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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全瑞说,“梁贼说,若是陛下不肯说出太子您的下落,就得死。”
突然的一句话,叫燕宸神经一绷,心中的悔意和怒意瞬间化为诧异,如千斤巨石猛地压身,叫他措手不及。
……你说什么?梁玄靓是为何要杀父亲?!!
“梁贼说,若是陛下不肯说出太子您的下落,就得死。”全瑞又重复了一遍,“陛下不肯,那梁贼就痛下杀手。”
再听一遍,燕宸的心中更痛——居然是这样……
是梁玄靓,是梁玄靓杀死了父亲……
居然是这样!!!
“你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好。”见燕宸从房间出来,一身粗布衣的人上前扶住他。燕宸却是轻轻推开他,又摇了摇头。他见燕宸如此,便向后退了一步,等燕宸缓过神来。
过了一会儿,燕宸开口对他说到:“这就是阿跌舍尔的筹码吗?”
“是。”那人毫不犹豫地回到,“侯爷让我伪装成内侍潜伏在大凉皇宫,就是为了给燕太子您一个机会,好好认清大凉皇帝到底是个什么人。”
燕宸冷笑一声,说:“那我还要多谢侯爷了。”
那人见燕宸态度冷淡,便劝到:“燕太子,听闻你是个孝子。如今你已经知道是谁杀死桁帝,总不能还未仇人卖命吧?”
燕太子,你可不能自欺欺人,愧对燕氏的祖先啊。
瞥了他一眼,燕宸笑了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图瓦,在宫中的名字叫李如弨。”
“嗯。”燕宸点点头,“全瑞还请您多照顾。”
“这位公公也算是看着您长大的,又是从十一年前的杀戮之中死里逃生,如今还对您忠心耿耿,图瓦自然会好好照顾。”
这话里有话的套路让燕宸很不舒服,但此时的他已经无力再与之周旋。他感觉精疲力尽,神经稍微一放松就会跌入万劫不复一般,只能强撑着身子,让自己保持意思清醒。
图瓦见他稍有缓和,继续问到:“燕太子想好了吗?”
是否要和我们侯爷合作?
“千人同心;则得千人之力;万人异心;则无一人之用。”燕宸笑笑,说我目前还不能和侯爷同心。
待我放下执念,便亲自拜访侯爷。
天边一抹晨曦色,带来几分光明,又衬出几分黑暗?
两天日子过得极快——白徐每次给燕宸诊脉的时候总是欲言又止。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亦不知道从何说起。这样拖来拖去,还是到了约定的期限。
皇上叫他带燕宸去太华殿。
这两天梁玄靓没再来过墨香轩,也没有召见他询问燕宸的情况。这叫白徐心里更没个底——到底陛下是要作何打算?
是解药,还是□□?
是杀,还是不杀?
他心里揪得慌,给燕宸诊脉的时候就走了神。直到燕宸叫了他两声他,他才回过神来。
“你有心事?”
“啊?呃……无事。”
“我虽然身子不如以前强壮,可眼神还是一点没退步。”燕宸说,“你这两日心不在焉,魂不附体,看来是招了厄事啊。”
别瞒着我了,有什么话直说吧。
“这……”白徐知道自己怎么佯装也逃不过燕宸的眼睛,只能长叹一口气,低声说到:“陛下让我今日带你去太华殿。”
“哦?”燕宸笑了,说他叫你带我去,他就这么肯定,我会乖乖跟你过去?
见燕宸还在打趣,白徐这心里更不是滋味,他说你晓得我心里难受,就别再取笑我了!
燕宸愣了一下——他看着白徐,对方的脸色却是沉的厉害,都要比他这个久病不见好的人惨白了。
伸手拍拍白徐的肩膀,燕宸说木已成舟,何必懊悔?
