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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子报仇,十年靠脸-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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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石冰雁心头一跳:“你要回乐湛的老宅?”澹台烨倒是在信中有过交代,不过交代的却是绝对不要靠近乐湛。
    “常笑,你家的宅子荒废许久,可能现在已经易主了。你确定要回去吗?”
    “麻烦小姐了。”梁笙道,“哪怕远远望一眼也好。”
    “好吧。”石冰雁心软下来,“我带你去。”
    两人抵达乐湛时,正逢早春的第一场雨。
    山中桃花开得灿烂,粉白嫣红,如云霞蒸蔚。雪片般的花瓣随雨飘摇,染满人间香韵,葬落一地芳魂。
    撑着油伞,踏上湿漉漉的石板,梁笙仰头望着门上的王字匾额,纳闷地道:“为何这户人家姓王?”
    “额,你以前姓王,后来改姓了。”
    梁笙愕然:“这也能改?”
    “一个姓氏而已,反正你以后是我石家的人了,还管以前叫啥。。。。。。”石冰雁携他跨进门槛,左右看了看,叹道,“好像已经很久没人住了。”
    梁笙望了望空荡荡的院子,下意识地往一个房间走去。
    推开蛛网密布的木门,他步入屋中,四处看了看,吹开书桌上的灰尘,从信笺堆里捏起一枚干瘪的红豆。
    脑中突然针扎似的一疼,他揉着头退了出去,又走进另一间房。
    这间房朝向很好,也很温暖,地上零散着很多孩子的玩具。
    角落里,则是一只婴儿睡的摇篮。
    石冰雁正在院子里晃悠,忽然听到一声凄厉的喊叫!她飞快地跑过去,看到梁笙抱着头蹲在地上,眉头紧皱,表情格外痛苦。
    “常笑,你怎么了?!”石冰雁连忙将他扶起来。
    梁笙捂着胸口,喘着粗气道:“冰雁,我以前。。。。。。是不是有个儿子?”
    石冰雁终于明白澹台烨为何叮嘱不能来这里了。
    这里承载着梁笙太多的记忆。
    “你都没成亲,哪来的儿子?”石冰雁忽悠道,“苏先生不是说了吗?别想以前,否则会头疼的。”
    “那这个东西你见过吗?”梁笙摊开手掌,手心里赫然躺着一枚红豆。
    “这是何物?”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梁笙凝视着她,“冰雁,你若真是我未婚妻,为何不认识我熟知的东西?难道这红豆是别人给我的?“
    石冰雁脸色骤然一白。
    “我到底是谁?我的恋人又是谁?”
    石冰雁深深一叹:“我真不该带你来这里。”这人太聪明,一点蛛丝马迹就能瞧出破绽。
    “常笑,人生难得糊涂,你又何必非要求个明白?你的相好他。。。。。。他已经死了,他在死前把你托付给我,让我照顾你,这样不好吗?”石冰雁抱住他,劝道,“不要去想从前了好不好?你的下半辈子是和我过的!”
    梁笙脑中一片混沌,却什么也想不起来。见怀里的女人流下泪来,他连忙安慰道:“冰雁,你别哭了,是我不好。你说得对,既已曲终人散,又何必恋栈过去?”
    石冰雁擦了擦眼角:“那个人和我都不是故意蒙蔽你。我们做的一切,只是希望你能过得喜乐平安,一生常笑。常笑,别让我和他失望好吗?”
    梁笙点点头:“好,我不想了,我跟你去东都。”
    忠国公对孙女儿嫁个穷书生颇有意见,不过他也知道自己的意见没什么卵用,也便由着石冰雁去了。反正那丫头的名声早臭了,只要不再找澹台烨那样的贼狐狸就好说。
    临近婚期,石冰雁带着梁笙出来逛街。虽说婚礼用的物什一应俱全,她还是希望亲自挑些小件儿的陪嫁。逛过两条街,梁笙和小桃的手上已经满了,石冰雁仍兴致勃勃地奔进了胭脂铺。
    梁笙不喜水粉的香味,也不便和一群女人挤柜台,便在外面候着。
    等了一会儿,听到远处一片响锣开道的声音,抬眼一看,竟是一辆囚车驶了过来。
    他跟着人群往后退了退,听得身旁的围观者议论纷纷。
    “这就是那个参与谋反的大奸臣——澹台烨!”
