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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玄靓的眼神坚定又犀利——他料定以燕宸的性子,定不忍牺牲这二十万百姓,来换取帝王的宝座。
燕宸内心在纠结——这次怕是他复兴大庆的唯一机会,他忍辱负重六年,准备了六年,等着就是这一天。可是,若是以这二十万无辜百姓的性命来换取帝王之位,又叫他的良心,如何能安?
然而正当他犹豫之时,一大群人却突然闯入,将他们重重包围了起来——齐昭彦带着人进来,却不是千机军的打扮,而是一群和尚!他怒视这燕宸,大喊到:“燕宸!尔等乱党已经被包围,还不快放了陛下!”
只见又有十几个千机军进来,手下竟压着大庆的老臣。
“这些人,都是你的臣子吧?”梁玄靓说,“不知道,他们的命在你前朝太子燕宸的眼里算什么?”
“殿下,不可上了梁贼的当啊!”前朝吏部尚书史卫哲刚一说话,就被身后的侍卫按着砍下了左手的小指。十指连心,只是听他的喊声便可知他有多痛。
“史尚书!”
史卫哲倒在地上,痛得龇牙咧嘴,却仍不忘喊着:“殿下……不能……不能妥协啊……”
大庆的江山,还要靠您复兴啊!
“梁玄靓!”一把将梁玄靓拽起,燕宸手里的刀抵在他的脖子上,“放了他们!”
冰冷的刀刃按在皮肤上,梁玄靓痛的皱了皱眉头。那群和尚想要上前救人,梁玄靓却抬手示意他们不要动。他看着燕宸,笑起来,说好啊。
只要你乖乖听朕的话,朕就放了他们。
“殿下不可啊!”
“太子殿下,万不能听梁贼一派胡言啊!”
那些大臣企图挣扎,却被死死按在地上。
燕宸似有动摇,可是抓着梁玄靓的手却更加用力。
梁玄靓瞥了一眼下面的人,平淡地说到:“如果你愿意用宜州二十万百姓和这五位前朝忠臣的命来换皇位,朕也无能为力。”
说起来,应该还有参政知事王艺臻和淑妃吧,朕可是叫暗卫好好看着他们呢。
“……你在威胁我?”
“错,是在赌。”
君然,你也不想辜负这么多人,背负一世的骂名吧?
两人目光相对,燕宸看着梁玄靓——那人右眼中无限得意,左眼中满是阴沉。
感觉那冰冷的刀刃离开自己的脖颈,梁玄靓暗暗松了口气。
齐昭彦看燕宸放开了梁玄靓,立刻叫人让去拿下燕宸。短刀掉在地上,燕宸的双手被缚在身后,他却不肯跪下。
“不必为难他。”梁玄靓说,“把他押入禁牢。”
燕宸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神情之中只有平静如水。他说梁玄靓,不要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情。
“……朕不会忘。”
“那我便信你一次。”
看着燕宸与自己擦肩而过,梁玄靓的表情难以捉摸。齐昭彦让手下的人把这些“反贼”押入天牢,将周王软禁在冷宫。待一种人走后,杜管宣赶紧地扶住梁玄靓,说陛下受惊了。
梁玄靓靠在杜管宣身上,缓了好久——刚才对峙时并无事,而后才发觉自己如此疲惫,耗尽了大半的力气,脖颈的伤口生疼,伸手一碰,便沾了满手鲜血。
杜管宣喊道:“快去叫御医!”
走上前去,齐昭彦问到:“陛下,接下来该如何?”