“我怎能不懊悔!”白徐说,“若是我知道会变成这样……”
“你还是会把‘悔莫及’给梁玄靓。”叹了口气,燕宸笑得淡然,“这不怪你,你是梁玄靓的臣子,自然是要谨遵圣言的。”
倒是我,把你卷入这场纷争之中,叫你这白神医也染上了一抹黑,莫怪我便好。
燕宸的话轻飘飘的,听在白徐的耳中,却砸在他的心上。他直觉得鼻子发酸,略带气声的回到:“我定是会遵照圣言的。但是……”
但是,若是我早知道会到如今的局面,我就留下丁点“悔莫及”的解药,好给你配来。
“那药稀贵的很,有几味是陛下给的,我寻了好长时间,却怎么也寻不到……”他捂住眼,“我怎么……就寻不到呢……”
“呵,寻不到可能是缘分未到,也可能是缘尽于此。”一言一语都温和有礼,燕宸倒是成了劝解的人,“好友有这份心意,燕宸铭记于心。”
白徐拿开手,只见燕宸起身,撩起衣摆,又跪在地上,俯身叩首。
“燕宸在此,谢过白神医的救命之恩。”
这一拜,决绝无情,断绝了以往的恩情,毁灭了以后的情义。
白徐倒吸了一口气,他学着燕宸的样子,也行了一叩首礼,却是将脸埋在手背,怎么也起不来。
燕宸似乎听到白徐的啜泣,身形微微一怔。他抬起头,说到:“我去换身礼服,白医丞稍等。”
待他走近房间,白徐也未起身。
厅堂的门被推开,一人迈步进来。他扶上白徐的胳膊,“白医丞,起来吧。”
白徐却丝毫微动,只是问到:“你后悔吗?”
瞬间脑海空白一片,那人僵住了身子。
白徐却是不依不饶,“你后悔了吗?”
年青,你后悔了吗?
偌大的房中,许久听不见声音。
过了一会儿,白徐感觉抓着自己的手渐渐放松,他听到年青的回答。
“不后悔。”
白徐笑了——又是个傻子。
不后悔……是不后悔,还是不能后悔?
到底,谁是痴人?
左铎从太华殿出来的时候,正好迎面碰上燕宸——燕宸穿了一身红色的衣裘,看上去十分神气。他面上一惊,眼神也呆滞了片刻。
“……大哥!”疾步上前,他搂住燕宸的肩膀。他们两兄弟许久未见,他早就听说燕宸旧疾又犯,好几次都想进宫探望他。无奈圣上有旨,家父又阻止,他只能从别人口中打探燕宸的消息。如今看到燕宸安然无恙,欣喜之情盖过思念,一时他竟有点泪目。
燕宸被他这一撞,脚下不稳,晃了几下。好在左铎手上力气大,抓得他牢牢的,甚至有点疼。看着左铎那一脸要哭的样子,燕宸有些无奈,他说鹤年你是将领,这么婆姨做派,是要被下属们嘲笑的!