    “听说每天都要被凌迟,也是可怜。。。。。。”
    “他那是活该!乱臣贼子,人人得而诛之。你知不知道,他被割下来的肉,好多人抢着吃呢!”
    “好恶心。这种人的肉,狗都不吃吧。。。。。。”
    囚车里的人蒙着双眼,浑身血污,糟乱的头发披散着,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脸上的表情却淡然如水,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这样的人,是反贼吗?梁笙望着对方高挺的鼻梁和线条硬朗的唇角,心里有种难以形容的感觉。
    就在囚车路过身边的时候,他体内忽然一阵躁动,忍不住弯下腰,手里的东西稀里哗啦地洒了一地。
    “常笑,你怎么了?!”石冰雁从胭脂铺出来,看到梁笙脸色苍白地跌坐在地上,不禁吓了一跳。
    “我没事,只是方才感觉有些奇怪。”梁笙摇摇头,扶着她的手站起身来。
    作者有话要说:  石冰雁愕然地望着他:“你怎么哭了?”
    “啊?”梁笙莫名地摸了摸眼睛。
    满手是泪。
    =========
    下一章,澹台烨和梁笙就迎来性福的结局啦~
 
  ☆、第63章 61。60。59

他不知所以地望着手上的湿漉,用袖子使劲儿地擦了擦脸; 却怎么也止不住汹涌磅礴的泪水。
    “这是怎么回事?”梁笙心里慌了神; “冰雁,我没想哭啊。”一个大男人站在街上哭鼻子; 也未免太丢脸了。
    石冰雁踮起脚,越过他的肩头; 向街角望了望。看到一辆囚车远去的虚影,心里不禁咯噔一下。
    “常笑; 你方才。。。。。。是不是碰上什么人了?”
    “没什么人; 只是刚巧看到一个死囚路过,叫澹台烨。”
    石冰雁脸色瞬间苍白。
    她二人刚回东都不久; 只知澹台家的人皆被下了狱; 还以为澹台烨一直被关在天牢里; 怎么突然出来了?
    还有梁笙。。。。。。明明什么都不记得了; 却哭得这样肝肠寸断。
    在他心里,那个人究竟有多重要?!
    石冰雁定了定神; 吩咐丫鬟道:“小桃,你先送常笑回府,我还有点事要办。”
    梁笙两眼红红地望着她,心神不定地道:“冰雁; 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只是忽然想喝桃花酿了。”石冰雁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那家老板娘答应过,我成亲她就送一坛子极品碧桃酿; 我得赶紧去讨,免得她赖账。”
    见她说得真切,梁笙便道:“那我们先回去等你。”
    石冰雁点点头,转身往街角的方向奔去。
    她一路跟着官兵,追随囚车到了法场,看到澹台烨被人拖出来,用麻绳绑在了木桩上。
    监刑官眼皮不抬地扔出令签,喝道:“行刑!”
    刽子手娴熟地剥开犯人血迹斑斑的囚衣,露出那具伤痕累累的身体,亮起锋利的薄刀冲对方身上划去,随手扔出一块鲜血淋漓的皮肉,遭得刑台下的百姓哄抢起来。
    天天忍受凌迟之刑,澹台烨早已痛到麻木,挨刀时表情平淡得可怕,仿佛割的不是他自己的肉。
    石冰雁却骇得捂住了嘴。
    这些日子以来,澹台烨都是这么熬过来的?这便是他信中所言的保命之法?梁笙多活一天,他就要忍受一天的剜肉之苦?
    究竟有多悔,才会用自己的眼去换对方的光明?到底有多爱,才会用血肉去换对方的长生?
