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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涌铭说:“翟丞相当年诛杀胡人将领无数,被胡人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若是被胡人知道将相不和,必会加以利用。陛下言之有理,若是李孟大军真的勾结胡人,那可就糟糕了。”
戚沐倾眯起眼睛:“丞相对孤虽然忠诚,但是并不亲近,不光是对孤,我看他对皇后都冷淡的很,他才是真正无欲无求的人,若是他有反心,才是真的灭顶之灾,咱们几个加在一起都不是老丞相的个头。”
第二十七章
夏涌铭说:“陛下放心,臣觉得丞相不会有反心。”
萧贺说:“那是当然,老丞相整日活得跟个老和尚一样,清心寡欲的。能有什么反心,他的七情六欲估计早就随着先皇去了。”
夏涌铭瞪了他一眼:“你闭上嘴,先帝的事情岂是你能议论的。”
萧贺嘻嘻一笑:“是是是,小夏说的对,是我这嘴没有把门的。”
戚沐倾瞧着俩人一唱一和,哼了一声:“丞相确实是不会有反心,可是我现在却觉得他越来越难以捉摸。”
萧贺说:“这可保不齐,陛下,小臣以朋友身份说句不敬的话,彼时陛下还是孩童,又是他心上人的血脉,以丞相之公正肯定会恪尽职守的抚养,不然他也不会守在皇城这么多年,连兵权被李孟夺走也不在意,令人钦佩。但是此时陛下已经长成,是一国帝君,身份相貌无一不似先帝那个负心薄情郎,丞相整日看着你,能有什么好脾气……”
夏涌铭张了张嘴,本想跟以往一样反驳,却又觉得没什么可反驳的,也就没说话。戚沐倾揉揉额头:“照你这么说,老丞相把湮寂嫁给我,就是想圆了当年他的遗憾了?”
萧贺点头:“不然呢?荣华富贵且不说翟丞相不缺,他压根就不感兴趣,忠君爱国到把独生子献给皇家?要知道皇后是不能留子嗣的,翟家就此没落了,要是老丞相真的没有反心,那还真是连后路都不留。”
戚沐倾说:“旧事就不要提了,斯人已逝恩怨也消,现在还是想想办法,怎么削弱李孟兵权,李家迫不及待把庶女送到孤面前,是示好还是试探,耐人寻味啊。”
翟湮寂看完奏折从尚书房中走出来,梁婵月迎上来说:“殿下,陛下同萧贺、夏涌铭两位大人在偏殿议事,吩咐小臣晚些开膳。”
翟湮寂说:“那便多做几道菜,留着两位大人一起用吧。”
梁婵月说:“是。”她跟着翟湮寂走了几步,见他走的方向是正宫,小声问道:“殿下不去偏殿看看吗?”
翟湮寂淡道:“不必。”
梁婵月点点头,走了几步,她又说:“两日后就是琛王殿下成年寿诞,臣要着手准备礼单,殿下有什么吩咐么?”