梁玄靓长舒了一口气,“去朱凤台,杀人。”
齐昭彦一惊,还想说什么,却看见梁玄靓一脸坚决的表情,收住了口。
瞥见躺在地上的飞燕短刀,梁玄靓蹲下捡起。那上面还残留着他的血迹,和那个人的温度。
燕宸……
元初四年除夕,周王梁玄岘联合辅国将军司马慎逼宫,齐昭彦带伽蓝寺三万武僧将其捕获,朝中周王和司马慎及其党羽都在朱凤台被诛。同日,祁江水库崩塌,宜州遭难,参政知事王艺铮奉命前往整治,不幸遇难。淑妃因父亲之死,悲伤过度,患了疾症。
这些事情传到民间,百姓们既称赞皇帝的智谋,又敬畏他的残忍——据说除夕那天晚上,清湖的水被鲜血染成了红色,带着将死之人的哀嚎和怒骂,哭喊和求饶,流向日出的地方。
没人知道,也在同一日,前朝太子燕宸,差点杀了梁玄靓。
百姓口中的传说,总有淡去之时。然而朝廷内部,却波涛暗涌——梁玄靓凭着除夕这一夜打倒了司马慎周王所有党羽,又将计就计,把前朝余孽燕宸的势力全盘消灭。凭着一句“谋朝篡位”的罪名,那些违抗他的,有意违抗他的人,都死在寒冷刀光之下。梁玄靓趁着这势头,将朝内其他怠职之人好生整顿了一番,更是提拔了不少新人,大凉朝廷有了真正的皇室势力。
奉书阁中新臣旧臣聚在一起,和梁玄靓朝中改革之事。刚定下事宜,却有人问到:“不知陛下要如何处置燕宸?”
梁玄靓心中一动,瞥了一眼阁内众臣,“爱卿们觉得应当如何处置?”
立刻有老臣站了起来,说:“燕宸乃前朝余孽,又有谋反之心,臣觉得应当即刻处死燕宸,以示我大凉天子威严。”
“臣等附议。”
“哦?”梁玄靓笑着,“你们都觉得应当杀死他?”
“陛下,臣觉得不可。”齐昭彦说,“陛下当日赦免燕宸,可是遵先帝遗愿,避免死刑。如今铲除司马慎周王党羽,已经死了不少人,再起杀戮,怕是百姓们心中难安。”
“朕记得燕宸刚入帝京之时,你可是直谏要朕立刻处死燕宸,怎么如今你倒想保他了?”梁玄靓端起案上的茶杯,“朕之前饶他,是宽宏大量。可是如今他要谋朝篡位,朕还怎么能放过他?”
“陛下,臣同意齐侍郎所言。”一个文臣起身,约莫二十刚出头的样子,他说陛下此时要是将燕宸处死,就是犯了兵家大忌。
闻言,梁玄靓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其余人见皇帝变了如此表情,心中不免咋舌——这黄毛小子胆子可真大,谁不知道梁玄靓性子暴虐,居然敢当着面说他错。
梁玄靓看着那臣子,冷声说到:“为何是犯了兵家大忌?”
“突厥之前答应让阿史那赫卓公主来和亲,这过了年岁却称阿史那赫卓患了顽疾,迟迟不肯将其送来,看来是有悔婚之意。若真是如此,突厥必定是有侵犯我大凉的打算,西北边境真是需要防守之时。”
之前吐蕃跟我们和亲,就是看中了大凉的兵力。陛下清理司马慎乱党,已经处置了军中的一批将领。军中无领将,怕是突厥会趁这个时机进犯。吐蕃若是看我军中无能打仗杀敌之才,必定会先求自保,难说会愿意支援我们。
那人口若悬河,硬是把大凉边防如今的形式说了个遍。梁玄靓听完,面色却仍没有缓和。他问,这和杀不杀燕宸有何关系?
“若是陛下不杀他,就和他有关。”
燕宸自小就有将领之才,十二岁就带兵打仗,大败突厥,还杀了突厥可汗的大儿子,对突厥的作战颇为熟悉。突厥的士兵,无不闻风丧胆。陛下若是让燕宸带兵,必定能在战事上胜于突厥。
“你的意思是,让朕把手下的兵给他?”梁玄靓冷笑一声,说他不会再次造反吗?
“燕宸的党羽已经全被打尽,如今他一无所有,还能做什么呢?”那人继续说到,“况且陛下不必把兵权给他,只需让他随军而行,出谋划策便可。”
陛下威严,难道还制不住个前朝余孽?
