起,竟是唤他上车。
宋然颇有些踌躇,自己与这大皇子不过是一面之缘,万万想不到能得他青眼,这等亲近热情,不知是福是祸……
“不必多心,吾看探花郎少年英才,又是徐宁徐大人之义子,不过是略表熟络之情而已。”车内的人似乎知道宋然的犹疑,再度开声。
这时候推拒,似乎真是太不合时宜了。宋然心一横,躬着身子上了车。
“慢些儿,到宫门再停下。”
驾车的人得了吩咐,便缓缓驱车前去,辘辘之声盖住了车内二人的闲谈。
也就是皇亲贵胄才能在宫中乘车,一般人等就只能用走的。宋然今番也是沾了光,不过这光沾得令他有些不自在罢了。
大皇子看出了宋然的拘谨,笑眯眯地说:“当日一别,不成想能在这里遇见,当真是你我的缘分!当日没有将吾等身份告知,探花郎不会见怪吧?”
宋然忙道:“岂敢岂敢……大殿下尊贵无双,行事自然是稳妥为上的,嗯,今日得以再续前缘,某深感三生有幸!”
“探花郎一表人才,话也说得很漂亮呢!”大皇子揶揄了一句。
宋然这下不知道怎么接了,张了张嘴,末了只得挤出一丝笑意来。他感觉到这大皇子对自己没有恶意,话中似乎还有些玩笑的成分,但是自己不过是刚刚中试,与他真是天壤之别,要说什么好啊?
“你叫宋然是吧?改天和庞非到我那里叙一叙如何?”大皇子见宋然这样,不以为忤,反觉得他十分有趣。
宋然简直是受宠若惊。
大皇子笑得如沐春风,只说:“柳先生也想见一见你们的,等庞非休沐那日便来吧。”
“好,好的,多谢大殿下!”宋然在满肚子的疑惑中下了车,恭送了大皇子的车驾,回过神,一转身,便看见吕大在焦急地等着了。
“三爷,您好歹出来了,我还以为……”
宋然知道他等急了,忙说是有事耽搁了,自己好得很。
“我看见,看见大爷了,还有那个人,来过咱们家的。”吕大急急地低声说。
“谁?”宋然顿住脚步。
“那个,当时在府里,跟司徒灵一块来的,叫什么名字来着?好像是——容青,对,就是他!”
容青?宋然似乎有些印象,不及细想,便道:“回家再说。”
夜色中的京城,安宁而沉静,宋然坐上车,方觉得身体疲累,头脑却亢奋得不正常,一会儿想到吕宋成,一会儿脑中又出现大皇子的话,恨不得一步回到平安里。
行不多久,马车停了下来,咦?这么快就回到了?宋然正要开声,车帘子被一只手拉开了,庞非的俊脸露了出来。
“吓得我!”宋然嗔怪一声,“这会子怎么在这里?”
“放心不下你呗,专程等着,我看看,有没有少了一块肉?”说着,庞非探进手将人浑身上下摸了一通。
宋然:“……”
“还好,完完整整的,嘿嘿!”
就知道这家伙是要吃豆腐,宋然无语,瞪了他一下,吕大还在呢。
“后日休沐,等着我!”庞非的眸子在夜色中闪闪发光,宋然知道他心里想什么,耳根一热,又想起紧要事,忙说:“对了,你记得那个钦差大人吧?他就是大皇子殿下!让我和你去见他呢!”
庞非一怔,说:“大皇子啊?我问一下人。好了,你累了,回去好好歇着,先别折腾。”
回到平安里,吕宋峤还在灯下等着。看到自家二哥温暖含笑的脸庞,宋然浑身松懈下来,忍不住上前抱住了他。
莳风在一旁喝茶,见状挑了挑眉。
“怎么还像个孩子似的?我们宋然可是探花了!”吕宋峤好笑地拍拍他的背,语气里带着宠溺。
“二哥,我看见他了,还有大皇子,还有吕大看见容青了。”宋然把头埋在吕宋峤肩膀上,没头没脑地说。
这什么跟什么?吕宋峤不明所以,但看这人累坏了的样子,便温声说:“先睡觉去,明儿起来再说。对了,我让莳风炖了汤,先喝完再睡。”
莳风认命地去端汤来,宋然喝下,回房到头便睡。
翌日,宋然直睡到吃午饭时才起来,细细梳洗了一番,狠狠吃了两大碗饭,缓过劲儿来,便开始与吕宋峤等共商事宜,先把昨夜的所交所闻仔细交代清楚。
“我打算去锦绣重楼碰碰运气,看看他们那里要琴师不,还可以打听一下你娘的事情。”莳风首先说道。
宋然不大同意,“那样,二哥自己在家能行吗?”
吕宋峤说:“还有吕大呢,没关系,莳风整日在家也是无聊,去了那里我们自己也有些进账。”
“偶尔的,我也可以和你二哥一块去玩玩。”莳风朝宋然笑着说。
“那我先去礼部报备,然后明天和庞非一起拜访大皇子,兴许他能帮我们。”宋然说。
吕宋峤皱了皱眉,“如此一来,想必你们会卷入夺嫡之争,宋然,这划算吗?我不放心。”
宋然一笑,“我们来之前,徐大人就叮嘱过,如非必要,不要搅和进去;实在需要,也是站在大皇子这一边,没事的,我看大皇子人挺好。”
“我们力量太弱,肯定要假他人之手,现在这不正是个机会吗?我觉得行。”莳风说。
吕宋峤默然半晌,就眼下僵局来说,也只得如此了。
“我想找大嫂出来,也许她知道一些什么。”吕宋峤又缓缓地说。
“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