翟湮寂说:“照礼仪准备即可。”他想了想:“这样吧,我回去准备个礼物,你一并带上。”
梁婵月说:“臣知道了。”
两人边说边走过御花园,桂花灼灼,香气腻人,一队队宫人正站在桂花树下收集新鲜花露,李凌姬穿梭其中道:“各位务必都仔细些,这是侍奉皇帝用的花露,定要最好的。”
翟湮寂目不侧视走过园子,宫人们纷纷停下活计,向他躬身行礼,李凌姬也飘飘下拜:“小臣参见皇后殿下,下官见过梁大人。”
翟湮寂微微点头:“李少卿不必多礼。”
李凌姬起身后,端着盛着花露的坛子说:“小臣知陛下最喜花露,故一早来收集,打搅了殿下清静,还望殿下勿怪。”
翟湮寂说:“李少卿有心了,忠心可表。”
梁婵月出声道:“李大人,本官听闻南郊风水正好,花露更胜一筹,李大人不妨前去收集。”
李凌姬扬起一双桃花眼,对着梁婵月展开笑容:“梁大人说的是,下官择日一定是看看,只不过花露精贵,折腾不得,还是御花园最便捷,近水楼台么。”
梁婵月冷笑:“那李大人还是真是有心了。”
翟湮寂微微看了梁婵月一眼,梁婵月闭上嘴,李凌姬起身告退,翟湮寂带着梁婵月穿过御花园回到正宫。
到了宫中,梁婵月遣散了身边宫人婢女,对翟湮寂说:“殿下,李氏频频出入宫殿,怕是别有他意。”
翟湮寂说:“本宫知道了,”他缓了缓口气:“有劳梁少卿了。”
梁婵月说:“小臣是殿下的内管,一切都是小臣的分内之事。”
翟湮寂浅笑:“少卿所言,本宫心中有数。”
翟后入宫后很少带有表情,梁婵月还是头一次见他露出笑意,仿佛是冰冻三尺的寒池,突然就有一尾鱼摆动了身体,只那一动给那寒冰增加了万千灵气。梁婵月反应过来,只觉得自己失神失礼,面红耳赤的连忙告退。翟湮寂轻轻摇头,关于戚永琛的贺礼,其实他早就有了打算。
戚永琛自小喜欢狩猎,据说跟先帝很像,先帝以前是狩猎高手,宫中每年都要举行狩猎竞技,但是后来丞相摄政后,狩猎活动再也没有举办过了,小时候戚永琛带着翟湮寂偷偷跑出去猎鹿,两个少年靠着自己摸索,一日的时间能打回不少猎物,但是丞相发现后大发雷霆,让翟湮寂在外面跪了一夜,戚永琛吓得哭着求情,再也不敢带他出去狩猎。年幼时候他不知所以,以为父亲不许他杀生作孽,后来少年时在战场屠杀胡人时,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于父亲而言杀人可以狩猎却不成,成婚之前他在父亲的书房看到了那一柄弓箭,才大约知道为什么。
进宫后,各路供奉都是最顶尖的,他是皇帝近身唯一可以带兵器的人,兵器一类自然也是最好的,除了他常用的佩剑,那些刀枪棍棒也都巧夺天工,出神入化,其中有一柄弓弩,弓身是用紫衫做成,结实柔韧,制作之初,每日上漆油,将防护吃透,防霜露水汽,又能保护弓身,筋角双双取自壮年牛身,使得弓臂的弹力劲疾,中物更深。不仅如此,配箭也十分考究,铁头尖锐,翟湮寂试了一下,弓箭相合连盔甲都能穿透,实属上品,非常难得。
翟湮寂从兵器库拿出那把弓箭,他并不擅长用弓,这把弓跟着他倒是浪费,只是这毕竟是献给皇家的东西,要转送他人,是不是应该问问皇帝的意思?想到戚沐倾,翟湮寂抿了抿嘴,他们朝夕相处,日子还算好过,甚至比他在相府时候还生出几分快乐。同他商量的话,他应当不会为难吧。
他托着下巴看窗外,已经过了中午,戚沐倾还没有回来吃饭,看来他同这位萧大人关系甚好,翟湮寂心中不知为何生出几分落寞,又觉得自己矫情,这位萧大人陪王伴驾多年,两个人青梅竹马,自然信任要多几分,于自己而言,戚永琛不也更让他无所顾忌么。
正想着,暮莲在门口低声道:“大少爷,您在这里吗?”
翟湮寂起身推开门:“怎么了?”
暮莲擦擦汗:“哎呀,可吓死奴婢了,刚刚在宫里找了半天也不见您。梁大人说陛下他们回来了,让奴婢找您去饭厅用膳。”
翟湮寂一惊,连忙走出来:“多久前的事情?”
暮莲说:“奴婢找了一会了,不过也不太久。”
翟湮寂没说话,两旁的宫人凑过来,见他都下拜行礼,想必是都在找他。他抿了抿嘴顾不得换衣服,直接去了膳房。
戚沐倾已经坐在正位上了,看见翟湮寂漾出个笑容:“梓潼哪里去了?”