再次听到燕宸教诲的话语,左铎感觉一阵舒心。他笑了笑,说我只是再见大哥你有些欣喜而已。
觉得左铎还是莽撞,燕宸正准备说他,左铎却是提前一步附在他的耳边,小声说到:“我在西门口等你。”
等你和陛下谈完,就来找我。
燕宸愣了一愣,他看着左铎严肃而认真的面容,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你我兄弟……今日可能是最后一见……
心中顿时悲痛而起,燕宸将那情感压了下去,淡淡地说了声“好”。
左铎笑着拍拍燕宸的肩膀,迈步离开了。燕宸却没有回头——不舍不舍,愈是不舍,愈要舍。
踏进太华殿的一瞬间,燕宸知道,他终于要面对一直以来不愿面对的事情了。
那一瞬间,是丢弃过往沉重的负担,却是卷入更加艰难的漩涡。
他抬头看着坐在案前的人——梁玄靓穿着一身玄色的常服,手中拿着奏折。
杜管宣见燕宸来了,小声在梁玄靓耳边说了几句。梁玄靓只是点点头,继续看手里的折子。燕宸见此,也不出声,只是静立等待,直到梁玄靓看完桌子上那几本奏折,他才开口说到:“燕宸参见陛下。”
梁玄靓皱起眉——他向来对燕宸这种恭恭敬敬的态度很是反感。他抬起头,打量了一下燕宸,而后叹了口气。
“陪朕去清湖看看吧。”舒展开眉头,梁玄靓起身走到燕宸面前。他想去牵燕宸的手,对方却是退了一步。他只能尴尬地将手收回,然后转身对杜管宣说到:“你不必跟来了。”
“是。”
草木无情,在这月色朦胧之中,也沾染上一点湿意。冷冷月光洒在粼粼湖面之上,破碎成一片光芒,却是凝成一阵寒意。
梁玄靓看着那碧色荷叶,笑着说到:“这夏日的白莲都没了,只留这荷叶与莲蓬,倒是有些寂寞了。”
“大凉如此繁荣,陛下怎么会寂寞呢?”
“呵,你就少拿话来激朕了。”每到两人嘴上的交锋,梁玄靓从来不会给燕宸留有余地,但是今天,他无论如何都不想和燕宸起争执。
或许这是最后一次了,他想。
最后一次与你共赏明月,从此以后,朕的人生只有孑然独立,孤寂一人。
想到这里,他不禁感叹:“唉,没有对手的日子,实在是无聊。”
燕宸不屑地笑笑,说:“陛下要是想再和我争,我奉陪到底。”
“你已经输给朕了,还有什么好争的?”梁玄靓摆摆手,说今日不谈这些不快的事情。
朕没想到,你会过来。
“你叫白徐传话,不就是希望我来找你吗?”燕宸笑笑,“恰好,我也正想找你谈谈。”
他这一笑如一抹白羽,轻飘飘地落在梁玄靓的眼中,却是重重映在了梁玄靓的心上。那一瞬间,梁玄靓有点心跳加速。他的嘴角上翘,却因为未来的事情更加沮丧。于是那笑容在他脸上极为不和谐,十分难看。
他觉得,他要是不立刻下定决心,一定会后悔。
“先不谈事情。”他说,“你先听朕说。”
招来宫人奉茶,又挥手屏退。梁玄靓端起一杯,“这是朕新种的茶叶,与落霜白不同,味道是甘甜的。”
正所谓莲叶何田田,这茶也是“甜甜”,你来尝尝吧。
燕宸盯着他手中的茶,略微停了片刻,伸手接过。
梁玄靓见他接受,不觉笑了出来,“君然,你……”
话还没说完,他直感觉手上一痛——竟是燕宸将那茶一手打翻,随后抓住他的胳臂,令一手上前,将他擒住。
顿时脖颈处传来冰凉又熟悉的触感。
梁玄靓一惊——是飞燕短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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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一刀两断
寒光闪过眼前,眼神定住,竟是再次针锋相对。
梁玄靓低头看了眼地上打碎的茶杯,又看看自己被烫的褪了一层皮的手,然后缓缓抬起头——燕宸的眼中除了恨,没有丝毫多余的感情。
梁玄靓突然就笑了,他说君然,你当真就如此恨我?
燕宸却是跟没听见他这句话一样,只是问到:“是你杀死我父亲的吗?”
蓦然之间,梁玄靓直觉脑中轰鸣一声,燕宸那质问的犀利目光,竟是叫他脊背出了一层薄汗。但是他很快又恢复了镇静自若的表情,沉声说到:“你为何会这样问?”
“是,或者不是?”手上的刀又用了几分力气,那锋利的刀刃在光滑的皮肤之上留下一道血迹。
闻到那淡淡的血腥味,梁玄靓伸手抚上伤口处。燕宸见他动作,不禁一僵,手腕微转,竟是在梁玄靓的手指上划了一道口子。
“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