    这个男人良心泯灭、暴戾恣睢,犯下过滔天罪恶,如今却把自己当成薪柴燃烧,只为梁笙能生活在温暖光明之中。
    石冰雁心头一哽,眼泪簌簌而落。
    和澹台烨比起来,她对梁笙的喜爱就像沧海一粟,她永远也无法为一个人牺牲至此。
    可悲的是,梁笙永远也不知道澹台烨是何人,更不知道对方为他承受着什么。他现在是常笑,会在国公府里和自己白头偕老,平淡安稳地度过余生,和那个人再也没有交集。这很好,也很残忍。
    石冰雁阖目一叹。
    梁笙失忆了,所以没有负担,可她会有。一想到他们的幸福是建立在澹台烨的痛苦之上,内心深处就会生出愧疚不安。她觉得自己像个贼,利用一个人的苦难,偷走了另一个人的情感。
    更何况,忘忧对梁笙的影响有限,再加上子母蛊的作用,他对澹台烨很可能残留着模糊的印象。一旦药效丧失,他如何承受得住这种打击?又会如何看待自己?
    她石四坦荡一生,难道要在这件事上挽个心结吗?如果可以,她宁愿光明正大地和澹台烨抢梁笙,也不想做个趁人之危的小人。
    石冰雁回府时,梁笙正悠然地坐在菱窗下,给一张鹤鸣秋月琴调弦。
    见她提着一只绛红坛子踏入房中,梁笙抿唇一笑:“你还真将酒讨回来了。”
    “这是自然,她哪敢赖本小姐的帐?”石冰雁将坛子墩在桌上,开了封口,豪气干云地将酒倒在碗里,“桃花酿通常是绯色的,唯独这碧桃酿是青色酒液,我一直想知道配方,可惜人家不告诉我。”
    “怎的今日有雅兴品酒了?”嗅着空气中浓郁的酒香,梁笙叮嘱道,“莫喝醉了,否则明日成亲时爬不起来就糟了。”
    石冰雁手中一顿,青色的酒浆溅了出来。
    她出神地凝视着桌上亮晶晶的渍迹,强然一笑:“常笑,你真的想娶我吗?”
    “为何这么问?”梁笙放下琴,走过来,望着她道,“冰雁,你是我未婚妻子,我当然会娶你。”
    “可你喜欢我吗?”
    “我。。。。。。我不想骗你。你知道我以前的事不记得了,所以对你只是有些好感。”梁笙诚恳地执起她的手,“虽然现在谈不上情深,但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成亲之后,我们还有大把时光互相了解。。。。。。”
    石冰雁抽出手,苦笑一声:“就算没有记忆,你我也相处三个月了,可你还是没喜欢上我。。。。。。”
    “不,我、我挺喜欢你的。”梁笙有些结舌,“但不是你想的那种。你一直很照顾我,我也觉得你很好,只是。。。。。。”只是少了一点扣人心弦的悸动,少了一丝拥抱对方的**。
    他对石冰雁的感觉,比友情深厚,比亲情暧昧,却又比爱情疏远淡薄。
    这个女人就像一碗温水,给了他平淡安闲的幸福。但他内心渴望的是一片深海,有平风浪静的温柔,也有惊涛骇浪的激情,能够在澎湃起伏中将自己淹没。
    石冰雁缓缓抬眸,凤目含泪:“常笑,你是不是把心给了别人,就再也找不回来了?”
    “我何时把心给过别人?”梁笙一时茫然,随即反应过来,“你是指那个已经不在的人吗?”
    “他没死,只是活得生不如死。”石冰雁终于痛哭失声。
    对不起,澹台烨,我真的办不到!我不想一辈子瞒着他!与其守着一个失心之人,还不如放他找回自己。。。。。。
    梁笙完全反应不过来:“还活着?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人为了让你无灾无苦地活下去,甘愿忍受无穷无尽的折磨。”石冰雁抽泣道,“他初衷是好,可也太过霸道,根本没考虑过你是否愿意抛却过去,以常笑的身份活着。”
    “澹台烨执拗地保护着你,甚至剥夺了你和他同生共死的权利。却忘了,在灭除记忆的一刻,梁笙就已经死了。”
    “澹台烨?!”回想起囚车里的男人,梁笙脑子里轰然一声,脸色瞬变,“梁笙是谁?”
    “梁笙是你的名字。”石冰雁指了指碗里的酒,“你的过去充满了痛苦,回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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