翟湮寂说:“臣研究兵器,一时忘了时间,陛下恕罪。”
戚沐倾说:“梓潼哪里话,倒是孤光顾着说话忘了时间,幸亏梓潼心细,为两位少卿也留了饭,不然他们两个可是要饿肚子了。”
说话间,萧贺和夏涌铭双双下拜:“臣参见皇后殿下。”
翟湮寂说:“家宴而已,少卿不必多礼。”
梁婵月悄悄松了一口气,伸手叫人传菜。
第二十八章
翟湮寂只知萧贺跟皇帝关系要好,不曾想夏涌铭也跟皇帝交情匪浅,他想起那日皇帝的问话,不知他是跟夏涌铭早就熟识还是听了自己的建议将人招在麾下。看得出戚沐倾心情不错,饭量都大了不少,这四个人全是青年男儿,梁婵月不停地传菜,才赶得上他们吃的速度。萧贺摸着肚皮:“还是京城好啊,好吃的太多,在江南一带,整日吃鱼,吃的小臣我头发丝上都是一股鱼腥之气。”
戚沐倾说:“抱怨什么?你有鱼吃已经很好了,那边的老百姓怕是只能喝凉水了。”
萧贺说:“这倒是实话,这灾难一来,老百姓的日子不好过啊,房子冲塌了,粮食冲没了,他们只能风餐露宿,连树皮野草都成了果腹之物,再这么下去,人都要饿死了。”
翟湮寂说:“赈灾的款项不是每年都拨么?”
萧贺说:“皇后有所不知,往年这笔款项只做赈灾,但是今年要修建大坝,两边都要用钱,实属不易。”
夏涌铭小声说:“那,不能先救人,后修大坝么?”
萧贺说:“你说的简单,大坝修建一半,若是放着不管,到了明年雨季一来全都要冲塌,白白浪费了之前的心血。”
戚沐倾说:“你说的孤都知道,但是现在本来就困难,兵部就三天两头闹着要军饷,一旦停发,就要闹事罢工。孤怎么办?”
萧贺冷笑:“杀一儆百,当年丞相带兵出征,兵部也就拿三四成,如今天平天下他倒是要分个五六成。”
翟湮寂想了想:“闹事罢工必定不是一两人能为之的,朝堂上的事情,两位少卿都看到了,兵部现在不可轻易动之。”
夏涌铭说:“皇后说得对,李孟掌控兵部根基太深,如今又大权在握,不能轻举妄动。”
萧贺说:“是是是,道理咱们都懂,但是现在拿不出银子赈灾,这江南的老百姓就遭殃啊。总不能将人都迁徙到北方来?反正小臣心软,可是看不了这个,还望陛下想想办法,要不就派个心硬的人去修建大坝。”
戚沐倾抄起筷子就扔他:“放肆!怎么跟孤说话!”
萧贺捂着脑袋:“小臣该死小臣该死!但是这话糙理不糙,也不是小臣来哭穷,您说咱们大坝修了一半总不能将前期的心血付之东流,可是修大坝总是为了保护老百姓,这要是老百姓都给饿死了,还修来有什么用呢?”
翟湮寂伸手摁住戚沐倾:“陛下,萧大人言之有理。”
他轻叹一声:“萧少卿为官多年,两袖清风,连府邸都不曾建,外人传言萧少卿挥霍无度,本宫以为萧少卿在江南穷苦之地想必是将俸禄如数贴补在大坝修建中。江南一向是苦差,萧少卿坚守一年鞠躬尽瘁,都不曾抱怨,此番回朝求助也是因为心系百姓,且真遇到了难处。萧少卿且安心,本宫会想办法。”
此言一出,桌上三人都看向他,戚沐倾有点吃惊,萧贺则是非常吃惊,他这副德行在朝中一向遭人排挤,想不到皇后倒是慧眼识珠,一番话简直说到他心里。他暗想这小皇后看着不言不语倒真是会笼络人心,忍不住站起身来端着酒杯道:“小臣为皇帝办事无数,从来没听过皇帝夸过一句,想不到皇后殿下如此圣明,小臣实在感激不尽。”
翟湮寂抬手跟他碰杯道:“萧少卿言重了,江南水险,本就该多谢少卿替陛下坚守。”
萧贺端杯一饮而尽:“有殿下一席话,小臣自当竭尽全力。”
回到寝宫后,戚沐倾靠在床头说:“国库中银两一动,朝中人肯定有所察觉,不然这样吧,你我大婚时候,受了百官不少贺礼,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