这一席话说完,众人都观察着皇帝的神情——只见梁玄靓眯起眼睛,似有怀疑地看着那个文臣。
突然,梁玄靓大笑一声,惊得在座背后一寒。
“此事过后再议吧。”轻呷了一口茶,梁玄靓秉退了这些人,只留了齐昭彦一个。
“此人名为傅云亭,是中书省的主书,也是臣的学生。”
“你的学生?”梁玄靓笑了笑,说怪不得这么伶牙俐齿,真是深得你的真传啊。
齐昭彦笑着回到:“多谢陛下夸奖。”
知道齐昭彦的脸皮有多厚,梁玄靓也懒得嘲讽他。他说你这学生倒是个人才,比那些老顽固,要聪明得多,只是个从七品的主书太委屈他了。
齐昭彦却说,傅云亭资历尚浅,还需历练,等过段时间官员大考,他若是成绩突出,再晋他官位也不迟。
“现在臣有一事要向陛下禀报。”齐昭彦拿出一张纸,双手呈给梁玄靓——这是那些帮助燕宸造反者的名单。
梁玄靓看着纸上一个个名字,不禁双手攥紧——前朝御史大夫邹丙现,前朝吏部尚书史卫哲,前朝左谏议大夫赵赫……
……还有参政知事王艺铮。
这燕宸果然好手段啊,这么多人愿意拥他称帝,不惜舍去性命。
“殿下准备如何处置这些人?”
“怎么处置?”
朕都答应燕宸要放了这些人的,你说还能怎么处置?
齐昭彦一听,面露担忧,他说陛下虽然答应燕宸,可这些人都是乱臣贼子,还是前朝的重臣,若是留下,必是祸患啊!
见齐昭彦如此着急,梁玄靓却笑了起来。他说谁跟你说朕要留下他们的?
朕听说岭南一道,土匪甚多,一不小心,就会丢了性命。
齐昭彦愣了一下,然后恍然大悟。“臣明白。”
正在这时,宫人禀报,说是太医署医监白徐求见——先前梁玄靓把司马嫣和苏淮媚都打入了冷宫,叫白徐过去瞧瞧他们。白徐说两位娘娘的身体都无大碍,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淑妃娘娘已怀有三个月的身孕。”
梁玄靓神色一怔,“你说她有了身孕?”
“是。”
齐昭彦见此,便上前说到:“这冷宫实在是不适合养胎,苏淮媚一介女流之辈,也是成不了大事。骨肉至亲,陛下要不要给她换个好点的住处?”
梁玄靓却没听进去齐昭彦的话,他看着手中的纸张,眉头深锁。
朕的骨肉……
过了半晌,他开口道:“淑妃因父亲去世,心中悲痛,郁结而终。”
其余两人皆是一惊。缓了片刻,白徐躬身道:“臣明白。”
齐昭彦看着梁玄靓的侧脸——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却仍旧掩盖不住眼角深刻的悲伤。
独霸高峰处,心中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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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九死一生
夜里寒风习习,刮得老树枯枝摇摇欲坠。禁牢之中光线昏暗,看不清是何情形,只能听见鞭打的声音和痛苦的□□。
燕宸用力咬着牙——那鞭子沾了盐水,打在皮肤上疼的刺骨。身上的皮肉翻开溃烂,有的地方甚至流出了浓血。
那些执刑的人都是千机军的暗卫,他们寡言少语,不拷问燕宸,也不说外面如何,只是每天到了时辰,便给燕宸施以鞭刑。
燕宸知道,这是梁玄靓的意思——一天鞭打几十鞭子,倒也死不了人,他不过是想折磨他。况且,在未知道梁玄靓是否放了那些人的时候,他绝对不能倒下。
不知这样过了多长日子,燕宸却是咳疾犯了,到最后连站都站不起来。整日昏昏沉沉,也不知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好痛……
昏睡之间,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